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終極戰爭:毀滅紅色帝國
第二百一十六節 雪谷交鋒(1)

指揮坦克內,布雷德利中將滿頭熱汗地接通了正在指揮後續部隊前進和集結的巴頓中將的電話:「喬治!東北軍趁著我軍擠在山谷中突然發動了進攻!我們後續部隊被堵在後面根本無法支援,前面的部隊俱陷入了苦戰!他們在痛宰我們!」
山谷間的風雪呼號聲猶如鬼哭狼嚎,楚奇明的臉上和眉毛上很快結了一層霜,鼻涕也凍成了兩串冰凌掛在他紅通通的鼻頭下,顯得頗為滑稽。他不為所動,使勁睜大眼看著下面。延綿起伏的雪峰像一道道刺刀般刺向天空,巨大的山脈環繞著這個叫古比雪夫斯基的小鎮,鎮子就在山谷中的一片開闊盆地里,所有的建築都基本被夷為了平地,殘骸和廢墟也很快被紛飛的鵝毛大雪給覆蓋了,這當然是前段時間猛烈展開空戰的東北軍和蘇軍航空兵的傑作。除了一群群蠕動著的蘇聯居民在瑟瑟發抖地蜷縮在殘垣斷壁間,這個山村、這片雪谷內已經沒有什麼活物了。但楚奇明知道,這裏的寧靜很快便會被美軍的軍靴和坦克履帶給打破,因為這裡是美軍第七裝甲集團軍出擊奧倫堡的必經之地。從伏爾加河地區通過來的好幾條公路、山路都會在這裏彙集,美軍不得不要從這裏經過。古比雪夫斯基以北是延綿千里的烏拉爾山脈,而以南則是布滿蛛網般河道江流的伏爾加河地區。
「反擊!開火!中國人進攻了!」布雷德利中將汗流浹背地大喊著下達命令。
入夜後,部隊開始安定下來。集團軍總參謀長勞瑞斯·若斯塔德空軍少將走進布雷德利中將的指揮車裡,端給了他一小杯白蘭地。若斯塔德少將微笑著,手中還拿著一張照片,上面是個甜甜笑著的小女孩:「今天是我女兒生日,她十歲了。」
早有蘇聯軍官和美軍的軍需官們在車站裡等待著他們,蘇聯軍官是來歡迎並進行接洽事務的,而美軍的軍需官們則忙著為每一個下車的美軍士兵遞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美軍的後勤保障工作早於野戰部隊抵達之前就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在陶里亞蒂和薩拉馬,幾十萬噸的輜重物資堆積如山,包括大量的上好咖啡豆、巧克力、口香糖等美軍士兵喜歡的玩意兒。
狹窄的雪谷里頃刻間屍橫遍野,四處橫流的熱血把冰雪都給融化了。令美軍士兵毛骨悚然的是,兇狠殺過來的東北軍官兵們好像根本不把生命當回事,即使受了致命傷,也拚死戰鬥或者直接拉響身上的手榴彈。這種場景是他們和德軍交戰中幾乎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14日傍晚時分,美軍第2裝甲軍的第2裝甲師、第3裝甲師、第42步兵師開始蠕動著逐潮開入了古比雪夫斯基的這條蜿蜒的山谷中,大量的「潘興」重型坦克和「謝爾曼」中型坦克碾壓得山谷里雪霧飛揚。一切都很平靜,但布雷德利中將還是心存警戒地仰望著兩側連綿起伏的雪峰山巒,他知道自己的部隊距離東北軍僅僅不到二十公里了。強勁的山風和狂舞的雪絮幾乎拍打得布雷德利中將睜不開眼,他命令士兵們嚴密地搜索雪谷兩側的山丘。布雷德利中將知道,中國的將軍都是戰術的高手,他們極其擅長利用天時地利對做人發動突然襲擊,比如那本著名的《孫子兵法》上就全都是讓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的陰謀詭計。但爬上山的士兵們里裡外外搜遍了周圍可能隱藏東北軍的地方,都發現那裡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伏兵。山峰上的積雪厚達十幾米,甚至幾十米,就是有東北軍躲在雪窩裡,一動不動地潛伏這麼久,也該凍死了。這個報告讓布雷德利中將長長鬆了一口氣,「但願中國人沒有詭計在等著我們。」
