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五章 你就這麼信任我

見此場面,大家也都意識到,今日第一個受封賞的肯定是彭鏗氏大人,而且國君必會賜他享十爵之尊。如此也就意味著,彭鏗氏大人將不會再擔任朝中實職了,應主動請辭學正之位。
如今有了文字,虎娃就要求開始編撰典籍。根據西嶺和侯岡這些年主持學宮的經驗,組織各位教習先生商討,有哪些傳承是最重要的、必須要學的?首先編撰成文字典籍統一記錄下來。還有哪些來自不同年代、不同地域的知識是有聯繫的、屬於同一體系,也編撰成相應的典籍。
但最終的結果,是少務不需要虎娃相救;虎娃在那一瞬間也來不及想別的,只能出手盡量救下命煞,卻未能成功。也幸虧虎娃沒有把命煞救回來,少務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否則他恐怕連覺都睡不安穩了。可這些話也不必說出來,他和虎娃心裏都明白。
這是什麼意思?它意味著若是鹽兆的子孫不肖,或有人得國不正、或有人在位不君,武夫就能把他給廢了,再另立一位巴君!這樣一柄劍實在太燙手了,所以後來武夫又把它送了回來,同時已將之煉化為神器。
是不想破壞國祭大典,還是想著藉機除掉命煞,做法是一樣的,結果是一樣的,但是對少務而言一念之間的想法不同,含意也不一樣。
且不說少務已賜鎮國神劍,就算只是賜享十爵之尊,虎娃也應該主動辭官吶,這是不必任何人提醒的。
虎娃擺手道:「你不必說了,我明白你的處境。這件事,除了玄源,我絕不會輕易再告訴其他人。」
就算虎娃不知在何處清修,也不打算動用這柄劍。但少務也等於懸劍于巴原,使各部族權貴以及後世子孫不敢輕易妄為。少務還請求虎娃不要像武夫那樣再把劍送回來,就算他想送還神劍,至少也要等到飛升登天之時。
虎娃慨嘆道:「你這是在賭嗎?要麼賭她當時已無力向你出手,要麼賭我會救你。」
武夫持此劍,便象徵著代君巡守巴原,可依國中禮法監察、處置巴原各地臣民,臨機而斷、不必奏請國君恩准,巴原萬民見此劍如見巴君。
少務趕緊解釋道:「師弟誤會了!你還記得當初離開武夫丘時,師尊賜給你的那件信物嗎……」接下來他說的話,讓虎娃愣了好半天,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了少務的請求。
國祭之神不僅是一個尊號,也是一種地位,意味著國中諸事都得無條件地服從命煞的意志。少務能將之送走,當然是求之不得,更何況是這種送上門來的機會,他又怎能放棄?
此番朝會,除了這個意外的插曲,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虎娃還得知了一些其他的事,比如在國祭大典之前,命煞就已將孟盈丘宗主之位傳給了長老青黛。如今眾人皆以為命煞已飛升登天,少務也派使者前往孟盈丘祝賀,並送去大批貴重的供奉之物。
如果事情的真相傳出去,且不說有多少人會信,也必然會引起一片嘩亂。這一年的巴原上,發生了多少驚心動魄的大事和*圖*書,卻無聲無息不為萬民所知,包括虎娃斬了白煞,也包括命煞在國祭大典上所謂的飛升登天。
少務也許一直就是那個少務,但一統巴原之君,又怎麼可能還是武夫丘上的雜役弟子小俊?有些事心裏明白就好,又何苦把話說清楚呢。
虎娃:「巴原上還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你怎知命煞當時已無力再向你出手?」
眾人猜得都不錯,朝會開始之後,首先是群臣讚頌國君,又讚頌那已飛升登天的國祭之神聖后青鹽,接下來便是國君賜彭鏗氏大人享十爵之尊。但大家都沒想到另一件事,少務不僅賜虎娃十爵,還當眾賜給了虎娃一件東西——他的隨身佩劍!
