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終極戰爭:毀滅紅色帝國
第二百一十八節 雪谷交鋒(3)

每一個「蠼螋」隊員在事先除了學習駕駛美軍車輛、使用美式武器以及強化常用的口頭英語外,還要認真學習美軍士兵中的一些習慣,比如說粗口時的腔調、嚼口香糖的動作、弔兒郎當的懶散站立姿勢,以確保他們能以假亂真。事實上,美軍士兵在傳統觀念中基本都認為中國人全是黃皮膚、黑頭髮、黑眼睛的東亞蒙古人種,當一隊一身美式裝備的白種人士兵、黑種人士兵出現在他們眼前時,他們在潛意識中想當然地認為這是自己的友軍。
然而,碰上中國東北軍這樣頑強如鋼的軍隊以及這樣惡劣的天氣,「以攻為守」是何等的困難。一貫熱衷裝甲部隊快速奔襲和不停進攻的巴頓中將不得不命令部隊在這個必然讓他終身難忘的地方暫時與東北軍打起了持久性的陣地戰和拉鋸戰。華西列夫斯基大將獲悉后對此表示極大的不滿,他的態度讓巴頓中將更加惱火,也更加焦躁。在電報中,他和華西列夫斯基大將反覆強調,第七集團軍不是被東北軍給阻擋住了,而是在「巧妙地與之周旋並積極地積蓄力量準備最後的進攻」。
22日當晚,一支「蠼螋」小分隊大搖大擺地走向美軍第1裝甲師的軍需囤積基地,他們邊走一邊大聲地用英語談笑著,然後在忙著烤火的美軍毫不懷疑的情況下,蠼螋們飛速地向美軍掃射並朝著油庫投擲炸彈,一下子炸掉了第1裝甲師三分之一的坦克儲油。而這隻是個開始,更多的倉庫、基地、橋樑、彈藥庫、燃料站紛紛被偽裝成美軍士兵的幽靈部隊給炸毀,不少炮兵陣地也被摧毀,一些自相矛盾、莫名其妙的命令在美軍的團、營級作戰單位中傳播,「蠼螋」們無處不在的活動很快便在美軍中引起了恐慌,幾天之內,古比雪夫斯基戰線上的美軍各級指揮部都接到了關於「穿著美軍軍服的中國東北軍」的報告,類似的報告中還摻雜了大量想象力豐富的美軍士兵自己編出來的小道消息,頓時讓巴頓中將頭疼不已,甚至還有繪聲繪色的報告說,這些由白種人和黑種人組成的東北軍秘密部隊的最終目的是趁亂攻打第七集團軍的總司令部,生擒巴頓中將本人。而這種人心惶惶、草木皆兵的氣氛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像瘟疫般在美軍中迅速傳染開來,第七集團軍的美軍士兵們每逢在路上互相遭遇時都會懷疑對方是偽裝了的敵人,為此甚至還發生不少誤傷事件。迫於無奈,巴頓中將不得不嚴加下令,各部隊必須要開始嚴格警戒,認真盤問過往的車輛和人員,任何軍銜、證件、抗議都是無效的,除了要求回答口令外,美軍土兵還要詢問一些美國的風土人情,比如棒球隊的某一屆比賽的比分,某個美國女明星的生日等等。一旦認為回答可疑便立刻扣押,但這個措施的結果卻往往誤抓自己人。
被東北軍這種離間戰術搞得大為頭痛的巴頓中將在惱怒之下一度想到「以牙還牙」,但他的計劃很快宣告根本行不通,因為第七集團軍中的華裔士兵或印第安籍士兵少得可憐,至於會說流利漢語的黃種人士兵則幾乎是不存在的,更不要說懂得中國東北當地俚語方言的美軍士兵了。這也難怪,眾所周知,漢語是遠超過英語的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巴頓中將想要組建一支會說漢語且全部是黃種人士兵的美軍特殊部隊,簡直是難比登天,因此不得不作罷。
