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七十五章 水情有異

敖廣答道:「東海漲一尺之水,其實關係不大,只是低處很多灘涂將長年不再露出水面。據我所知,這百年以來,東海亦有數度水情變化,比如亦有好幾年時間水勢持續盛于平常,這本非異狀。可是像這種悄然變化,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而巴原天時並無異常。」
但崇伯鯀卻沒有立刻動身,若遠去西荒高原,原先的隨從不可能都跟著了,只有崇伯鯀本人乘軒轅雲輦而去,各種瑣事都要提前安排好。
敖廣趕緊叩首道:「謝奉仙國后,謝玄源宗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說的是兩個人,其實這都是玄源的尊號,而且他也清楚玄源並不喜歡別人叫她玄煞,只是巴原上的人們早就都這麼叫習慣了,但他開口叫的還是玄源宗主。
如今少甲辰下落不明,中華天子也不能阻止吳回尋找兒子。吳回就是一口咬定少甲辰就是為奔流村族人所害,而我蠱黎部窩藏兇手拒不交出。此事若不查明,天子也無法裁定是非,此等報私仇之事,誰也不好阻止。」
這話分明有所暗指,巴原和九黎之間道路不通,就算少務想派大軍協助九黎禦敵也派不過去。蠱黎鍾其實就是來找虎娃的。
別人也許勸阻不了重辰部君首吳回,但崇伯鯀發話還是有用的。可是話又說回來,崇伯鯀未必一定要去阻止重辰部,也有可能他站出來發一句話,從屬於顓頊帝這一系的各部勢力,都將站出來支持重辰部對付九黎。
這枚玉箴是虎娃方才不動聲色間現場煉製的,是一件上品法器,可承載仙家神念。通過這枚玉箴便可知少甲辰之死的詳細經過,那是虎娃親眼所見,包括當時他與侯岡等人的交談,都明確無誤地記錄其中。
盧張這次可夠累的,沒有軒轅雲輦,這麼大老遠地趕來立刻就得回去,好讓帝都朝中確認崇伯鯀大人確實已經領了天子詔令。崇伯鯀微微嘆了口氣,起身道:「既如此,我離開奉仙國后就立刻趕往西荒高原。但還有一事應叫盧張大人得知,亦請盧張大人稟明天子。
蠱黎鍾當即一怔,低下頭道:「老夫慚愧,奔流杠父子為保全族人,在我來之前便已身亡……」
崇伯鯀又說道:「我雖為中華天使,但未奉君命,也無權為九黎與重辰部衝突公斷。但如今冊封三位國君的使命已完成,不日即將返回帝都復命,亦會將此事轉告中華天子,請示天子處置。」
敖廣納悶的是水情變化的成因,水位既能莫名漫漲一尺,誰又能保證不會繼續變化呢?東海的形成,是大江流入巴原受到了巫雲山脈的阻隔,東海水漲當然是因為大江來的水更多,既然巴原的天時並無異常,那麼問題一定出在大江的上游、遠在巴原之外的西荒高原上。
蠱黎鍾被請出了大殿,虎娃正想散朝,不料王宮外又有人求見。來者是以祝賀的名義,帶著珍貴的賀禮,同時也有事要稟報奉仙君以及正在奉仙國中的眾高人和-圖-書。虎娃將此人宣上殿來,有些意外地問道:「敖廣,你怎麼來了?」
敖廣這幾年一直在那深潭水府中清修,如今已突破了七境修為。可是那深潭中實在有些枯燥,有再多的寶貝,天天看恐怕也會看膩了。如今巴原已定,也不會出太多的事情了,他覺得也沒必要天天守著那小世界的門戶,所以想返回東海。