楚奇明關上艙門,投有說話。第29軍軍長溫興茂少將臉色發青地道:「這裏的地形看上去很好,但根本不適合打伏擊戰。」他分析道,「這條山谷的兩側山峰過於陡峭,幾乎都是垂直的,大規模的部隊根本無法隱藏,也無法攜帶坦克、火炮等重武器。況且,我們為了堵住蘇軍突圍也已經兵力不足,頂多隻能抽出兩三個師旅,來的可是整整一個裝甲集團軍的美軍!還有凍死事件了!」第四集團軍總參謀長荊德文少將深有體會地道;「是啊,溫軍座所言葚是。當初我率著第22旅進軍西藏的時候,那高原氣候……簡直就是噩夢!在低溫之下,士兵們的耳朵、鼻子、手指頭、腳趾頭就像粘上去的一樣會被凍下來!到時候,弟兄們揀得半死且沒有重武器,怎麼伏擊美軍第7裝甲集團軍?」
布雷德利中將警覺地抓起對話機:「你是誰?」
「胡扯!」楚奇明嚴厲地瞪了他一眼,「別忘了我們是踏上異國領土的軍隊,懷柔政策才會讓當地人民支持我們。為了不陷入沒完沒了的游擊戰以及激起反抗,這些都是必須的。」
望著軍官們困惑的目和_圖_書光,楚奇明艱難地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相信我,我已經想到辦法讓被堵在山谷里的美軍吃個大虧了。還有,喬治·巴頓這個人我也略有所知,他作戰勇猛、指揮果斷、富有進攻精神,他是美軍裝甲部隊的創始入之一,所以十分熱衷發揮裝甲兵的優勢以實施快速機動和遠距離奔襲。諸位,在這種天氣之下,敵我雙方基本都無法起飛戰機,那裝甲部隊的長途奔襲更加要依靠什麼呢?」溫少將回答道:「充足的後勤保障。」,這裏的氣太惡劣了,弟兄們埋伏在這片雪地中,不超過一天一夜就肯定發生大面積的凍傷。
而在古比雪夫斯基的雪谷內,東北軍第四集團軍的官兵們也正在紛飛的風雪間聽著最高指揮官楚奇明的戰前動員講話。站在高台上的楚奇明很快便被鵝毛大雪蓋得像個雪人,他的話不多:
楚奇明的老部隊——第四集團軍直屬部隊的第45快速反應旅和抽調出的第1旅、第22旅一起在第四集團軍副司令陳謙少將、總參謀長荊德文少將以及木贊春少將的指揮下執行渡過薩拉馬河並潛伏在從薩拉馬至古比雪夫斯基的雪原內的任務;而卞少將、金少將則與楚奇明一起指揮著第108重裝甲師、第48裝甲旅等部隊在古比雪夫斯基山谷的隘口處構築永久性防禦工事,以阻擋即將滾滾而來的美軍狂潮。為了彌補第四集團軍兵力不足,于上將特地命令調遣了第33軍的第290機械化步兵師和第五裝甲集團軍的第109重裝甲師協助楚奇明部守護布祖盧克以及抵禦美軍的進攻,這無疑緩解了第四集團軍的壓力。
「我們東北軍不濫殺無辜,請你們放心,我們絕不亂殺平民。」軍官們連比帶劃地對簇擁過來的蘇聯平民們講解道,「馬上這裏要打仗了,你們必須和我們一起撤離。你們過來幫我們工作,我們會發給你們麵包、熱湯、衣物作為報酬的。」
