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五章 情定一吻

龍鷹道:「剛好相反,人要這麼的活著才能長命百歲。適才入門時,雖然隔著魯大師的面具,仍可瞧出場主的不悅,故小弟來個插科打諢,千方百計以討場主的歡心。」
台勒虛雲則是雖勝猶敗,指的不單是因催發魔功而來的損耗,等於暫時廢去武功,更關鍵是完全出乎他料外,既殺不死「范輕舟」,也讓「范輕舟」安抵牧場,揭破楊清仁「河間王」的身份。
宋問訝道:「你怎知宋大哥對他們有影響力?」
龍鷹笑道:「這個更容易,你著他們直接去問河間王,包保河間王像宋兄般包庇小弟,就由他去傷腦筋吧!」
「坐!」
龍鷹嘆道:「夕聞道,朝死可矣!」
龍鷹嘻皮笑臉道:「場主肯和小弟共赴巫山,小弟在榻子上告訴你。」
宋問道:「當然哩!這是我對桂幫主的承諾,宋魁是唯一的例外。」
宋問嘆道:「和你說話,令人減壽。」
宋問奇道:「襲擊你的人全為老江湖,怎會被你一眼看穿他們的意圖?」
便如他此刻的情懷,一方面仍對與商月令的親嘴回味不已,但又受到採薇的影響,連他亦弄不清楚自己是處在哪種狀態下,既然自己也不明白,別的人更是無從了解,所以人是註定了難以彼此了解。
台勒虛雲確是了得,如果龍鷹不是練成「道心種魔」的邪帝,已飲恨北博。而剛纔則肯定有命進入,卻沒命離開食堂。
宋問「嗔」道:「可是你的確犯了飛馬節不能動武的天條呵!」
龍鷹道:「事情簡單至極,就是以河間王為首的六個人,想殺死『范輕舟』,可是我怎可讓『范輕舟』死呢?哈!只好突圍而走,不過小弟已非常克制,沒有下重手,否則恐怕會鬧出人命。」
龍鷹輕鬆的道:「是小弟先發制人,向他出手,令他沒法覷機施襲,到回復自由時,已痛失良機。我不是靠武功勝他們,憑的是戰略。我龍鷹有哪一仗不是以少勝多,以弱制強。」
龍鷹爽脆答道:「半真半假!假的摻些真話,方能令人入信。」
首屆的飛馬節顯現出大唐當時如日中天之勢,眼前的飛馬節代表著一個和-圖-書新時代的來臨。能真正掌握這個「新時代」者,天下數不出多少個人來,這個認知多多少少會影響他對飛馬節的投入。
宋問倏地起立。
對他如此自負才智的人來說,信心上的打擊是永遠沒法彌補的,會造成他心志和信心上的缺陷。
宋問生氣道:「沒句正經的。你說的是真還是假?」
樓內燈火映照下,「宋問」現出羞不可抑的神色,沒半絲抗拒之力。
又道:「你又如何解釋離開食堂后,忽然揚聲說話,說有人來惹你呢?」
不用問,也知採薇二度失手,被生擒活捉,制住穴道。
但他確是投入的,剩是商月令和牧場龐大的感染力,足令他樂而忘憂。
龍鷹以最熟練的手法,揭開她的面具,讓她的嬌容毫無保留的呈現眼前。
龍鷹道:「這個恐怕場主要去問河間王才有答案,因為我亦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蠢,竟敢來惹老子。他最好不要給我在牧場外遇上,老子會拆他的骨。」
龍鷹在他對面坐下,頗有被審問的味兒。
宋問這才曉得原聲畢露,差些兒給氣死。
龍鷹心迷神醉的道:「大丈夫有所不為,亦有所必為。小弟現在的情況是絕不可以暴露龍鷹的身份,未來幾年也繼續如此,幸好尚有『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此招,哈!場主明白哩!月令的聲音真好聽。」
他立誓永不再去試多一次。
龍鷹抓著「他」兩邊肩膊,帶得他橫移到路旁的園林里去。
他尚未有機會解釋採薇的事,宋問搶先道:「她的事無須告訴我,魯大師的故居一向不從屬牧場,現在則由宋大哥全權作主,有關的所有事,你要問宋大哥才成。噢!你想幹什麼?」
宋問現出沉重神色,道:「此事當關係重大。」
說畢舉步朝正門走去。
俯前少許續道:「千萬不要對我龍鷹失去信心,更重要的是全心全意的愛我。嘿!有著落嗎?今晚又是另一個美麗的秋夜呵!」
終抵後園了,不知是否受到環境的感染,一個奇怪的想法在心底處升起來。
自他踏進她帳內的一刻,他們的飛翔和尋覓即告展開,他m•hetubook•com•com毫不含糊的展開解數,情挑商月令,雖僅兩天不到的光景,似已超越了曾相處一輩子的人了解上的極限。
