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章 功虧一簣

柔然戰士不斷趕來加入與龍鷹的對陣,但除燒帳聲和寒風的呼號外,沒人發出任何聲氣。
美女剛將帳幕壓得與她同時倒下,跌個暈頭轉向之時,龍鷹自天而降,把她動人的嬌軀壓個結實。
龍鷹朝後傾斜,施展彈射,硬穿入后側一頂正熊熊烈燒的營帳,挾著漫天火種火屑,從破帳另一邊穿出去,剛好迎上趕過來的美女戰士。
皇甫嬋善嬌叱道:「還未可以走!」
皇甫常遇不解的望往妹子。
柔然刀女的波動,顯示她正處於高度的戒備和警覺里,如正面攻之,只會惹來她凌厲的反擊,一旦給她纏死,再給其它敵人聚眾圍攻,他肯定保不住小命。
不論敵馬的訓練如何嚴格精良,但畏火是動物的天性,加上龍鷹以刃鋒吐出魔勁弄痛馬兒,幾頭馬發起瘋來,立即感染其它同類,二百多匹馬兒,四散奔竄。
對方人數雖不多,卻精於群戰,又個個悍不畏死,對著他們,與對著千軍萬馬,沒有任何分別。
眼前的情況,猶如陷身猛獸群里,稍有延誤,群獸將撲上來將他分屍。十多把鋒快凌厲的彎月刀從四面八方攻來,神仙都擋不住。
眾敵圍著塌下來的營帳,見帳、見煙、見火,卻見不著兩人,一時無從入手。
龍鷹心慶得計。
他原式不變的照頭往兩人回斬下去,對方則于倉卒里變招上格。
卷刃高手以流利的漢語道:「本人皇甫常遇,亦從沒想過有人可以用這樣的手法,破我的『旋沙十三斬』。」
第二刀才勉強壓住卷刃,令對方招式變老。
龍鷹道:「聽皇甫兄這麼說,我當然非常高興。不過皇甫兄雖然戰馬走散,損失嚴重,卻非沒有還擊之力,只要與薛延陀馬賊會合,我會非常頭痛。」
擋到似發生於彈指之內般高速的第十三刀,她終吃不住龍鷹蓄聚至巔峰爆炸力的一刀,火花迸濺,美女連人帶刀給龍鷹的旋身橫掃,掃得往後拋擲,撞在後方另一個著火的營帳處,送出狂暴的濃煙火屑。
龍鷹哈哈一笑,月形彎刀左右劈出,另一手往下一按,發出魔勁,倏又升高半丈,正www.hetubook.com•com面攻來者一時變得落在下方處。
龍鷹的魔應全面展開,敵人全給拋在後方,但他卻絲毫沒有成功在望的應有感覺,一股凌厲至極的勁氣,正從前方橫空而至,將他鎖緊死鎖。
第一刀化去對方近一半勁氣,但仍沒法阻止對方乘勢上挑。
正要離開。
兩敵躍空迎來。
龍鷹差點抓頭,旋又省悟過來,連說幾聲「對」,將手持的彎刀送入她手裡,觸碰她的玉掌時,柔然美女嬌軀輕顫,那種感覺,比之剛才摟她個結實還動人。
不愧是柔然族的戰士,兩人立生感應,轉身揮彎刀便劈。
皇甫嬋善另一手解下刀鞘,將彎刀還入鞘內,然後遞迴給龍鷹,道:「送給你!」
「當!當!」
「住手!」
一對敵刀被他幾不分先後的應刀劈斷,脆弱如紙刃。
基本策略是有多大的混亂,便製造出多大的混亂,令休息不足的敵人更是疲於奔命。龍鷹彎刀連閃,拴著戰馬的繩索紛紛斷折。
龍鷹訝道:「原來皇甫兄真有犧牲令妹之心,我還以為給你看穿我對美女特別容易心軟。」
皇甫常遇微笑:「龍兄在懷疑我的話了,我皇甫常遇何等樣人,怎會與滿手血腥、渾身惡孽的邊遨同流合污。龍兄放心,我們尋回戰馬後,立即掉頭離開。如果龍兄脫身北上,我自會來尋找龍兄,希望屆時是友而非敵。龍兄請!」
如此高手,絕對可與參師禪那個級數的高手爭一日之短長,天下難遇,偏在這龍鷹最不想遇上的時刻,現身眼前。
皇甫嬋善拿著失而復得的彎刀,輕輕道:「仍不準走!」
龍鷹知成功失敗,還看此刻,如影附形的追去,刀光打閃,趁美女仍拿著半截斷刀的當兒,連續向她攻出十多刀,刀刀角度有異,沒一招不逼得她慌惶變招應變,絕不容她有回氣守住陣腳的機會。
兩把飛刀,照背擲來。
其它趕來的柔然戰士,全站在他後方,顯示他領袖的身份和地位。柔然刀女回復過來,抵達他左後側,瞪著龍鷹的美眸,神色複雜。
「啪!」