渾身血污和雪水的官兵們紛紛擁在美軍留下的火堆邊或者燃燒的汽車邊烤火取暖,汗水和融化下來的冰雪將官兵們的衣服內外都浸透了。所有運載燃油的美軍汽車都在手榴彈的爆炸中付之一炬,而裝著彈藥和食物、衣物的汽車則被官兵們保留了下來,飢腸轆轆的士兵們紛紛爬上美軍的汽車,毫不客氣地撕咬起了為美國兵準備的烤火雞和餅乾罐頭。「收集彈藥!迅速在公路和山頭上構築防禦工事!準備阻擊美軍!我們要死死地掐斷這條公路!」陳少將大喊著命令道,「發電給鈞座,我們已經拿下了公路!快!快!」
風雪瀰漫的蘇聯戰役由於美軍的參戰而陷入了前途未卜的撲朔迷離中。在西線,曼施坦因元帥所指揮的德軍北方集團軍群迫於和*圖*書美軍強大的軍力而不得不放棄全面包圍莫斯科的戰略計劃,轉而在斯摩棱斯克一帶鞏固防線,並與古德里安上將的中央坦克集團軍群匯合後繼續朝著莫斯科挺進,隆美爾元帥的南方集團軍群則一心一意地包圍著莫斯科的南線退路並全力截斷著莫斯科地區與高加索地區的通道,一時間,圍繞著莫斯科的漫長戰線上,德意芬等軸心國聯軍與美蘇聯軍廝殺得難解難分;在東線,東北軍三個集團軍群與蘇軍烏拉爾方面軍共計400多萬大軍以奧倫堡為中心而扭成了一個你死我活的巨大漩渦;而兩大戰場的連接點一一古比雪夫斯基,東北軍第四集團軍則在牢牢地抗拒著美軍第七集團軍的進攻。這場規模史無前例的世界大戰此時似乎已陷入了僵局之中。
子夜12點,在距離公路一公里的地方,第四集團軍副司令陳少將艱難得幾乎是踉踉蹌蹌地從一處雪坑裡爬起來,他臉色發青、嘴唇發紫,臉上結了一層的冰屑,胡茬子和鼻涕全部凍在了一起,四肢幾乎不聽使喚,渾身都麻木僵硬了。陳少將吃力地拔出手槍,揮了揮手,凌厲的寒風中,軍旗手將已經被凍成一坨冰疙瘩的戰斧軍旗在風雪中豎了起來。遠處的公路上,大量的美軍軍車還在懵然不知中繼續開動著,守護公路的美軍士兵也毫無察覺地在繼續烤著火。「弟兄們……」陳少將嘶聲力竭地喊道,他卯足力氣發出的微弱喊聲旋即便被風雪給吞沒了,「弟兄們,沖啊……」伴隨著他的命令,一串串刺眼的信號彈衝天而起,劃破夜幕和寒風,在風揚雪號的天空中炸開了一朵朵刺眼的漪瀾。
12月25日,和巴頓玩了半個多月貓捉老鼠遊戲后的楚奇明正式下達了全面反擊的命令。這個聖誕節的晚上,當蜷縮在戰壕里的美軍士兵一邊詛咒著戰爭和天氣,一邊啃著火雞、呷著熱咖啡時,而他們對面東北軍的陣地內,東北軍官兵們也在抓緊時間狼吞虎咽著壓縮餅乾和豬肉包子,以及高熱量的巧克力,炊事兵們抓緊時間做好的一份份熱氣騰騰的麻辣牛肉湯也被送到了官兵們的手裡,東北軍的伙食和後勤保障雖然比起美軍稍加遜色,但也還是不錯的。吃飽喝足的東北軍士兵們開始子彈上膛、刺刀出鞘,一輛輛「雪虎」也加足了柴油和炮彈,即將給正在過聖誕節的美軍送上一份意外的禮物。
當雙方部隊正面廝殺的時候,一架架「夜鷹」運輸直升機則冒著風雪將一支支特殊的「幽靈」突擊隊機降在了美軍的後方。與以前不同,這些「幽靈」隊員的身份並非傳統的東北人,而全部由南非、馬達加斯加島等地的黑人或者猶太籍貫的白種人、「俄羅斯解放軍」的精幹分子、金髮碧眼的西疆維吾爾旗人組成,全部經過嚴格的忠誠考驗和嚴格的訓練,此時,他們終於被派上了戰場。按照楚奇明的命令和計劃,他們將滲透到美軍第七集團軍的內部和後方,進行破壞、偵察、散播假命令等任務,無所不用其極地使用一切手段造成美軍的混亂。整個部隊代號「蠼螋」一一這是一種傳說中的蟲子的名字,它能夠在人熟睡的時候通過耳朵鑽進人的腦中里。而楚奇明讓他們乾的,就是鑽進美軍的腦子裡引發中樞神經的混亂。