宋問的眼睛不住瞪大,失聲道:「你竟被他們六個人圍攻,可是在場的人卻指當古夢和其他四人去向河間王敬酒時,與你發生爭執,被你打得他離地倒飛,墜往他的桌子去。你有沒有誇大呢?白蓋和文紀昆均為新貴榜上的高手,在江湖上可獨當一面,都是從未遇上敵手的超卓人物。」
園內秋蟲鳴唱,園外間中傳來喧鬧之聲,但在這一刻都變得遙遠了。
龍鷹道:「場主看得很准,我是因他辣手摧花,所以下重手教訓他。古夢縱能復元,打后的日子不會好過,因被我破了他的罩門。」
商月令閉上美眸,胸口劇烈起伏,睫毛不住抖動,喘著氣,緊張得令人愛憐不已。
龍鷹道:「可以說的,是他有見不得光的事給我握在手上,殺不了我,自然受我勒索威脅。」
龍鷹閉上眼晴,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仍是耍無賴最有效,終於再得聞場主仙籟般的嬌聲哩!」
又把頭探前涎著臉道:「揭掉面具好嗎?大家先親個嘴兒。」
龍鷹駭然而起,道:「場主生氣了!」
宋問道:「真正負起牧場日常事務者,是大總管和主執事,也是牧場最德高望重的人,即使我身為場主,亦不得不尊重他們的意見。對於我力排眾議,將范兄列入新貴榜上,他們大有異議,只是給我壓下去吧!」
宋問橫他一眼道:「人家快給你纏死。最荒唐的話,你可天經地義的說出來,月令承認招架不來,今晚不准你來找我。」
宋問瞅他一眼,低聲罵道:「無賴!」哪還有半點男兒的豪雄之態。
宋問道:「我開始明白鷹爺憑什麼成為天下無人不懼者,當時河間王有出手嗎?」
過去的所有創傷、痛苦、迷惘,仿似在這刻得到了補償,末來充滿熱愛和希望。
宋問回復男聲,冷然道:「不會再中你的奸計了,快說!至少透露少許呵!」
宋問現出女兒嬌態,垂首以蚊蚋般的細小聲音道:「可是人家尚未m.hetubook.com.com嫁你呵!」
龍鷹道:「因為小弟發覺有人吊靴鬼般跟在我身後,心慌意亂下,只好高聲說話好駭走對方。看!這個解釋多麼完美。」
又道:「昨夜你甫抵牧場,鬧出與河間王的事來。大總管今早來找我說話,對你的行為不檢表示不滿,我避重就輕的應付了他。唉!只是今晚尚未過去,牧場竟發生了自飛馬節開始以來第一場武鬥,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教我如何向兩位老人家交代,包庇也有個限度嘛!何況我也想聽你的解釋。」
她的面部輪廓有種冷凝雕刻般絕不尋常的美,蘊含著與其尊貴的出身和世家大族孕育而成某種難以形容、貴秀無倫的氣質。高高的顴骨,筆挺的鼻樑,勾勒得如美修娜芙般豐|滿誘人的嘴唇,使她在無可非議的驕傲裡帶著掩不住的風情,端莊沉靜里仍然生動活潑,既可冷若冰霜,亦可變得熱情開放,矛盾全被她異乎尋常、非常有個性的絕世花容統一了。
宋問沒好氣道:「說!」
想到人性,不由又想起台勒虛雲。
最後一句是抖顫著說出來。
宋問無力地瞅著他,雙目射出心亂如麻、六神無主的神色,軟弱的道:「外廣場正在舉行燈謎會,月令陪你去猜燈謎好嗎?呵!鷹爺!不可以呵!」
宋問道:「我被驚動了!」
宋問道:「雖然過不在你,但我如何向兩位老人家解釋?當他們問以河間王尊貴的身份,豈會聯同其他人對付你,我如何答他們?」
他自問不了解採薇。
人性太複雜了。
宋問忍俊不住的笑起來,白他一眼,道:「儘管笑吧!難為我尚要向人交代解釋。怎可能呢?河間王不論,只是『胖子』查更便是難纏之極的人物,他和你有何仇怨,非要置你于死不可。」
宋問道:「我從未想過這樣給人連番挑逗,百般調戲,仍可甘之如飴,算你本事好了。龍鷹呵!給人多一兩天的時間好嗎?」
龍鷹連忙相送。
龍鷹朝後山的方向漫步,期待著進入後園的一刻。
龍鷹睜眼,打量著他,道:「今晚如何?待小弟應酬過宋老兄后,就到飛馬園找場主,包保神不知www.hetubook.com•com、鬼不覺,天明前離開。」
龍鷹封上她濕潤抖顫的紅唇。
當年寇仲和徐子陵循此路走,也有著他同樣的感受嗎?還是會因人而異,想的更可能是南轅北轍的東西。
