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第十八章 聚義成軍

稍有眼力者,當知三人非一般尋常好手,已是可晉身中土一流高手之林頂尖級的強手。如此三個人聚在一起到處胡混已屬怪事,來趟郡主隊這灘渾水更使人百思不得其解。
博真、虎義和管軼夫各具奇相,人人意態豪雄,神采飛揚,不過穿在身上的華衣美服,色彩鮮艷奪目得過了份,光怪陸離,不倫不類。
若真的是「范輕舟」,對素未謀面的符太,當然愈清楚對方的心意愈好。
李裹兒、武延秀等驚訝至合不攏嘴,「范輕舟」可說服三個毫不相干的外來人加入郡主隊,等同奇迹,稍知三人行藏,當清楚不可能以報酬打動他們。最出奇的是「范輕舟」與他們絕不似剛相識的人,說話毫無避忌,博真則一副理該如此的親切神態。
安樂最有興趣曉得大仇人如何吃癟,怨道:「聽得裹兒一塌胡塗,他吃了什麼虧呢?」
十多騎旋風般卷進日安舍,安樂郡主興奮至兩邊臉蛋紅撲撲的,雙目採光漣漣,一洗先前的滿腔怨屈,勒馬收韁,向從大門台階迎下來的「范輕舟」嚷道:「符大哥答應了!」
龍鷹道:「各位勿緊張,來的是戰友而非刺客。」
聽她改口叫自己為范大哥,與太少看齊,知「范輕舟」現時在她心中,不單是英雄好漢,且等同救命恩人,沒有「范輕舟」,她很難快樂起來。
所有人怎想得到三大塞外暴發戶隨傳隨到的,睜眼瞧著仍不敢相信親眼目睹的此情此景。
符太來到博真等的另一邊,好整以暇的道:「我當然沒有,幸而宮內兩方面均不缺,且應有盡有,大家立即入宮各挑心頭愛如何?」
武延秀比之其他人,聽得最多關於三人的奇行異舉,問出各人心中疑問,道:「三位大哥怎會走在一起的?」
武延秀https://www•hetubook.com•com忙道:「符大哥!這位就是有『玩命郎』之稱的范輕舟范大哥。」
孫大娘一怔道:「范先生和他們動過手嗎?」
久別重逢,又可並肩作戰,戰場換上馬球場,重溫故夢的動人感覺蓋過一切,不要說區區一個張昌宗,縱然面對千軍萬馬,何足懼之。曉得符小子在附近,是喜中之喜。
虎義最懂大體,道:「兄弟們,我們舉掌立誓,效忠郡主隊,保證殺敵沒一千也有八百,使敵隊全軍覆沒。」
龍鷹早知如此,沒想過這麼快得太少點頭,裝作喜出望外道:「老天爺保佑,證明郡主鴻福齊天,這場仗肯定打得成哩!」
安樂反不好意思起來,忙道:「是本郡主誤會了。」
博真呵呵笑道:「范老大太抬舉本人哩!不過本人開溜的本領,確有一手。哈哈!」
包括龍鷹在內,眾皆愕然。
龍鷹尊敬的道:「大娘是行家,輕舟不敢隱瞞。小弟坐桌子的一邊,張昌宗由檀霸和尚工謀傍住坐另一邊,年平生在後面威脅我,廳子四角均有人把守,大家刃未出鞘,可是張昌宗卻吃了個暗虧,知難而退。」
依禮節,她該待「范輕舟」逐一為三人引見后,始出言詢問,憑她的修養,竟按捺不住插口,可知是如何訝異。
孫大娘沉聲道:「范先生可否說得清楚一點?」
龍鷹拍掌道:「大局已定。現離賽事得三天時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請問郡主,可否立即進行挑杖、選馬的準備工夫,如能先一步到葯圃來個試場,將更萬無一失。」
龍鷹看著三人一本正經並排立在一旁,苦忍著方不致爆出狂笑,道:「先容小弟引見,右邊這位叫博真,來自大漠西面遙遠的國度,橫和-圖-書越數千里的走遍荒漠草原,到處流浪,遍訪塞外各族著名戰士,為的是找尋刺|激,二人對決之況數不勝數,被圍攻伏襲不勝枚舉,到今天仍可活得風光,可知有多大的本領。」
