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百川歸海
第五十三章 投桃報李

星煞卻不清楚,玄源確實是故意現身把他引到東海上空的,也早就想好藉助敖廣的偷襲脫身。但她引開星煞主要並不是為了告訴他那番話,而是另有更重要的目的——不讓星煞發現虎娃。
帛室國的兩路大軍,陸路攻伐未能取勝,水路則全軍覆沒皆成了俘虜,這成了整番大戰的轉折點,帛室國也隨即認輸,向赤望丘臣服。
以玄煞的修為境界,留下神念心印自不會虛言,看來參寥長老當年確有那麼一番不為人知的遭遇,因為修鍊的吞形之法太多,最終沒能度過脫胎換骨的考驗,在突破化境之前便殞落了。
星煞為何會說這句話,因為玄煞方才發出的那一擊,就算沒有敖廣偷襲相助,恐怕也能將他阻上一阻,從而趁機脫身而去。玄煞原先並沒有受傷,只是在歷劫中尚未得脫胎換骨圓滿,雖然神通法力未失,卻不能勉強動用。
阿源:「我不餓,也不想吃什麼東西,休息幾天就好。」
敖廣倒沒管這些,它只感念玄煞之恩。它當初是被玄煞收服的,能突破大成修為也是得到了玄煞的指點,就連封它為龍王,也是玄煞帶來的命令。於是它就把自己在水底的修鍊洞府命名為龍宮,平日亦自稱東海龍王,擺出了號令東海水族的派頭來,也不論那些魚蝦會不會停它的。
阿源睜開了眼睛,看見虎娃端著一個木碗,用一支竹勺正在碗中攪動著,還不時小心地往碗中吹著氣。那股清香就是從木碗里傳出來的,卻好似瀰漫在整個屋中,也化入了兩人的形神。
虎娃皺眉道:「那怎麼可以!吃了東西身體才會好,這是我特意熬的藕粉,你快把它吃了,就會沒事的。」
登天之徑步步艱難,每年仙城朝聖能得仙緣者有幾人,入山修鍊一世能破大成修為者又有幾人?修為如你我者,更是舉世寥寥!我只是出身濱城的普通村寨族人,能擁有今日成就已是莫大福緣,且全拜師尊所賜。
凡伯眉頭緊鎖,他只告訴虎娃阿源向來體弱多病,前一陣子又天天照顧他,可能是積勞成疾,現在需要安心靜養、好生呵護,不能再出半點差錯。
玄煞分明也在暗示星煞,白煞當年在突破化境前便修成了一十三門吞形之法,度劫之時,恐怕早就將赤望丘傳承的不死神葯服常用盡了,就算還有也所剩無幾,否則參寥長老歷劫時未得服常也就罷了,就連玄煞求賜自己應得的三枚服常也被拒絕。
敖廣跳出來這麼一攪和,星煞被打飛落海,玄煞此刻早已無影無蹤。追了這麼遠終於還是把人給追丟了,星煞很鬱悶,卻又不好再拿敖廣出氣。敖廣畢竟不是普通的小妖,它幫玄煞攔截對手,也是忠於赤望丘的表現,不便深究什麼。
細查之下,虎娃暗吃了一驚,他察覺出了阿源的虛弱。這好像並非任何一種常見的傷病,就是體弱之症,竟然連形骸經絡皆和-圖-書有無形的損傷。虎娃知道阿源一直體弱多病,但是去年他來到翠真村之後,阿源的身體一直在恢復,已不像以往那麼虛弱了。
玄煞將他引到這個地方是為了說話,這裏也是敖廣的洞府所在,玄煞早就想好了脫身之策。原先的藏身之地已經暴露,玄煞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巴原之大,再想找到她恐怕已不太可能。按玄煞當年之誓,要麼難得再見,要麼就要等她成功突破化境回歸宗門之時。
海面上的敖廣看著雲端上的星煞遠去,一甩尾潛入水中,似是返回了水底深處的龍宮。但是工夫不大,一條手指長短、似泥鰍般的小魚又遊了出來,潛在黑夜的波浪中暗隨星煞而去,這條小魚正是敖廣變化而成。
就因為形骸洗鍊未得圓滿,施展過於強大的神通法力,很可能就會造成內損之傷,使劫數考驗更加兇險,甚至有可能不慎殞落。星煞雖不了解修鍊吞形之法對脫胎換骨的影響,但多少也知道脫胎換骨的兇險之處,所以玄煞方才發出那樣的一擊,也把他嚇了一跳。
星煞板著臉道:「有點誤會而已。我奉宗主之命來找她,向她打聽點事情,但玄煞大人卻惱我打擾了她的修鍊,你就不必多管閑事了。……既然碰到你也是正好,今後若有了玄煞大人的消息,你別忘了立刻來向我稟報。」
假如將來真的知道了玄煞大人的下落,它也會按照承諾去稟告星煞大人的,但在此之前,它會悄悄跟玄煞大人先打一聲招呼,這樣就算星煞大人能根據消息找來,玄煞大人也可以提早避開。在敖廣看來,就算自己是赤望丘的屬下,首先也是應該聽命于玄煞大人的,那麼在星煞大人和玄煞大人之間,這妖怪當然更向著玄煞大人。
假如不計代價,為一個普通人調治先天不足之症應是足夠了,而虎娃又怎會計較代價?只是以他現在的神通,沒有辦法幫助阿源煉化吸收很多不死神葯的靈效,所以該怎麼施治,盡量施展哪些能施展的手段,需頗費一番腦筋。
假如在虎娃全盛之時,還可能施展大神通手段儘力為阿源調治,可是以他現在這個狀況,也感到有些抓瞎啊。虎娃不敢讓阿源亂動,甚至都沒讓她回家,就在他的床上好好躺著休息,反正虎娃住的屋子這幾個月已被阿源收拾成最合適養病的地方了。
隨著均勻的呼吸,她迷人的胸脯也在起伏,虎娃漸漸地有些看痴了,不知過了多久,他卻突然一拍腦門回過神來。阿源病了,他跟著慌什麼?就算神通沒有盡復,但現在也能動用四境手段了,他身上還帶著那麼多不死神葯呢!
