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五章 異夢

「結束了嗎……」林凡低嘆。
「你是誰……」林凡心頭一顫,凝望著這個少年。
「不……這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名字叫林凡!」
林凡心中一震,便是看到從門框中,走出了一個少年。
思量間,驀地,一道門戶忽然出現,融入虛空。
直到某一刻,眼前景物一陣變換,他發現自己居然站在一處山谷里。
彷彿經歷了一個紀元般漫長。此時此刻,暴動的空間,靜謐下來。
凡兒?
空間的前方,吞滅天地的神曦,滾滾衝擊而來。
「中咒太深,按理說已經回天乏術。除非,能斬斷這一世的因緣。」蒼老的聲音傳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在夢中嗎?」林凡摸不著頭腦,有點語無倫次。
從他記事開始,這個夢,整整纏了他整整十一年!
還有三日,皇都王府的人就要來了。
「這裏,便是你的精神深處,你我靈魂同存的地方。」
「就讓他這麼死去,是最好的方法……」老者繼續開口。
玄村一直以來以狩獵為生,陳叔他們一直是村子的頂樑柱。林凡不知道,他們一走,玄村日後該如何生活?那些失去了丈夫,失去了爹爹的婦孺,該如何生活?
沒有人和圖書知道,短短几柱香的時間里,林凡已將《道經》完全背出了。
「你叫林凡。可你……在十一年的雪夜,便死了。」
「十一年了,我們終於見面了……」
我死了?
那些幻影,並非自己,分明是另一個與他一般大的少年。卻無時不刻的,不在牽動他的心緒。
自己已經十五歲了,依照陳叔所言,他很快就會自動步入煉體大成的地步,擁有拔樹神力。儘管,他現在什麼感覺都沒有。依然是一個連一桶水都舉不起來的文弱儒生。
他不禁想起那個中年聲音的稱呼。
「我……究竟又是誰?」
自己……果然是在做夢嗎?
「轟……」
「這是對他的考驗。一個沒有經歷生死的人,永遠得不了上道。」
「你看……」少年把手一揮,一副畫面浮現虛空,勾起了林凡內心深處的記憶。
靠近山壁的一件土屋裡,煤燈散布暗淡的寒澤,印在少年的精緻小臉上。
話到這裏,林凡還沒回過神來,眼前的景象忽然崩散了。
這是……哪裡?
「這片山谷……石屋……」
「是夢中。但十一年來,你一直在抗拒。而現在,因為你渴望力量,所以才見到了我m.hetubook.com•com。」
夜已深,一片黑洞。飛雪將息,忙碌了一天的玄村,重歸寧靜。
少年的身軀時而迷離,時而凝實,若一縷魂魄,看不清輪廓。但林凡與之對視,卻有種莫名的觸動。
漸漸地,他回憶起來。
他不甘啊!
林凡站立在一座石屋前,並未感到陌生,不曾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種別樣的熟悉與情愫。
林凡感到自己的記憶混亂了,腦袋像是要裂開了般。很多陌生而又熟悉的回憶種子,被種下他的腦海,一點點的,開始生根發芽。
又是這個夢!
「世界與我,誰是虛幻,誰又是實體?」
這片山谷寧靜祥和,鳥語花香,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相比寒冷的玄村,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睡夢中,他感到意識無比清新,整個人隨著一股洪流飄向空間深處。
「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啊。」林凡放下木簡,遙望窗外,一聲輕嘆。
林凡心中很糾結,很想練拳,又不想難為陳叔。
林凡緊緊閉眼,一連在心中默寫下十個靜字后,整個人忽然變得寧靜無比。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他感覺,自己似乎來過這裏!
「重來的機會https://m.hetubook.com.com?」
十一年,一個雪天,因為一時貪玩,他迷失山林。最後昏倒在雪地中。雪夜寒冷,天寒地凍,很快,他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骨。
而後,他頓了頓,繼續道:「生死輪迴,天命變數,本該如此。幸虧他身兼那一道傳承……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
少年看上去與他一般大,卻是體型修長,英氣不凡。淡淡相視間,有一種無形的大威嚴。若君臨天下,氣蓋四方。一瞬間,四周爆放的神曦,都是暗淡了許多。無盡深邃的空間,傳出一陣陣悲涼,幽怨的氣息。
不久后大雪了了,雪地上出現一個老道士的身影,將他抱在了懷裡……
這個做了十一年的異夢,讓他害怕的同時,又有些驚奇。他總覺得,在這裏,能找尋到他想得到的東西。例如,力量……
豁然睜開眼睛,砰的一聲,眼前黑洞的空間,恐怖的神嵐,轟然破碎!
就像一堆火上,架著一隻雞。他分明能聞到那飄散的肉香,卻是吃不到嘴裏。
眼前的景象太真實了,讓林凡分不清真實還是虛妄。他情不自禁的靠近石屋,可就在即將推門而入的一瞬,幾句交談聲,使他的腳步卻猛然僵住了。
望著林凡m•hetubook•com•com的驚容,少年徐徐搖了搖頭,緩緩解釋道:「十一年前的雪夜,你已身死。是我師傅將我的靈魂附身在你體內,才讓你延續至今……現在,你該接受這個現實了。」
林凡呆立在原地,良久沒回過神來,而後才附耳在門上,靜靜的聽著一切。
林凡知道,自己做夢了,而且又做了同一個夢!
嗡隆!
林凡下意識的閉上眼,想象中的痛處並未傳來。等睜開眼時,他發現那些神曦如流水般正從自己身軀邊流過。
這本該是個無眠之夜。但最終,興許是因為用腦過度的緣故,林凡的眼皮子忍不住打起了架。
西玄村,難道就要一直這樣被欺壓下去?
少年飄近,林凡嚇了一跳。才發現這個少年竟沒有雙足,離地三尺。竟然真的是一縷魂魄!
他自幼生在西玄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號人物。心中震撼不止。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在做夢。但這真實的痛感,卻令他感到抓狂。
一個嘆息傳來,悠遠而蒼涼,恍若隔世。
門框中,無盡混沌,無邊無際。
在這片空間里,時間已經失去額概念,林凡也不知自己隨同洪流飄蕩了多久,只覺得冥冥中,有一道道幻影從他面前掠過。
林凡一怔,深深吸了https://m.hetubook.com.com一口氣,目光掃向這片暗淡的空間,顫聲道:「你我靈魂同存的地方?那我又是誰?」
少年看向他:「其實,這副身軀的新主人是我。可我不願隨意佔用你的地方,故此才與你商議。」
「前輩,怎麼樣,凡兒還有救嗎!」說話的,似乎是一個中年人。
村裡人只知道他記憶超群,卻不知道這種超強的記憶隨著年齡增長,得到了強化。若在他五歲時,三天內背出《道經》都不可能。而現在,這手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早已是爐火純青。
……
眼前的景象,眼前的一切,那麼真實,卻又如此的虛幻。
虛像?他想到了這個詞語。
林凡心中一震,滿臉不可思議。自己居然已經死在十一年前的雪夜?怎麼可能!
「原來,你是你,我是我。但在十一年前的那個雪夜,你我命運相連之後,便不分彼此了。」少年道。
是在說我嗎?可……那又是什麼地方?重來的機會又是什麼?
「如何斬斷?」
沒過一會,林凡只覺眼前一黑,身體失去了只覺,竟就著冰冷的桌子,沉沉睡去。
以往他總感到害怕,強迫自己從夢中驚醒。而這一次,他竟然不再反抗,任憑洪流推著他駛向遠方,引領他走向未知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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