「弟兄們,美軍即將對我們發動進攻。事實上,我們的兵員、重武器、後勤補給等方面都和美軍差不多,如果我的智商也不低於巴頓,那我們必須要有一樣東西強過美軍,這樣才能贏得勝利。弟兄們,這樣東西是什麼呢?這樣東西就在你們身上,它就是比美軍更加頑強決死的作戰精神。而我,則對你們是否擁有這種浴血奮戰的精神充滿了信心。弟兄們,」楚奇明目光如星地舉起右臂,平靜的口氣中充滿了自信,「讓我們歡迎美軍的進攻。」東北軍官兵們齊刷刷地舉起了一片手臂的森林,嘹亮的吼聲怒濤般:「歡迎美軍進政!」
與此同時,陳少將、荊少將、木少將則率著第1、第22.、第45旅的官兵們艱難地翻越著烏拉爾山最南端的馬西姆山,這裡是絕不可能出現美軍坦克的,因此也是東北軍悄悄溜到美軍背後的絕佳道路,但路途也是極其惡劣的。出發前,官兵們在短暫的時間內做了充足的準備,士兵們都披著白色的風衣,鋼盔、武器都用白漆塗成了白色,墨綠色的棉大衣也全部反過來穿,遠遠望去,整個部隊與茫茫的雪山渾然一體。路上,周圍山高雪深,刺骨的寒風瘋狂地呼嘯著,颳得烏拉爾山天昏地暗。跋涉的東北軍官兵們用繩子將自己和身邊的弟兄們串聯在一起,以防其中一個腳一滑掉下山溝雪塹里。莽莽雪林間,一團團乒乓球大的雪粉投頭沒腦地打來,官兵們艱難地睜著眼,一邊機械地嚼著補充身體熱量的巧克力或壓縮餅乾,一邊挪動著腳步。扛著追擊炮和機槍的士兵最苦,他們幾乎要被沉重的武器和彈藥給壓進齊腰深的積雪中了。踉踉蹌蹌走在隊伍前的陳少將、荊少將、木少將直感到臉都沒有知覺了,都被凍麻木了。一開始的時候,督促部隊前進的軍官們還喘著粗氣大聲呼喊著:「互相拉緊!小心路滑!」但很快便沒有聲音了,只剩下一片沉重的喘息聲,官兵們凍得四肢冰冷、渾身麻木。除了長長的隊伍還在移動外,彷佛一切都被凍住了。
軍官們頓時撥雲見日般,眼裡都露出了信心。卞少將則略猶豫地道:「鈞座啊,現在這種天氣,我們要是派出成建制的部隊突襲美軍的後方交通線,那就必須要在夜間翻越烏拉爾山並渡過薩拉馬河了。現在的氣溫可是將近零下四十度啊……」
電話中傳來了巴頓中將的命令:「布雷,冷靜下來!命令坦克部隊全部集結起來發動反擊後續部隊的第3裝甲師也立刻回增援你們,給我堅持住!」
布雷德利中將也微笑著接過白蘭地;「替我祝這個小天使生日快樂。」
咆哮噴薄的冰雪漫天飛騰、翻滾著、涌動著,滾滾撲面而來的冰冷氣息幾乎令人窒息,雪谷周圍的雪山彷佛復活了巨獸在抖動著身軀。大片大片的白色像山洪般正在從陡峭的山坡上滑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來,猶如白色的泥石流,氣貫長虹、勢不可擋地壓向正在山谷里的美軍,冰雪霧霜的粉末和暴風雪一起衝天而起。亂作一團的美軍的驚叫聲一下子灌入了布雷德利中將的耳中。
「請問,美軍的喬治·巴頓中將在不在?」聲音顯得很有禮貌。
「東北軍!」兩人幾乎一躍而起,齊齊脫口而出。
「翻過山,再順著山腳下的這條冰河前進一百四十公里,就到目的地了。媽的,好大一個彎子。」荊少將道,他嘴裏鼓鼓囊囊地蠕動著,由於香煙點不著,他索性直接嚼起來。
火車站邊的校兵場上,意氣風發的巴頓中將開始對集結完畢、手持咖啡杯的美軍第2裝甲軍的士兵們進行著戰爭動員和戰前講話,他聲音高亢、情緒激動,演講極具「巴頓特色」:
一天一夜的艱難跋涉后,三個旅一共有600多名士兵被凍傷或者得了瘧疾,傷員和病員都被安放在油布上並蓋上厚實的軍大衣,然後由四個士兵拖著在雪地上滑行前進,得了瘧疾的官兵們渾身如火般滾燙,身體也篩糠般抖個不停。整整二十八個小時后,全軍方像烏龜般翻過了海拔1040米的馬西姆山,站在山峰上,聚在一起的軍官們一邊打著手電筒看地圖一邊忙著點煙。陳少將劃了十幾個火柴都在第一秒內便被凌厲的寒風給掛滅了,好不容易點上了,一大坨雪團偏偏從天而降,將他手中的香煙結結實實全給打濕了。