木碗中是完全透明的汁液,看不出一絲雜質,散發著奇異的清香,哪怕是病重之人,只要一聞到這氣息,就會立刻感覺口中生津、有了食慾。虎娃將碗和勺遞到了阿源面前,可是阿源渾身和-圖-書酸軟無力,連手都抬不起來,更別提端著碗了。
說著話他也不見外,就是同一支碗,用阿源剛剛吃過的勺,虎娃自己也吃了一口。這支勺剛觸碰過阿源的嘴唇,虎娃感覺自己就像在偷偷吻阿源,那上面還留著她的唇齒氣息,接著他又餵了阿源一口。
可是這個冬天虎娃去參加仙城朝聖,沒有留在翠真村照顧阿源,當他回來之後隨即「病倒」了,反倒是阿源這麼多天一直在照顧他,身體可能又受不了了。她這很像罕見的先天不足之症,絕非世間普通的醫生用普通的藥物可調治的,虎娃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
虎娃趕緊飛奔下山,跑進院子道:「阿源,你這麼早就過來了?」
敖廣這妖怪心裏也直犯嘀咕,它也搞不明白為何星煞大人會追擊玄煞大人,但星煞大人不讓它多問,它便不敢再多言,但也看出來這兩人之間分明是起了衝突。敖廣如今名義上也算是赤望丘的屬下,它既然答應了星煞大人,也不敢違命。
以他現在的狀態,傷雖沒有完全好,但只要小心點應該可以繞道返回巴室國了。他又在考慮如何向阿源說明自己的身份,並設法帶著她一起離開。因為阿源說過,兩人之間的事情要等他傷好之後再說,那麼他現在這個狀況,應該算好得差不多了吧?
緩緩飛天離去時,星煞終於能靜下心來,仔細思悟玄煞方才留下的那道神念心印。有關參寥長老當年的遭遇,還有玄煞如今的修鍊感悟,重點是吞形之法與脫胎換骨之劫,星煞漸漸皺起了眉頭。
虎娃喂阿源的時候,也在暗自施法輔助她吸收靈效滋養形神,進行得非常緩慢而有耐心。到了後半夜時,這碗藕粉終於喂完了,自然有一股倦意襲來,阿源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哈欠。虎娃扶著她重新躺好,又輕手輕腳地替她蓋好了被子。
虎娃應該已經沒事了,就算內損之傷尚未痊癒,但已能施展御物神通,在大多數情況下已足以自保。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阿源卻「病」了,虎娃將她扶進屋子,直接讓她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並暗運神識查探她的狀況。
當時星煞已經搜到集市,接下來再搜翠真村的話,恐怕就會發現虎娃,所以玄煞才會及時現身將星煞引走。而虎娃本人對此還一無所知,他只道玄煞在山中潛修察覺星煞前來搜尋,於是便主動遁去,卻恰好為他化解了一劫。
敖廣又一哆嗦:「小妖哪有這個膽子,這不是沒看清嘛!……星煞大人,您好端端怎會追著玄煞大人在天上飛呀?」
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兩人一起吃著藕粉,誰都沒有再說話,屋中默默蕩漾著溫情氣息,不用多說什麼,他們彼此都感受到了。虎娃只希望這溫柔的幸福時刻能夠盡量得長,這碗藕粉最好永遠也喂不完。
他大半夜突然跑了出來,天亮的時候阿源若發現他不在,m•hetubook•com•com他一定會擔憂的,虎娃也得趕緊回去。回去的時候虎娃還在琢磨,翠真村恐怕不能久留了,就算星煞已被引走,但未必沒有其他赤望丘弟子再來搜尋或調查。
虎娃知道赤望丘最近在尋找玄煞的下落,也清楚玄煞並不願意被找到,此刻只能在心中暗暗祝願她能安然脫身。假如玄煞能夠擺脫星煞的追蹤,此地已經暴露,她也應該不會再回來了。虎娃嘆息之餘,又在山中潛伏了一夜,再沒發現任何動靜,也意識到自己暫時安全了。
普通民眾只知白煞宗主封了個東海龍王,不僅能號令水族聽命,還能護佑白額氏一族的漁民。白煞只是開口下了個命令,則凝聚了無與倫比的民望,展現了他的蓋世神威。但不論這條有大成修為的黑魚是不是東海龍王,敖廣仍是潛修的妖怪而已,也不敢再開罪赤望丘上的仙家高人了。
