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
第一百零七章 量產

那人的話剛說完,立刻有人反對:「可能性不大,大師級的傀儡非常珍貴,原因不只必須用大師製造,還得是活的,想要活捉大師可沒那麼容易。」
「全都消失了?這不可能!瓦爾納斯至少有七、八萬名尤特人,你是晌午離開,到現在只過六個小時,他們怎麼可能全都離開?就算是軍隊調動也不可能這麼快,更何況這麼多人攜家帶眷地離開這座城市,碼頭和各個路口會一點異常都沒有?」路德維克·曼尼根本就不相信,說道。
拉佩只感覺到腦袋漲大一圈,這其中有太多不合理和不可能,光明神殿就算被削弱得再厲害,也不是任何國家能夠抗衡,更不用說徹底擊敗光明神殿,侵入教皇國。
正當眾人皺眉沉思的時候,外圈的一道黑影冷笑一聲,說道:「還是別琢磨報復,多想想怎麼加強戒備吧!」
正如錢莊那個僥倖活下來的大劍客所說,這些襲擊者的速度、反應都只是高階巔峰,靈活性也差一些,畢竟這群人全都穿著鎧甲,而大師等級的意識則是因為腦蟲的緣故。
「比這更糟糕。」菲利普斯·諾格魯的神情愈發陰沉地道:「我發現很多異常的地方。」
路德維克·曼尼無力地坐回椅子,他已經明白,那些尤特人不是走地下,就是走海底,走海底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可沒那樣的野心。」拉佩搖了搖頭,說道。
拉佩把扔在地上的增強鎧甲全都傳送回潛水船里,那兩艘船此刻正拖掛在這艘船的後面,所有財寶仍舊在潛水船上,這是為了防止半路遭到攔截,雖然拉佩有八成的把握瓦爾納斯人不敢攔截馬提蘭王國的船,不過還是要以防萬一。
「他說總共有五十幾個人進入錢莊,有的裝扮成商人,有的佯裝成保鏢,還有一個人扮成職員,他們用的全都是槍。短槍、兩把,很像傳聞中塔倫剛剛開創的新職業——槍手,問題是這些襲擊者的實力非常詭異。」黑影停頓一下,似乎在思索如何才說得清楚。
安德雷和那些瓦爾納斯的高層一樣清楚,量產大師意味著什麼,更何況他們的這種量產和光明神殿、兄弟會的量產方式完全不同,他們是藉助外物,那些實驗者的等級頂多中階,可一旦穿上鎧甲,他們就是准大師。
每一張椅子代表一個坐席,也代表話語權,中間十二張椅子的話語權自然最大,也就是所謂的十二執政官。周圍的四十五張椅子話語權小一些,他們被稱作為長老——這套體系在八個世紀以前已經存在,是瓦爾納斯繁榮至今的保證。
「這半年來已經死了好多人,無數財富化為灰煙,這就是你所說的活力?」拉佩冷笑一聲。
拉佩默然無語,前半句話他已經深有體會,自從他放權后,伯納、西爾維婭都在迅速擴張,漢德也一樣。至於後面半句話,以前確實如此,不過現在他已經表現出足夠的實力,想要對付他的人在出手之前,恐怕得好好掂量一下。
船上早有人等候在那裡,他們抓住魚叉,拽著後面的繩索,把兩艘潛水船拉過來。
「那位大師怎麼說?」路德維克·曼尼一下子坐直身子,問道。
路德維克·曼尼很清楚菲利普斯·諾格魯的目的,菲利普斯·諾格魯不想做惡人,所以讓他擔下這個責任。
「沒錯,少則四、五家,多則七、八家。」菲利普斯·諾格魯點了點頭,說道。
之前蘭頓家族遭到攻擊,警察和護衛隊全都動起來,雖然沒什麼結果,但是他們至少儘力,可是魔法協會卻一點動作都沒有,這讓很多人感到惱怒。
「皇冠……」拉佩喃喃自語道,心想:難道革命會失敗?那個白痴國王會重新掌握權力?這不可能啊!再說皇冠是怎麼回事?弗倫希爾很強大,也很有影響力,不過君主從來都只是「王」,而不是「皇」。
類似這樣的勢力,都沒人願意與之為敵,現在恐怕又多了一個。
「你們忙,我先去洗澡,這身臭汗……潛水船內實在太熱,有必要改進一下。」傑克一邊抱怨,一邊往船長室走,其他人則跑去水手艙。
拉佩在船上的時候已經幫那兩個人檢查過,所以很清楚這一點。
這隻大蟲子現在不叫跳蚤,拉佩替它重新取了一個名字——腦蟲。
那是遭到搶劫的產業的清單,其中有一些非常顯眼,因為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些產業都屬於尤特人所有,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被燒掉的倉庫也屬於尤特人,被暗殺的人里也有幾個尤特人。
這個解釋讓拉佩悚然動容,他甚至有點難以置信,要知道,一直以來瓦爾納斯都被認為是尤特人的天堂。
「大部分應該是趁機了結舊怨,反正有塔倫人背黑鍋。」路德維克·曼尼一臉怒意地說道。
「你有沒有採取相應措施?」路德維克·曼尼急道。
路德維克·曼尼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心裏有種不妙的感覺。
在總督府,路德維克·曼尼皺著眉頭翻著一份報告,好半天他把報告摔在桌子上,臉色難看地罵道:「實在是太過分,現在都什麼時候還在內鬥!」