https://www.hetubook•com•com方用的不是月形彎刀,而是長六尺三寸的鋼鑄卷刃,似戟非戟,又有點像關刀,等於半截接天轟,其卷刃循著一道深合天地至理的弧線角度,從前方似緩似快的攔空平掃而來,帶起的凌厲氣勁,有著令人無可抗禦的氣勢、速度和力量。人和卷刃合成一沒法分割的整體,人就是卷刃,卷刃便是人,人刃合一。
于離美人兒尚隔著兩個營帳的位置,龍鷹從馬腹內側射出來,往兩個背向著他的敵人于離地兩尺處射去。
龍鷹道:「我和你們往日無怨,今天沒仇,擄劫皇甫姑娘,亦是希望能使貴方知難而退。但如果你們甘於當默啜的幫凶,兄弟便很難一直客氣下去。」
一美人兒曉得不妙,忙往後撤,彎刀從下挑擋。
同一時間,龍鷹踏鐙騰起,月形彎刀朝已掃到馬頭前三寸許處的卷刃,迅疾無倫的連劈三刀,發出「當!當!當!」三聲激響,火花四濺。
又道:「事實上龍兄至今處處留手,連馬都不肯傷害,如你剛才大開殺戒,恐怕現在已是伏屍遍地的情況。龍兄之名,本人聞之久矣,還有些不服氣,現在終於碰頭,才知龍兄的手段超乎我們想象之外。不過對敵人有情,卻是對自己無情,龍兄不是一向心狠手辣嗎?」
他取的角度非常巧妙,似是直劈,事實上是斜削,且貫足魔勁。
後方是數十頂仍在著火冒煙的營帳,卻再沒有人去理會。
皇甫常遇道:「誰想與龍兄為敵?我們是有說不出來的苦衷,可以這麼說,我們必須以龍兄的首級,去和默啜換回一樣東西。」
說罷逃命似的溜回去。
數十敵人撲至,本是聲勢洶洶,遇著的卻是不認主的狂奔馬兒,即給沖個七零八落,且有數人被撞倒,非常狼狽,更不要說掌握龍鷹在哪個位置。
美人兒再沒有用黑袍蓋頭罩身,穿的是貼體的黑色武士勁服、綁腿長靴,益發顯得她體型曼妙、曲線迷人,此時又見她雙刀在手,處變不驚,倏地橫移,避過他的「火攻」。
他從沒有想過,會在今次的偷襲擄www.hetubook.com.com人行動里,遇上如此可怕罕有的高手,竟絲毫不受亂況所惑,憑驚人的身法趕到他逃遁的前方,來個正面截擊。
柔然刀女彎刀一閃,劈向遁爪。
龍鷹心忖美人兒真乖真聽話,此時離她最近的夥伴戰友亦在二丈許外,她可說是落了單,更是龍鷹為自己一手營造出來的形勢。
卷刃高手面向著他昂然傲立,卷刃以右手收到後背,刃鋒在肩頭斜探而出,自有一股傲視天下的派勢氣度,懾人之極。他目注龍鷹,雙目閃閃生輝。
龍鷹苦笑道:「仁兄卷刃的厲害,乃龍某生平僅見,敢問仁兄高姓大名?」
龍鷹緊附一馬腹下,還以魔勁調控,左衝右突,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目標。
美女的彎刀哪吃得住他迅如激電、貫足全身勁氣的一刀,立告折斷,還震得她嬌軀劇顫,左手的刀無以為繼,只能朝後飛退。
照他目前運刃的速度和角度,加上龍鷹摟著美女策騎前沖,猶如送上去給他砍斬,兩下呼吸后,卷刃勢會破開馬頸,然後將美女和龍鷹先後劃開成兩截。充滿即使犧牲戰馬和美女,也誓要斬殺龍鷹那種一往無前的決心,慘烈至乎極點。
「蓬!」
此人若三十五、六歲的年紀,臉龐痩削,兩眼藍得發灰,鼻子高挺,額頭隆起,好像裏面蘊藏著無窮的智慧,栗色的頭髮披在兩邊肩上,說不上英俊,卻充滿引人的陽剛美。
情況實在太混亂了,兼之仍是漫空火星,濃煙罩地,一時間沒有人曉得美人兒在這裏遇險。
「當!」
如此直截了當地火燒敵營,確是別開生面,風高物燥下,等於烈火遇上乾柴,而在這個缺水的地方,任敵人如何強橫了得,唯只剩下瞪眼的份兒。
大量火星火屑,含著氣勁往四周激射,熱浪|逼人而來,且還不知龍鷹有何後續殺著,人人急往後撤。
營地火隨風勢,處處火起,戰馬亂竄,戰士奔波搜索,亂似末日來臨。
像柔然美人兒般的高手,根本沒有偷襲這回事,她的精、氣、神與武技渾為一體,會在氣機感應下做出宛如天成的反擊。
第三刀更制住對方的后著變和-圖-書化。
龍鷹落入驚嘶而起的駝馬群內的一刻,營地已多處著火。
想破她,憑的是魔種的靈應,和因靈應而來超凡的奇謀妙略。
