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519章 雪之趣

「嘿嘿,琴兒別較真,我說的恐龍大致就是母老虎的意思。」
「不算的,不算的,大夥又沒規定不許人幫著拉起來,楊大哥快來。」
楊逸再次失笑道:「清娘,我幫你倒是不難,可這算不算作弊呢?」
清娘那原本苗條的身子因為穿得太臃腫,滑倒之後爬了幾回也沒爬起來,那動作活象一隻上岸的企鵝,楊逸看得肚子都笑疼了。
明明個個千嬌百媚的,如今都包成了北極熊,實在是無從下手,唉,直喘粗氣的楊大學士心中甭提多沮喪了。
靜靜的雪夜,楊逸抱著女兒,坐在書房的軟榻上聽琴操撫琴。小姑娘還沒滿月,但是特能吃,一個奶娘竟然應付不了她,十三娘還得另找了一個奶娘。
冰面滑不溜腿,而樂趣也正在於些,比如清娘剛剛搶到球,還沒來得及高興,腳下一滑,便摔了個四腳朝天;大家身上都穿得厚實,滑倒了也不疼,但終歸是丟球的;
「楊郎,奴奴也只能做這些了,別的……琴操欲言又止,神色有些惆悵。
每有人滑倒,便會引來一陣歡快的笑聲。
等倆人梳洗罷,去給母親楊氏請安出來后,卻https://www.hetubook.com•com聽後院的池塘那邊傳來陣陣嬌呼和笑鬧聲。
楊逸笑道:「琴兒不必自謙,十三娘是不錯,但未必做得比你好,而且現在咱們楊家家業也不小了,她要忙的事情也不少,這些事是顧不上了。至於清娘,不是我說她,她真的不行,我打小看著她長大,她是個詩畫般的人兒沒錯,但在人情世故方面接觸得比較少,這些事情她是做不來的。」
楊逸靠在床上看她匆匆忙忙起身梳洗打扮,還輕言調戲道:「琴兒別擔心,我宿在這兒,今天遲些去請安,娘親她定然不會心生不快的,琴兒莫急,莫急。」
她穿著湖水染煙色的銀線絞珠軟綢長衣,髮髻上橫插一支翠玉釵,簡潔而優雅,如一朵空谷幽蘭。
琴操平時幽雅如蘭,恬淡如菊,難得見她這番嬌嗔女兒態,楊逸不免又朗笑不止。
「不是啦……嘻,誰讓楊大哥你自己不小心呢,人家沒力氣了,自己真的起不來嘛。」清娘笑聲不止,讓她的否認顯得很蒼白。
琴操知道他這回沒有胡說,清娘自打沒了爹娘,就被他象寶和-圖-書貝似的護在手心裏,外間的風風雨雨如何也吹不到清娘身上,這丫頭純潔得就像一泫仙泉,不染一點凡俗,換而言之,這些官場規則,人情往來,清娘知道得是比較少的。
「乖女兒啊,你要快快長大,爹爹盼著你幫我捶背呢?」
楊逸倒是開心了,這下可苦壞了琴操,她琴聲一停下,小丫頭就哭鬧,只能不停地彈著,直到雙手累得不行,小丫頭才悠悠地睡過去。
楊逸樂了,呵呵笑道:「說不定這小丫頭竟是音樂天才呢,還沒滿月,竟然喜歡聽琴了,好,太好了。」
楊逸和琴操對望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滿了詫異。
楊逸尋聲找去,原來是清娘她們在打冰球。
那邊琴操聽了楊逸這話,宛然一聲說道:「大娘子這麼能吃,將來手勁只怕不小,楊郎到時不知受不受得了哩。」
「恐龍?」琴侶停下撫琴,奇怪地問道。
清娘聽到他的笑聲后,乾脆卧在冰面上不動了,嘴裏嬌呼道:「楊大哥,快來幫幫人家嘛。」
「楊郎,我知道,我只是……
冰面上滑倒的可不光清娘一個,一群姑娘家玩久了都有些累,加上身上穿m.hetubook.com.com得太臃腫,一旦滑倒往往便爬不起來;楊逸便成了職業救援隊員,救起這個,那個滑倒,拽起那個,這個滑倒,忙得他額頭直冒汗;
楊逸笑著跑了過去,結果半道上自己也滑了一跤,這下輪到清娘嬌笑個不停了。
