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一章 色慾戰場

話畢后也覺得自己是頑皮抵死,還可以飽餐她迷人的情態,主動落入手裡,故能以旁觀者的心情去欣賞。
因著她們的權勢身份,太平公主好,安樂郡主也好,可以精心布下誘局,對目標百般挑逗,就像現在這時的情況。換過誘惑他的不是李裹兒,他立刻可以「走為上著」去應付,不像現時般的不敢動彈,且不敢表示出絲毫不悅。唉!要命的是他確大感香艷刺|激。
從頭想起,之所以惹起韋妃的警覺,是因他龍鷹在寧采霜面前逞英雄,強出頭,暗責韋妃戕害李顯的健康,觸怒了這個毒似蛇蝎的悍婦,犯正她的大忌。
寧采霜保持平靜的道:「祝太醫一路順風。」
怎可以告訴眼前佳人,武曌和胖公公異口同聲指出李顯會拒絕任監國之職呢?
龍鷹道:「我還有很多事急著去處理。哈!本太醫長於認路,月明姐不用送哩!我會安排送兩服藥來,一是郡主的,另一就是給大姐你。」
不說出來又怎樣解釋自己當時的態度?
給她的呼氣直送入耳內去,連心都差點癢起來,更不用說毫無抗力的耳朵,立即和肩膀同時變成重災區,真想把心一橫,將她整個嬌軀抱入懷裡,其他的待事後才去想。
月明道:「尚有一刻鐘嘛!誰想過神醫看症看得這麼快。」
湯公公送他出殿門,問道:「神醫何時動身到南詔去?」
故而韋妃不但送出最美麗的宮娥,還出動漂亮可愛、身嬌肉貴的女兒,目的就是收丑神醫為己用。
擾敵,亂敵,然後制敵。
到最後一句已知自己「舊病複發」,忍不住出言調侃,忙以笑來掩飾。
韋妃厲害之處,是故意不在場,並猜到會惹起湯公公的警覺。在這樣的情況下,湯公公雖沒法直接干涉,卻可如現在般于指定時間內來接丑神醫離開。
諸般想法以閃電的速度在腦袋內發生,龍鷹從色|欲的泥淖脫身,回復一貫的洒脫輕鬆,別過頭去,剛好揩擦她的香唇,趁機送她小注的魔氣。
有了這種理解后,李裹兒對他的誘惑力登即大幅減退,因為並非真情真意。這種男女之間的心態異常微妙,如果安樂郡主是因他而春心蕩漾,會非常誘人;若曉得和-圖-書她只是誘丑神醫進入陷坑去,將是迥然有異,而龍鷹可像面對無瑕般,視之為敵。
湯公公以充滿感慨的語調道:「祝神醫一路平安,早去早回,有神醫在,公公才可放心。」
他感應到車內有人。
如果狄藕仙像眼前的李裹兒般情動,身體會變得燙熱,情緒波動激烈,可是此刻的放蕩郡主雖然媚態畢露,肉體亦釋放比平時高的熱量,卻絕對和真正小魔女從芳心深處潮湧而來的熱情有一段頗大的距離,形實不符。
整條毒計一環扣一環,凌厲至極。
他太不謹慎了。
此刻的李裹兒雙頰升起兩朵紅暈,艷光四射,力能勾去任何男人的魂魄。
兩女心中肯定在奇怪,既沒有病,何來「治愈」可言,不過苦在沒法出口反駁。月明向月影打個眼色,著她進去看望安樂郡主,自己就追上急著離開的龍鷹。
李裹兒如若觸電,「呵」的一聲離開他,回複原來的坐姿,像不勝酒力般臉泛桃紅,還以為自己抵不住丑神醫的親熱,不知龍鷹的魔氣可催她氣血的運行。
龍鷹立在台階處,送他離開的馬車在廣場等待著,由宇文破和十多個東宮護衛護駕,非常大陣仗。
為何會這樣子呢?
他奶奶的!
