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七章 秘密捷徑

龍鷹道:「又說對造筏一竅不通,這方面你比我在行多了。」
万俟姬純忍俊不住嬌笑起來,白他一眼,道:「你這人哪,沒多少句是正經的,這關乎到我族的重大機密,不會告訴外人,幸好沒有人當你是外人,你是向雨田的徒弟呵!」
万俟姬純道:「我族有個傳統,就是男女成年後,會進行一次長途旅程,並將途上的經歷和所見所聞,記錄成冊,最後交由長老會評定等級,所以我們不必曾到過某個地方,只要曾讀過,仍可掌握該地的情況。」
龍鷹見她好像買東西買出癮來,抗議道:「小弟背著重達百斤的牛筋索,掛在左肩的是兩大把利斧,背東西背得我成了駱駝,你還要買什麼呢?」
万俟姬純是買手,龍鷹則成了她的跟班,搬搬抬抬的工作全落在他身上。
万俟姬純喜翻了心兒的道:「這才乖嘛!事後我可將經歷寫入族冊里,肯定可名列三甲。」
万俟姬純抓著他拿飯糰的手,送到他口邊喂他吃,沒有答他。
万俟姬純以手肘狠撞龍鷹一下,脫身朝山下的鎮子掠去。
龍鷹還以為到了小休的時間,因為昨晚自午夜后,一直沒停過腳,他不是捱不住,而是感到沒必要這麼般的去趕路。來到她身旁,發覺正立於一座小山頂,前面下方六、七里處,房屋高低錯落,看來是個有規模的大鎮。
在夕陽斜照里,周遭是延綿無盡的原始森林,左方遠處形同白練的水瀑自高達五十多丈的斷崖一瀉而下,落處雪涌雲翻,掀起滔天浪花,然後朝他們的方向奔流而來,再朝北滾滾流去,其威勢不下於不管城的亡命河。
之所以被命名為龍筏,皆因此筏由龍鷹精心設計,中央處置龍骨,以六根圓木干捆綁而成,頭尾包上生牛皮,再以龍骨為骨幹,如兩翼伸展,形成堅實的框架,再於其上排木成筏。另一特點是于樹榦本體鑽孔,穿以粗牛筋索,非是遇上重達千斤以上的撞擊力,休想動搖其分毫。
龍鷹失聲道:「沒人曉得還是沒人走過?」
万俟姬純在他耳邊呢喃道:「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我們先伐木,然後以牛筋索將木材紮緊,再於筏子四和圖書角以生牛皮包裹結實,即使撞石仍可抓得住。」
万俟姬純接著他脖子整個人坐入他懷裡,笑臉如花的道:「該有人走過吧!只是不能活著回來告訴其他人,進入沙陀磧的一截不知有多長的河道叫『無回峽』,意思是闖入者等於誤墜地獄,永遠走不出去。」
龍鷹笑嘻嘻的坐起來要脫她的靴子,道:「姬純太小覷本邪帝情挑淑女的魔力了,隔靴尚可搔癢,何況脫掉靴子。」
「我的娘!真美!」
龍鷹記起獨解支說過的話,從天山流往沙陀磧西端的河流,里移德建河穿入沙漠,所經處全為山峽險谷,至拿達斯西南的位置轉為地底河,其中的支流孕育出拿達斯綠洲。
万俟姬純雙目芒光閃閃,沉聲道:「在突襲廬陵王府一役上,我們損失了十二個族人,是近百年來單一事件里我族最大的死亡數字,沒有默啜點頭同意,台勒虛雲仍不敢這麼膽大妄為。」
龍鷹看著她千嬌百媚的誘人美態,心癢起來,道:「可以摸姬純幾把嗎?」
龍鷹探手過去摟著她的纖腰,美女「嗯」的一聲,竟沒掙脫,立即令龍鷹心酥意軟,隨口道:「其中一個定是拓跋斛羅,另一個該是金狼軍的大統領莫哥,如果歸鍔也是其中之一,便再不用擔心他,因為已被我們在古拉捷道宰掉。」
龍鷹道:「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比拓跋斛羅更厲害。嘻嘻!認什麼命呢?很委屈姬純嗎?」
龍鷹將與拓跋斛羅之戰扼要交代,然後道:「他一傷再傷,沒有一年半載休想復元,我們暫時不用擔心他。」
美女的髮絲隨風拂到他臉上去,痒痒的,非常窩心,鼻子充盈她的香氣,龍鷹閉上眼睛,心神轉到正流向「未知」的河水。
龍鷹大訝道:「買這些東西來幹什麼呢?」
龍鷹雙目魔芒大盛,好整以暇的道:「失敗的才是傻瓜,成功的便是英雄。人總是不安分的,要不斷去探索,去征服,未知的天地最能撩撥著狂男瘋女的心。哈!事成后,姬純怎樣酬謝我?」
龍鷹讚歎道:「確是了不起的想法,因為從任何方向位置進入拿達斯要塞的荒漠區,該難和_圖_書逃敵人耳目,只有走水路,方不虞會被敵人發覺。你們以前就是這麼到大荒山去的,對吧!」
