上部 初出茅廬
第116章 都不厚道

「你這個……你這個小騙子……站住!」老道士在遠空大聲喊叫,氣的差點吐血。方岩卻充耳不聞,鑽入漫天黃霧中,猶自覺得不放心,甩手又是一張五行遁。
方岩順從的把臟衣服交給若蘭,等她轉身出門,方岩先在小床上安睡了兩個時辰,夜色沉了,他也醒轉過來,掏出老道士交易給他的血紅小劍。
「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皮套解開,一把血紅小劍就露出一角,方岩頓時恍然大悟,這把血紅小劍,正是當初在蠻荒古地內從老道士身上摸去的。老道士勉強裝死,等這把小劍被方岩摸走,他就立即不幹了,玩了命一般的追。
「是啊,成年麒麟堪比武祖……」老道士愁眉苦臉:「可是,本派寶器也是至寶啊。」
「如果沒有這個門派,那老道的奇術是從哪裡來的?」
啾啾!
「哎呀!你要去那裡!回來!快回來!」老道士的臉一下子就綠了,連忙御空追趕。但麒麟聖獸乃是上古四大聖獸之一,天賦神威,一衝上雲霄,就象龍入大海,無拘無束,速度快到極致。老道士玩命一般的追,卻是差了一些。
「那也無可奈何啊。」老道無奈道:「老道畢生沒有收徒,要是快死了,把自己精元煉器,送給小友,也無不可,現在不是還有幾年好活嗎?好死不如賴活著,小友且忍耐幾年,等老道快要蹬腿的時候,必然找到你,將寶器送了給你。」
不管老道士是否吹牛,對於他的話,方岩也沒有反駁,術武雙修一直都是世間隱秘,即便除了老道士還有別人通曉,也只是寥寥幾人,絕不會多。
「那件寶器丟了。」老道士突然吐出這麼一句話,氣的方岩直想吐血。
「死了。」老道士知道方岩不傻,若是自己言語中被對方聽出破綻,說不準就把商量好的買賣給談砸了。
「沒什麼好談的,除了寶器,別的東西不換。」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方岩露出一絲笑意:「這老梆子行騙一生,不知道坑了多少人,我一點都不介意坑他一次。」
「樂意樂意。」老道士將小劍放回皮囊,鄭重交給方岩。方岩無比珍惜的拿在手中,暗中卻問小龜道:「老鬼,你察覺這小劍的氣機和上次的小劍是否一樣?」
「竟然是這麼來的!」
方岩接著五行遁的濃霧,不斷飛快前行,一路上不時就補上幾張神符,待把老道www.hetubook•com.com士甩的遠了,這才找了個密道,小心的潛伏前進,連著一天多時間,回到無名谷的幽蘭小築。
「好了好了!老道輸給你了!」老道士緊皺眉頭:「寶器歸你!不過先說好,這件事情不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將來若是有人問你如何身修術武兩道,你也不能泄露出去。」
「哎!別走啊!別走啊小友。」老道士連忙拉住方岩,無比親熱道:「相見即是有緣,咱們兩個聊的十分投機,別慌別慌,再來談談……」
方岩也害怕小劍留在手裡夜長夢多,就想抓緊時間煉化,就算老道士真的找上門來,也拿他無可奈何。
老道士伸手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皮套子,剛解開口,方岩就立即感覺到一陣無比強大但又有些熟悉的氣機透出。
「除了那位首創奇術的高人能一身化兩器之外,歷代的傳承者只能一身化一器,所以,這個門派歷來人脈稀薄,兩個師傅教授兩個徒弟,等到師傅壽元將盡,便會以精元煉器,傳給弟子。」
「好吧,看你一身塵土,也不知道鑽到什麼地方去了。外衣趕緊脫了,拿去給你洗。」