龍鷹故意先隨湯公公去見李顯,裝模作樣為他把脈診症,只是看著武三思驚疑不定、奸計成空的神態,已是不虛此行。
當龍鷹拒絕美女饋贈,李裹兒色|誘的行動則被寧采霜破壞,在韋妃的指示下,李裹兒遂明目張胆的再來對他施展渾身解數,一旦兩人發生肉體關係,哪到有起事來時丑神醫不乖乖的站在她們母女的一方。
龍鷹心中暗慶,幸得及時脫身,否則會變得「證據確鑿」。從今天開始,他再不敢低估韋妃的心計。
月明知機的放開他。
只要湯公公半個時辰后重臨,而王庭經仍在後苑為李裹兒「治病」,出來時又一副「大戰過後」的神態模樣,湯公公立成人證,且會對丑神醫失去以前的尊重。
這可是胖公公所說「宮內的女子沒一個是正常的」外另一大發現,加上以前被太平公主引誘的經驗,可作出對宮內女子的另一判斷,就是她們最和圖書懂誘惑男人。
從此點觀之,韋妃早在當年為後之時,已有效法「前輩」武曌之心,故急不及待的要將乃父捧上相國的位置,不過那時想的該只是如武曌般「二聖臨朝」的格局。到丈夫被武曌趕下龍座,放逐房州,武曌自立為帝,她方想到女人也可以當皇帝的可能性,並以此為最高目標。別的她學不來,但論卑鄙無恥、心毒手辣,肯定不在女帝之下,故凡成為她異日登基的障礙者,她一是清除,一是收買,無所不用其極。
寧采霜道:「張相也不明白你。他告訴采霜,昨天太醫向他轉告聖上立太子為監國的大好消息時,一點沒有立大功的神態,且是有氣無力的道出來,意興索然的模樣,似是早預知不會有好的結果。」
于正常的情況下,催發她氣血會收行氣運血的正面效益,但在她肉誘丑神醫的非常時刻,卻起著催情的作用,來個火上添油,使她的假意發為真情。
馬車駛出東宮正大門重光門,右轉往分隔東宮和宮城的宣政門去。
他始終不慣弄虛作假,更大問題是不視張柬之為敵人,還以為仍是以前的那種關係,沒有戒心,故很容易在小處露出破綻。
微笑道:「郡主想得到的東西,得不到絕不罷休,不過她太累了,哄她幾句便眼困安眠,現在該仍是好夢正酣。哈!夫人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大後天鄙人要走了,順道在此向夫人話別。」
兩母女不單狼狽為奸,且是同流合污。
接著的一刻忽然福至心靈的想通了,不由暗抹冷汗。
龍鷹苦笑道:「鄙人在聽著呢!哎喲!」
龍鷹正猶有餘悸,哪來心情應付她,提醒道:「湯公公來了嗎?」
這是繼昨夜橋上夜話后,另一個與寧美人私下談心的良機,從這裏到上陽宮,足有二、三里路。
李顯和在場的幾個近臣都沒想往那方面去,見他減去來回的時間,一盞熱茶工夫治好安樂的「怪症」,個個讚不絕口。
寧采霜沒有因香肩被他碰到而絲毫不悅,嘆道:「太醫是個使人難以明白的人。」
龍鷹大感快慰,輪到他俯身過去,先吻她耳珠一口,兼再贈魔氣,令她輕顫一下,才湊著她小耳和_圖_書道:「『醫者父母心』,郡主勿要怪小人無禮,鄙人須著手檢查,『聞』之後來個『問』,請郡主賜准。」
龍鷹登車,坐到寧采霜身旁,欣然道:「還以為在出使前再見不到夫人,怎知這麼快又見著了。」
龍鷹有逃出生天的感覺,剛才一個把持不住,面對的將是「丑神醫」的另一個「人生」。
安樂郡主的聲音從軒內傳出,懶懶的道:「扶我上榻子,很困呵!」
龍鷹對她愈來愈沒有自制力,卻知過分挑逗她於己於人均有害無利,坐直身體道:「鄙人有哪方面是難以明白的呢?」
又忍不住似的道:「聽說太醫是一個人上路,沒有任何隨行人員,不怕遇上危險嗎?」她算說得客氣,像張氏兄弟便直指令他們難明難解,孤身出使,實不合慣例。
龍鷹有些兒氣她扮出一副對自己無動於衷的可惡模樣,湊近點降低音量道:「是鄙人特別向聖上提出的要求,因喜歡獨來獨往,何況我的所謂出使只為去治病,是應邀而非執行某一使命。」
沿主堂外的半廊繞過前堂,抵達碎石徑,湯公公的馬車剛好在小徑彎盡處轉出來,比預定時間早上一刻鐘。
龍鷹差些兒控制不住目光,下移瀏覽她迷人的肉體,全賴尚保留著的一點澄明,才沒有在她的媚惑前俯首稱臣,暗吸一口氣道:「郡主明鑒,一身精神,在於雙目。對我們醫家來說,只看郡主的眼睛,已可知大概。而醫家所謂的『望』,望的是郡主的氣色變化,而非要將郡主從頭看到腳。哈!」
在宮內,貴女肯和你共乘一輿,關係實非比尋常。曾與他並肩坐車者有妲瑪和寧采霜,前者是奉韋妃之命,故沒人敢說閑話;後者屬張柬之一方的人,故宇文破特別予以方便,亦不會使人認為牽涉到男女之私。
他不敢用手法弄暈李裹兒,反是真正的「對症下藥」,就是以魔氣調節她體內氣血,理順百脈,使她自然而然進入完全鬆弛的狀態,欲|火全消,只想好好睡覺休息。