在蘭頓家族的府邸,拉佩已經知道這幫尤特人拿他當槍使,蘭頓家族對天堂島或許有所圖謀,不過他們的首要目標是尤特人。尤特人顯然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借刀殺人。
「您會有的,就算您沒有,您的那些手下也會逼著您有,更何況您還有那麼多敵人,他們同樣也是您的動力。」坎培爾·羅斯德笑道。
襲擊發生的時間也不湊巧,現在是新年,頻繁的警鐘聲讓瓦爾納斯人絲毫沒有過節的心情。
碼頭邊的一座倉庫內突然冒出熊熊的烈焰,工人們立刻上去救火,不過很快就放棄,因為裏面存放的是羊毛和棉花,這玩意一旦著火根本無法撲滅。
拉佩已經弄明白太陽帝國留下的這個終極傑作的特性,這東西最可怕的地方並不是崩解能力,也不是速度和力量,而是它沒有特定的形狀,也沒有特定的能力,有著近乎于無限的可塑性。
拉佩有些鬱悶,這樣說來,除了崩解這個基本特性,它只能模擬一種能力。
這裏一片潔白,正中央是一張白色長桌,長桌兩旁是一張張椅子,總共十二張,再往旁邊還有一排椅子,總共四十五張——這就是瓦爾納斯的權力架構。
「但是有些人不會妥協。」坎培爾·羅斯德要了搖頭,說道。
突然旁邊一艘小艇衝過來,船上的人掏出一把槍,朝著那個人的額頭開出一槍。
坎培爾·羅斯德看到自己的話已打動拉佩,連忙繼續說道:「我們經歷過無數次滅族和屠殺,所以對周圍的環境非常敏感,瓦爾納斯人對我們的敵意越來越濃,繼續待下去只會迎來又一場災難。」
「希望?我怎麼沒看到?」拉佩疑惑地問道。
可惜路德維克·曼尼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興趣想這些事,他只覺得眼前發黑,胸口發悶,然後腳一軟,整個人倒在地上。
路德維克·曼尼點了點頭。
「我把所有大家族和中等家族的主事人全都請來,對他們問案,結果發規只有六起案件和他們有關,其他案子都不是他們做的。」菲利普斯·諾格魯臉色非常難看,說道。
雖然眾人心知肚明,卻沒人願意說破,畢竟蘭頓家族打死不說的話,他們也沒辦法逼迫。
「您可以先不要考慮這些,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反正預言遲早會實現。」坎培爾·羅斯德並不打算逼迫拉佩,也不會強求拉佩立刻相信他的話,反正事實會證明他沒有撒謊。
現在才過了六個小時,就算那些尤特人一點都沒有耽誤時間,只用半個小時完成集合,然後乘坐最快的船,一個小時航行七海里,也不會超過四十海里,也就是七十幾公里,這兩百公里怎麼來的?簡直是扯淡。
「才兩百多人。」底下傳來一陣嘖嘖輕響。
也不要指望負責監視的魔法師有什麼責任心,事實證明,那些魔法師眼睛一直盯著,但是心思根本不在上面。
在總督府頂樓的一扇窗戶前,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站立在那裡。
然後尤特人提到撤走資金的數額和可能影響到的範圍,同時也提到他們將所有不動產都抵押出去,還列出得到資金的總額。當然這幫尤特人奸商沒提多重抵押的事,畢竟這不光彩。
「是尤特人。」拉佩淡淡地說道,口氣略微有些不滿。
蘭頓家族的毀滅讓很多人感到警戒,就算是那些從尤特人手裡得到過好處的長老,此刻也不會為尤特人說話——這已經不是利益之爭,而是種族和種族之間的矛盾。
此時,路德維克·曼尼快步走過來,一把搶過紙片,只看了一眼就身體一晃,緊接著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
「我已經請預言師確認過對方的位置,還派魔法師出海搜索,同時派騎警沿著各條大道搜查,周圍的山嶺也派了搜索隊,可以想到的辦法我都已經做了。」菲利普斯·諾格魯連忙道。
「他們借口需要核查,什麼都不肯說。」黑影冷笑一聲。
菲利普斯·諾格魯也知道這些情況,他原本就不指望那些魔法師能夠派上用場,這隻是他拋出來探路用的。
三艘船漸漸靠近,突然嗖、嗖兩聲輕響,兩根魚叉從水裡射出去,魚叉釘在負責接應的那艘船的船尾。
拉佩不再像之前那樣輕慢,立刻問道:「預言?什麼樣的預言?」
站在船頭的兩個尤特人一個是海因,另外一人是不認識的老頭,老頭看上左比海因還老,地位似乎也更高一些。
蘭頓家族發生的那些事已經造成惡劣的後果,擠兌的徵兆已經出現,一旦爆發擠兌風潮,必然會影響到其他方面,到時候貿易萎縮、工廠停產,最終會導致民眾的恐慌。弗倫希爾的亂局近在眼前,路德維克·曼尼無論如何都必須警戒。
聽到這番話,眾人全都顯得異常震驚。
在另外一個地方,一幢豪華公寓的後門,一個穿著很得體,看上去有點地位,至少是經理的人招手叫住一艘小艇(在瓦爾納斯,小艇就相當於出租馬車)。
狹窄的船艙內,一群水手拚命蹬踩著踏板,船艙里的空氣很污濁,而且很熱,明明外面的海水冷得都快結冰,但是艙內卻又悶又熱,還特別潮濕。
