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更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在給中國電影宣傳帶來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忽然，他用力地大喊一聲：「不是他們八百萬！是我們八百萬！今天天下無賊卷了八百萬票房！八百萬啊！」

「這麼輕鬆就拿五百，太好賺了。」

或者說，只是開始。

「怎麼回事？」王忠軍也緊張了起來，難道是天下無賊票房再度下滑？

就在整個娛樂圈都在驚嘆於八百萬的奇迹，懷疑是不是統計錯誤，或者天下無賊迴光返照。第五天的凌晨三點，一則更恐怖的消息讓所有人徹夜難眠。

前幾天，他們都壓著消息。特別是昨天，如有默契，沒有一本雜誌發了天下無賊八百萬當日票房。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感覺面前的美食都味同嚼蠟，放下筷子，無力地說：「八百萬……在中國這幾乎是一個難以超越的數字……英雄一天八百萬……這要怎麼去趕……」

「老大！」

一部投資過億的大片，一部張大導演的大片，一部無數巨星的大片，居然會在一路佔優的情況下半途逆轉！讓一部兩千萬投資的大片衝到了這個地步！

這就是他的第二招，基於天下無賊良好的口碑之上，親歷體事件之後的第二招，水軍。

「哐當」王忠軍被他嚇了一跳，手一抖，邊上的碗都差點被他掃到地上去。

等等，不一而足。

「這樣一來，可是得罪死了新畫面啊！英雄的新聞我們一條都撈不到！」

馮曉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想開玩笑，卻怎麼都笑不和_圖_書出來，他嘴唇抖了好幾次，想說話，卻發現話被堵在喉嚨里了。

沒有人懷疑，天下無賊還將有衝勁。

「簡直是個怪物！居然能夠達到一日千萬的傳奇票房！」

而受害者，很悲催地又是張一謀的「千里走單騎」。

「這就是網路水軍。」林嘯笑著坐在電腦前，看著一篇篇稱讚天下無賊的帖子，笑著對旁邊瞠目結舌的秦忠說：「他的威力，很快就會顯露出來。」

而中國的院線，對比美國，這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差距！

「英雄今天八百萬？」王忠軍心中一沉，這個數字，太恐怖了，恐怖到已經接近泰坦尼克號一千一百萬的奇迹票房！

「錢多燒的了。」

兩部超級大片的賀歲檔火拚，這是最為血腥的一輪，兩邊都殺紅了眼，每一個消息，尤其是當天票房，更是重中之重。

「八百萬……」馮曉剛痴獃了一般，看著眼前的數據。

「兩千萬的奇迹，我看過最精彩的電影，天下無賊。」

「天下無賊，三千萬！英雄三千七百萬！」

「王總，那個包廂有人預定了。」

「別的手段？」

「現在距離首周票房過去了四天，今天就是第五天，如果天下無賊按照昨天的增長速度，首周票房岌岌可危！」

無法想象，根本難以想象！

「賀歲檔第一片，兩千萬巨資投入，中國本土的反擊戰。天下無賊，你值得擁有。」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半晌，他黑著臉轉過頭，看著身後的人：「這個發帖hｅtｕbｏoｋ.ｃｏｍ•cｏm量，這種好評的數目，這到底怎麼回事？！」