雪風間根本投法點火,炊事兵們只能用生石灰和雪水混在一起發熱來稍微讓食物暖和一點。啃完硬邦邦得像石頭的壓縮餅乾和巧克力,官兵們繼續緩慢而堅定地向目標駛去。
「弟兄們,大概半個月前,德國人、義大利人、芬蘭人、希臘人、中國人……甚至蘇聯人都認為我們美國人會對這場狗娘養的戰爭置身事外,他們說我們害怕戰爭、害怕死亡,但那全是臭狗屎!我們美國人從來都喜歡打仗,真正的美國人喜歡戰場上的槍林彈雨和刀光劍影,所以我們現在參加了這場狗娘養的戰爭。弟兄們,你們今天來到這個鬼地方,有三個原因,第一、你們是為了保衛家鄉和親人;第二、你們是為了榮譽;第三、你們都是真正的男子漢。我不喜歡用虛假的話騙我手下的士兵們衝上戰場,打仗肯定是要死人的,但你們不會全部犧牲掉,真正的男子漢在戰場上只需要一個小時或者一分鐘便不會讓對死亡的恐懼戰勝榮譽感和責任感。好吧,弟兄們,我們剛剛在特維爾狠狠地教訓了該死的德國佬,我想希特勒那個狗娘養的小鬍子正在他金碧輝煌的元首府里跳腳大罵著我們第七集團軍,接下來,我們要修理同樣可惡的中國佬了。弟兄們,如果我說中國人都是豆腐做的,你們肯定不相信,因為這確實是個狗屎一樣的謊話,實際上,中國東北軍是比德國佬還要能打的軍隊,所以他們在亞洲、非洲、太平洋上所向披靡、屢戰屢勝。在埃及阿斯旺的戰鬥中,有一個小個子中尉,他揮舞著兩把衝鋒槍一口氣射殺了三十多個敵人,接著又拔出手槍打死了做人的一個上校軍官,最後在被炸斷腿的情況下,他掄著鋼盔將兩個企圖活捉他的敵軍夯得天旋地轉,然後又拉響身上的手榴彈,和身邊的一堆敵人同歸於盡。弟兄們,這就是真正的男子漢!你們必須要向他學習。但是我很遺憾,因為這個藏獒一樣勇猛的中尉不是美國人,而是中國人,被這個中國東北軍中尉所殺的都是倒了八輩子霉的英國人。中國人是我們的敵人,我們要戰勝他們,所以必須要比他們更加男子漢。我們的對手,楚奇明,這個名字很饒舌的中國東北軍中將,是個非常難纏的傢伙,他曾帶著他的部隊把日本人、英國人、法國人、蘇聯人打得哭爹喊娘、屁滾尿流,但我希望他手下敗將的名單中不會增加我們美國人。我所期望的,是那個楚奇明以及張學良在以後一聽到我們的名字,就會呼天搶地道『天哪!又是那天殺的美軍第七集團軍!』弟兄們,麥克阿瑟和金梅爾這兩個活寶已經在菲律賓和太平洋上讓我們美國人丟盡了臉,所以,挽回美國軍隊榮譽的責任也落在了我們的身上。第七集團軍,前進!幹掉東北軍第四集團軍!」
「我操你娘的烏拉爾山!烏你老母哇!」陳少將氣急敗壞地怒罵著,但他一張嘴,寒風立刻裹攜著一大團雪花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布雷德利中將的微笑略有點苦澀,他拍拍若斯塔德少將的肩膀,安慰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轟!」驚雷一般,地面突然猛地震動起來,將兩人手中的白蘭地一起震灑了。槍炮聲陡然間大作,火光衝天而起,將夜幕映照得一片通紅,坦克碾壓地面的震顫不斷傳來。
「第七集團軍,前進https://m.hetubook.com.com!幹掉東北軍第四集團軍!」校兵場上響起了一片高呼聲中,美軍接著很快渡過了伏爾加河,源源不斷地開向奧倫堡戰場。