万俟姬純道:「柔然曾是很龐大的民族,有百多個部落,皇甫常遇所屬的部落,不但與我們無仇無怨,且算是有點交情。」
万俟姬純道:「人家早成了你的『種女』,這是我族長老會一致的決定,只剩下一個時機的問題。」
龍鷹終於聽到這兩天兩夜來的最好消息,心呼謝天謝地,靠過去肩貼肩的道:「接著是投店休息,沒有旅館亦可租個營帳,沐浴更衣。哈!對吧!」
万俟姬純嘆道:「龍鷹呵!你做的事總能出人意表,更想不到是像皇甫常遇般自負的人,竟肯與你並肩作戰。」
星空更燦爛迷人了。
万俟姬純挨過來嬌笑道:「現在人家怎捨得害你?還要靠你造筏操筏,這方面姬純是一竅不通。」
龍鷹記起擺放在太平公主府內那張由自己親制的太師椅,道:「姬純準備好了嗎?」
万俟姬純道:「只看你呢!」
龍鷹懷疑的道:「姬純忽然對我這般好,伺候得無微不至,投懷送抱的,是否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呢?」
龍鷹倒抽一口涼氣道:「值得去冒這個險嗎?若有閃失,我們不但是苦命鴛鴦,還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同命鴛鴦。」
性命攸關,龍鷹在木筏的製作上出盡渾身解數,從選料到扎筏一手包辦,秘女只是協助性質,間中提供親嘴親熱,鼓勵打氣。
龍鷹皺眉道:「『紙終包不住火』,當默啜曉得我們得你之助尋得寶墓,會向你們報復。」
万俟姬純親他個嘴兒,狐媚地嬌聲道:「只要是我親身經歷便可以,難得才有個像你般有大無畏精神的傻瓜陪人家去發瘋,是千載難遇的冒險呵!」
龍鷹道:「『太乙元參』對你們又有何用途呢?服下它可起死回生嗎?又或是永生不死。哈!肯定不是永生不死,否則宇文招早煮了它來吃。」
龍鷹一呆道:「不是由你操筏也成嗎?」
万俟姬純道:「你還不明白嗎?現在正是儘力保密,只要不是弄得天下皆知,默啜仍要對我們忍氣吞聲,你曉得為何我們之前設法尋找寶墓呢m.hetubook.com.com?」
万俟姬純道:「默啜點頭的並非這個刺殺的行動,而是容許台勒虛雲分化、離間和削弱我們的力量,最終的目的是滅掉我族。這個針對我族的行動從台勒虛雲的老爹席智時開始,直至今天,現在表面上我們與默啜仍屬友好的關係,事實則是互相間暗中較勁角力。如果能起出寶藏,對突厥人當然是沉重至難以負荷的打擊。」
万俟姬純深邃如星夜的美目閃閃生輝,道:「眼前這道河流,叫里移德建河,是我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往大荒山最便捷最秘密的路線。」
龍鷹一邊呼痛,一邊追著她去了。
又道:「默啜手下有個人叫『狼使』,戰場上重大的任命和傳令,要由他傳達才算數。此人擅長追蹤之術,神出鬼沒,至於他武功如何高強,反沒人曉得,因為與他交過手的人,全被他送往地府去。我們想知道多點有關他的事,可是至今仍是一無所得,現在我們去碰的是突厥人最大的禁忌,絕不能掉以輕心。有點耐性行嗎?姬純早認命了。」
万俟姬純坐到他身旁,遞上用茅草包紮著的食物,道:「見你勞苦功高,賞你一個最好吃的飯糰。」
龍鷹安排一切后,是夜與秘女動身尋寶,心中的如意算盤是即使未能與高傲的美女真箇銷魂,至少可過些同帳共寢、相宿相棲的甜蜜生活。豈知秘女領著他晝夜不停的連趕兩天路,途中只稍作休息,過村鎮而不入,根本沒機會去碰她的手。
万俟姬純嬌笑道:「是讀回來的呵!真善忘。」
万俟姬純倒入他懷裡,頭枕他雙腿,望著天上霞彩,櫻唇輕吐道:「姬純的一個心愿要賴你來為人家完成哩!」
說畢回頭進入一間專賣牛革的店鋪去。
龍鷹端詳著她,道:「這段水路容易走嗎?」
心慌還心慌,此時的万俟姬純像褪掉堅強的外衣,一副嬌慵無力的誘人姿態,哪還忍得住,俯頭痛嘗她的胭脂,美女沒有保留地反應著,令龍鷹生出銷魂蝕骨的滋味。
龍鷹道:「除了『太乙元參』外,還有別的原因嗎?」
龍鷹揭開其中一片草葉,失聲道:「這個紅紅黑黑的硬東西叫飯糰?吃下去會否https://www.hetubook•com•com令人拉肚子呢?」
秘女以一幅彩色布帛包裹頭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可是欲蓋彌彰,只是一雙美眸已足以勾去所有男人的魂魄,幸好她外披長袍,遮蔽著她苗條修美的體型,不致那麼惹人觸目。