很快,大量身披白色風衣、乘坐雪橇的東北軍游擊隊開始在戰場上活躍起來,一心一意和東北軍比耐性的美軍很快便大吃苦頭。戰場上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當大量的美軍士兵在坦克的掩護下朝著東北軍某個陣地發動衝鋒時,他們的側翼或者某個軟肋地方便冷不丁地突然冒出一小股東北軍,幾秒后,劈頭蓋腦的坦克炮彈和雨點般的手榴彈、子彈便像飛到了正埋頭猛進的美軍頭上,打得美軍士兵人仰馬翻、措手不及。在被痛打的美軍還沒有來的及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這些襲擊者便在一路揚起的飛雪中閃電般一溜煙跑路。20日上午,當巴頓中將視察前線戰地時,一支鬼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摸來的東北軍突擊隊突然溜到了距離巴頓中將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然後一頓坦克炮和機槍掃射,險些當場要了巴頓中將的命,然後那些幽靈和_圖_書一樣的東北軍迅速跳上雪橇,在短短几分鐘內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時間一長,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東北軍開始在美軍士兵中引起了極大的不安,進攻東北軍陣地的美軍也沒有以前那麼專心致志了,總是緊張不安地左顧右吩,生怕旁邊突然冒出朝自己開火的東北軍。
火光和爆炸聲衝天而起,古比雪夫斯基峽谷,東北軍對美軍的反擊開始了。(天越來越冷了,碼字也越來越困難了,幸好戰爭就要結束了。)
楚奇明道:「巴頓看上去氣勢洶洶,其實他這一路燒過來以及他現在沒完沒了的這樣折騰,已經讓他的部隊開始陷入了燃油匱乏的境地了。而我們大後方的後勤補給線現在也被蘇聯的游擊隊和傘兵的不斷破壞中,為了接下來我們的坦克能追擊美軍,我們當然要節省燃油。在我的設想中,一支游擊小分隊可以由數輛『雪虎』或『2號』坦克組裝成,一邊跑一邊開火,至於依託坦克進攻的士兵嘛……完全可以滑雪前進呀!」
軍官們迷惑地看著楚奇明。
此時,正在莫斯科指揮盟軍解救莫斯科被圍危機的美軍最高指揮官艾森豪威爾上將的心情一直陰晴不定,莫斯科的戰事似乎正在慢慢好轉,德軍對城區的數番大規模攻勢都被挫敗,斯大林也對此甚感欣慰;但被派往救援蘇軍烏拉爾方面軍的第七集團軍卻不斷地傳來壞消息,曾在斯大林面前保證「巴頓那頭蠻牛一定會狠狠教訓中國人」的艾森豪威爾上將卻連連接到第七集團軍反而被「教訓」了的沮喪消息,發過來的報告中,巴頓中將的字裡行間透露出的無奈使得他的性格「彷佛由一頭羈做不訓的野牛變成了被馴服了的家牛」,他一會兒跳腳大罵「中國軍隊的詭計多端使得第2裝甲軍遭到了滅頂之災」,一會兒強硬地要求「給他更多的汽油、柴油以及坦克」,一會兒又不停地抱怨「陸軍航空兵們全是膽小鬼,一直沒有給他強有力的空中支援,以及那該死的地形」,這些苗頭都讓艾森豪威爾上將的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一一如果連喬治·巴頓這個一貫富有強硬的進攻精神、性如急火、心高氣做的傢伙都開始試圖尋找理由為利的戰事進行辯解,那說明古比雪夫斯基的美軍恐怕真的遇到很大的麻煩了。事實上,他的猜疑並不假。