1942年12月5日,距離新的一年還有27天,同時還有二十天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四年整了。亞歐大陸分界線的烏拉爾山脈以南的古比雪夫斯基高原已經是銀裝素裹、白雪皚皚。從西伯利亞吹來的極地寒風橫掃著這片溝壑縱橫的蠻荒之地,白茫茫的雪地間,一條狹窄彎曲猶如地殼裂縫的溝谷從布祖盧克的後方蜿蜒著爬向雪原的深處,像一條條僵死的蛇伸進了烏拉爾山脈凌亂而巨大的皺褶中,迷濛的雪霧讓一切都掩映在混沌中。山谷再往西一百多公里就是伏爾加河了,便就是歐洲大陸了。
全軍唯一神采奕奕的是整個集團軍總司令喬治·巴頓中將,他第一個跳下了車子,然後精神抖擻地大步流星走著,一邊走一邊揮舞著馬鞭抽打著每一節車廂:「快!快!快!立刻下車!準備打仗了!」
「雪崩!大雪崩!」布雷德利中將驚恐地喊起來,他駭然地僵住了。
布雷德利中將張大嘴,他幾乎難以置信。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我是美軍第七集團軍副總司令布雷德利中將,請問閣下有什麼事情?」
楚奇明神情庄肅而認真地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戰爭,不可能舒舒服服就能取得勝利的。為了勝利,我們的部隊就必須不怕死、不怕苦。擁有這種精神的軍隊,才是真正的不敗之師。」
後續的美軍坦克群密密麻麻地推開被擊毀的坦克后朝著嚴陣以待的東北軍防禦陣地猛撲上前,很快又陷入了和蘇軍一樣的「巷戰」苦戰中。反坦克炮彈、步兵炮彈、火箭彈雨點般地從土牆陣地后飛出來,炸得美軍血肉橫飛,重機槍和步槍組成的火力網不斷地收割著美軍士兵的生命。勉強衝上東北軍陣地的美軍坦克卻發現攔在面前的這些凍得硬邦邦的土牆面直就像石頭做的一樣堅不可攮,哪怕用坦克炮轟擊也摧毀不了,而躲在城垣后的東北軍士兵則毫不客氣地瘋狂掃射著;故意為美軍突擊道路而敞開的一條條反坦克塹壕里則布滿了地雷和鐵絲網,踏上去的美軍士兵立刻兩條腿飛上了天,一輛輛碾上反坦克地雷的「謝爾曼」則直接趴在裏面不動窩了。
一時間,美軍第2裝甲師的攻勢被結結實實地堵在了山谷出口處,而後續的美軍部隊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入古比雪夫斯基雪谷中,頓時山谷里人仰馬翻、人頭攢動,上萬的美軍士兵和近千輛的美軍坦克東倒西歪,擠在一起不得動彈。不同部隊爭搶道路的對罵聲和汽車的鳴笛聲響成一片,在山谷里不斷回蕩著。看到這一幕的布雷德利中將氣得兩眼火星直冒但又無可奈何,就在這時,他身邊的電台頻道里突然傳來了一個明語的英語呼叫聲。電台兵一臉的瞠目結舌,因為這個信號來自對面的東北軍:
凌晨4點整,潛藏在古比雪夫斯基山谷兩側山巒中的「幽靈」雪地特種部隊在同一時刻引爆了事先埋設在山縫中的大量炸藥,頓時引發了整個山谷的大面積雪崩。幾十萬噸的積雪猶如無數遁飛流直下三千尺的銀色瀑布從山峰上轟隆隆著奔騰而下,將擁擠在山谷里的美軍第1裝甲師的兩個坦克師和一個機械化步兵師統統活埋了。
「布雷德利將軍,請替我向巴頓將軍問好,順便提前祝他聖誕節快樂。另外,我有個禮物要送給閣下和正在山谷中的貴國軍隊。巴頓不在山谷里,真讓我遺憾。」
「中國國民革命軍東北野戰軍北路集團軍群第四集團軍總指揮官楚奇明。」