虎娃:「如今你有什麼事情自己搞不定,需要我幫忙?」
沒有人比虎娃更清楚少務的用意。他將此劍賜予虎娃,並非是找了一位隨時能威脅到自己地位和性命的殺神,反而是坐穩了江山。只要虎娃肯當眾接過此劍,少務也就徹底安心了。虎娃也算是被少務給利用了,但是這種利用並不會使他感到不快,只能感嘆少務的用心良苦。
接下來朝堂上發生的情形,又令群臣有些愕然,而國君站在那裡也只能苦笑。只見虎娃收起鎮國神劍,便徑直走回自己的座位,沒有再說什麼話,看神情好像是已經沒他什麼事了。
學宮中有教習先生,他們究竟教什麼?如今首先是文字,其次是各種故事。國家專門將權貴子弟召集在一起,花大代價請他們來聽故事?的確是這樣的,在那個年代,知識與各種記憶的積累依靠口口相傳,自古各地的傳說,就是難得的知識傳承。
少務又站起身來向他行禮道:「多謝師弟,為兄欠你的情太多!我知你心中定會有想法,也許還對為兄會另有看法。但我只想告訴你,我對你沒有任何疑忌之心,也不希望你因此對我有所忌憚與猜疑。」
在國祭大典的前一個儀式上,巴原萬民的心念匯聚,可滋養、壯大、洗鍊、凝聚與保護她的元神,因為她就是國祭之神。這是當年武夫大將軍也不具備的優勢,正是藉助這樣的優勢,她才更有把握在接下來的儀式上成功登天而去。
彭鏗氏大人也出現在了這次朝會上,算起來,這麼多年他還只是第三次上朝。令人意外的是,彭鏗氏大人並非從宮門外進入,而是與少務並肩直接從後殿中走進來的。
無論是誰,破壞這麼重要的國祭大典,根據國中禮法,犯下的都是誅族之罪。少務不理會命煞的要求,站在國君的立場,也無法說他什麼。就算虎娃感到震驚遺憾,也不好開口斥責少務。
虎娃當眾辭去學正之位,而少務嘉勉一番,讚揚他為國立下的功勛、感謝他這麼多年在學正任上所做的貢獻,然後再封賞豐厚的財貨,這才是此番朝會的正常程序。像這種事情,是約定俗成、心知肚明的,應由虎娃自己主動提出來,否則誰都不好開口。
次日的巴國朝會,是一百多年來最隆重盛大m.hetubook.com.com的一次。儘管因為國祭大典,諸大臣已連日操勞,但來到大殿上皆精神抖擻。巴國復立,他們都算是開國之元勛,國君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大肆封賞了,眾人又怎能不振奮。
朝會結束之後,虎娃沒有回都城中的學正府,而是直接回到了彭山幽谷,並命人將副學正西嶺和侯岡叫來。西嶺一見到虎娃便問:「彭鏗氏大人,您已在國中享十爵之尊,為何還要留在學正任上,今日是否是忘記了當眾辭官?我看也沒人敢提醒您。」
虎娃任學正這麼多年,連學宮都沒去過,若他在今日辭官,少務就得當著朝臣的面,感謝他這麼多年擔任學正的辛勞與功業,當眾給他的封賞,也必須比今日其他人所得的封賞都要豐厚。虎娃覺得這沒必要,也不是他應該接受的。
而少務在朝堂上當眾宣布的事情,更令所有人震驚不已。
比如驍陽,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夫,而不是大俊之子,恐無機會到學宮中受教。而另一方面,若不是有了在學宮中的學習經歷,他怎麼可能從城郭倉師開始,接著擔任了城主,至昨日又被任命為倉正大人、在國中位高權重。
今天西嶺也參加了朝會,散朝時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甚至帶著同情。在常人看來,彭鏗氏大人厚著臉皮裝糊塗就是不辭官,最窩心的應該是西嶺,卻又不敢言,大家本以為西嶺在此次朝會上便會接任學正之職。
不僅如此,少務還當眾立誓:彭鏗氏大人持此劍在手,若發現他有負兄弟情義、為君失政誤國,便可斬其本人。也就是說,虎娃拿著這柄劍,不僅可以斬少務之後的國君,若是少務失政或有負於他,也可以用來斬了少務。
有史以來最隆重的一次朝會,在少務賜虎娃鎮國神劍導致群臣震驚后,居然有短暫的冷場。誰都想問虎娃,可是在這種場合,偏偏誰都沒法真的開口去問,就連提醒都不能。還是少務反應快,隨即也像沒事人一般乾脆忽略了這一段,朝會繼續舉行。
少務愧然道:「是的。」
虎娃起身道:「巴原平定,國中已無大患,師弟這就告辭了。」
少務:「有的人,我不敢相信她,但是為兄完全信得過你。國祭大典上的那一刻,我是以性命相托,儘管沒有與你商量。」
少務沉默良久,這才反問道:「師弟,你又何苦要問得那麼清楚?我希望她能飛升登等天,可惜她未成功,有太多事,誰又能說得清楚!」