楚奇明在說這話時,眉宇間還是隱隱浮動著一絲憂慮之色。因為巴頓也很快看穿了東北軍的意圖,因此他改變戰術,命令美軍的各個裝甲部隊二十四小時輪番不停地進攻。在他的指揮下,美軍以師、團為單位,不斷地衝擊著東北軍的陣地,而且其進攻目的也由「擊潰東北軍」變成了「累垮東北軍」,每支出擊的部隊在猛衝猛打五六個小時后便退回後方休整,接著,下一波休整完畢的美軍便繼續上前全力衝擊,周而復始,日夜不斷。雖說楚奇明在一開始玩的雪崩幾乎將美軍第2裝甲軍給全部埋葬了,但此時巴頓手上的兵力和坦克仍然是負責堵截的東北軍的三四倍,因為第四集團軍不但要阻擊美軍,同時還要扎死身後蘇軍的北逃道路。巴頓的戰術很有效,幾天幾夜下來,死守防線的第108師、第109師、第290師、第48旅的官兵們確實都已經殺得筋疲力盡。東北軍士兵們殺退美軍的一次猛撲后還投有來的及打個盹,第二批美軍又前赴後繼蜂擁上前,累得兩眼布滿血絲的官兵們不得不操起武器繼續拼殺。兩軍對陣處,殺聲和槍炮聲終日不斷。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巴頓中將七竅生煙。
更多的壞消息被送到了他的面前,後方的燃料供應站被摧毀、彈藥庫被引爆、橋樑被炸、通過無線電發送的假命令和莫名其妙的小道消息在美軍士兵中流傳……這幾乎讓巴頓中將暴跳如雷,因為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所有被襲擊的單位發來的報告都是一致的:攻擊他們的是自己人。
「殺啊……」從凍僵中開始復甦過來的東北軍士兵開始吼起了讓美軍心驚膽戰的漢語喊殺聲,官兵們踏著投入大腿的積雪開始發動堅定不移的衝鋒,AK突擊步槍開始綻放出四散迸濺的火光,飛到美軍頭上的手榴彈稀稀拉拉m.hetubook.com•com,因為官兵們凍得幾乎已經無法彎曲的手指根本沒有辦法拉動拉環,後面的迫擊炮手和步兵炮手開始朝著美軍吃力地開火,他們的手幾乎和炮彈炮身粘在了一起,但飛出去的炮彈幾乎有一半沒有爆炸,嚴寒已經將炮管給凍得收縮,炮彈的引信也在低溫下不發火。但衝鋒已經開始了,在手榴彈的爆炸中,川流不息行進在公路上的美軍車隊立刻亂作一團,後面的和前面的撞在了一起。車上的美軍嘰里哇啦地怪叫著,連忙跳下車參加戰鬥。美軍的機槍和湯姆森衝鋒槍開始掃射起來,呼嘯的彈雨間,動作緩慢的東北軍士兵根本無法躲閃,中彈的官兵像一塊塊石碑般直挺挺地倒地,發出此起彼伏的「噗通!噗通!」的重重倒地聲,有的中彈的士兵絲毫不受影響地繼續前進,因為他們的棉衣已經凍得達到了防彈的硬度。後續的東北軍士兵在爆炸的火光中一排排地繼續前赴後繼,從側面看,東北軍官兵們猶如一排排碼的整整齊齊的僵木在紛飛的彈火間向美軍緩緩移動。
「鈞座,現在外面野地的積雪很厚,我們的坦克勉強還能開動,但是汽車的輪子經常會陷入積雪或在雪水中打滑。一旦不得動彈,那一車子的士兵豈不是成為追過來的美軍的活靶子了?」卞少將道。
所以的美軍士兵都張大了嘴巴,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不敢相信這條他們每天巡視了無數遍的公路兩邊居然埋伏了這麼多的東北軍。「上帝啊……」有的士兵幾乎要祈禱,直到反應過來的軍官開始冷汗如雨地大吼起來:「開火!快開火!東北軍朝我們進攻了!開火!快聯繫斯帕特中將和巴頓中將!」
「巴頓想要和我們展開主力決戰,但我們偏偏不,因為我們本錢有限。」第四集團軍的前線指揮部內,楚奇明自信地道,「我們就這樣將美軍堵在古比雪夫斯基,然後像銼刀一樣將美軍的鋒芒一層一層地磨掉!」