虎娃身上的不死神葯雖多,但眼下最適合阿源服用的就是五色神蓮的藕莖,他還用目前所能動用的神通手段將其煉化成了藕粉,勉強運轉大器訣又將之熬成了這碗純凈透明的汁液。此物的藥性極其溫和,哪怕最體弱的普通人都可以服之補益元氣。
星煞向著玄煞消失的方向又嘆息道:「玄源師妹,你且好好養傷吧……希望能有再見之時。」
看見阿源醒了,虎娃趕緊小心翼翼扶著她在床上坐好,又找東西墊在背後讓阿源靠著,柔聲說道:「阿源,該吃飯了。」
白煞修為已至化境,肯定清楚修鍊吞形之法會對脫胎換骨有何影響,他卻從來沒有告訴過星煞,而是傳授了星煞這麼多門吞形之法並讓他盡量練成。這分明就是要將星煞打造成一把趁手的利刃,磨礪得越鋒利越好,卻沒有顧及星煞將來度劫的兇險。
從日落時分過去三個時辰,就已經是深夜了,阿源居然一點都不覺得累,身體的不適感也在一點點地退去,筋骨形骸感覺都是那麼的輕盈舒暢。虎娃這碗藕粉可是用一整支五色神蓮的藕莖熬製成的,足足煉化了胳膊粗細的三節藕。
虎娃:「以前都是你天天做飯給我吃,現在你病了,當然是我給你做飯了。」
阿源答道:「昨夜有些沒睡好,總覺得心裏慌慌的,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就早點過來看看你。」
阿源動容道:「這,這,這是哪兒來的?」
日落時分,迷迷糊糊的阿源感覺虎娃的手在輕輕推她,耳邊也聽見了虎娃低聲的呼喚,同時聞到了一股奇異的清香。這清香氣息不僅可以聞見,彷彿形骸百脈都能感受到,能使人的筋骨輕盈、精神也變得清醒舒適。
敖廣卻不清楚,此事在巴原上的影響卻為深遠。白煞居然封了一個東海龍王,那麼整片東海隱然都成了赤望丘的勢力範圍或者說外圍道場。敖廣從名義上也成為了赤望丘門下的妖修,而赤望丘則號令東海水族。
https://m.hetubook.com.com娃:「當然是用藕熬的呀,我特意給你做的。」
星煞沒有糾纏這個問題,又盯著敖廣道:「我方才以為你只是想截住我,聽你的話,原來還想把我給一口吞了?」
阿源恰在這時開口了,聲音顯得很虛弱。她讓凡伯回去,並表示自己就留在虎娃這裏調養,凡伯不必再操心,也不要再驚動村中其他人。說完這番話,她便沉沉睡去了。
敖廣也不敢拒絕,只有點頭道:「小妖遵命,若有玄煞大人的消息,一定會告知星煞大人您的。」
虎娃熬的這碗藕粉,彷彿真能知曉他的心意,看上去只是不多的一碗,卻總是不見底,而且始終保持著溫熱。虎娃自己吃一小口,再輕輕吹口氣喂阿源一大口。這藕粉入口即化,滋潤著形骸百脈,兩人竟足足吃了三個時辰。
虎娃覺得這是應當的,前段時間都是阿源在照顧他,現在阿源病了,理所當然應由他來照顧阿源。虎娃坐在床前,看著沉睡中那心愛的姑娘,她白皙的臉龐上有一抹嫣紅,呼吸很均勻,病情不像立刻就會惡化的樣子,只是明顯能察覺到其筋骨之柔弱。
這個稱呼有點怪,明明是一條黑魚,封什麼龍王?而且這種冊封之事,也輪不到白煞來做呀,若是以少昊天帝的名義還勉強能說得過去,可白煞偏偏就是以自己的名義。
話剛說到這裏,虎娃的臉色就是一變,他已發現阿源的氣色不對,說話時也總是用一隻手扶著門框,身子軟軟的好像快要站不住。他趕緊伸手扶住阿源的胳膊道:「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病了嗎?趕緊進屋!」
但星煞也想明白了,玄煞今夜恐怕是故意現身相見,就為了將他引到這裏,留下這道神念心印。星煞當時正在搜尋一個集市,根本就沒有發現遠處深山中的玄煞,而玄煞卻突然主動現身、向著東海飛遁,把他給引來了。
虎娃趕緊點頭道:「好的,我們一起。」
「吃飯?」阿源好像還沒完全回過神來,看著虎娃的目光有些茫然。
良久之後,星煞才長嘆一聲,似是自言自語道:「玄源師妹,我終於明白你度劫時為何要離山而去。你如今告訴我這些,不論是好心提醒還是存意挑撥,但你看錯了人,我不會因為你所說而改變什麼。