中華天子是天下各部之間發生衝突時的調停者與裁決者,但是這種調停以及公斷處置,必須建立在查明是非真相的基礎上。而任何一方所宣稱的事實可能都是有問題的,哪怕是將奔流村族人盡數拿下,拷問出的口供也不能保證是完整而且真實清晰。
蠱黎鍾趕緊拜謝,虎娃亦從國君寶座上起身道:「本君亦多謝天使大人!也請天使大人將此物轉呈中華天子,或能助天子公斷兩部衝突。」他將一枚玉箴雙手遞給了崇伯鯀,崇伯鯀起身接過,神情微微一怔。
殺了少甲辰之後,害怕重辰部的追究,他們才強令族人一起逃亡。說完這些之後,奔流杠便毒發身亡了,他來之前就已經服了毒藥。
此刻崇伯鯀身邊還並列了兩張座位,坐的是山爺和水婆婆,虎娃特意安排的。山爺原本謙說不必,甚至不想參加這場朝會了,可是水婆婆卻把他拉來了,與國君並坐過過癮。
水高一尺,乍聽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河流和湖泊隨季節漲落,冬季枯水與夏季洪水,歷年水位的波動很大,皆遠遠超過了一尺的範圍。但敖廣說的並不是這個意思,他就是東海中修行有成的魚妖,百年來的水情,沒有誰比他更熟悉。
若說代表步金山這派宗門來祝賀虎娃受天子冊封,宗主三水先生已經來了,禮物也送了,實在沒必要敖廣多跑這一趟。
但如今的情況顯然並不尋常。先是在冊封典禮上有刺客射出那樣的一箭,崇伯鯀的應對策略是不點破那人用的是伯羿的箭法,也不問俘虜的口供,但私下裡一定要調查的。今日蠱黎鍾又找來了,重辰部將要與九黎開戰,此事居然還牽涉到了虎娃。
玄源點頭笑道:「你這幾年在步金山中辛苦了,修行既有成就,可另擇福地建洞府清修,但勿擾巴原民眾生息。」
蠱黎鍾在朝會上說話還是很有分寸的,他絲毫沒有提到虎娃也牽連其中的內情,只說因為遭到重辰部的進犯威脅而求助。眾人皆以為他是來找巴君少務的,更是來請求中華天使崇伯鯀大人調停的,只有虎娃本人心裏清楚,蠱黎鍾就是來找自己的。
今天大殿中的座位安排很有講究,虎娃的寶座很寬,他與玄源並肩而坐。這是在巴國王宮中看不到的情景,少務可沒有哪位妃子能與他並肩坐在朝堂上的寶座上,或許當年的命煞可以,但命煞從來沒有參加過巴國的朝會。
聽聞少務之言,敖廣很簡練地答道:「水高一尺。」話中有神念,就算普通人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大致聽懂,至於神念中那些複雜的含意,在場的眾高人皆能明白。
聽到這份詔令,眾人皆吃了一驚。東海水情變化,他們剛剛是聽敖廣稟報的,這說明大江水情有異。而穿過中原之地的大河,其上游源頭亦在西荒高原,若西荒高原天時有異,同樣會影響到大河水情。帝都平陽那邊也察覺到了,所以派崇伯鯀去調查成因。
虎娃回歸寶座擺手道:「蠱黎伯君,您遠來辛苦了,請到客館中好生休息,待朝會之後本君再設私宴款待。」有些話與奉仙國國事無關,卻涉及到中華之地可能將起的亂局,得私下好好談談。
今日蠱黎部伯君蠱黎鍾大人來了,轉告了重辰與九黎的衝突,因吳回之子少甲辰身亡而起。至於少甲辰是怎麼死的,詳細經過就在這枚玉箴中,是奉仙君親手交給我的。如今我不能立刻回帝都復命,請盧張大人一定要轉呈天子,以助天子公斷此事。」