「還不錯,我們這裏也有兩個人受傷,都是肌肉撕裂。」拉佩輕嘆一聲:「增強鎧甲還是有點問題。」
「我已經這麼做了。」菲利普斯·諾格魯不想打擊路德維克·曼尼,可惜他做不到,道:「那些尤特佬早有準備,我剛剛派人召集各個家族的主事人,他們就得到消息,所有錢莊和店鋪同時關門,然後所有尤特佬全都消失。」
傳單開頭是當初尤特人在天堂島的投資,接著是他們分給各個家族的股份,以及這些股份預期能夠得到的收益,還有和天堂島有貿易來往的家族,以及貿易金額和利潤,然後上面列出贊成對天堂島出兵的家族名單,那些得到股份的家族和有貿易來往的家族全都在名單上。只要不是白痴,就能看出這內容的涵義。
光頭預言師是個不錯的預言師,而這道預言十之八九就是所謂的「心生感應」,這種不是主動,出自意外的預言往往非常準確。
「應該是准大師。」旁邊有人糾正道。
「你有沒有抓到散發傳單的人?」路德維克·曼尼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怒聲問道。
「野心是一種動力,它會推動一個人拚命去爭取。」坎培爾·羅斯德滿懷憧憬地說道。
呼——
碼頭區的爆炸,場面非常宏大,整幢樓都被炸飛,被炸飛出來的銀幣和銅幣甚至在一公裡外都能撿到,沒想到才死了這點人,還不如之前那場海戰沉掉的幾艘船上的人多——用這作為報復的借口,似乎有些缺乏力道。
「大人,已經準備好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管家走進來說道。
「您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嗎?野心……」坎培爾·羅斯德在一旁點醒。
「對方早有準備,也請了預言師幫忙掩蓋蹤跡,我們的預言師得到的結果是,那些尤特佬在方圓兩百公里之內。」菲利普斯·諾格魯滿臉羞慚地說道。
「我是背部受傷了。」
路德維克·曼尼異常鬱悶,他沒想到會開到最後是這樣一個結果,如果這個情報是真的,就像那道黑影所說,他們還是別琢磨報復,多想想怎麼加強戒備才是真的。
菲利普斯·諾格魯顯然知道這一點,也沒找什麼託辭。
「看來你知道一些內幕,公開吧!」路德維克·曼尼朝著挪道黑影說道。
「我的大腿抽筋。」
「不知道行不行?不過可以試一下。」安德雷有些心動地說道。
船上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鬧夠后,眾人開始脫卸增強鎧甲。
在最後,這幫尤特人還向那些借錢給他們的錢莊表示抱歉,因為這可能會引發擠兌風潮。
「是的,但是我們同樣也看到希望。」坎培爾·羅斯德笑道。
長老的坐席上也缺了兩個人,毫無疑問其中一個人肯定是陸軍統帥米哈恩·蘭頓,另一個人不知道是誰,想必也是蘭頓家族的成員,要不然就是和蘭頓家走得比較近的某個人。
「我看他們根本不敢公開自己的損失。」外圈那四十五位長老中的一人嘲諷道。
「我們必須趁機給瓦爾納斯人狠狠的一擊,讓他們在短時間內沒辦法反擊,沒機會對付咱們。」坎培爾·羅斯德說出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我去看一下。」菲利普斯·諾格魯飛快地跑到窗口,甚至沒得到路德維克·曼尼的同意,就打開窗,隨手一抓,頓時撈到一張紙片。
「按照他的說法,他和那些槍手前後只交手幾秒https://www•hetubook.com•com鐘,就不得不逃跑。那些槍手非常古怪,他們的速度、反應和靈活性都不錯,差不多有高階巔峰的水準,可怕的是他們的戰鬥意識,絕對是大師等級,三個這樣的槍手就能夠逼得他沒辦法還手,六個這樣的槍手就讓他不得不逃跑。」黑影說道。
只要一想到蘭頓家族不但在十二執政官里有一個席位,長老團里居然也有兩個席位,很多人就暗自心驚,與此同時還有些慶幸,還好這個家族幾乎被連根拔起,再想要恢復元氣,恐怕沒有兩、三代人想都別想。
「他身邊就有一具。」剛才的那個人堅持自己的觀點。
「怎麼詭異?」路德維克·曼尼催促道。
「會不會是傀儡?」有人低聲問道:「那小子現在有了依仗,馬內那邊不得不靠他防禦東南邊境,南方各座城市的那些大師也全都由他調派,這傢伙又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完全有可能把南方各座城市派過去的大師全都暗算了,然後將他們煉成傀儡。」
「別再為那半秒的延遲煩惱,還是在別的地方強化一下吧,你覺得強化感知怎麼樣?或者讓它們擁有某種精神上的聯繫?又或者讓它們擁有精神掃描的功能,最好能夠操縱小精靈?」拉佩問道,腦中冒出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念頭。
「我知道您不會完全相信,不過我說的是真的,塔倫和瓦爾納斯共和國之間只有一方能夠繼續存在下去。」坎培爾·羅斯德的神情異常嚴肅地說道。