他說得輕描淡寫,內容卻是令人難信,動魄驚心。來者不善,張昌宗來找「范輕舟」,當然不屬一般拜訪。
沒得女帝點頭,誰可打宮內戰馬和國庫鞠杖的主意。
安樂踏鐙下馬,陪他來的武延秀、孫大娘全體翻下馬背,人人興高采烈,一向收藏內斂的孫大娘亦面帶笑容,對「范輕舟」再不像以前般充滿戒心。
龍鷹接著道:「虎義乃塞外回紇族第一勇士。嘿!他們的勇士,就是我們口中的高手,在回紇境內,虎義從未遇過敵手,在境外也沒吃過敗仗,名震塞外,無人不識,馬背上玩遊戲嫻熟如吃飯、飲酒、睡覺,件件皆精。」
符太眯眼盯著龍鷹道:「看在你確敢玩命的份上,我符太必奉陪到底。」
龍鷹不用她道出,亦知符太說的是「悶出卵蛋」,這小子確口不擇言,不過無論他說的話如何不堪入耳,安樂因他肯義助絕對甘之如飴,還大感拋開禁忌的痛快。
武延秀一洗頹氣,意氣軒昂的伴著美麗的郡主來到龍鷹身前。
這一刻尚未有動靜,下一刻破風之聲大作,三道快至幾見影不見人者逾鄰牆而來,如果不是龍鷹有言在先,肯定以為刺客到,功力稍遜者,根本瞧不清楚對方快逾閃電的身法,眼前一花,三個衣飾華麗,絕談不上文化修養的塞外大漢,卓立院落內,趨前以江湖之禮謁見郡主。
龍鷹心中暗嘆,二張的不得人心,可從他們的反應清楚觀察得到,「范輕舟」立從一個江湖強徒,提升為對抗二張、不畏強權的英雄,得到所有人的支和*圖*書持。
李裹兒吃驚道:「只是打馬球呵!」
龍鷹長笑道:「難得符兄像我們般都是惟恐天下不亂者,郡主在上,今次小弟幸不辱命,郡主隊聚義成功。」
三人的解釋有其必要性,東宮絕不容三個來歷不明的人加入郡主隊,他們的話,特別說給孫大娘聽,讓她回去有得向韋妃交代。
龍鷹見立在安樂后側的孫大娘用神打量自己,知機的關心道:「除了說來見小弟外,符大哥尚說過什麼話?」
安樂想著當時的情景,悠然神往道:「符大哥真神氣,不愧鷹爺的兄弟。」
龍鷹順口問道:「戰書送出了嗎?」
接著目光投往隔鄰,做了個詢問的表情。
龍鷹笑道:「此事說來話長,長話短說,就是小張他高手盡出的來尋小弟晦氣,為的是另一件事,一邊是敬酒,另一邊罰酒,看我范輕舟如何選擇,一言不合,立即來個以眾欺寡。哈!任他千算萬算,仍算漏了小弟的綽號,反給我來個軟硬兼施,將他們送走。哈!真爽!」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院門外響起,怪聲怪氣道:「這方面包在我符太身上。」
孫大娘沒問下去,雙目掠過驚疑神色。
一場因挑戰、應戰而生的賽事,其意義忽然提升往無限高的層次。
曾滿臉苦紋、目含辛酸過去的管軼夫,此刻與過去的他宛似脫胎換骨,判若兩人,從乃母的含恨而逝解脫出來,一臉歡容,輕鬆的道:「鄙人管軼夫,是個沒有過去,只有現在的塞外浪人,從來沒怕過人,是為活得痛快,生死等閑事矣!就在連自己也以為不得好死之際,遇上博真和虎義兩位大哥,大家結伴到產金凶地不管城碰運氣,竟真的尋得特大金礦,發了大財。在塞外有金子也沒用,遂起遠遊之念,今次到中土來,就https://m•hetubook•com.com是為花金子。哈哈!」
符太雙目熠熠生輝大步走進來,眼神掠過博真、虎義、管軼夫,最後落在龍鷹身上。