但是他想這麼做,必須要徵得玄源和虎娃的同意。所以趁這個機會,他也以私人的名義跑來祝賀了,還挑選了自己的幾件寶物做賀禮,希望玄源和虎娃能答應他的請求。
蠱黎鍾最後說道:「重辰部如今已屯兵大江北岸,命我交出族人,否則將血洗蠱黎部,如今雲夢巨澤水大,他們尚難渡江而戰,可是待到枯水季節,恐起刀兵衝突。
修蛇雖已被斬除,可是從蠱黎部到達巴原的路途仍艱險重重,蠱黎鍾是一個人來的。很多話在朝堂上不方便公開說,所以他只說是代表蠱黎部來向奉仙國求援。至於為什麼不去向巴國求援,因為他來到巴原后聽說了最新消息,巴君和中華天使如今也都在奉仙城呢。
盧張離去后,虎娃在王宮偏殿設宴「款待」蠱黎鍾,在座的人不多,有虎娃和玄源,還有崇伯鯀與太乙。這五人至少皆有化境修為,其實也用不著吃東西了,所謂的設宴只是禮節性地做個樣子。
蠱黎鍾有這個工夫跑到奉仙城來,同樣已經可以趕到帝都平陽了。蠱黎鍾卻嘆著氣解釋道:「奉仙君有所不知,但我想天使大人是清楚的。天子公裁,也不僅是一味調停,首先要明辨是非。
少務有些緊張地問道:「於民生何涉?」
敖廣這些年居住在步金山水府,是步金山這派宗門的供奉長老,同時也掌管水府禁制、看護小世界門戶。當然敖廣最喜歡的事情,是待在水府深處的龍宮中,沒事就看著上古仙家祖師所收藏的那些寶物,時不時拿起來把玩一番,感覺十分滿足。
奔流通確實是一條有擔當的漢子,否則當初也不會突然發難殺了少甲辰,可他未免想得有些太天真了。隨便站出來一個人攬下所有的罪名,重辰部就會放棄追究嗎,奔流通的一條命怎麼可能與少甲辰等人的命相比?
崇伯鯀大有深意地看了虎娃一眼,點頭道:「奉仙君費心了,我一和_圖_書定會將此物轉呈中華天子,您也須妥善處置此事。」
如今是初夏時節,東海的水面正在上漲,而敖廣只去了一趟便發現了異常,他甚至能夠察覺出自己不在的這幾年,東海水位變化所留下的各種痕迹。從去年春天開始,東海的水位就在緩緩上漲,以一種令人難以察覺的方式。
有人飛天而來,在奉仙城外落下雲端,並未掩飾蹤跡,引得民眾一片驚呼。這段時間,飛天趕到奉仙城的高人可不少,但大家都很自覺地沒有驚世駭俗,隱匿身形在城外落下雲端,皆如常人一樣走進城郭。
公開說的話是這樣,暗中的神念卻有另一番解釋。
朝會進行到這時,也就該散了,可崇伯鯀卻突然皺起眉頭,抬起頭目光似穿過屋頂望向遠處的高空。片刻之後,虎娃亦皺眉道:「竟有人此時飛天趕到奉仙城,咦,還是老熟人?」
這黑魚妖卻跪拜道:「小的拜見奉仙國后、拜見奉仙國君、拜見中華天使大人,我在步金山中聽說玄源宗主與虎娃大人受中華天子冊封,仙城已成奉仙國,怎敢不親自來賀?我順水路而來,路過東海之時,發現水情有異,也特地來向奉仙君以及巴君稟報。」
崇伯鯀一直很沉默,只是坐在虎娃的側手邊靜靜地聽,此刻突然開口道:「九黎諸部既有人能穿行蠻荒跑到巴國求援,為何不向更近的共工部求援?」
虎娃卻沒接這茬,開口便是單刀直入:「若交出奔流村一族,便能平息事態,我不信伯君大人不會那麼做。這裏已無外人,說實話吧,奔流杠父子如今怎樣?」
蠱黎鍾趕緊答道:「飛黎部伯君飛黎望已趕往共工部求援,而我擔心此事或另有所涉,所以來到了巴原。」
而此人卻不同,顯出身形直接從雲端飛落,城內外的民眾都看見了。但他亦知禮數,並沒有直飛入城,而是落在城門口向守城軍士通報,自稱來自帝都平陽,奉中華天子之命,有急事通知崇伯鯀大人。
