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元始天尊
第六十四章 功成身遂

青牛也在一旁幫腔道:「太落,你就收下吧,小九公子乃仙家高人,不可能總是留在這裏。這些產業就算到了你的名下,難道他便會失去什麼嗎?仍然相當於是他的呀!但對於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他連寶明國的君位都不在乎呢。」
被當眾處斬的三公子,堪稱手段狠辣、心思縝密,他將大公子和五公子都除掉了,暗殺小九的刺客也是他派去的,處心積慮忙了這麼久,最終卻好似白白便宜了小十三。
小九從懷中取出的東西讓太落有些傻眼了,就是別院包括田莊還有城中客館的房契、地契,更有他當年親手買下的這片荒山野林的契證。太落都沒意識到自己是怎麼把這些東西接過來的,只是愣愣地問道:「公子,您將這些給我幹啥,讓我收藏保管嗎?」
聽完之後,太落的心情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遺憾,卻總感覺有些空落落的。這裏面沒他什麼事,哪怕新君已繼位,國中還是沒有人能想起他,而他在家鄉的父母尊長皆早已不在世了。小九公子顯然是不打算再回去了,而他太落也回不去了。
幾人正在說話間,青牛卻突然抬頭,緊接著小九也抬頭望天。此刻晴空萬里、陽光下樹影婆娑,他們都在看什麼呀?太落很是納悶,將那些契證在懷中收好,也抬頭向天空看了半天,忽覺林中起了風。
只有這位新君以及剛剛故去的先君清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當初寶明君是真的病了,是小九來將他「治好」的。但小九再大的本事,也留不住父君的命,他只是施法激發了父君最後的生機潛力,讓他如健康的常人般度過了生命中最後一個和-圖-書多月的時光。
小九離開別院田莊的時間是三個月,然後他便回來了,感其氣息卻莫名有些深沉內斂。短短三個月時間,這孩子卻似發生了很難形容的變化,彷彿已長大成人。
三公子身邊參与密謀暗害大公子與五公子的親信,如今皆已被擒,在朝會之前都招供了。儘管此前就有人做出這種猜測,但這次國君卻拿出了確鑿的證據。
在這一系列的變故中,沒有人提到小九的名字,朝臣以及民眾根本就不知小九曾回到寶明國中。先君逝后,如今的他,恐怕已被人徹底遺忘了。
滿朝文武皆贊國君與十三公子。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恐是國君與十三公子演的一齣戲,前段時間的國君病重恐怕也是裝的,卻趁機消除了國中隱患,為十三公子順利掌控大位鋪平了道路。要不然,就算國君想傳位於十三公子,他也未必能坐得穩。
其實在大公子、五公子意外亡故后,就有不少人聯名請奏國君——就此禪位於三公子。大公子、三公子、五公子這三人,相比較而言是諸公子中劣跡傳聞最少的,自幼看上去也是最為出色的,娘家姻親勢力亦不小,在國中各有擁戴勢力。
太落扶住了青牛,感覺自己的神識都受到了擾動,無法清晰地探查周圍的情景,眼角的餘光卻發現有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耳邊又聽見了小九的一聲驚呼。
……
小九似是知道太落的感覺,如今他的個頭已經超出太落了,拍了拍太落的肩膀道:「事情還沒說完,我有些東西要送給你。」
青牛見到他時微微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道:「小九,你已經突破大和_圖_書成修為了?」
他簡短地介紹了一番寶明國中最近發生的事情,略過了一些內容,只說三公子就是派刺客暗殺自己之人,而三公子在此之前還暗害了大公子與五公子,又企圖起兵叛亂,卻被父君與十三公子擒獲並查明了真相。
寶明君卻沒理會三公子在想什麼,他下令召集朝會,當眾宣讀了三公子的罪狀,最重要的一條當然是企圖弒君反叛,除此之外還宣布,原來大公子和五公子的死亦事出有因,他們皆是被三公子謀害。
寶明國中最近接連發生了很多事。自從國君重病不起后,最有希望繼承君位的大公子心情歡暢,不料卻樂極生悲,在外出遊獵時不慎墜馬而亡。又過了不到一個月,許是因為天氣炎熱,五公子不知吃了什麼變質的東西,竟上吐下瀉不止、暴病而亡。
十三公子比九公子其實只小五個月,在小九以及十三公子出生的那段時間,正是其父君「播種」成果最卓著之時。
太落趕緊把東西直往小九懷裡塞:「公子,這可使不得,這些都是您的!」
如今三公子伏誅,先君亦駕崩,十三公子受禪為新君。他雖沒說自己做了什麼,但太落應該也能猜到,小九公子在其中可能起了什麼樣的作用。
小九如今的修為已突破六境,還是像以前一樣,他的修為越高就越發現大牛深不可測,他在山中隔這麼遠的距離,仍無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單獨給太落傳訊。
至於寶明國曾在呂澤部城郭中置辦的客館、城郭外擁有的別院及田莊,皆賜予小九公子,以慰勞他這麼多年來所受的離鄉之苦。如今被國人贊為「英明神和*圖*書武」的十三公子宣布完這一政令后,還悄悄擦了擦冷汗,彷彿終於鬆了一口氣。