「想要盯住每一個角落,再多的魔法師也不夠用。」路德維克·曼尼不得不維護魔法協會,說道。
「那麼這些呢?」路德維克·曼尼指著其中的一排報告內容。
瓦爾納斯是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所以這裏的房子大多造得很高,一般都有四、五層。可是這幢房子有些低矮,只有三層,外形也顯得很簡單,但這裏卻是瓦爾納斯權力的中心——總督府。
「總共有六十五起襲擊事件,其中十二起縱火、五起爆炸,其他全都是殺人和搶劫,其中真正和天堂島有過節的只有十幾家……當然,不排除我們沒有核查到的。」遞交報告的是一個中年人,他就是排名第六的那道黑影,十二執政官中負責警務的那位,叫菲利普斯·諾格魯。
「譬如那些瓦爾納斯人,就算您重新表現出友善,就算您極力證明需要他們,就算您告訴他們,您仍舊想和他們做交易,他們也不會和你妥協。他們會滿臉熱忱地面對您,顯得和您非常親密,甚至給您一大堆好處,生意也做得越來越大,但是他們會在暗中做好準備,一旦出手就是絕殺。」坎培爾·羅斯德說道。
不過拉佩並不打算放棄,道:「或許可以製造出兩種腦蟲,一種擁有戰鬥力,另一種作為輔助,擁有精神聯繫、精神掃描和操縱小精靈的能力。」
此時,路德維克·曼尼顫顫巍巍地走到窗口,他看到廣場上很多人拿著傳單在看,而且不只窗前的這片廣場上有傳單,看得到的幾條街都差不多同樣情況。
路德維克·曼尼的臉色有些變了,他沉思良久,最後無可奈何地說道:「警告他們一下,如果他們敢為了私利在這種時候製造內亂,就對他們不客氣。」
「勃勃的野心,充滿野心的人,現在的弗倫希爾王國到處都是這樣的野心家。」坎培爾·羅斯德說道。
路德維克·曼尼轉身看了窗外一眼,只見窗外有很多花花綠綠的紙片四處飄飛,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菲利普斯·諾格魯苦笑一聲。
在異教諸國里還有一個國中之國,由一位名為山中老人的聖者創造出一種陰影刺客,也是可以量產的准大師。
「我派人查過了,那些尤特佬早就開始撤離,最先離開的是女人、老人和孩子,然後是工人、匠師、技|師和商人。過年後,留在這裏的就只有店鋪老闆、錢莊職員這類人,總數還不到兩千人。他們晚上並不回家,直接住在錢莊,白天也不外出,得到消息后就立刻關門離開,然後在不同地點集合,我猜他們是從密道離開,所以碼頭和各個路口都沒發現異常。」菲利普斯·諾格魯說出自己的調查結果。
拉佩遲疑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坎培爾·羅斯德竟用自己的民族發誓,這不可能有假。
「我想把各個家族的主事人請來,確定他們是否做過這些事。」菲利普斯·諾格魯又提了一個建議,但這樣做顯然會得罪很多人。
此刻要不是大家都只能看到一道黑影,看不出臉上的神情,對方肯定都是驚懼的神情。
什麼是「皇」?「皇」的意思是諸王之王,想要擁有這個稱號,不但要成為這個國家的君王,還必須東征西討,至少要征服周邊的那些國家,其中絕對包括教皇國,而預言里也預示了這一點。
「這不可能吧?會不會只有幾個人動手,那位大師匆忙間搞錯了?」一道黑影乾笑一聲,問道。
「出了什麼問題?」一見面,路德維克·曼尼就問道。
這些古怪的蟲子紛紛從強化鎧甲上剝落下來,然後湊在一起,漸漸融合成一體。
「你解釋吧,但願你的解釋能夠讓我滿意。」拉佩仍舊是那種淡漠的口氣說道。
「商船?」拉佩思索片刻,然後走出船艙,登上甲板。
「越快越好,還等著看結果呢!」拉佩點了點頭,說道。
路德維克·曼尼不由得捏了捏鼻樑,他很頭痛,乾脆轉移話題,說道:「先不說這件事,外敵固然可惡,不過我覺得內部的背叛者更加讓人厭惡。」
「你有什麼想法?」路德維克·曼尼先不表態,反問道。
傑克聳了聳肩膀,說實話他非常意外,不過他相信光頭預言師的話。
「我知道此刻的您非常不滿,我能夠給您一個解釋。」坎培爾·羅斯德異常懇切地說道。
「這就是你所說的希望?」拉佩愈發難以理解。
「我不認為錢莊的護衛會看不出異常,如果是傀儡的話,肯定會引起懷疑。」又有人提出質疑。
「為什麼?你們在瓦爾納斯不是過得好好的?」拉佩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信任。
「刺眼的光明將變得黯淡,神聖之國將遭到侵犯,皇冠被強行奪走,總督只有最後一任,舊有的秩序被打破……」坎培爾·羅斯德低聲吟道。
「全都一無所獲,魔法師把兩百公里內的船隻全都攔截下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目標,騎兵隊也一樣,他們攔截沿途所有的馬車,同樣一無所獲,山嶺搜索隊也沒發現有人經過的痕迹,魔法協會也保證沒有飛艇之類的東西經過。」菲利普斯·諾格魯報告道。