少務低頭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但我清楚,如果她向我出手,你一定會保護我的,會替我擋下她的攻擊。」
少務的佩劍是神器,武夫大將軍所打造的十三柄武夫神劍中,最特別的一柄。想當年武夫歸隱南荒后,特意命人將自己的佩劍送給了鹽兆,它後來就成為了巴國的傳國之器,也是歷代巴君戰場上和各種儀式上的佩劍。
虎娃是怎麼想的?他其實啥都沒想!少務昨天夜裡請求他參加今日的朝會,和_圖_書事先談好的只是讓他接受鎮國神劍,並沒有說別的事情,那麼虎娃也不會管別的。
虎娃笑道:「怎麼能說你失職呢,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學正,卻連學宮都沒去過,要說失職也是我失職。如今的巴原已非往日,感謝倉頡先生的功德,已有文字流傳於百姓。學宮能做到的應該更多,而今日卻不如百多年前鼎盛之時,這的確是我等的責任……」
少務並無大成修為,無法掌控這柄武夫神劍的真正妙用。此劍在他手中,只相當於一件上品法器,更是象徵性的禮器。
少務:「明日是巴國復立后最重要的一場朝會,請求師弟務必要現身。」
這件信物中的傳承神念很玄妙,須有大成修為才能夠發現。虎娃當時剛剛突破五境,並沒有察覺端倪,後來他行走巴原,亦不倚仗師尊劍煞的威名,從來就沒有動用過這件信物,如今還收在隨身的空間神器里。
理清水當年是巴國分裂前最後一位學正,虎娃則是巴國復立后的第一位學正。理清水已離世,得其畢生學識傳授的虎娃,好歹總得做點什麼,這也是緣法所在。可惜他的想法沒人敢問、誰也都不好問,那麼也就沒人能清楚了。
眾人再看向虎娃的目光,既敬且畏又帶著疑惑,誰都感覺已看不透這位彭鏗氏大人。
虎娃有些無語,少務還真是完全信任他。在那種情況下,倘若命煞還有掙扎的餘地,在場唯一能出手救下少務的人只有虎娃,其他人甚至都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她算好了每一個步驟,就算不成功,一旦有什麼異常變故,以她的修為,隨手就能將我擊殺當場,就算不殺我,也能向我出手瞬間打斷大陣運轉。可是她沒有料到,當時根本沒有掙扎反抗的餘地,也無力再對我出手。」
少務私下說了另一番話,是不會在今日朝會上公開講的:巴原一統后,國中勛貴難免驕逸妄為,他的後世子孫也難免有殘暴失國之輩。有虎娃這樣的高人持這樣一柄鎮國神劍,就是給所有人無形的提醒與警告。
今天的少務,既擁有了祖先鹽兆的功業,也效仿祖先鹽兆,將這柄「鎮國神劍」在朝堂上當眾賜給了虎娃,使之具備與當年同樣的意義。
虎娃在朝堂上沒有推辭,因為昨天夜裡他已推辭過了,可最終還是決定收下此劍,一方面是因為少務的勸說,一方面也是因為師尊劍煞當年的用意。
少務搶步拉住他道:「師弟,為兄還想求你最後一件事!」
群臣都不說話,少務也在等著。不料虎娃根本不搭茬,他就像沒事人一樣自己坐回去了,反而把國君晾在了原地!這得是多厚的臉皮啊,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也許劍煞當年想不到真的會有今天,提前有如此安排,只代表了他老人家的一種寄望。但劍煞並沒有要求少務在恢復巴國后一定要怎麼做,一切只看少務自己的選擇。
群臣目瞪口呆,而虎娃卻只能暗自苦笑,少務不想他因命煞之事而心生嫌疑,這是在朝堂上向天下人表明心跡啊www•hetubook•com•com
侯岡的眼神一亮:「學宮已建立多年,彭鏗氏大人還想怎麼打造?」
假如此時有人開口委婉提醒:「彭鏗氏大人,您為什麼不辭去學正之位?」虎娃也許會解釋——自己根本就沒打算辭官,至少不會在此時主動辭官。
西嶺可沒這種想法,他就是覺得奇怪而已,所以來到彭山會當面詢問。虎娃答道:「我不是忘了,而是本就沒這個打算。在其位多年,卻未正其事,不想功未成而身退。……都坐下說話吧,如今的巴原,也沒我別的什麼事了,正可與你們商量一番怎樣打造學宮。」
虎娃皺眉道:「國事盡在師兄掌控之中,明日朝會無非是恭賀慶祝,還有你這位國君賞賜群臣。我也沒什麼事要辦,就不必去湊這個熱鬧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虎娃今日救回了命煞,巴原上也不能再有她這個人了。少務在大典上率舉國民眾的那一聲「恭送聖后青鹽飛升登天」,是能隨便亂喊的嗎?假如大典之後,命煞又蹦出來了,或者不小心又讓誰給發現了,那少務豈不是戲弄了國中萬民!