「這陣子辛苦琴兒了,幸虧有你在,否則為夫我忙亂之下,定是難免出錯。」
按說吧,若是平時干這英雄救美的事兒,總還能揩揩油什麼,可如今一個個穿成那樣,揩什麼油喲?這純粹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苦差。
楊逸低下頭來,輕輕廝磨著她的臉頰安慰說道:「琴兒,把心放開些,相信我,你身體沒事,孩子是遲早會有的。」
「別只是了,聽我的,沒錯的,走,咱們早些歇息去,好生努力一番,爭取早日遂了你的心愿。」
後院的池塘足有兩三畝大小,如今已經結上了厚厚的冰層,平滑如鏡,清娘、木婉靈、禛子、黎家姐妹、茗兒,還有十來個丫環,分成兩隊,個個包裹得嚴嚴實實,一身臃腫,各拿一根類似高爾夫球棒的木杆,在冰面上爭搶一個扁圓形、杯口大小的實心瓷餅。
等丫環把女兒抱去睡,楊和圖書逸上前去幫琴操輕揉著十指,琴操含笑說道:「楊郎別擔心,不礙事的。」
琴操趕緊退回去撫琴,悠悠的琴聲響起,小丫頭果然很快停下了哭鬧,嚅著口水兒靜靜地聽著,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她雖然沒遂楊逸的意,長成金髮碧眼,但那粉嘟嘟的小臉蛋極討人喜愛,她剛吃完奶一時還沒睡,一對黑亮如葡萄的眼睛定定地望著琴操,彷彿很喜歡她的琴聲。
第二天楊逸和琴操都睡了個懶覺,楊逸是放假后難得有機會睡懶覺,這大冬天的賴在暖暖的被窩裡不想起,琴操是太累,直睡到晨時之後才醒來。
冰面兩端各有一個半尺高,一尺寬的木製球門,兩隊人就用球杆不斷地爭搶著冰面上的瓷餅兒,看誰先能射入對方的球門。
楊逸擁著她的香肩,倆人站到後窗下,看後院中雪花交織,廊下的宮燈被風雪迷濛,只隱約看到一團團桔黃色的燈光。
誰知楊逸剛誇完女兒,小姑娘緊跟著便張嘴大哭起來,哭聲那叫一個響亮,任憑楊逸怎麼哄也不停,便是琴操過來幫著哄,什麼撥浪鼓,吹叫兒都使上了也沒用。
「清娘,感情你是故意把我騙進來摔www•hetubook•com.com的。」太丟咱大老爺們的臉了,楊逸可不能象清娘一樣賴著不起,等人來救援。
楊逸說完一下子將她抱起,琴操輕咬著下唇,玉臂攬住他的脖子,螓首蛾眉染嬌意,冰清玉潤若仙姬,那羞澀中帶著期盼的神情,說不盡的動人。
楊逸突然有所感悟,連忙對琴操說道:「琴兒快撫琴,這丫頭剛才聽琴不鬧,你一停下就鬧騰,想來是喜歡聽琴,你快試試。」
楊逸過去將她拽起來,順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卻如擊敗絮,絲毫沒有往日的手感,唉,也是,摔都不知道疼了,一個巴掌人家哪有感覺。
「哈哈哈,怪我,怪我,不過你就沒有責任嗎?誰讓你想要孩子都快想出病來了,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嘛。」
琴操靠在他暖暖的懷裡,微微抬起那張美麗的臉龐說道:「楊郎別這麼說,奴左右沒事,幫著整理些門狀算不得什麼,其實這些事若是由夫人或者清娘來做,定會比奴奴做得更好的。」
「你還說,都怪你。」
楊逸嘿嘿笑道:「這丫頭吃的是不少,不過也沒見她有多鬧騰,勉強還能算得上是淑女,應該不至於變成恐龍。」
「不許說,不許你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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