拉佩確實沒有撒謊,因為他對地位和權勢不感興趣。
那像蟲子般的東西正是拉佩的寵物,曾經是蛇,後來變成跳蚤,現在又變成這副怪異的模樣。
「有三位缺席。m.hetubook.com.com」旁邊的一個人低聲說道。
「沒人散發傳單,我的人在樓頂上找到一種自動裝置,這些傳單早就被放在那裡,可以透過精神意念觸發。」
在城外,一輛馬車正緩緩而行,馬車看上去頗為奢華,絕對屬於貴族所有,車廂內不時傳來一陣輕笑聲,突然一聲巨響,整座車廂瞬間被炸開,木頭碎片和鑄鐵框架炸得四處亂飛。
拉佩聽得毛骨悚然,坎培爾·羅斯德念誦的預言讓他的內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這絕對不是假的。
「您不相信我?」坎培爾·羅斯德臉色不變地說道:「但這是真的。我們尤特人受到詛咒,想要成為職業者比其他人困難許多,不過有一種能力卻是例外,就是預言術。每當有大事發生,我們就會集中所有力量進行預言,而這一次我們就是按照預言的指示在做。」
那些蹬踩踏板的水手全都喜出望外,沒人願意待在這隻悶罐子里,都想快一點回到水面上,愈發賣力地蹬踏起來。
「必須趕快把這些案子了結掉,還得保證不會再有事發生。」路德維克·曼尼板著臉說道,這可不是官樣文章。
光明神殿為什麼讓人忌憚?為什麼能夠強盛數百年,逼得其他神殿幾乎徹底沒落?歸根究底不就是光明神殿能夠量產強者。
增強鎧甲就是肌肉增強服加上活動式的整體鎧甲,以前是分開,現在被整合在一起,不過後部多了一個很怪異的東西,從形狀看來是活體,像某種昆蟲,類似甲蟲和蝎子的融合。
「我也不知道,但預言就是如此,要不然我們也不敢這麼豪賭。」坎培爾·羅斯德連忙說道。
此刻大多數椅子上都坐著人,或者說是人影,從頭到腳完全漆黑的人影——這是瓦爾納斯與眾不同的地方,除了十二執政官的身份眾所周知,另外四十五位長老的身份全都是秘密,這是為了避免有人以權謀私——像這種會議正是瓦爾納斯最高的決策方式,俗稱影子議會。
「總算到了。」拉佩有氣無力地說道,他發誓再也不坐潛水船了。
每家錢莊里有多少錢?有多少抵押品?全都是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秘密,不管用什麼借口都不能強行逼迫對方公開,這是瓦爾納斯的立身之本。
沒人說話了,顯然傀儡的可能性不大。
其他人也一樣,所有人都預感到其中恐怕有著不得了的內情。
路德維克·曼尼不像蘭頓家族那樣對尤特人有所圖謀,不過作為本土派系,他對尤特人絕對沒有好感,而且這一次事件背後,尤特人插手的痕迹實在太明顯。
路德維克·曼尼閉上眼睛,這個回答等於沒有回答。
「對了,另外一組有人出事嗎?」拉佩轉頭問道。
拉佩掏出望遠鏡朝著那艘船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下來。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防備的。」拉佩沒有否認,因為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
「是瓦爾納斯人的巡邏船?」拉佩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不過路德維克·曼尼說得也沒錯,瓦爾納斯很大,面積和馬內差不多,像這樣的超大規模城市,長、寬都超過二十公里,按照百米一座街區來算,也就是兩百乘兩百,總共四萬座街區,就算一座街區放一個魔法師,也要四萬個魔法師,這怎麼可能?
「你說的是哪些人?」拉佩問道。
好半夭,路德維克·曼尼才用低沉的語氣說道:「看來只有一種可能,塔倫人已經找到一種辦法,能夠量產大師。」
也有人提出讓魔法師只盯著那些繁華地段,問題是這也沒用,碼頭區、大教堂區早已經被嚴格監控,可惜照樣發生爆炸和縱火。因為作案者用了延時裝置,放這些東西的人又很小心,一般都裝作工人或者職員不動聲色地放下東西,所以很難察覺。
「既然這樣,我就去安排。」菲利普斯·諾格魯說道。
這下子沒人再辯駁,大師等級的人物直覺全都很准,而且到這個等級,完全不需要掩飾什麼,面對強大的對手,就算因為害怕而退縮又如何?
其中一個空的座位就在路德維克·曼尼的左手邊,那是蘭頓家的家主弗雷克里奇·蘭頓的位置。
「蘭頓家族是否說過他們的損失是多少?」路德維克·曼尼朝著底下的一道黑影惡意滿滿地問道。
「蘭頓家族的收藏怎麼樣?」安德雷又問道,他能夠和傑克成為好朋友,顯然也不是安分守己的人物,對這次行動同樣充滿期待。
有三個人舉起手。
以前安德雷替拉佩工作,多少有些看在朋友面子上的意思,現在他卻做得越來越起勁。
對於這番話,拉佩倒是挺認可,要不是航海時代的到來,要不是貿易中心的東移,塔倫也不可能繁榮,一百年前塔倫還只是一座小漁村呢!
