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佳選擇莫過於直接宣布遊戲結束,這輪殺手還存活,就已經穩贏了遊戲。如此可以避免選擇,跳過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危機,也可以對兩個女孩都有交待。
但這樣一來,以許瑤和紀蘇的聰明,何嘗不明白他仍然在逃避,心裏免不了會有點點的失望。
紀蘇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是的,可儘管如此,我還是不會忍心殺掉你。我也知道,許瑤這樣可愛的女孩子,生來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寵愛,我也是其中之一,很喜歡,很喜歡她。
許瑤早拉著紀蘇將她護在身邊,鼓掌叫好:「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溫諒提議玩遊戲之初,絕沒想到會有此刻這樣的局面。雖然有些啼笑皆非,並且不以為然,他卻也可以理解少女們患得患失的心思。她們並沒有額外的用意,想籍此機會打擊另外一人云雲,那是21世紀在職場和社會上身經百戰的白骨精美眉們才能具備的專有技能。這個時節的女孩們,只能忐忑又惶恐的等待,小心翼翼的試探,希望全心全意喜歡著的那個人,能夠全心全意的喜歡自己。
……
紀蘇從地上站了起來,靜靜的說:「我的!請你把腳拿開!」
小平頭有點惱羞成怒,突然一腳把背包踢飛,正好掉到了不遠處的湖裡,口中還罵道:「不賣,不賣就餵魚好了!」
現在他有許多種選擇,首先是擇一人而殺之,但無論殺誰都會傷到一個女孩的心;其次自殺,可那樣無疑說明紀蘇和許瑤在他心目中一樣重要,這對許瑤其實已經是種傷害。溫諒無法揣測許瑤有多麼重視這小小的遊戲,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自然不會願意讓她有絲毫的不開心。
小平頭從被打得驚愕中清醒過來,揉身撲上來就要拚命,溫諒甩手又是一個耳光,同時側身起腳,踹在他屁股上,直接將小平頭踹了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
劉致和大喊道:「記得賠錢,不然我上你家https://www.hetubook.com.com裡去要!」轉頭呸了一下,道:「什麼狗屁玩意!山哥,你今天可太掉價了,找的這都是什麼人,跌份。」
……
可是,我是許瑤,是的,我喜歡你,可我依然有我的驕傲。
不錯,這隻是一個遊戲。
溫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身黑衣的顧文遠站在船頭,一腳踩在船側,黑色的皮靴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似乎連帶他整個人都處在一團光環之中,說不出的耀眼奪目。
「啊!你奶奶的,你敢打我?」
不得不說,劉致和作為市級公民,對這些下屬縣的所謂衙內根本看不在眼裡,神態中流露出的蔑視,可以讓任何一個感覺良好的傢伙發瘋。
紀蘇緊咬著下唇,將背包抱在懷裡,緩緩的蹲在地上,手掌里還抓著破碎的點心。許瑤拉住她的手,輕聲安慰幾句,對穆山山道:「穆山山,你不找麻煩會死是不是?」
顧文遠遙對著溫諒,高高的舉起右手,豎起大拇指,然後緩緩向下。
「你奶奶的!」
「寧姐,我一直很尊重你的,但現在大家一家人走了兩條路,就別怪我說話不中聽。」穆山山指著溫諒,道:「敢不敢,只要你一句話!到水上比一把,誰輸誰繞著白鷗湖游一圈!」
還有什麼比開賭盤更讓劉致和起勁的呢,當下猛一拍手,道:「好,兩千塊,這樣刺|激的賽事,就咱們雙方太單調了。我馬上組織開盤,好多天了不知多少人找我呢,就等著這一次了。」
何況,這僅僅是一個遊戲。
許瑤白了他一眼,道:「笨,是任大小姐!」
我怎麼能有勇氣和資格,試探著讓你現在就做出選擇,所能依仗的,不過是因為,這隻是一個遊戲。
寧小凝怒道:「穆山山,你嘴巴乾淨點!」
我的男孩,雖然我的心悸動于艱難之時,但我的喜歡卻與此無關。你曾不止一次的告訴我,感恩hetubook.com.com與喜歡是有區別,我想,我終於知道了兩者的不同。感恩一個人,我可以為他而死,可喜歡一個人,我卻願意獨為他而活。
溫諒深呼一口氣,淡淡的道:「怎麼比?」
許瑤想著小操場的初見,想著公車上的重逢,想著那一抹刀光下溫諒掙扎的背影,想著林庄水庫邊那首痛徹心扉的《十年》。籃球場上的並肩戰鬥,蒲公英里的悅耳歌聲,直到那落英繽紛的銀杏林,我從沒有一次,擁有過那樣開心的夜晚。
我並不介意有多少女孩喜歡你,也不介意你喜歡著多少女孩,我只介意,我在你心目中,是不是如同你在我心目一樣的重要!