當虎娃喂第二勺的時候,阿源卻又噘起嘴說了三個字:「你也吃!」
所謂先天不足之症,也談不上是什麼病,就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體質,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異狀,卻天生比正常人要虛弱得多,幼時就易染病夭折,就算成年之後,其體質和壽元也無法與正常人相比,到了一定程度其癥狀發作,幾乎就是無可醫治了。
星煞遇敖廣偷襲,聽明緣由后才明白玄煞是有意為之。一路飛遁哪兒也不去,偏偏跑到敖廣的洞府上空來了,應該早就打算好了命敖廣偷襲,攔截他的追擊。星煞又怒斥道:「你那個泥鰍窩,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好意思自稱龍宮!」
有些手足無措的虎娃把族長凡伯也叫來了,向他老人家請教——阿源究竟是怎麼了?虎娃卻忘了自己就是名震巴原的「神醫」,擁有七境的修為與眼界,卻去找一名二境修士想辦法,這也許就叫關心則亂吧。
阿源看著虎娃,微微噘起了嘴,樣子好像在撒嬌。這是虎娃第一次看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卻非常的受用,立刻舀了一勺藕粉放在嘴邊吹涼,又遞到了阿源的嘴邊。阿源吐氣若蘭,微微啟唇吃了下去。
修鍊之事自有玄機,境界未到,師尊不早言劫數亦屬正常。就算師尊將一切都告訴了我,於我而言也不會有任何區別。每修成一門吞形之法便添一種神通威力,我只恨不能更好地為師尊效命,哪會顧忌今後度劫艱難。」
敖廣化身浪濤中的一條小魚,就是想悄悄看星煞大人究竟想幹什麼?可是這小魚並沒有什麼發現,星煞大人飛離東海,竟向著樊都城的方向去了,敖廣也不便離水再追。
同樣的話說給不同的人聽,效果是不同的。肇活長老因玄煞之言而動念,可是星煞仍不改對白煞的忠心。星煞本就是白煞屬下的死士,哪怕白煞要他的命,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白煞傳他更多的吞形之法,使他擁有更強大的神通威力,星煞又怎會有任何怨言?
進屋的時候,阿源的身子靠在了虎娃的胳膊上,是那麼的柔弱無力,如此溫柔的接觸令虎娃怦然心動,同時也更加焦急擔憂。只聽阿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確實覺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病了吧。」
而星煞修成的吞形之法已超過了當年的參寥長老,總計有八門,在突破化境之前便有此成就,僅次於師尊白煞當年。那麼按玄煞的說法,他若有朝一日也迎來脫胎換骨之劫,其兇險超乎想象,簡直沒有成功的希望。
虎娃追到了山中,一路藉助峭壁溝壑掩藏行跡,但星煞與玄煞根本就沒有在這片深山中停留,直接飛天而走了。就算虎娃為那胭脂虎擔憂,也只能幹著急沒有辦法。星煞找到了這裏,驚動了在深山中潛修的玄煞,反倒化解了虎娃可能被發現的危險。
敖廣:「當年可是白煞宗主親口封我為東海龍王的,玄煞大人傳的命令,我修鍊的地方不是龍宮又是什麼?」
心裏這麼想著,穿過山坡上的含蕊花叢,虎娃遠遠地就看見了阿源。阿源站在他住的院子里,手扶著房門向這邊眺望,似乎是驚訝虎娃這一大早去哪兒了?這段時間虎娃的「病情」恢復得很順利,阿源也很高興,但對他的照顧仍然是那麼的精心。
敖廣立了大功勞,玄煞為了褒揚,指點了它不少修鍊訣竅,並且為它解答了不少困惑。得此機緣,敖廣於十幾年前終於突破大成修為。原本一隻小魚妖,倒也入不得赤望丘的法眼,可是聽說它修為大成后,白煞也有了興趣,竟然命玄煞傳令,封敖廣為東海龍王。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