「你說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相信。」
「什麼時候死的?」
老道士頓時顯得萬分為難,方岩也更加確定,他身上一定還有一件可以煉化之後身修術武兩道的寶器。
「哦!我明白了!」方岩一拍腦袋:「老梆子!你就是這個門派此代的傳人!」
「老梆子,瞧你的樣子,好象很不樂意啊,要是不樂意,那就不交易了。」
「老梆子,我聽說麒麟長大之後,神威堪比武祖,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方岩有意撩撥老道士。
鳥鳴瞬間傳出,老道士正跟喝了蜜一樣,牽著小麒麟走的飛快,冷不防小傢伙猛的掙脫開來,縱身騰空,朝方岩所在的方向飛去。
不多時,小麒麟就飛到方岩藏身處,屁顛屁顛的圍著方岩打轉,方岩早就準備妥當,一把抱起小麒麟,隨手甩出一張五行遁。
「請叫我道長。」老道士有點不滿的瞥了方岩一眼,清清喉嚨,繼續說道:「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在大陸之上,誕生了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驚采絕艷之奇人,這位奇人天文地理醫卜星象無一不通,所學之多,之精,世間絕無僅有。在他少年時,曾經醉心於武道,到了中年,又接觸術道,只覺得兩道合一,hetubook.com.com必然能夠集其所長,另有一番天地,所以,這位高人後半生全力鑽研這世間的隱秘,想要逆天而行,把兩道合一。」
「這是當然。」方岩心中狂喜,如果真能身修術武兩道,不說別的,就憑他的肉身強橫,御空對付其他術師,即便境界高他一截的人,也絕然不是方岩對手。
「一點小事,已經辦完了。妹子,我累的很,要好好休息一下。」
「氣機是一樣的,但你用聖獸去換這把劍,太虧了。麒麟聖獸,世間絕跡,這可能是唯一一隻了,即便再深入蠻荒,也不可能找來第二隻。」
「先不要急,聽老道跟你講完。」老道坐的屁股發麻,稍稍換了個姿勢,繼續說道:「這種逆天之術根本不可能盡善盡美,這位高人又用了幾年時間,始終無法將此術傳承下去。不過在他臨終前不久,終於找到了一個李代桃僵的辦法。」
「哎呀!小友!你可不能這樣。」老道士頓時急了:「說好的事情,怎麼變卦這麼快。老道我誠信為本,剛才所說的話要有一字虛言,就教我天打五雷轟,馬上見三清……」
這種神符是薛公佐親自刻畫而出的,比不上當初他在蠻荒留給方岩的那道遁身符,但多少都有不小的用處。老道士氣急敗壞,眼睜睜看著方岩抱起麒麟,又甩出五行遁。
老道士心頭的喜悅自然是不用說了,牽著麒麟走的飛快。不一會就失去蹤影,方岩做好一切準備,在山洞外縱聲學起鳥鳴。
老道士看方岩聽的全神貫注,也就有意擺出一副高人的架子道:「自從武道與術道被開創的那一天起,就有前輩高人試圖琢磨出兩道同修的法則,但術武一體,乃是逆天之道,人力很難企及,因此,一直過去了千萬年,都沒有人能夠通曉奧義。即便連上古時期那些傳說中的武仙,也只是以武入道,具有通天徹地之能。」
經過兩個來月訓練,小麒麟已經完全接受了這些鳥鳴,再加上它內心深處只真正依賴方岩一人,在無名谷時,不管玲兒把它帶的多遠,只要聽到方岩一聲召喚,就立即飛身跑來。
「死了很多年了……」
方岩雖然覺得這把血紅小劍所散發出來的氣機和上次的一般無二,但面前這老道士是坑人坑了一輩子的老油條,他不敢大意。小龜經驗比他豐富了不知道多少倍,凝神一感覺,就覺得這把小劍沒有作假。