第45旅的廓爾喀族士兵從小生活在雪原冰山中,冰封的鬥志很快解凍並爆發出來,他們兇悍地大吼著美軍聽不懂的廓爾喀旗語言,寒光閃閃的廓爾喀彎刀在美軍的鬼哭狼嚎中虎虎生風地揮舞著,飛濺的腥血很快在地面上凍成一灘灘血冰,美軍的頭顱在地上亂滾,頓時嚇得美軍抱頭鼠竄。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尖銳古怪的漢語殺聲中,越來越多的東北軍士兵開始衝上公路,裝滿燃油的美軍軍汽車開始接連不斷地爆炸,美軍和東北軍的屍體橫七堅八,在爆炸中漫天飛舞,整條公路都在燃燒著,身上著了火的美軍士兵發出凄厲的慘叫聲,而東北軍士兵對此倒毫不在乎,他們身上全是厚厚的積雪和堅冰,足以抵禦油車爆炸后四處橫飛的火油。熊熊烈火和滾滾濃煙間,東北軍士兵們的身體和鬥志開始一點點地融化釋放開來,「殺啊……」漢語吶喊聲越來越響亮,緩過勁來的官兵們在近乎瘋狂的狀態中拚死廝殺,官兵們的傷口在低溫下很快凍結起來,荒涼的公路上和公路邊的山包上血光衝天,美軍屍骸狼藉。不到三個小時,被東北軍殺得潰不成軍的守護公路的美軍一個團和押運軍車的輜重兵在心驚肉跳中逃回了薩拉馬。
天空中霎那間彩光亂閃,猶如一道道北極光。美軍士兵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情景,接著,他們的表情開始變得僵硬起來,變得額瞠目結舌起來。美軍士兵們瞪大藍色的眼睛,幾乎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原本一片平靜的雪地突然間猶如煮開了的湖水般沸騰起來、涌動起來、翻滾起來,無數的雪球密密麻麻地像雨後春筍般破地而起,噴薄飛揚的雪花間,無數的白色影子恍恍惚惚地從雪坑中蹣跚著爬了起來,緩慢而堅定地爬了起來,整個場景猶如無聲電影般。人,無數的軍人,無數的東北軍士兵在看到信號彈後於同一時刻從原本毫無生命跡象的雪地里一起爬了起來,他們的鋼盔、風衣、身體都已經凍結在了冰雪中,棉衣和棉褲凍得像石頭般堅硬,這使得他們的動作僵硬而笨拙。但每一個士兵仍然嚴格地列成戰鬥隊形,沒有氣貫長虹的喊殺聲,只有沙沙沙的走路聲,凍得像鐵片般硬和圖書邦邦的戰斧軍旗下,整個隊伍在鴉雀無聲中開始從容不迫地靠近向公路以及公路上的美軍。閃耀的信號彈的光亮下,一張張蒼白得沒有血色的黃色面孔上,一雙雙黑色的眼睛在噴射著烈火般的光芒。
卞少將辦事的效率還是蠻快的,由於東北本土在冬季也是冰天雪地,因此東北本土籍的士兵大多從小就精通滑雪的技巧了,現在進行「滑雪游擊戰」更加是輕車熟路。短短一天不到,卞少將便組織起了幾十支「機械化游擊隊」,每支隊伍由三輛「雪虎」主戰坦克或「2號」坦克、「雪豹」自行反坦克炮打頭,另外還有兩三輛半履帶式彈藥運輸車提供彈藥和戰場醫療,每輛坦克的後面,則是兩個加強排的士兵,每個士兵手持「鐵拳」反坦克火箭筒或精良的突擊步槍、帶有加大彈鼓的蘇式衝鋒槍,士兵們渾身的每個口袋裡都塞滿了手榴彈。
24日夜裡,當集團軍副司令布魯斯·克拉克中將在通過一處岔道關卡的時候,由於沒能回答出守護士兵的「在第十九屆隊全美橄欖球大賽上唱歌的那個女明星的內褲是什麼顏色」問題而即將遭到逮捕,但護送克拉克中將的衛兵則懷疑這些守護關卡的美軍士兵其實是偽裝了的東北軍,他們的目的是故意刁難克拉克中將然後趁機將他兵不血刃地活捉。雙方在一開始的推搡里發展成互相大打出手,隨即爆發開火事件,結果共造成了六名美軍士兵受傷或死亡。後來接到報告后的沃爾特·史密斯總參謀長親自帶著兩名軍官前來甄別,才搞清楚這是一場誤會。