武延秀受她盡去屈辱的歡樂感染,情緒高漲的補充道:「符大哥視郡主的邀請是送上門來精彩有趣的玩意,保證絕不缺席,並明言聖上方面,全交由他去承擔,我們絕不可以有絲毫退讓,定要將張昌宗的那個,嘿!也打出來,范兄明白哩!」
他們出生入死建立起來的交情,任風吹雨打仍不褪分毫顏色。
美麗郡主心迷神往的道:「金礦內是不是隨手拾到金子?」
剩看樣子,已知能生裂虎豹的虎義發出震院笑聲,道:「當然一清二楚,且親耳聽著,那個什麼鄴國公率大批手下到隔鄰來,早惹起我們三兄弟的注意,豎起耳朵聽著,真想不到竟在中土遇上如范老大般天神似的人物,強敵環伺下毫無懼意,還能逼得陣容龐大的敵人灰頭土臉的敗走日安舍,如此人物,我們怎可錯過,這個兄弟是結定了。本人回紇虎義,請各位多多指教。」
安樂挺著胸,得意洋洋地報告道:「想不到這麼快吧!全賴我架著淮陽王去見符大哥,剛巧在上陽宮觀風門截符大哥一個正著。符大哥確非常人,看人的目光教人打心底生寒,本以為他對我們的提議不屑一顧,嗤之以鼻,延秀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符大哥聽得不耐煩,裹兒更不耐煩,代他說出來,想不到呵!符大哥問幾句后,竟一口答應,還說稍後來找范大哥。成功哩!」
隨來的東宮親衛個個聽得眉飛色舞,分享著迎頭痛擊以二張為代表的惡勢力的樂趣。
龍鷹目光朝武延秀投去,後者興奮里仍帶驚惶,是因情況已一發不可收拾,故患得患失。
武延秀道:「真沒想過符大哥答應得輕鬆容易和圖書,還似非常開心,我是首次聽到他的笑聲。」
李裹兒俏臉一紅,尷尬的道:「要先弄清楚組隊的情況嘛!」
安樂見龍鷹目光落在她身上,忙道:「符大哥說他閑得發慌,嘻嘻,又說差點悶出那個來,哈哈哈!」
博真呵呵大笑,道:「差不多是這個樣子,不過是從金脈鑿出來。」
孫大娘身負監察李裹兒之責,忍不住的問道:「博真先生可清楚郡主隊組成的前因後果,又敵隊是何方人物嗎?」
安樂欣悅的道:「幸好你的膽子比裹兒更大,一副惟恐天下不亂之態,裹兒沒看錯你呵!」
說畢拇指和食指指尖相觸,扣成小圓環,放進口裡銜著,吹響口哨子,尖銳的哨叫沖空而去,迴轉震蕩。
龍鷹輕鬆的道:「那就索性省去這個工夫,張昌宗剛來見過我,小弟正式約戰,並明言到時絕不留手,著他組成最強的陣容迎戰,免得我們難以盡興。」
管軼夫聳肩道:「我們粗人,說慣口,郡主勿見怪。」
日安舍的外廣場驀然靜至落葉可聞,人人拿眼瞪著他,呼吸屏止。
張昌宗去后,來拍門的正是博真等三大混蛋,從語調認出是龍鷹,過來證實,到遣走程六,四人喜極擁抱,歡欣如狂,暢敘離情時,李裹兒率人殺到,三人逾牆返鄰舍,等待龍鷹的傳喚。
李裹兒興奮得俏臉泛紅,向符太道:「符大哥呵!你有賽馬和上等鞠杖嗎?」
龍鷹欣然道:「當然是啞巴虧!尚有一事報上,我已著人將三天後的葯圃之戰廣為傳播,務令全城轟動,使雙方沒有退縮的餘地,勢在必行。」
博真二人立即怪叫連聲,喝彩叫好,將氣氛推上高峰。
安樂哪理會他們扮得古靈精怪,大喜道:「真的成哩!三位……噢!三位大哥真的肯加入裹兒的郡主隊嗎?」
兩衛知機的打開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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