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在這兩個地方不易察覺的放了兩張符，然後回到底下，結果沒走兩步，腳踝一涼，低頭一看，一個七竅流血的鬼正抓著我的腳踝，不過在他碰到我的瞬間，又縮了回去——這是被我體內十世鬼胎的煞氣所傷。
這鬼摔的血肉模糊，也看不出是王聰還是趙成。
這一筆輕輕點在符紙上的小人眼上，就相當於給小人賦予了生命，可以幫主人擋一災。
「要麼報警讓警察來，要麼挖坑。」我又悄悄開了陰陽眼，四下看了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特別是王聰和趙成出事的地方，總覺得有人影蹲在那兒。
我吃著烤肉，也不太明白，按理說，如果底下真有問題，那隻大烏龜也應該能夠鎮住，為什麼死了一個人之後，就接二連三的出事？而且我先前在這裏幹了兩個月，都沒有鬧鬼，一切的起因是因為王聰出事。
用口水抹了抹眼睛，解除了陰陽眼，到樓下給李章說：「李工，要麼你跟你老闆說，這裏鬧鬼鬧很兇，請百八十個道士來做法事；要麼你還是趁早不幹了，他大爺的，上面鬼多的都可以下餃子了。」
先前死去的那個我認識，叫王聰，家裡有個正在讀高中和*圖*書的女兒，開發商給了他們家一筆錢，把這事兒打發了。後來死的那個叫趙成，單身漢一個，三十多歲，一窮二白。
我摸出打火機，把符紙點燃，然後兩者一起被燒成灰燼。
很久之前，哪家的宅子如果鬧鬼鬧的凶，都是鎮一隻烏龜幫忙擋災。
後來李章把自己撞鬼的事情告訴了他們老闆，老闆把他吼了回來，這早在意料當中，在建的小區就開始鬧鬼，這事情傳出去，誰還會買？
我沒再管，硬著頭皮下樓，鬼太多，就是站我面前，讓我一個一個收，也得把我累死。
這鬼多的嚇人，鋼筋上跟烤串串似的趴著一串鬼，他們模樣各異，面目全非，有的斷了一隻腳，有的一隻眼睛掉出來，有的腸穿肚爛，而且這些人的穿著難以分辨，也看不出誰是誰。
期間，我還特地去找了兩片柳葉，刻上聚陰陣，泡水裡，等著晚上用——那時候我已經會畫一些簡單的符了。
李章則是差點從五樓掉下去，也就是王聰出事的地方，而且連地點都一絲一毫沒差。
李章都看愣了，我花了一下午時間，畫夠了足夠的符紙，順便讓李章幫忙疊好，送到了工ｍ•hetｕｂｏok•com.ｃｏm地。
今天我沒帶護身符，所以能明顯的感受到四周的陰氣。
王聰是從五樓掉下去的，趙成是從六樓掉下去的，他們墜樓的地點也不同，一個在大樓南邊，一個在大樓西邊。
無數鬼魂以我和李章為中心，向四周擴散，他們全睜大眼睛看著我們，黑壓壓一片，面目恐怖，不少鬼魂斷了半個身子，用腸子勾著大樓的鋼筋水泥，吊著看我們。
李章買來宵夜，我倆邊吃邊聊。
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說道這裏話鋒一轉，我呆住：「還有事？」
李章問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我讓他別聲張，過幾天再說。然後調查了一下死去的兩個工友的姓名。
兩者沒有什麼必然的關聯。
我沒敢和李章說，只讓他快做決定。
不過只有我和李章知道，這玩意能救他們一命。
再算上李章，三人除了在同一個工地上工作，屁關係都沒有。
「動土那天挖出來一具屍體……然後匆匆來了個道士，讓我們快把屍體火化了，然後在底下鎮了一個什麼石像，才說可以動工。」李章驚恐告訴我。
李章把事情給他說了，他想了會兒，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鎮的hｅtｕｂooｋ•com•ｃｏm是烏龜，烏龜個大的嚇人，就埋在出事的那棟樓底下。」