如此說來,這柄劍則相當於少務曾賜給虎娃的金杖紅節,卻比金杖紅節的權威更盛。但實際上,它象徵的身份還不僅止於此。
掌控這柄神劍的神魂烙印,已在巴國宗室中失傳了一百多年,無論是后廩還是少務,至多隻能將它當作一件上品法寶使用。虎娃當年從武夫丘離山時,劍煞送給他了一件信物,此物竟然也相當於一枚傳承玉箴,其中的傳承就是掌控這柄神劍的仙家神魂烙印。
虎娃今後只要佩戴著這柄神劍,國中臣民見到他都得行禮,其中也包括少務之後的國君;而他本人可以佩劍上朝,見到少務也不必行禮了。虎娃接過了這柄神劍,卻沒有佩在腰間,而是收了起來。
九境修為已堪破生死輪迴境,虎娃又怎能不知世人之心,設身處地從少務的角度考慮,他怎能將這一場國祭大典搞砸了。而另一方面,也沒有任何一位國君,會希望有命煞那樣一位國祭之神存在。
朝會大殿中離少務最近的地方,有四個專門的座位,分別是給國中相君、鄭君、帛君、樊君等四位封君準備的。今日又特地放置了一個座位,更列於四位封君之前,就在少務的身側,那是彭鏗氏大人的專座。
能有那樣一條登天捷徑專門為她開啟,命煞當然不會放棄機會。無論能否成功,對她而言也沒有損失,而且都有大收穫。正因為修為未突破化境之上,為了穩妥起見,所以她要先成為國祭之神。
如今的學宮就是為巴國培養人才的地方,托虎娃這位學正大人的福,在它建立的這些年,受到了國中各方資源的支持,哪怕在戰亂時期也不例外。各地推選年輕才俊到學宮中學習,而所謂的年輕才俊,其實就是出身各大勢力中的權貴子弟,否則也沒資格被推舉。
少務:「她這種人行事,往往先手就是後手。其實你早就看見了,她的後手應該就是國祭之神的身份。能否沿建和圖書木登天,其實與國祭之神的身份並沒有關係,想當年的武夫大將軍也不是國祭之神。
虎娃:「你就這麼信任我?」
虎娃長嘆一聲,終於沒有再追問。少務並沒有在虎娃面前撒謊,沒有隨便就給一個令人的回答,因他確實也說不清楚。
虎娃擺了擺手道:「師兄還是坐下說話吧,我知道你對我並無疑忌之心,否則今天你也不會一個人走進來。」語氣頓了頓,又問道:「我還是有些奇怪,你都曾猜測可能會出意外,命煞又怎會想不到,她又怎能不留後手?」
以上這些情況,朝會上的眾人早已知曉。可是少務又介紹了這柄神劍人所不知的另一段來歷,只有歷代巴君才清楚。其實這柄劍最早不是武夫的,它就是鹽兆本人的佩劍,在武夫歸隱南荒之時,鹽兆將自己的隨身佩劍賜給了他,併當眾宣布——
這是四百多年前的往事,後來的歷代巴君都刻意迴避了這段歷史,國中當然無人再提,除了歷代巴君之外,時至今日,巴原上已無人知曉。
但虎娃覺得如今的學宮做得還遠遠不夠,首先它傳承的知識是零碎而散亂的,除了國中禮法以及軍政事務外,幾乎皆不成體系,各位教習先生所教,帶有很大的隨意性。這在過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知識依靠靠口口相傳,若無大成修為則無法使用神念心印,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氣氛陷入有些詭異的沉默中,又是良久之後,少務欲言又止道:「師弟……」
西嶺亦道:「您對學宮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這是我的失職。」
這才是少務最想說的話,儘管他有一萬個理由要將命煞「送走」,但也不能公開說出來,否則必會令人寒心,特別是國中那些功勛權貴難免自危。別的人忌憚他,少務倒可以不在乎,可如今知道真相者偏偏是虎娃,少務也怕虎娃有別的想法。
武夫持此劍亦可監察國君行止,若國君失政、有誤國害民之舉,可以此劍斬之。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各城郭還是國都中親衛,皆服從持劍的武夫號令,將擁戴武夫另立的新君。
這在當時的年代,意義非常重要了,否則怎能在巴原上建立一個龐大的國度,還要保證整個治理體系順暢地運轉。這不僅需要人才,更需要這些人才能掌握必需的規則與秩序,否則巴原上就不可能有巴國,而只是一個個相對獨立、彼此依存的蠻荒部族。
……
更重要的,學宮弟子還要學習國中禮法,熟悉國家的軍事、政務體系,說白了,就是要學會怎麼當官、怎麼治理部族與城郭。而另一方面,在學宮中,也讓眾人有機會互相結交,不僅能建立起各種人脈關係,更能了解各地的風土人情。
一個普通的農夫嗎,未在學宮受教,他想干也幹不了啊,人才都是一步步培養出來,首先必須有個起點。
若非少務昨夜的提醒,虎娃還想不起來把拿出這件信物查探究竟呢。劍在少務手中,而掌控它的神魂烙印,師尊劍煞卻傳給了虎娃,其用意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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