小九輕輕一碰他的胳膊,太落就動不了了,他不緊不慢地又說道:「這些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原屬寶明國的產業,是你經營打理了這麼多年,如今這裏也就是你的家。你若還叫我一聲公子,就聽我的吩咐。」
「太落馬上就來。」青牛又湊近了問道,「寶明國的事,怎麼樣了?」
二公子、六公子、七公子已早夭,九公子遠在呂澤部。四公子、八公子劣跡斑斑,小小年紀便沉溺於酒色,國君與朝臣早就不對他們抱什麼指望了。如此一來,三公子繼位已是順理成章。
這風來得很快,天空上忽有雲層堆聚翻卷,也不知是從哪兒吹來的,頃刻間天色就變暗了,山中狂風大作,假如沒有修為在身,恐怕連站都站不穩了。
小九點了點頭道:「是的,恰好也了斷了很多事情……大牛啊,你本事大,幫我叫一聲太落唄。」
民眾皆心知肚明,寶明國的下一任國君,應該就在這三位公子中產生,其餘諸公子要麼年紀還太小,要麼碌碌不足道。至於小九公子,除非其本人突然回來,否則普通民眾還真沒人還能想到他。
新君繼位后,所下的第一道政令有點奇怪,不是國中的事情,而是宣布,今後將不再派公子到呂澤部居住。也就是說,寶明國終於放棄了延續幾百年的一項約定俗成的傳統,因為如今確實已沒有必要。
七歲時離去,十六歲歸來,小九是孤身一人而至,待到父君離世后,他便又悄然離開了寶明國。除了新君十三弟,沒有人知道他來過,也沒有人和_圖_書還能將他想起。
十三公子平日不顯山露水,為人很低調甚至顯得很平庸,在國中遠沒有大公子、三公子、五公子那麼引人注目,誰都沒想到最後登上君位的居然是他。群臣與民眾們更沒想到的是,寶明君竟會來了這一出,簡直就是他這一輩子所做的最漂亮的一件事。
其實寶明君的病不是裝的,在十三公子繼位的一個多月後,看似重新恢復「健康」的他便再度倒下了,第二天早上便傳出哀訊,其人享年四十。而此時寶明國中大局已定,彷彿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這個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更確切地說,好像是被誰從極遠的地方扔到這裏來的。小九曾有被先生一袖子從山中打回別院的經歷,看這個人的情況也差不多。此人形容約在四旬開外,看衣飾甚為華美,膚色白凈,應是一位貴人,但此刻披頭散髮,衣袍上還沾有污血痕迹。
小九點了點頭道:「功成身退。」
三公子伏誅,國君宣布禪位於十三公子,寶明國終於擁有了一位新君。
工夫不大,太落已經趕到,一見到小九竟然行了一個君臣大禮,叩首問道:「公子,請問國事如何?」
國君的神志還很清醒,也能說話,就是卧床不起、行動艱難。他卻遲遲不肯主動禪位,總是說自己的病還可以治,也許過幾天就好起來了。在這種情況下,三公子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以探病的名義主動到王宮去「看望」父君,還帶著不少精銳武士為隨從。
太落終究還是將這些契證收下了,成了別院和客館、田莊、山莊之主。但他同時說道:「公子,那我就替您照看與打理產業,您若有什麼需和_圖_書要,別院仍盡全力侍奉!……您是修行有成欲去別處遊歷嗎?什麼時候走,還會不會再回來?」
太落對小九的態度一直很恭敬,但這麼多年來也沒有行過這樣的禮,他們之間更似親人的關係。當初小九叫他太落叔,後來太落娶了夏蟬,小九有時連「太落」都省了。見太落如此鄭重,小九趕緊拉起他道:「國中已無事。」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暗中查明三公子的罪行、最終率眾將其黨羽一網打盡者,竟是國中的十三公子。十三公子在朝會上被國君隆重褒揚,而他很謙遜地表示,這一切都是聽從父君的吩咐、彰顯了父君的英明。
小九想了想道:「我亦不知,且看機緣吧。」
十三公子怎麼會查出三公子的密謀,並能將三公子手下的黨羽一網打盡,也都是小九在暗中幫忙。十三公子在這位多年未曾見、連相貌都已記不清的九哥面前,那是大氣都不敢出。假如不是小九公子告訴他,自己絕無登上君位之心,他恐怕也不敢主動當這個國君。
三公子被五花大綁押入大殿,卻驚訝地發現,卧床多日的父君竟然出現在寶座上,紅光滿面並無多少病容,行動如常精神頭也很足。三公子當即心就沉了下去,難道父君一直是在裝病,直至他忍不住動手的時候,才趁勢出手收拾局面嗎?
小九搖了搖頭道:「別院包括城中的客館與城外的田莊,如今已不是寶明國的產業,連同這座山莊,從今往後,就都是你的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三公子是打算逼父君禪位了,可是最大的變故就發生在這一天。三公子在王宮大殿前被拿下,他的屬下也曾反抗,卻盡數被擒或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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