紀蘇雖然緊張,卻相信溫諒能處理好這一切,她總是會站在他身邊毫無保留的支持。寧小凝沒有說話,但眼睛投射在溫諒身上時,還是會有一閃而過的溫柔。許瑤就簡單多了:「比就比,誰怕誰啊!」心裏卻打定主意,如果輸的話,立刻翻臉賴賬,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又不是沒賴過。
話音未落,溫諒右手大開大合重重的抽了他一記耳光,小平頭的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連嘴角都被溫諒這一下打的裂開,滲出血跡。
少白頭見溫諒出手不留情,劉致和也囂張的很,摸不清他倆的來頭,色厲內荏的道:「趕緊放了他,史傑他爸是公安局長,得罪了他沒你們好處!」
穆山山混不在意剛才那群朋友出醜,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們牛逼就等著吧。溫家小子,敢不敢到水上玩一把?」
這就是女孩的初戀嗎?
許瑤眼睛一瞪,剛要發飆,穆山山斜眼看著溫諒,諷刺道:「還準備站在女人屁股後頭是不是?不拿女人當靠山,就屁也不敢放了是不是?」
這畢竟只是一個遊戲。
好吧,無論你選擇了誰,你永遠是我生命中除了許瑤外最重要的朋友!
孟珂和葉萌有點緊張的看著溫諒,希望他能拒絕。今天雖m.hetubook.com.com然天氣不錯,可這個季節冒然入水很可能出事,感冒都是輕的,說不定會搞出什麼大亂子來,穆山山明顯不安好心。
紀蘇氣的雙眼通紅,剛要往湖邊跑去,被溫諒拉住了手腕。
溫諒看了看地上的紀蘇,冷笑道:「好吧,你又一次成功的惹惱我了。不過就你們那一錢不值的人品,是不是以為我腦門上刻著一個傻字?上次籃球賽的事你們記性不好,可我記得清清楚楚,打不過球就打架,打不過架就告老師。想想都替你害臊,還有臉來跟我談賭注?」
小平頭估計囂張慣了,隨手撿起地上的石頭,叫道:「敢去撿?老子給你腦門上開個瓢!」
兩千塊不是個小數目,穆山山一咬牙,道:「就這樣,賭了!」
寧小凝低垂著頭,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喜歡上溫諒后的許瑤,是她生命中最耀眼的一段時光,她有過經歷,有過故事,有過難以磨滅的記憶,有過輾轉反側的夜晚。她為了一個男孩心跳,為了一個男孩失眠,為了一個男孩傻乎乎的笑,更為了一個男孩毫無尊嚴的哭。
溫諒剛才一直盯著穆山山,揣摩他的來意,一不留神就讓這小平頭搞髒了紀蘇的包,扭頭看了張松一眼。張松會意的點點頭,拔腿跑了過去。
「六個人,一艘船,從碼頭出發,誰先到湖心島的小涼亭,就算誰贏。輸的人直接從島上游回來,怎麼樣?」
寧小凝冷冷的站在一邊,一扭頭就看到湖心不遠處停著一條小舟,顧文遠和幾個人站在舟頭。自從前一段鬧翻之後,顧文遠也撕下了那副虛偽的面具,兩人間的關係從平淡變得陌生。以前看到這個人,還覺得討厭,可現在再看到他,卻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你……」
張松將包撿了回來,浸得濕漉漉的。紀蘇匆匆拉開拉鏈,最裡面的夾層有她特意帶給溫諒吃的小點心,昨晚用了她整整半夜的時間才做好和-圖-書,已經被史傑踩的粉碎,再泡泡水,完全不成了樣子。
劉致和方才兩局遊戲玩的鬱悶要死,這下立刻來了精神,小眼睛眯成一條細縫,抬著頭懶洋洋的道:「山哥,從哪找的這二百五來給你撐場面呢,丟不丟人?」
溫諒眼睛何等毒辣,只看這傢伙衣著打扮和口音,就知道絕對不是一中,或者市區里的人。很有可能是穆山山在依山縣認識的紈絝子弟,就這做派,一看就是橫行慣了的人。