還一次,第17步兵師的四名士兵在第1裝甲師用晚餐時候因為說了一句「味道不錯!」而立刻被周圍神經過敏的美軍士兵們一擁而上給捆得結結實實。抓捕他們的美軍理由充分,幾乎每一個美軍士兵都認為軍營內的伙食就像豬狗食一樣難吃,認為這些「跟泔水一樣」的東西十分美味的必定是從來投有吃過的東北軍士兵。這四名倒霉的士兵被關在一個倉庫里整整五個小時,而且在其中還被看押他們的美軍士兵不停地痛打解氣,直到他們的師長比爾·沃克准將親自來提才被釋放。一句話的遲疑、一個單詞的發音不準、或者肩章、臂章侗戴得不標準,這都讓疑神疑鬼的美軍士兵成為了懷疑和逮捕對方的理由,而美軍內的黑人士兵則更加成為了重點調查和監視的對象。集團軍總參謀長沃爾特·史密斯少將對此無可奈何地道:「互相不信任和互相懷疑的有害氣氛正在部隊里蔓延,十萬美國兵互相見面時候簡直猶如貓見了耗子般,大眼瞪小眼,互相懷疑著對方……不得不承認,東北軍的這個計劃取得了很成功的效果。」
軍官們紛紛目光一亮。卞少將恍然大悟,他興奮道:「鈞座,好主意!士兵們只要砍下一些木板做出雪橇用繩索牽扯在坦克的後面,這樣坦克開動后,士兵們直接可以拉著繩子跟著坦克在雪地上飛速滑行,打完美國佬后直按開溜。既能保持高速,又節省了燃油和汽車,一舉兩得呀。」
當巴頓中將被這些神出鬼沒的東北軍游擊隊搞得心煩意亂的時候,又有一連串的壞消息傳來,這更加讓他焦頭爛額,駐守在古比雪夫斯基峽谷以北荒原上的第七集團軍莫名其妙地禍起蕭牆而陷入了混亂中。22日晚上,第1裝甲師的軍需官米爾本·丘奇上校的報告讓巴頓中將大發雷霆,他的唾沫星幾乎濺了丘奇上校一臉。巴頓中將激動得揮舞著拳頭:「究竟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還是你搞錯了?軍需部的三個油庫居然都被東北軍炸了!飯桶!統統飯桶!你手下足足兩個連的兵力,當時全在曬日光浴不成?」丘奇上校被嚇得結結巴巴,他賭咒發誓道:「將軍,我對華盛頓總統發誓!我親眼看見走過來的都是我們的士兵,所以我們才毫無警備,但是誰想得到他們會突然朝我們開火!我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請問,誰能想到自己人會對我們開火!」
「很好,卞軍長,這事就交給你負責。」楚奇明道,「不過僅僅這樣小打小鬧還是不夠的。我們還要在美軍第七集團軍內部引起混亂。」他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時間越拖下https://m•hetubook.com.com去,對於交戰的軸心國和同盟國來說卻都是各有得失。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面對攻勢凌厲且準備充分的美軍,德、意、芬聯軍愈發步履艱難,希特勒所說的「聖誕節之前結束蘇聯戰事」顯然已經成了泡影,德軍在紅場上閱兵也已經變得不切實際;而在奧倫堡會戰中,陷入東北軍鐵三角包圍圈內的蘇軍六個主力集團軍已經奄奄一息,對其的毀滅性打擊無日不在展開。而打破這個僵局的關鍵,則凸顯在了陷於對峙交鋒中的美軍第七集團軍和東北軍第四集團軍身上。儘管巴頓中將的火燒攻勢將東北軍的凍土防線給逐一擊破,儘管東北軍一方面要遏制著包圍圈內蘇軍的反撲一邊還要分身乏術地對付大舉進攻的美軍,但東北軍頑強無比的反擊還是讓美軍第七集團軍數日來始終沒有越過雷池一步,在西線大出風頭的美軍一時間在這裏裹足不前,傷亡之大,前所未有,幾乎是用生命來換取其在東北軍防線的每一寸進展。