挖了還沒半個小時，我好像碰到了一個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一隻手！
我點頭：「底下有古怪。」
我體內有十世鬼胎，啥鬼都不怕，上去后，到處亂晃，特別是兩個事發地點，仔細檢查了一下，沒看到任何「髒東西」。
麻痹的，不厲害我會這麼早跑下來？我在心裏說。
我驚呆了：「還有這麼回事？埋的是什麼石像？」
我蹭一下站起來，把李章嚇一跳：「小蔣，你這是？」
燒完之後我微微一愣，其實我還沒有想過，事情能這樣解決，能害死一個人的鬼，怨氣無疑是很重的，一個這樣的鬼怎麼能被一張聚陽符就給收拾了？
其實那時候我還不會師傅那樣把鬼收到符里，然後請人超度，或者自己燒了，但我會畫聚陽符，一張聚陽符帖啪一下打出，那鬼碰到聚陽符，張嘴慘嚎，但由於人鬼殊途，聲音發出來我聽不見。
李章拉我先出了工地，才小聲告訴我：「不清楚。不過在那屍體剛挖出來的時候，就死了一個人。後來一直出事，埋了那個石像才好了。」
李章愣了愣：「我後來的，不是很清楚，那ｈtｔps://m•ｈｅtｕbｏok.ｃｏm.ｃｏm我得去打聽一下，工地里有許多從那時候干到現在的人，他們應該知道。」
那天多雲，月亮躲在雲里不出來，晚上只有工地上的昏暗燈光。
李章一拍大腿：「挖！」然後轉身找到幾個守夜的傢伙派煙，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後擼起袖子，呸了兩聲和我一起挖坑。
李章一驚一乍：「有這麼厲害？」
我背心發涼，在上頭晃了兩圈，猛然發現，這些鬼竟然還不止一隻，一晃神，月亮透雲而出，我才看清楚，整個大樓爬滿了鬼！
「先別慌，事情我還不是很清楚。」我讓李章冷靜。
靈覺太強說實話還真不是什麼好事，被這群鬼盯著，就像在身上扎了無數根針一樣難受。
說句老實話，工地晚上的陰氣很重，沒有平安符壓制靈覺，我全身都不好受。
我讓他快去，然後望著陰氣森森的大樓，心想這大樓要是建成，非得出事，也不知道開發商是不是特意選在這個地方的，動土的時候是不是看了黃曆。
工地上很古怪，還是得晚上再去看看。
「把這裏挖開。」我說。
李章愣了愣，問：「挖開？」
李章腿都嚇軟了：「沒可能啊……一直沒出事的，對了……」
自從連死兩ｈｔtps://wｗｗ.hｅｔuｂｏok•coｍ.coｍ人之後，等到晚上收工，樓上便不許待人。李章封了路，然後放我偷偷上去看，我讓他在底下等著，便開了陰陽眼往上走。
沒一會，李章帶來一個農民工，大概四十左右，一臉沒睡醒的樣子，他問：「找我來幹啥子？」
工地上的工人這幾天全心驚膽戰，今天甚至連工頭都差點從樓上掉下去，他們早無心作業。在他們心中，這些護身符不過是給予一些心靈安慰罷了。
將仙，顧名思義就是仙人降世，輕點凡塵。
「埋的烏龜？」我問，印象中，如果是鬧鬼的話，可以埋只烏龜像，因為烏龜分屬長壽，一生命長，有烏龜千歲之說，也就是說，他體內可以裝下許多鬼。
「小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大樓是不是建在鬼窩上了？」我沒好氣問。
為了防止他起疑心，我沒再繼續追問，讓他回去接著睡覺，然後一個人蹲在工地邊上獃獃想問題。
不過這事兒不好辦，工地晚上有人守夜，我們倆神經兮兮的在大樓邊上挖坑，肯定會被人懷疑。
我自顧自走到大樓邊上，看著王聰墜樓的地方，這裏早被人收拾乾淨，連一丁點兒血跡都看不到，只在邊上看到了一圈黑乎乎的灰燼，這是工友自發給他燒的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