寧采霜美目投來,仔細打量他,語氣則保持平靜,神態冷似冰雪,淡淡道:「采霜和太子妃回來后,方曉得太醫為治郡主的急症到東宮來了。通常太子和_圖_書妃到宮外廟宇拜神,我們會早幾天知道,今趟卻是到晚膳時方獲知會,發生了什麼事呢?」
月明媚態畢露的道:「神醫呵!何時讓月明來伺候你呢?」
只有妲瑪和寧采霜各自曉得,雙方的關係已逾越了正常情況。
龍鷹向他投以了解的眼神,下石階去了。
龍鷹心想這個該不是她向宇文破交代與他同車共話的理由,而是其他事,不過卻是她最關心的。
李裹兒勉強睜開些許眼睛,媚眼如絲的嬌喘道:「太醫很壞,裹兒任由太醫診理。」
韋妃是故意離開,置身事外,讓龍鷹去犯錯。從此龍鷹等若有把柄落入她母女手上,先不說與有夫婿的郡主私通該當何罪,只是將此事傳出去,雖不致身敗,但肯定名裂。
月明不依道:「神醫仍未答應奴婢呵!」
月明放下心,玉臂穿入龍鷹肘子去,情如火熱。
逗留片刻后,龍鷹藉辭離開,李顯雖談興頗濃,只好放人。
想到她或會毀了自己的「丑神醫」,對這個絲毫不念情義的毒婦,龍鷹有深切的體會。
宮內有權勢的女人真是沒一個是正常的,可把女兒當作武器,為求目的不擇手段。
龍鷹再吻她臉蛋,探手下去抓著她小腿,溫柔撫摸,笑嘻嘻道:「那便由郡主的雙足開始,保證手到病除,郡主好好睡一覺后,醒來時將不藥而癒。哈!」
幽美的庭院立即化為男女攻防的戰場,讓龍鷹感受到像符太和柔美人間的滋味。
計成后韋妃對丑神醫進可攻、退可守,哪到他不乖乖就範,被她收之為己用。
昨天的李裹兒雖然迷人,可是比起現在的她,是兩碼子的事,誘惑力以倍數提升,猶如人力不能抗拒的沙暴,可將理智徹底埋葬。
她說得含蓄,但清楚點出她感到事情的異樣處。
貼體柔軟的絲裙讓她早熟豐|滿的動人曲線毫無保留地暴露在龍鷹的魔目下,與赤身裸體分別不大,更突出了她青春漂亮的臉龐,烏黑髮亮的秀髮透出健康美,襯得她肌膚勝雪,低開的襟口和裙下的小腿赤足,其引人入勝處只可用驚心動魄形容之。不論指甲腳甲,經過精心修飾,配襯著她獨特的少女風情,確不負新一代小魔女盛名。
當她發覺王和*圖*書庭經的丑神醫,有可能成為她「長遠之計」的最大障礙,不對付王庭經才是怪事,可是王庭經不單是女帝的寵臣,且得李顯真心敬重,言聽計從,很難憑搬弄是非能離間,遂出動「殺人不見血」的「美麗武器」,就是要使丑神醫墜進李裹兒的色|欲陷阱去,此事背後極可能有武三思在推波助瀾。
龍鷹從容道:「醫好哩!郡主想睡一覺。」
心忖後晚翠翹樓開張,應道:「是大後天的早上。」
龍鷹從軒內昂然步出,在外守候的月明、月影看呆了眼,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厲害處就是在這關鍵上。
龍鷹心中大懍。
一般的宮人,只要能成功誘惑皇帝,可飛上枝頭作鳳凰,所以誘惑之道亦是生存的本領。
胖公公因缺乏這方面的經驗和觸覺,所以沒法就這方面警告他。
幸好他尚余分心二用的絕活,雖然一邊享受她的色、香、味,魔種仍在旁冷然注視,曉得絕不可失陷在她的溫柔鄉內。
痛楚如當頭棒喝,令龍鷹從迷迷糊糊里蘇醒過來,心凝神聚下,登時發現一個奇怪現象。
李裹兒不堪魔氣的突襲侵體,張開小嘴,閉上美目,急促地喘息著。
李裹兒往他挨過來,肩胛和部分豐隆的胸肌擠著他肩膀,隨她的呼吸輕柔地摩擦,小嘴湊到他耳邊,給他耳朵搔癢似的以蚊蚋的聲音嗡嗡作響,昵聲道:「那『聞』是否須聽裹兒道出病情呢?」
安樂郡主用她玉貝般雪白的牙齒狠噬在他的耳垂嫩肉處,痛入心脾。然後得意洋洋的道:「人家患的是膚疹,表面看不出來,要用指尖去觸摸方感覺得到。」
在宮廷內,說錯或說多一句話,均會惹來不測之禍。
對魔氣的運用,龍鷹臻至得心應手、出神入化的境界。精彩處在於魔氣並非真氣,而是在其他人知感外的能量,處於靜態之時,高明如女帝亦沒法察覺其體內的魔氣。
整件事是韋妃和安樂郡主聯手布置的色|欲陷阱。在正常情況下,韋妃對他是無從入手的,要將他從武曌或李顯處爭取過來,置於控制之下,是不可能的。
湯公公聽過他避重就輕的描述后,心領神會,沒有尋根究底,卻顯出心情沉重,說話不多,神態上對他愈發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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