小平頭捂著臉不敢置信,聲音叫的歇斯底里。溫諒拍拍手上的灰,道:「打都打了,還這樣問,就你這智商,被人當棋子耍了也不委屈!」
溫諒沉吟片刻,終於下定決心,剛要請葉萌宣布天黑,穆山山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打斷了即將進行的遊戲,臉上帶著不屑的笑,道:「挺熱鬧嘛,小孩子坐一團,丟手絹呢?」
穆山山惡狠狠的道:「死倒是不會,不過看溫諒不順眼,找點樂子玩玩,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是我們跟溫諒的事,許大小姐你就別管了。」
穆山山粗獷的臉隱約有些發紅,脖子一梗,道:「過去的事說那麼多做什麼。有能耐到湖裡去比一趟,輸的人要麼自己乾脆跳下去游一圈,要麼我們幫幫手,扔進去游一游,敢不敢痛快點,文遠還在那邊等著呢,哪那麼多廢話!」
……
天色正好,水波蕩漾,突然之間,寧小凝有些羡慕許瑤和紀蘇。不管怎樣,至少她們在最惹人遐思的年紀,遇到了一個……雖然不那麼完美,卻很有趣,很有趣的人!
任毅彷彿找到了知音,大喜道:「令狐師兄,你也看笑傲江湖……」
溫諒突然哈哈大笑,道:「就你們這幫貨色,賭輸了想必也準備賴賬。真想比的話先交錢,不多,兩千塊做押金,賴賬就沒收錢,我忙活一場總不能白做。劉致和做莊,你該信得過!」
溫諒擺擺手,劉致和嘿的一聲鬆開了腳。小平頭一咕嚕爬起,先躲開幾步,指著兩www•hetubook•com•com人道:「你奶奶的,你們等著,在依山跟老子玩橫的,我整不死你們!」說著和少白頭帶著兩個跟班快速離去,連跟穆山山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
身後幾個陌生人全都放肆的大笑起來,倒是沒見黑猴紅猴那幾個老朋友,白桓上次被狠狠整過以後已經很少在溫諒面前出現。一個小平頭踢了踢紀蘇旁邊的淡粉色雙肩包,道:「這包不錯啊,哥們一塊錢買了,誰的?」
小平頭被她的榮光所攝,竟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另一個頭髮至少白了一半的傢伙嘲笑道:「哎喲,咱們史傑史老大還從沒這樣乖過呢,是不是看到漂亮女孩就心軟了啊。」
縱然我能控制日月星辰的走向,我能掌控過去未來的時空,可是,我卻依然無法遏制自己的目光時刻追逐著你的臉龐。
劉致和踩在小平頭背上,壓著不讓他起身。那傢伙嗷嗷叫了起來,劉致和撿起雞腿骨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笑道:「報個身份聽聽,能讓哥們怕的話,就立刻給你賠禮道歉。不行的話,就不用你道歉了,把我們紀大美女的包加上十倍的價錢給賠了,哥們就放你一馬!」
有許瑤在,我不敢奢望你的選擇一定會是我,但我還是奢望,你在選擇留下誰時,能有哪怕萬分之一秒的猶豫。
這隻是一個遊戲。
好讓我知道,在朋友之外,你的心裏,依稀有一分我的影子。
劉致和呆了一呆,然後仰天長笑,又是狠狠一腳踩在小平頭背上,道:「公安局長,我好怕啊!要不讓史局長來把我抓進號子里蹲兩天,看看依山縣的伙食是不是比市局的好一點?」
溫諒從不曾對任何一個女孩開口說過喜歡的字眼,兩世為人的他更希望能伴隨著這些精靈般的女孩子一起成長,呵護她們到能夠展翅高飛的那一天。她們的世界,她們的眼光,甚至她們的心,都會更加寬廣,更加的豐富,到了那時,女孩們對人生和未來有了明確的認知和感悟,才是最終決定歸屬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