「謝謝。可惜我不在家裡,等我回去后一定給她補過這個生日。」若斯塔德少將道,「前提是我還能回去。」
圍坐在篝火邊的美軍官兵們連忙扔掉咖啡杯,跳上坦克。狹長的山谷間,兩股鋼鐵洪流很快猝然撞在了一起,手榴彈和迫擊炮彈漫天飛舞,「謝爾曼」和「雪虎」轟射的炮彈在對方的士兵群中炸起了漫天橫飛的血肉和四散迸濺的慘叫聲,東北軍士兵們的刺刀和美軍的鋼盔一起閃閃發亮,大批的美軍還在鴨絨唾袋中就被衝上來的東北軍士兵給一刺刀捅死。狹路相逢的戰鬥毫無章法,雙方的坦克和士兵都被周圍的山峰給擠成一團,根本施展不開,兩軍的士兵純粹就是在拼戰鬥意志的較量。AK突擊步槍的暴射聲和熊熊燃燒的坦克殘骸間,體型龐大的「雪虎」主戰坦克縱橫馳騁,一邊將一輛輛美軍的「潘興」和「謝爾曼」轟成廢鐵,一邊掩護著凶神惡煞的東北軍官兵們左沖右殺。短兵相接處,東北軍士兵們毫無懼色地揮舞著刺刀展開近身肉搏戰,直殺得不擅長拼刺刀的美軍士兵抱頭鼠竄。
「地形,其實是很有利的。」楚奇明臉色蒼白地開口道https://m.hetubook.com.com,他這時才緩過勁來,「這裡是峽谷,只要我們在谷口以精兵以逸待勞,就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將美軍的坦克部隊堵在山谷田」
外面是極度的寒冷和極度惡劣的天氣。同楚奇明一起前來的新任第19軍軍長卞少將被凍得臉色發紫、鼻涕橫流。他看了一下掛在艙門邊的溫度計,上面也結滿了厚厚的冰霜,卞少將用皮手套擦了擦后才勉強看清了此時外面的溫度,零下三十九度!軍官們都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只感到身體都凍僵了,甚至思維也都凍僵了,腦子彷佛都結冰了。
「那我們怎麼消滅被堵在山谷里的美軍呢?」卞少將問道,「這麼惡劣的氣候,轟炸機和武裝直升機都很難大規模出動,炮群的精度也會因為風雪而大大降低。即使美軍反覆衝殺和我們打輪番添油戰,那我們堵在谷口的部隊也會慢慢地被撕開的。」
炊事兵們紛紛上前,向饑寒交迫的蘇聯平民分發麵包和熱湯。陷入飢餓死亡邊緣掙扎著的大量蘇聯平民一邊向東北軍鞠躬表示感謝,一邊紛紛狼吞虎咽起來。一天之間,古比雪夫斯基的上萬名蘇聯平民順從地隨著東北軍撤離了山谷,並且幫助東北軍在峽谷的出口構築防禦工事。楚奇明的這個命令,一來是收買當地人,防止他們給美軍帶路或者告密;二來則是讓他們為東北軍工作,這樣無疑會大大加快東北軍防禦工作的進程。陳少將曾滿不在乎地道:「鈞痤,咱們的糧食也很緊張,這些老毛子平民留著幹嘛?一頓機槍全都突突了算了!」
「對。」楚奇明點點頭,他攤開一份軍用地圖繼續道,「美國人一向財大氣粗,他們的後勤保障規模和能力都是無與倫比的,所以他們的部隊也越來越養成了依賴充足後勤保障的弱點。伏擊戰肯定要打,但不是這裏。你們看地圖,美軍要想從古比雪夫斯基突擊正在奧倫堡的我軍側翼,他們的後勤保障基地肯定會設立在古比雪夫斯基後方七十公里的薩馬拉,而薩拉馬位於伏爾加河分支的薩拉馬河的河畔。屆時,只要我軍將美軍纏死在這片山谷內,我軍再出奇兵突襲美軍從薩拉馬到古比雪夫斯基的後勤補給線,那美軍必亂無疑,我軍再趁此發動反擊,一定可以擊垮美軍的攻勢。」