「大腦和鎧甲的同步仍舊有些問題,所以速度和反應都差一些,特別是反應,始終有半秒的延遲。」安德雷一臉無奈,他一直在嘗試解決這個問題,可惜始終沒有眉目。
不得不承認瓦爾納斯的統治結構非常高效能,完全沒有馬內的那股陳腐之氣。
「我看到接應的船了,還有兩公里。」光頭預言師此刻也汗流浹背,他的手裡展開著那冊書卷,上面有三顆紅色的亮點。
「預言師怎麼說?」路德維克·曼尼異常緊張地問道。
「我敢發誓,一個字都沒錯,如果其中有假,讓我和我的民族永陷沉淪。」坎培爾·羅斯德指天發誓。
「好吧,就算是准大師。」路德維克·曼尼不想爭辯什麼,反正結果都一樣。
「很簡單,這是故意的,故意做給大家看,我們還可以說尤特佬打算撤走資本,但是他們內部意見不統一,這次被幹掉的全都是不願意撤走資本的人,殺掉他們一方面可以減少阻力,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製造局勢惡化的假象。」菲利普斯·諾格魯身為警察系統的頭,最擅長的絕對不是破案,而是栽贓。
「人都到齊了嗎?」路德維克·曼尼問道。
「我是坎培爾·羅斯德,是尤特人的大祭司,我為之前的事表示道歉。」坎培爾·羅斯德一上來就立刻表明身份,然後朝著拉佩彎腰鞠躬。
短期拆借一般不會超過一個月,再加上折扣很低,價值十萬比紹的房產會被折價成五、六萬比紹,所以各間錢莊核查的時候往往不怎麼仔細,反正虧不了。
菲利普斯·諾格魯也差不多,他也猜到那是什麼。
「可以。」路德維克·曼尼陰沉著臉說道。
說到這裏,菲利普斯·諾格魯毫不客氣地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這才說道:「這些案子非常蹊蹺,人不但死了,連屍體都燒成焦炭,根本沒辦法核實身份,而且因為這幾起搶劫案,尤特佬開的錢莊都出現擠兌風潮。他們以此為借口,向其他錢莊借了很多錢,全都是用不動產作抵押,因為有抵押,又是短期拆借,再加m.hetubook.com.com上現在是新年,所以都沒來得及備案……」
「老闆,有一艘船靠過來了。」一個水手跑過來報告道。
再往下更加觸目驚心,首先是從蘭頓家族的兩座錢莊搶劫到的物品的大致清單,還有估算的價格,還附帶有大致估計出來的蘭頓家族的財產損失數字,這些數據足夠讓蘭頓家族徹底破產。
「您為什麼不提好的方面?譬如您手底下的那些槍手。」坎培爾·羅斯德笑了,他笑得很開心,連漏風的牙齒都露出來。
沒辦法對付塔倫人,難道也沒辦法對付尤特人嗎?瓦爾納斯有七、八萬名尤特人,他們手裡的資產更是數不勝數,更何況對付尤特人也相當於砍掉塔倫人的一條手臂。
「我明白了。」菲利普斯·諾格魯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沒完,隨即又問道:「之前的那些案件怎麼辦?總要有個交代吧!」
「美妙極了,這是最合我胃口的一次行動。」傑克和別人不一樣,別人更多的是成功的喜悅和劫後餘生的慶幸,他卻是一種滿足感。
兩艘船越來越近,最終對接在一起,拉佩命令放下舷梯讓兩個尤特人上來。
聽到這番話,底下的人全都竊竊私語起來。
路德維克·曼尼點了點頭,轉身走到旁邊的座位上,下一瞬間他的意識出現在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里。
「放慢速度。」拉佩吩咐道。
路德維克·曼尼並不是出身大家族,事實上,從第十二任總督開始就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總督不能從大家族的成員中推選,甚至和大家族有點牽連都不行——這是為了保證各方勢力的均衡,不至於一家獨大。
拉佩創造出槍手這個職業,之後又建立那麼多學院,更在暗中製造這麼多增強鎧甲,這一切全都需要錢,而他的錢都是從尤特人那裡借的,尤特人理所當然地知道這些秘密——正是因為知道拉佩能夠量產准大師,他們才決定賭一把。
正因為如此,路德維克·曼尼絕對不敢拖,同樣他也不允許底下的人推拖。
安德雷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光頭預言師突然說道:「會的,你有這個機,我有一種預感,你的願望會實現。」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著一天就要過去,路德維克·曼尼正打算休息,突然菲利普斯·諾格魯急匆匆地跑來求見。
「不過有一件事,我們倒是要立刻完成。」坎培爾·羅斯德。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拉佩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說道。
馬內有覆蓋整座城市的巨型魔法陣,瓦爾納斯也有類似的東西,不過只針對某種特定的魔法波動,譬如偵測隱形或者感應能量的聚集。
幸運金幣的擁有者想要得到名利這些東西實在太容易,反倒平平安安度過一生沒有那麼容易做到。
做完這一切,拉佩蹲在安德雷的旁邊,安德雷正在讀取那隻大蟲子的記億。
這道黑影排在第六位,負責的是瓦爾納斯治安的執政官,相當於馬內的警察總監勒芒的位置。
「弗倫希爾現在那麼亂,可不是定居的好地方,你們之前不是還急著離開嗎?」拉佩並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話,特別是以奸詐、不可信任著稱的尤特人,更何況他剛上過一次當。