m•hetubook•com•com正是。」老道捻須道:「本派一向行事低調,與世無爭,若不是上次在蠻荒內被那個武聖老瘋子追著屁股打,老道也不會暴露底牌啊。」
「聖獸可是活的,每天帶在身邊,出去威風八面,寶器再好,也是死的,裝在身上,別人也看不見,等你這老梆子年紀大了,入土為安,聖獸還能給你守兩天墳,你說是不是?」
「說的不錯,無論術道武道,只要洞悉其一,就能具有莫大神通,二者合一,威力難以想象,老梆子,接著說下去。」
「這個讓老道士栽了個大跟頭,他現在指不定在什麼地方哭呢。」
「小傢伙,跟老道走吧。」老道士無比慈愛的摸著小麒麟,小東西感覺老道士沒有惡意,安然不動。
「做夢吧!」方岩十分惱火:「幾句話換我的聖獸,門也沒有!」
「既然如此。」方岩氣定神閑道:「你們門派上代的傳人應該留下兩件寶器吧,你用了一件,因此能夠術武合一,你的師兄沒福氣,早死了,這件寶器呢?」
「這個……」老道士頓時讓問住了,而且他已經從方岩的話里察覺到一絲異樣。
方岩頓時十分沮喪,而且惱火,他滿心想從老道士這裏套出術武雙修的秘密,但老道士雖然把來龍去脈交待清楚了,自己卻根本無從學起。總而言之,方岩只從老道士這裏聽到一個故事,除此以外,一無所獲。
方岩早就感覺出這柄小劍蘊含的氣機十分強大,很明顯上代主人乃是不世高手。現在就更加確定,小劍來歷不凡,極有可能就是老道那一派的師長精元所化。
想著想著,方岩猛然心頭一動,突然問道:「老梆子,你帶走麒麟,就是為了做個伴?沒有別的企圖?」
「難道世間真有這門奇術!」方岩大喜過望。
「小友,老道還有事,先走一步,希望你日後大展宏圖。」老道士交易完畢,害怕夜長夢多,牽著麒麟就走。
「小子,這就對了嘛。」小龜對方岩坑老道士的舉動好象十分讚賞:「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天天仁義道德什麼的,怎麼能成大事,該用點陰謀詭計的時候,千萬不要手軟,這次一文錢不花,就弄來寶器,以後,這樣的事情要多來幾次。」
「這寶器要如何煉化?」方岩問道。
「老梆子,麒麟聖獸世間絕跡,我拿幼獸,就換來你這麼一個故事嗎?」
「一走幾天,也不說聲去幹什麼了,不https://m.hetubook.com.com怕別人擔心?」若蘭微嗔道。
老道士額頭頓時淌出一層汗水,尷尬一笑:「這洞里好熱啊,小友,這個事情,咱們慢慢來談。」
「高人以自己畢生所學,注入兩件器物內,分別傳授給兩個弟子,等他身死之後,兩個弟子煉化器物,便能擁有術武合一之秘法。但這種傳承有些奇怪,不能言傳口授,只能以自己精元血脈煉器,再將器物傳給他人,待到他人煉化器物,就和那兩個弟子一樣,擁有術武合一的奇術。」
「無量天尊,小友你說話有點良心好嗎,你從老道身上摸東西,我去討要,這也是死乞白賴?」老道士撫摸著手中的血紅小劍,一陣唏噓:「上次就跟你說了,這小劍乃本派師長留下的遺物。唉,我那師兄命苦,入門許多年,待到馬上就能得授寶器的時候,卻一命嗚呼,這小劍,就只能傳給老道我了。」
小麒麟茫然的睜著眼睛,慢慢跟老道士走了幾步,又回頭去看方岩,方岩微一點頭,小傢伙還以為這是跟無名谷一樣,有人帶它去玩,就高高興興跟著老道士離開山洞,在曠野中無拘無束的撒歡。
「這位高人鑽研一生,終於在晚年的時候,找到了一條途徑。這條路雖然坎坷,但確是能讓人體同修術武兩道。高人畢生心愿了結,豁然開朗,就想把自己的心血傳承下去。於是悄悄在世間仔細尋覓了兩個弟子,傳給他們雙修奇術。不過不知道是那裡出了問題,兩個弟子人品心性資質都是上乘,但無論怎麼學,都是無法象高人一樣,術武雙修。眼看自己歲數越來越大,已經是風燭殘年,高人急在心頭,又嘔心瀝血,開始破解這門奇術中的不足之處。」