漫天飛舞的雪氣間,更多的美軍坦克氣勢恢宏地開入了這條已經淹沒在死屍和鮮血中的山谷內並投入了戰鬥。轟隆隆的美軍坦克洪流的衝擊下,東北軍開始綏綏後撤。廝殺到後半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的美軍終於「一鼓作氣」地衝出了這道燃燒的山隘雪谷,終於衝上山谷外的野地上。但是剛剛一出來,幾架冒著暴風雪起飛的東北軍「黑鷹」和防禦陣地內的東北軍步兵炮又劈頭蓋腦地給了美軍一頓迎頭痛擊,十多輛坦克被橫七豎八地擊毀,將道路阻擋住了一大半。險些氣吐血的布雷德利中將大吼大叫道;「全力衝擊!撕開中國人的防線!」
極度的寒冷和極其惡劣的氣候不但是東北軍的敵人,也是美軍的阻礙。美軍第七裝甲集團軍的前鋒部隊第2裝甲軍於12月10日抵達了與薩馬拉隔著伏爾加河相望的陶里亞蒂,呼號的風雪讓直接從溫暖的北美大陸開赴蘇聯戰場的美軍士兵們全部蜷縮在軍列車廂里不肯出來,低溫凍得美軍第2裝甲軍的官兵們臉色發青,渾身瑟瑟發抖。在莫斯科北部取得的勝利讓美軍士兵們所鼓起的血氣之勇以及高昂的戰意都已經被這一路的顛簸折磨給磨耗殆盡了,而且他們也很清楚,在這裏,還有比德軍更加兇狠的敵人在等著他們。第7裝甲集團軍副總司令布雷德利中將在當天的日記中寫道:「……這真是一場不可理喻的戰爭,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中,上千萬的軸心國和同盟國軍隊正進行著拚死的廝殺。莫斯科的寒冬確實是名不虛傳,到處都是風雪,一路沿途白茫茫的一片,溫度低得已經到了令人難以容忍的地步,除了人,我根本看不到任何還活著的動物。我們的後勤保障以及對這場寒冬戰爭的準備工作都非常充分,但為了保暖而多穿衣服是不可能的,因為在行軍和作戰過程中,汗水會浸透了衣服並且在裏面結起冰來。在這種天氣里,想和一支『湯姆森』衝鋒槍和睦相處簡直是異想天開,士兵們的手會和武器的鋼鐵黏在一起,甩掉它的唯一辦法就是捨棄一層皮,沒有襯墊的鋼盔能凍得和頭皮粘在一起。在陶里亞蒂,我剛下了火車,便直接凍得倒吸冷氣,唾液和鬍子都凍在了一起,汗水浸透的腳在軍靴里都腫了起來,走路一瘸一拐,疼得要命。聽說烏拉爾山脈那邊的氣候更加惡劣,因為寒流全部來自烏拉爾山脈以東的西伯利亞荒原。我實在是想象不出來,數十萬的中國東北軍士兵緊緊握著武器正在風雪中等著我們是怎麼樣的一個場景……hetubook.com•com
「弟兄們,狠狠地揍這些美國佬!」親自上陣的第290機械化步兵師師長余國偉准將嘶聲力竭地高吼著,殺得興起的余准將操控著一挺12.7毫米機槍瘋狂掃射,直殺得血水飛濺。
尖銳的破空聲中,凌厲的步兵炮炮彈呼嘯著飛到了美軍的頭上,雙方來回飛舞的炮彈的爆炸閃光間,大批的雪地猛虎掀騰起衝天的殺氣和雪霧像一群發瘋的野牛般滾滾沖入山谷間,上萬雙牛皮軍靴踐踏得雪地宛如一面被重鎚敲擊的巨鼓般鏗鏘轟鳴。咆哮的雪虎群後面,在美軍士兵聽不懂的漢語喊殺聲中,黑眼睛的中國士兵們趁著美軍立足未穩發動了規模巨大的衝鋒。
一股股冷汗迅速從布雷德利中將的毛孔中溢出來,不詳的感覺從心頭猛地衝上來,布雷德利中將飛快地躍下坦克衝到外面,暴風雪仍然在肆虐著,周圍天昏地暗。他慌忙舉起望遠鏡使勁眺望周圍,閃耀的炮火和此起彼伏的照明彈不時將雪谷內照得亮如白晝。這時,布雷德利中將猛然看見峽谷周圍一座座猶如刀刃般的山峰的半山腰間突然接連不斷地閃起了一道道奪目的白光和火球,緊接著,一陣陣隆隆的爆炸聲傳人了他的耳中。十幾秒后,更加巨大的、猶如天塌地陷般的澎湃轟鳴聲從天而降,猶如萬馬奔騰般,直震得布雷德利中將險些站立不穩。他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風雪間,一架直升機輕盈地在氣流中盤旋著,機翼上的戰斧軍徽已經被凍結起的一層霜冰給覆蓋了。穿得很暖和的駕駛員有點緊張,他萬分謹慎地駕駛著飛機,生怕會出個閃失,因為飛機里坐得都是東北軍第四集團軍的高級將領。