「那是因為沒有防備,現在哪個大師敢毫無防備地站在那小子面前?」另外一個人也表示反對。
這張紙片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是經過精心排版的印刷品,紙上的內容讓人觸目驚心,大多是數字,不過麻煩就出在這些數字上。
蘭頓家族遭到襲擊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之後的幾天,幾乎每天都有襲擊事件發生,不過這一次倒霉的不再是蘭頓家族,很多不相干的家族都遭到襲擊,搞得瓦爾納斯的警察和護衛隊疲於奔命。
「看來是塔倫人的陰謀,他們想要讓瓦爾納斯亂起來。」路德維克·曼尼猛地一拍桌子,他對此並不感到驚訝,因為這是拉佩一向的策略,在內部搞破壞,製造混亂。
一般的商家也不會鑽這個漏洞,畢竟信用更值錢。反過來說,有人這麼做的話,就意味著他們已經不打算在這個地方待下去。
那個水手搖了搖頭,說道:「是一艘普通的商船。」
突然路德維克·曼尼想起一件事,道:「那些和尤特人有關的案子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們真的打算撤走資金,死掉的那幾個人真的是反對者?」
「需要現在解讀嗎?」安德雷問道。
還沒等菲利普斯·諾格魯說完,路德維克·曼尼一下子站起來,怒聲問道:「那些尤特佬是不是將一處不動產同時抵押給好幾家?」
能夠量產大師以上強者的地方還有不少,譬如異教徒的新月神殿能夠量產新月刀手,比光明神殿差一些,只能到傳奇等級,再往上想要進入聖域就沒有捷徑可循。
此刻路德維克·曼尼看著遠處滾滾的濃煙,對於蘭頓家族,他並沒有好感,甚至對於任何一個大家族都不喜歡,不只是他,歷任總督也都不喜歡那些大家族。
菲利普斯·諾格魯和路德維克·曼尼一樣,看到整理好的報告,第一個反應就是各個家族趁機內訌。案子很好破,但如何交代卻是一個難題,說實話肯定不行。
拉佩卻不敢苟同,道:「野心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會缺乏,以前也多的是拚命往上爬的人。」
不過拉佩也不敢保證他已經安全,說不定現在的處境比以前更加危臉,只是他不知道罷了。這是有先例的,而且有很多先例,幸運金幣的歷任擁有者,有很多就是在人生的巔峰時刻驟然隕落,在這之前他們肯定想不到有人敢對其下手。
「絕對沒話說,恐怕下一次只有搶劫王宮才能讓我感到興奮。」傑克實話實說,此刻他真的在琢磨把王宮洗劫一遍。
這位老人身材矮小,還顯得有些削瘦,頭上戴著一頂假髮,隱約可見已經禿了的髮鬢,鬍子也稀稀疏疏,看上去其貌不揚,但卻有著令人震懾的氣勢,明顯是一位在高位上坐了很久的大人物——他就是這一任的瓦爾納斯總督路德維克·曼尼。
路德維克·曼尼等人就算決定對天堂島發起報復,也只能說為無辜者復讎,不能提蘭頓家族。
從低階一直到聖徒,光明神殿都有捷徑可循,能夠量產大師以上的強者,其實力都會讓人忌憚,讓人害怕,讓人不敢與之為敵。
「蘭頓家族不肯說出損失,那麼我們只能從傷亡的無辜者身上找借口,總共死了多少人?」路德維克·曼尼又問道。
「這次行動是對您實力的考驗,我和我的族人打了個賭,如果您成功了,我和我的族人將會全力支持您,我們已經做好準備,要把大部分人員和財產撤離瓦爾納斯。」坎培爾·羅斯德立刻說道。
很多人都在點頭,當然不能公開損失,因為不公開,蘭頓家族還可以慢慢拖著,依靠以往積攢起來的信用,一點點填補損失。www.hetubook.com.com若是一旦公開,必然會引發擠兌風潮,那才危險。
「以前確實是這樣,但是最近幾十年我們的日子越來越艱難。」坎培爾·羅斯德輕嘆一聲,道:「您想必聽說過,自從航海時代開始以來,瓦爾納斯的貿易額度一直在萎縮,已經不再是貿易的中心。同時隨著光明神殿的沒落,曾經的教皇國也失去昔日的輝煌,包括周邊的這些國家也風光不再。」
拉佩冷冷地看著這一切,遠遠沒有像以前那樣熱情。
「把那些尤特佬的錢莊和店鋪全都封掉,再把他們當中比較有名望的人全都抓起來……不,把所有尤特佬全都抓起來。」路德維克·曼尼氣得渾身發抖,說道。
眾人轉過頭來盯著剛才發話的那道黑影。
隨著一陣空間波動,潛水船里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被傳送過來。
「我贊成,現在是非常時期,既然那些尤特人已經做出選擇,站在敵對者的一方,那就沒辦法了。」底下立刻有人響應。
不過更讓人驚心的還在下面,那是尤特人對瓦爾納斯未來十年的大致估計,還有他們撤離資本的理由,不過並沒有提他們遭到迫害什麼的,只說對瓦爾納斯的經濟情況不看好。
再往東邊,那裡有很多寺廟,同樣也擁有直到聖級的修鍊法門,此外還有一些門派能夠培養出東方劍客,也是從低階到聖者全都不缺。
就在這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聲音來自總督府門前的廣場。
「什麼事?」拉佩甩了甩頭,把預言有關的一切都丟在一旁,問道。
「問題是查出來后怎麼辦?」菲利普斯·諾格魯又問道。
「那個大師說得很清楚,他有一種直覺,所有襲擊者都有這樣的實力。」透露秘密的那道黑影斬釘截鐵地說道。
拉佩則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