「三倍！」

在他記憶中，水軍最早具有規模，是05年，當視頻網出現后，親歷體之後的第二個網路高潮。

當天晚上，幾千個剛註冊的馬甲，湧入了各類影視論壇，從大到小，一個不落。

他怕，他怕他一問出來，泡影就破滅了。

組長，主編，副總編，總編，所有人歷歷在座。

「八百萬！真的是八百萬！天下無賊一天狂卷八百萬！」王忠軍失神一般坐在椅子上，忽然，他猛地錘了下桌子，杯子都差點倒了幾個。

總編清了清嗓子，說：「發！立刻發！我會聯絡其他雜誌社，聯手捧天下無賊！為它造勢！」

網路水軍，號稱「三天能炒紅一部片子」，當時千里走單騎，就是遭遇了無數的「黑水」堵截。而在之後幾年，水軍愈演愈烈，幾乎成為了任何一部片子必須防備和雇傭的項目。

「首周票房冠軍……」所有人都在默默無語。

「你……你剛才說……」王忠軍心跳都加速了，用壓抑的驚喜和不確定的口氣問：「是……」

「是天下無賊八百萬票房！今天！超過了前天兩天的總和！」馮曉剛興奮地都有點語無倫次：「八百萬！八百萬！你能相信嗎！你敢相信嗎！一天追了四百多萬！」

「發帖就能拿錢，哪個傻逼想出來的辦法？」

「還沒到周末！也許英雄也大爆發呢！」

「給我發！全力捧天下無賊！」

當天晚上，整個網路的電影論壇和-圖-書，洋洋洒洒全部是天下無賊的叫好聲，充斥了影迷的眼球。

「英雄呢？」

新畫面，張一謀鐵青著臉，看著面前的屏幕。

旁邊的服務員也嚇了一大跳，看著馮曉剛，心想果然導演有錢啊，動不動就是百萬，看我一個月才一千不到……

「我相信我的眼光！」總編咬牙說：「讓天下無賊擊敗英雄，林嘯擊敗李聯傑，趙微擊敗張蔓玉，馮曉剛擊敗張一謀，本身就是天大的新聞！」

這個數字，讓他差點失去了反抗的心理。

「看來大家都猜到了。」總編壓抑住狂跳的心臟，清了清嗓子：「按照這個速度，第四天開始發力的天下無賊，很可能奪得首周票房冠軍！」

「只是，這一手，你們難道不知道代表了什麼？」

而現在，當代影壇的總編，嘴張得如同能塞進一個雞蛋。

「當一個月下畫之後，整個中國的電影界都會來挖掘宣傳攻勢的內幕，你們做好解釋的準備了嗎？你們有當模板的心裏建設了嗎？」

「什麼？！九百萬！還差兩百萬趕上泰坦尼克！」

「咱們捧了八個月……居然……居然被一部兩千萬的投資……」旁邊的人也說不下去了。

兩部大片對碰，第一波就是宣傳，跟著就是網路水軍的互相攻奸，如果只有一邊黑，那麼那部片子必定票房大敗，除非實在是太過精彩，讓水軍都無能為力。

服務員帶著一種極度的仇富心理離開了，王忠軍回過頭，滿面紅光地對著馮曉剛說：「老馮，愣什麼！趕緊給林嘯打電話！一天和*圖*書八百萬！哈哈哈！他這個宣傳居功至偉！」

「好，好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竟然從這裏找突破口。天下無賊啊天下無賊，我還真的小看了你們。」

他們不知道，就算給他們一百萬宣傳，對於天下無賊劇組都是九牛一毛。而他們所做的帶來的效益，遠超五百！

「天啊，這可是在中國！不是在美國！而且已經不是首映！而是全國公映！」

「是啊，誰能想到……外界哪個不認為張大導演必勝……沒想到……」

神啊，快來告訴我這不是愚人節。

忽然，大家都啞然了，因為他們忽然意識到……

「差了三百萬啊……」

他盯著面前的幾個人，一字一句地說：「我不得不提醒你們，雖然才兩天，但是，這種局面非常不利！」

但是，這齣戲並沒有結束。

所有人啞口無言，自從下午開始，所有網路論壇都被天下無賊霸佔，看著觸目驚心。

張一謀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笑：「那你們呢？」

「看英雄，完全衝著八個月的讚揚，和張大導演的名頭。但是天下無賊，卻是真正吸引了我！」

「好看！天下無賊才三十元！比英雄好看多了！」

他們在狐疑，在猶豫，在於抉擇哪一方的好。

「查，立刻給我查清楚！他們是如何操作的！我需要這個詳細的步驟！」

這招，用到02年，更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一間間電腦房中，一個個被各種渠道雇傭的人，在玩命地頂著帖子。

「英雄今天收了六百萬。」

「所謂冠軍，其實就兩部片子的角逐和*圖*書而已，其他都差了太多。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但是大家都知道，這第二，比第一差太遠了！」

「天……九，九百萬！九百萬！！」當代影壇，燈火通明，沒有人睡覺。

「王總……」

「不知道……我們只能猜測，他們動用了一些別的手段。」有人小心地說。

「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們猜測，他們雇傭人發帖。」

「兩部片子我都看過，我不得不誠懇地說一句，天下無賊比英雄好看多了！」

「是！是，張導，我們立刻去辦。」其他人聽到事情被提到如此高的地步，也嚇得坐不住了。

「你們不是負責宣傳嗎？難道不知道網路受眾和電影受眾的重合性有多高？你們為什麼想不到這一步？！」

「明天，後天，在這周結束前，我這最後一招，能收到你們想不到的效果。」

「總編！」

「服務員！換『春滿人間』包廂！」

人走了，張一謀在原地沉思。

馮曉剛在看到今天的報表時，正在和王忠軍吃飯，當時，筷子就「當」得一聲掉到了桌子上。

他還算好的，只讓水軍發表對天下無賊有利的貼，而沒有黑英雄。

他面前的屏幕，被一貼貼稱讚天下無賊的帖子霸佔，一眼看不到頭。

「這個結局……太過夢幻了……」半晌，才有人似夢似醒地說：「太夢幻了……讓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雙倍！」

「你要想清楚啊！」

「這關係到我們日後的宣傳！立刻從主動變為被動！」他冷聲道：「這也關係到新畫面的名譽，我的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