「許久歲月之前的事了,你年紀輕輕,又怎麼可能知道?這位前輩高人生性淡泊,跟老道我是一般無二,他只求解開心中謎團,卻不為名利,自中年之後,就開始努力洞悉武道術道真意,與世無爭,否則的話,憑他老人家的心智資質,一旦出世,就能壓蓋天下所有高手。」
「你們這一派不是一直是兩個弟子傳承嗎?你的師兄或者師弟呢?」
「好吧,既然丟了,交易也就別做了。」方岩剛想臭罵老道士兩句,卻從他眼睛中看到一絲狡黠,立即明白過來,這老道士平時精明的一塌糊塗,連十兩八兩的銀票都歸置的整整齊齊,怎麼可能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給弄丟?於是方岩二話不說,牽著m.hetubook.com.com小麒麟就要走。
「不論你說的真也好,假也好,幾句話就想換走麒麟聖獸,你這不是坑人嗎?」方岩知道這老道士雖然到處行騙,卻不是惡人,當初在丹爐山地底石洞中,老道士都被人拿刀架到脖子上了,也只是脫身,而沒有亂傷人命。所以方岩儘力穩住心神,跟老道士討價還價。
老道士將煉化小劍的法門詳細告訴方岩,神情就象被人割了一塊肉一般,痛不欲生。
「那小友你說怎麼辦?要不,老道吃點虧,再給你加點東西?」老道士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把亂七八糟的小玩意,看著花里胡哨,其實都是不值什麼錢的破爛兒。
不由得,方岩就對老道士的故事產生懷疑,懷疑是老道信口杜撰。
「什麼辦法?」方岩一看老道士說到關鍵時刻就要停頓一下,頓時心急火燎。
「少來這一套,跟你說吧,要是我不能跟你一樣術武合一,這交易,就別做了,你快點決斷,我屬下四十多人都在附近等候,不同意就拉倒。」
「我只是就人論事,對方要是正人君子坦坦蕩蕩,我也下不去手,但對付老梆子這種騙了一輩子人的老傢伙,不需太過手軟,嘿嘿,平生第一次坑人,好玩。」
「如此人物,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快說!別編!」方岩也不容老道士多想,直接追問。
一個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寶器,一個是世間獨一無二的聖獸麒麟,無論那一樣,都讓老道士無法割捨,想了半天,還是拿不定主意。
更何況薛公佐曾經說過,這門奇術已經在世間絕跡。
「真有這個門派。」方岩頓時想到當初在車池和薛公佐閑聊時,對反所說出的一段往事。
「這也不能怪老道我啊,我們祖師當年開創的奇術就是這個樣子的嘛,老道我也沒那個本事加以改進。小友,咱們行走四方,最重要的就是誠信二字,這個麒麟聖獸,老道是不是能牽走了?」
「然後呢?」
「確實如此,只能一代一代交替傳承,否則的話,本派早就發揚光大,成為天下第一大派了。」
「怪不得你當初死乞白賴的追著我要小劍,原來是寶器!」
「如此說來,這種奇術,是不能學的?」方岩疑惑道。
鬥雞眼大叔他們也不知道方岩這幾天幹什麼去了,見他抱著小麒麟回來,也就放下心來。
「是啊是啊。」老道士趕緊對天發誓道:「剛才就說了嘛,老道我在世間舉目無親,帶著聖獸,也就是打發晚年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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