這讓巴頓中將陷入了少有的焦躁中。開戰前,在鼓勵部下的講話中,巴頓中將曾慷慨激昂地道:「我不想聽到任何『我們在堅守陣地』的報告,我們不堅守任何見鬼的陣地,讓德國佬和中國佬堅守去吧!我們要一刻不停地進攻!進攻!再進攻!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從薩拉馬到古比雪夫斯基的交通線上,標著白色五角星的軍用汽車陡然間變得比往常多了很多,矇著厚帆布的車子里,不但運載著第七集團軍急需的燃油和彈藥,而且還有美軍士兵們過聖誕節必須的烤火雞、咖啡、聖誕帽子等東西。荒僻的公路上每隔十幾米便熊熊燃燒著一堆篝火,遠遠望去就像一排路燈在風雪中灼灼閃光。押運汽車的美軍以及圍聚在火堆邊烤火取暖的美軍做夢也想不到,就在距離他們不到幾十米的雪地上,一個個一身白色偽裝風衣的東北軍偵察兵正密切地監視著這一切,而在更遠的地方,上萬東北軍士兵枕戈待旦地靜靜潛伏著,他們已經在這片雪地里紋絲不動趴了兩天兩夜,任憑大雪將他們一點一點地掩埋掉,僅僅靠著壓縮餅乾、巧克力以及雪水維持著生命活動。在野外執勤的美軍每隔八個小時便換一次班,因為這裏的氣候實在是太惡劣、太寒冷了,呵氣成霜、滴水成冰,長時間呆在外面的美軍或多或少已經長出了凍瘡,儘管圍坐在火堆邊,但美軍士兵們還是忍耐不住這裏的極地冰寒,有的痛苦得在地上翻來滾去,有的拚命地跺腳搓手,有的則哭泣起來。美軍第7步兵師師長戴維斯·巴爾准將抱怨萬分地和斯帕特中將報告,僅僅25號這一天,就有四十多名士兵被凍掉了腳趾或耳朵。如果他們知道在公路兩側的荒野里,上萬東北軍居然能夠一聲不響地潛伏兩天兩夜,美軍將領肯定會覺得不可思議。美國科學家此後特地經過調查,他們得出的結論是:儘管雙方的防寒措施和防寒衣物都相差無幾,但東北軍士兵本身基本都出生在同樣嚴寒的中國東北或西藏雪原地區,因此比美軍士兵具有更加頑強的抵禦嚴寒的能力,而且這其中還有「精神的力量」在起作用。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楚奇明敲擊著桌子並陷入沉思中,他在戰事激烈時候多次打電話給前線指揮官,得到的答案都是「師座或團座正在睡覺,我去叫他」之類的話。「必須要讓美軍也坐立不安。」他望著外面雪花飄飛的天空,思索了一下道,「命令各部隊,抽調精幹的突擊小組,晝夜不停地騷擾側襲美軍,我們也要讓美國大兵睡不了安慰覺。」
「組建小分隊進行游擊戰。」楚奇明闡述道,「打了就跑,就像中共毛先生當年率領紅軍游擊隊的那樣,『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不過,我們的條件要比工農紅軍那時候先進多了,我們可以進行機械化』游擊戰,步坦協同的機械化游擊戰。」
「東北軍很有可能在今晚發動進攻!趁著敵人松·懈的時候突然襲擊,這是他們的慣用伎倆。我們要嚴陣以待,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美軍的戰線上,巴頓中將目光炯炯地吩咐部下。他估計的不錯,但卻投有預料到東北軍發動進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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