虎娃身為地主,本應先說一些歡迎的客套話,可入席后他卻一言不發,就這麼盯著蠱黎鍾看了半天。其他人見奉仙君如此,也不好先開口。他的目光彷彿有刺,蠱黎鍾似是被盯得受不了了,良久之後終於開口道:「奉仙君為何這樣看著我,我這張老臉又有什麼好看的?」
虎娃自己做過的事情,並不想隱瞞或否認,但也沒必要在這樣的場合公開,讓該了解的人了解即可,所以他讓崇伯鯀帶著這枚玉箴去帝都平陽向天子帝堯復命。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先搞清楚,至於怎樣公斷處置,虎娃並無這個權力,只看天子帝堯怎麼辦了。
可以說除了中華天子之外,崇伯鯀是對這一事件影響力最大的人物,甚至可以決定最終會爆發怎樣規模的衝突。
當重辰部第二次再派使者來質問時,奔流通主動站了出來,承認少甲辰是自己親手殺的,當時的情況是迫於無奈,因為少甲辰不僅要殺他,和_圖_書而且還要殘害無辜的奔流村族人。奔流通表示一人做事一人當,他給少甲辰償命,此事與奔流村其他族人無關,然後當場自盡。
崇伯鯀雖然話不多,但絕對是個聰明人,他已感覺蠱黎鍾跑到奉仙國來有些莫名其妙,分明另有內情,拿到這枚玉箴后才明白果然如此。
虎娃打算派人去西荒深處的高原上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而太乙是最適合的。想當年太乙剛剛突破大成修為時,就曾遠行西荒高原,也遭遇了不少兇險,到達了高原深處的西海。
事情果然不像在朝堂上公開說出來的那麼簡單,在重辰部要求蠱黎部交出奔流村一族時,蠱黎鍾當然不能公然答應,但他卻把消息透露給了奔流杠父子,告訴了他們事態的嚴重性,並從他們那裡打聽到事情的真相。
盧張當天就走了,可謂來去匆匆,他不僅帶走了虎娃煉製的玉箴,還帶走了另一件東西。那也是虎娃讓他帶回帝都的,並再三叮囑,一定要私下裡親自交到伯羿本人手中。
但盧張可不是來祝賀的,而是奉命向崇伯鯀宣布天子詔令:江河水情有異,皆因西荒高原天時有變。中華天使崇伯鯀大人冊封三位國君后,乘雲輦赴西荒高原,查明天時異變成因,並見機出手化解。
少務起身拱手道:「那就多謝太乙先生了!」
虎娃的嘴角露出笑意,敖廣原是赤望丘收服的魚妖,亦是玄源的屬下,他方才分別向三個人磕了頭,卻將玄源放在了虎娃前面,分明就是討好的意思。東海並不在奉仙國的轄境內,那是巴國的地盤,若是水情有異也應當稟報巴君,所以敖廣最後又把少務給捎上了。
那個年代的河流和湖泊,絕大多數地段並無堤壩,人們會將村寨建在盡量靠近水源的地方,但依據自然地勢選擇的都是相對高處,以避免被洪水淹沒,開墾田園時亦是如此。
表面上看,隨季節變化的規律並未改變,可是每個季節的平均水位都在上漲,到了去年秋天趨於穩定,就是比百年來的正常情況高出一尺。去年整個冬季枯水時如此,今年從春季到初夏亦是如此,它並不是某段時間突發的一股洪水,而就是持續的整體水情的變化。
但是場面上的話還得說,虎娃又開口問道:「各屬國之間的糾紛,應請中華天子公裁,伯君大人為何不派使向中華天子求助呢?」
虎娃離座走下高階,笑著相迎道:「盧張大人,帝都平陽一別後,沒想到我們在這裏又見面了。」