煙霧裡,龍鷹緊摟被制住的柔然美女,斜射而起,連越兩座起火冒煙的營帳,落往賓士而過的一群駝馬間去,剛好一陣濃煙捲過,人馬齊沒進煙霧裡去,仿似忽然消失,再現蹤影時,龍鷹已摟著美女,穿過另兩座營帳無人處,朝最外圍著火焚燒的營帳夾馬狂馳,其它馬兒還緊追在他策騎的戰馬尾后。
來襲前,他好好研究彎刀,其優點是比一般刀劍鋒快,且因彎月形的刃體,由此發展出來的刀法狠辣刁鑽,難擋難防,即使直砍平削,亦帶有迴旋的特性,配合特別的手法更能削斷對手的兵器。不過有利也有弊,刃體的厚度雖然近似風公子的彩虹劍,卻非是由天石鑄制鍛打出來,遠及不上天劍的韌度,故只要配合手法,將彎月刀劈斷是有可能的。而龍鷹正是以手上彎月刀之長,對敵人的彎月刀之短,憑「萬物波動」的心法,硬生生劈斷對方兩刀,先拔頭籌。
龍鷹向他豎起拇指,贊道:「皇甫兄了得,提得起,放得下。哈!請恕小弟失陪。」
兩彎刀立即報銷,兩人未待他有機會施展下一招,自行倒地外滾,七、八個柔然戰士立即從各處蜂擁過來,包括他的目標美女。
皇甫嬋善掠出己陣,眨眼間來到龍鷹身前,俏臉竟紅起來,以帶點刁蠻的語氣向他伸出縴手,道:「快還給我!」
「當!」
此人堵著營帳間煙火燭天的去路,體型並不魁梧,至少比龍鷹矮大半個頭,但卻穩似山嶽。
龍鷹喜道:「如此便非沒有商量的餘地,何不改弦易轍,由我助你去取回失物,勝過我和你兩敗俱傷,而默啜卻坐得其利呢?默啜這麼怕我,正因小弟有覆滅他的能力。」
接著目光落往身側的美女處,道:「這是本人的妹子嬋善,你救了她一命,該讓你曉得她的名字。」
皇甫常遇道:「以前你若向我說這番話,包保聽不入半句,現在至少信了你一半。不過今次的行動,是經族內長老會議決定,任何改和圖書變,必須得到批准。而今次的行動,已被龍兄一手破壞,難以為繼。」
美女的援兵終於趕至,十多人穿營過帳殺來,但已落後一步。
皇甫常遇身後的一眾戰士,爆起喝采和怪叫聲。
龍鷹如是冷血的人,最佳應付方法莫如把懷內的軟玉溫香當作擋刃盾,全力送前,以人肉來擋對方卷刃之鋒,同時撲前狂攻。那對方一是受血肉所絆,一是抽刃避開,而不論如何應變,勢會失去取得的上風和優勢。
「當!當!」
兩人臨急變招上格,正中龍鷹下懷。
飛天神遁射出,疾射美人兒面門。
龍鷹直抵斜坡中段,才停下來,轉過身去。
豈知龍鷹立即收遁,她只能劈在空處,且因用猛了力道,微一踉蹌。
龍鷹按勁撞地,彈往兩人上方,彎刀來到手上,從上下劈。
皇甫常遇和龍鷹兩方,全摸不著頭腦。
敵人個個高手,硬撼占不了多少便宜,故只能智取。
龍鷹連續兩個變化,于著地前狠劈她挑來的一刀。
皇甫常遇若無其事的道:「與其讓她落入敵人之手,遭遇難測,不如由我親手了結她,雖然以後的半輩子我會非常傷痛。」
美人兒的反應精采至極,不露絲毫驚容,一雙美眸爆閃異芒,施盡渾身解數,動人的身體如雪片般輕盈,動作似火的閃躍,蠻腰擺舞,縱然處在絕對下風,每個飆移仍是那麼極盡曼妙之能事。
龍鷹藉勢前飆,在對方頭上丈許處掠過,投往營地之外。
龍鷹暗嘆一口氣時,美女已離懷而去,從他頭頂給拋往後方,還打通她脈穴,使她可從容著地,不致受傷。
龍鷹哈哈大笑,借力上翻,避過其它十多個衝天而上的敵人,朝駝馬群所在的位置射出。
火炬脫手飛出,橫過夜空,來到營地七、八丈高處時,忽然風車般旋轉起來,迎著西北方吹來的陣陣寒風,一蓬蓬的火雨油屑被硬逼出來,漫空朝營地灑下去。
龍鷹到了,左手神遁欲射不射,從她處奪來的彎刀斜削而下。
在火炬吸引了所有柔然男女戰士的目光下,龍鷹掠至丘坡中段,施展彈射,平射而去,剎那間抵達營地中央的位置,離地二丈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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