莫尼坎戰爭後期弗倫希爾王國之所以撤兵,除了已經沒錢,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發現對方有一群聖地使徒,那些聖地使徒就是量產的准大師。
「受害者里也有尤特人,你怎麼解釋?」路德維克·曼尼問道。
「你說『皇冠被強勢奪走』?」拉佩突然間捕捉到一個很敏感的詞。
「也有可能真的是塔倫人做的,他們故意在挑撥離間。」菲利普斯·諾格魯提醒道。
「恐怕有點困難,這東西雖然有著極強的可塑性,但是它的能力卻比較單一,就拿現在的狀態來說,融合了你的超凡感知,它就失去從火魔那裡複製的能力。」安德雷提醒道。
在短短几分鐘內,菲利普斯·諾格魯就查清楚這些事,能力絕對不錯。
坎培爾·羅斯德連連搖頭,道:「以前野心被血統、身份束縛著,每個人能夠爬到的位置是一生下來就已經確定的,現在這個束縛被打破,這會爆發出驚人的活力。」
為了這一次行動,拉佩總共派出三艘船,一艘負責接應,所以假裝成馬提蘭王國的商船,瓦爾納斯人可以攔截其他國家的船隻,但是絕對不敢攔截馬提蘭的船隻。另外是兩艘潛水船,負責接送人員,同時把搶劫來的貨物運回去。
離大教堂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幢四四方方的房子。
可惜拉佩卻嚴肅不起來,他微微一愣,緊接著大笑,這是他聽過最有趣的笑話,道:「怎麼可能?瓦爾納斯存在至今已經一千年,你說這話,很容易讓人誤會是一種詛咒,對我的詛咒,也是對塔倫的詛咒。」
雖然拉佩心裏已經認可坎培爾·羅斯德的話,但是嘴裏卻不肯承認,反倒不疾不徐地說道:「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我當初和賓尼派就是仇敵,但是現在我們合作得很不錯,相信我,我很擅長妥協和交易。」
「總共死了兩百三十二個人,主要是碼頭區那座錢莊里的人全都死了,其中包括蘭頓家族的護衛和職員一百一十七個人,存取錢幣的顧客四十五個人,前去援救的護衛隊員二十二人,裏面有一位大師。剩下的人大多死於蘭頓家族的那場爆炸,其中四十一個人是蘭頓家的成員,包括護衛和僕人,另外七位是賓客。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人生死不明,一個是大主教區那座錢莊的總經理格羅夫·哈休,另一人是資產核查部經理瓦德爾·蘭頓。」排名第六的黑影回答得很詳細。
「這個建議不錯。」路德維克·曼尼認可了,能夠坐到總督的位置,他絕對不可能是有政治潔癖的正直者。
果然有一艘船正往這邊駛來,是一艘兩桅的快帆船,船上只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人很忙碌,一隻手操縱風帆,另一隻手掌舵,另外兩個人站在船頭朝著這邊眺望。
「我原本就沒打算保密。」黑影聳了聳肩膀,說道:「碼頭區的錢莊爆炸后,誰都以為其中不可能有倖存者,但是偏偏卻有一個人活下來,他是負責保衛錢莊的大師,和襲擊者交過手。」
這次行動很成功,收穫非常巨大,但是拉佩等人冒的風險可不小,要是稍微出點意外,就可能全軍覆沒,要知道瓦爾納斯是有傳奇強者坐鎮,而且不只一人。
大家族為了私利,往往會不顧一切。就像這一次幾個家族聯手,千方百計地挑起和塔倫之間的戰爭,蘭頓家族只是比較倒霉,表現得太過積極,心也太大,不只想一口吞了塔倫,還想順手弄垮那些尤特人,卻沒想過那些尤特人經歷無數次屠殺,仍舊能夠倖存至今,還散布得到處都是,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弄垮?
「乾脆也推到那些尤特佬的頭上。」菲利普斯·諾格魯早有打算,說道。
一旁的安德雷在腦蟲的身上輕輕一拍,頓時一陣空間波動,腦蟲被傳回潛水船內。
當年聖殿十字軍的殘餘成員殺掉教皇,事後光明神殿不但沒有全力抓捕那些漏網之魚,不久之後還替聖殿十字軍平反,不就是因為聖殿十字軍也擁有量產強者的能力。
「負責搜索的魔法師怎麼說?」路德維克·曼尼問道,突然他擺了擺手,道:「直接告訴我結果。」
很多人暗自決定,絕對不能給蘭頓家族死灰復燃的機會,雖然明著不能打壓,暗中使壞還是可以。
「讓我們為死難者默哀。」路德維克·曼尼不提蘭頓家族,而是籠統地說死難者,顯然是給這次的刺殺行動定下基調。
「如果魔法協會肯幫忙就好了。」菲利普斯·諾格魯輕嘆一聲,他其實是在提要求。
「歡迎你們。」安德雷迎了過來,衝著拉佩和傑克問:「玩得怎麼樣?」
突然拉佩又變得輕鬆起來,笑著宣佈道:「沒人死亡,沒人重傷,這次行動非常完美。現在把增強鎧甲脫了,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晚上我們就可以回到塔倫,大後天就是今年的最後一天,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我的胳膊受傷了。」
說實話,當初搞出這件增強鎧甲的時候,安特雷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拉佩倒抽一口涼氣,心想:這個野心實在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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