龍鷹道:「小弟雖不知五倫是他奶奶的什麼東西,卻敢肯定其中一倫該就是夫妻之道,五倫是否有樂趣恕小弟才疏學淺,並不清楚,但夫妻之道肯定是樂趣里的真趣。哈!場主明白嗎?我聞的道正是人倫之道。得場主答應兩天之內與小弟行夫妻之禮,小弟又自問不配,竟得垂青,當然有雖死無憾的感觸。」
龍鷹嘻皮笑臉道:「讓我們走著瞧。」
最後兩句話是以商月令的女聲說出來,充滿軟語相求的意味,聽得龍鷹心都酥軟了,如登仙域。
龍鷹笑嘻嘻道:「表面當然沒半點異樣,幸好小弟有顆純潔無染的心,對其他不潔的心分外敏銳。哈哈!」
他曾多次橫越廣袤的密林和大沙漠,面對最駭人的狂風沙暴仍是一無所懼,永不言止,不可一世。自離開荒山小谷后,他不停地去品嘗、觀賞外面遼闊無邊際的世界,接觸千門萬類的東西和人事、敵或友,但際此動人的剎那,他只想好好歇下腳來,長駐這可避開人世間所有紛爭的桃源之地,縱然只容許區區數天的暫留,接受眼前漸轉熱烈的美女,以她獨特的方式,種種妙想天開的考驗和挑剔,讓她清楚明白龍鷹是她唯一的選擇。
接收採薇,安頓好她,龍鷹離開觀疇樓。
宋問道:「忘記告訴你,採薇姑娘又往後山闖,今次她學乖了,攀崖緣壁的潛往魯大師故居去,當然過不了宋大哥的一關,給送到我處來。回去后,我會使人送她返觀疇樓。」
北博之戰不論對龍鷹或台勒虛雲,都是影響深遠,龍鷹首次在正面交鋒、公平決戰的情況下,被對手徹底擊敗和殺死,亦因而經歷了第二次死而復生,雖敗猶勝。
宋問「噗嗤」嬌笑,白他一眼,抿嘴道:「說得不倫不類,若夫子復生,會給你氣得躺回墓穴里去,竟敢將聖人之言,用在這方面去。」
宋問大嗔道:「還要用這種老掉牙的無賴手段,不准你岔到別處去。www.hetubook.com.com
龍鷹將「他」按貼一顆老樹。
龍鷹道:「就在我踏足南食堂的一刻,我發覺除身邊的河間王外,還另有六個敵人,其中只一人能使我感到顧忌,她坐于大門旁的位置,沒有出手,當我離開時,她已早一步開溜。小弟曉得她不會放過我,遂故意左閃右避的,到觀疇樓方讓她趕及,就在那裡與她大打出手。動手前故意大聲召援,就是不讓她可糾纏下去。」
在這一刻,他投進了飛馬牧場的山城和牧野去,滿鼻儘是商月令清新芳香的氣息,就像牧場的綠野和叢林,濃綠濕潤。
在牧場的安排下,嘉賓們不愁寂寞,沉浸在節日狂歡的情緒里。他可以猜想燈謎會的盛況,李顯的重登太子之位,他龍鷹征戰塞外的成功,造就了飛馬節作為慶典的條件。
龍鷹不解道:「場主被驚動了?」
龍鷹感覺著商月令的波動,將熾熱的感情嵌進她的心靈去,這種和女性緊密的關係是以前本達到過的,「魔變」的成果在這刻以最使人傾迷的方式顯現出來。
商月令將自己交給了他,正如他亦沒有保留地呈獻。
龍鷹道:「他們並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爆竹聲從場主府正門入口的大廣場傳來,夾雜著歡呼喝彩的聲音。
宋問心平氣和的道:「事實上你可以用別的手法對付古夢,不致令他丟盡面子,對嗎?」
生命攀上至真至善的境界。
龍鷹笑道:「這般所謂的無敵高手,小弟遇得多了,更有過一次遇上數十個。」
採薇回復神智后,不願說話,情緒低落。照道理情況並不悲觀,她沒理由如此萎靡不振,究竟在哪方面出了問題呢?她不說出來,他也沒法子。
又道:「若宋大哥親身為你說項,會令他們大惑不解,幸好只要宋大哥不說,他們是不敢追問的。」
接著道:「河間王為何這邊廂要殺你,那邊廂又要為你說好話?」
宋問雙目生輝地打量他嘆道:「不過是兩天光景,已領教到鷹爺的厲害,難怪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龍鷹道:「只看你不敢瞞他,知他地位特殊,備受信任和景仰。」
龍鷹道:「宋魁對他們的影響力如何?找他去為我說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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