龍鷹沉吟片刻,意動道:「姬純不但是任何男人夢寐以求的絕世嬌嬈,且是膽色過人的智慧女神。哼!老子奉陪了。」
万俟姬純輕搖螓首,道:「我們不可以在任何地方逗留,買齊所需物品立即離開。不要低估突厥人,他們能稱霸大漠自有一套本領,所以我們到沙陀磧去的事須盡量保密,走的路線更要是他們沒想過的。突厥有幾個人,即使是我族,對他們亦非常顧忌。」
龍鷹拿起飯糰咬了一口,又送到美人兒嘴邊,喂她吃一口,訝道:「究竟我們要到哪裡去?」
龍鷹道:「那就好哩!哈!今晚是否在前面的什麼守捉度宿一宵呢?」
龍鷹苦笑道:「那次我好像是被迫的。」
万俟姬純道:「休息一會兒后,我們到守捉內試試他們著名的羊肉餃子和花茶,順便買東西。」
尋寶之旅變成了探險和征服。成功了,會帶來寶藏和刺|激;失敗了,恐怕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万俟姬純將螓首枕上他的胸膛,道:「當然可以,但只限於頸以上和膝頭以下,嘻嘻!」
万俟姬純悠然神往的道:「我族從沒有人走過這段水路。」
經兩天的努力后,「龍筏」終於面世。
龍鷹忙停止活動,忍不住的問道:「姬純活動的地方不是在沙漠一帶嗎?為何對回紇人城鎮的情況這般清楚?」
万俟姬純回眸一笑,道:「論體積!你頂多變成一頭驢子,駱駝尚未有你的份兒。乖點好嗎?買多幾張生牛皮后立即離開。」
龍鷹道:「你不視他為敵人嗎?」
万俟姬純掙扎著要坐起來阻止他,卻是嬌體麻軟,有心無力。
曙光出現在後方天際處,天色漸明。
万俟姬純轉過身來,曲指在他前額敲了兩下,半開玩笑的道:「這麼蠢的腦袋,真不明白過去為何每次都鬥不過你。」
龍鷹道:「來!一、二、三,推。」
万俟姬純道:「想找地方過夜,須求守捉內的住民,我秘www•hetubook.com•com族並沒有求人的習慣,你現在和姬純在一起也不準去求人。噢!死色鬼!得寸進尺。」
龍鷹摟著她躺到柔軟的草地去,澄澈深黑的夜空,比得上高原上迷人的星夜,輕柔的風陣陣吹來,聽著水流的淌響,遠方瀑布的水聲,一時不知人間何世。
唇分。
龍鷹開始察覺到危險,這個美人兒既大胆又愛冒險,她的心愿怎會是好東西,苦笑道:「何不坦白說出來聽聽?渡河似不用造筏,我背你過去便可以。」
旅程開始。
万俟姬純沒好氣的道:「有些話題是不可以惹你的。」
万俟姬純現出沒法掩飾的驚訝神色,失聲道:「你已和拓跋斛羅交過手?」
幸好有她在身旁已是天大的樂趣,何況除了用眼去飽餐秀色外,還可以追貼她,嗅吸從她嬌軀散發的幽香。
兩人一起發力,架設在岸緣的木筏一下子滑進水裡去,兩人像天真的孩童尋得新的玩意,尖叫怪嘯,彈離河岸,落往順流而去的「龍筏」上。
龍鷹眉開眼笑道:「只聽『種女』兩字,便知與受孕有關,姬純可否作進一步的解釋?」
龍鷹嘆道:「摟著姬純的小蠻腰真棒,姬純笑時,我感覺到姬純身體的所有情況,從掌心……哎喲!」
龍鷹雙膝著地,順手卸下背負著的大小包裹,看著眼前美景。
万俟姬純探手撫摸他臉龐,接著勾著他的脖子,扯得他俯頭下去主動獻吻,然後道:「沒有人曉得。」
万俟姬純嬌羞的道:「遲些再說好嗎?我們在岸旁好好睡一覺。看!今晚的天氣多麼好。」
万俟姬純湊到他耳邊道:「今次你亦是被迫的,迫你的是突厥人。拿達斯是默啜挽回聲譽顏面的最後機會,所以必傾全力來對付你,如果被他發現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竟與『大汗寶墓』有關係,你肯定保不住寶藏。道路難行,沒十天八天怎將這麼多東西運走,所以必須謀定後動。」
万俟姬純在前面忽然停下來。
万俟姬純若無其事的道:「你當年操舟越過虎跳峽的豪情壯志到哪裡去了?」
龍鷹道:「可是在是役里,寬玉亦失去了大批好手,這不可能得到默啜的允許。」
万俟姬純讚歎道:「想不到鷹爺的手工這麼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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