「司令……您是不是準備在這裏打、打伏擊戰?」第4軍軍長金嘉豪少將上下兩排牙齒不停高速撞擊著地問道。
大量的東北軍官兵開始成群結隊地開進被風雪肆虐的峽谷里。古比雪夫斯基鎮內的蘇聯平民們畏懼地看見一輛輛噴塗成雪地迷彩色的東北軍坦克駛入了他們已經化為廢墟的家園,會俄語的東北軍軍官們帶領著士兵們走上前,炊事兵們所提著的大桶內,麵包和熱騰騰熱湯的氣息一起飄向拚命瞪大眼和不停翕動著鼻孔的蘇聯平民。
直升機的引擎轟鳴聲震耳欲茸,這讓飛機里的楚奇明略有點煩躁。軍部的情報讓他的心頭沉甸甸的:美軍巴頓中將的第7裝甲集團軍正在經由蘇軍伏爾加河地區的鐵路網全力撲向膠著在奧倫堡的東北軍的背後,目的不言自明,為了給圍困在包圍圈內的蘇軍撕開一個逃生路口。而美軍一旦參加奧倫堡會戰,那自己的第四集團軍便會首當其衝遭到攻擊。心頭的壓力和肩頭的負擔一起讓楚奇明憂心忡忡,此時直升機的舷窗上已經凍結滿了冰霜,為了能把下面的情況看得更仔細點,楚奇明拉開了艙門。頓時,呼嘯傾瀉而入的寒風立刻穿透了飛機上將領們的軍大衣,像刀子般刺入了眾人的骨頭中。頓時軍官們紛紛打著冷顫縮緊了衣服。
風雪交加中,第108師、第48旅的兩萬多官兵以及上萬名蘇聯平民一起揮舞著鐵鍬和工兵鎬汗如雨下地工作著。但這裏地表的永久凍土層堅硬如鐵,官兵們掄著工具砸得虎口都發麻了,也死活也敲不下多少泥土來。第48旅旅長李瑞波准將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命令官兵們和蘇聯平民一起用大鍋和鋼盔燒煮雪水,然後將沸騰的雪水潑在凍土上,融化了泥土后再一層層地掘開地面。一時間,陣地上篝火遍地開花。熱氣和雪花間,官兵們拼死拼活地乾著,上萬雙握著鐵鍬和工兵鎬的手套很快便磨破了,繼而一雙雙凍得像胡蘿l、的手也磨得血淋淋的。撬開了泥土后,官兵們又將泥土混台著雪水構築反坦克塹壕和防禦陣地,就像在布祖盧克城內對付蘇軍坦克群一樣。事實上,楚奇明發明的這個「土牆」戰術確實很管用,泥水混合堆積的土牆很快在零下四十度的低溫中凍得像水泥混凝土澆築的一樣堅不可摧。官兵們的苦幹中,一條條錯綜複雜的土牆長城慢慢地橫卧在了雪谷的隘口外,宛如山海關般,一座座土製的碉堡、火力點、戰壕、反坦克塹壕、步兵炮陣地、機槍陣地、反坦克陣地也遍地開花、星羅棋布;永久性的坑道和交通壕密如蛛網般四通八達。除此之外,楚奇明還讓官兵們把反坦克塹壕和堡壘構築成蜂窩狀的六角棱形,因為蜂巢的六角棱形在力學上是最能經受得起外界的衝擊的,每一條塹壕、每一片碉堡互相組威了一個個令敵人暈頭轉向的迷宮。短短的五六天,東北軍官兵們和協助工作的蘇聯平民們所挖出了土石方總量便足以堆成一座三千米高的金字塔了,堪稱世界軍事史上的奇迹。前沿的數萬東北軍官兵們便在這道奇特的防禦陣地內枕戈待旦,等待著敵人的到來並給予毀滅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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