虎娃沉吟道:「既如此,太乙,就再辛苦你一趟了。」
若真是有人殺了吳回的兒子,天子帝堯恐也不能阻止吳回報仇啊,而有些話蠱黎鍾沒說,如今他如果真把奔流村一族交出去,九黎民眾也不會答應,而且重辰部更不會就此罷手。少甲辰之事,正好給了重辰部一個機會和借口,可以對九黎動手。
如今西荒高原天時有異,中華天子則命盧張跑了這麼遠的路,緊急通知正在出和-圖-書使途中的崇伯鯀去西荒高原。總讓人感覺這是特意要將崇伯鯀遠遠地支開,令其無暇顧及很多事情。
如果只是整體水面高出一尺,影響確實是不大,只是有些在往年枯水時露出來的灘涂如今在冬季也會被淹沒了。
崇伯鯀的身份是中華天使,見之如見天子,但他得到的天子授權是有限制的,只是來冊封三位國君。而另一方面,蠱黎鍾求到他頭上也不是沒有道理,重辰部是顓頊帝一系的勢力,而這一派勢力的首領人物就是崇伯鯀。
盧張趕緊向虎娃行禮:「彭鏗氏大人已成奉仙國君,可喜可賀!」盧張知道崇伯鯀來巴原是要冊封三位國君的,但他事先卻不知其中有一位國君竟是虎娃,雖感到有些驚訝,但也為虎娃高興。
天子朝中有那麼多高人,為何偏偏要派崇伯鯀去呢?在平常情況下倒也能說得過去,因為崇伯鯀恰好在巴原,離江河源頭的西荒高原最近,而且他的修為足夠高,又帶著軒轅雲輦。
聽說巴君已受中華天子冊封,正與我蠱黎部隔蠻荒相鄰,故此來巴原求助;又聽聞中華天使和巴君皆在奉仙城,於是便趕來拜見。」
既然虎娃已有察覺,就沒有著急散朝,仍坐在王宮裡等著,不久之後便有人來稟報此事,虎娃宣來者進殿,居然又是歷正宮禮官盧張。
國君寶座當然是在高階之上,面對著殿中群臣。同樣在高階左側有兩個座位,分別坐著少務和盤瓠,右側有個座位坐著崇伯鯀。瑤姬雖參加了虎娃受冊封的典禮,但並沒有參加今日的朝會,如今已經返回炎帝仙宮了,否則她在崇伯鯀身邊亦應有座位。
少甲辰並不是虎娃殺的,蠱黎鍾真想平息事態,實沒有必要再把虎娃卷進來,那樣只會把事情搞得更複雜。以虎娃的身份,他卷進去了,也就意味著巴原三國這一系的勢力都卷進去了。
敖廣本就是東海中的魚妖,方圓七百里的東海便是他的道場,前輩仙家留下的深潭龍宮雖好,但畢竟不是自己的。敖廣還想在東海中打造自己的龍宮洞府,把三水先生許諾分給他的寶貝也都帶著。
重辰部使者不信這隻是奔流通一人之事,仍然堅持要拿下奔流村全族拷問。這時奔流杠族長安排好了族中事務,給全村每戶人家都做了交代,然後也找到重辰部使者,承認是他協助奔流通殺了少甲辰,此事與奔流村其他族人無涉。
虎娃只得禮節性地說道:「盧張大人奔波辛苦,正可在奉仙國中多留幾日,好生休息一番,也讓我這位國君好生款待。」
但是這些話,卻沒法直接問盧張,就算問了,盧張恐怕也搞不明白,他只是個傳話的。之所以派盧張來傳達天子詔令,恐怕也是因為盧張與虎娃很熟,不會遭到冷遇和疑忌。
少務又問道:「敖廣先生,你說東海水情有異,究竟是怎麼回事?」
盧張卻擺手道:「我不是不想在這裏多留幾天啊,可是國事緊急,我要立刻返回帝都向天子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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