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怪物
第9章 最強的根骨

榮光每次跑步都可以看到那塊巨型的屏幕。但他不知道那是做什麼的。
榮光這個旱鴨子卻毫無懼色,他掄起了右腿,將被風吹偏足球用力踢向了撲面而來的海浪!
他抬起手腕看看計步器。
巴西國家隊在前兩場比賽中分別2:1逆轉擊敗了土耳其,4:0大勝中國隊,已經提前拿到了小組出線權。在這場無關緊要的杯賽中,巴西隊的主教練斯科拉里終於想起了被他專門帶到韓國來的卡卡。
里瓦爾多終於下來了,卡卡與他擊掌之後,里瓦爾多舉起手向看台上的球迷們鼓掌致謝。
※※※
十號里瓦爾多下場,二十三號卡卡上場!
濤聲隆隆。
這就是巴西,這個地球上最強大的足球王國的魅力了。
最終兩個人在榮光家旁邊的湖畔公園外道別。
隨後他就像是IE瀏覽器一樣才反應過來,高呼一聲:「綁架啊啊啊啊——!」
風越來越大,海浪也越來越高,也許明天就要變天了。榮光對此倒是很熟悉,他在這裏的一個月時間里,經歷過陽光燦爛的好天氣,也見識過海灘上一個人都沒有的陰雨連綿壞天氣。
年僅二十歲的卡卡意氣風發。
就這樣日復一日,他每天都比太陽起來的更早,獨自一個人熱身慢跑之後就會站下來看朝陽躍出海面。
唯有春節值得盼望,因為那個時候,他的父母會從遙遠的大城市回來。
※※※
他連出場機會都沒撈到。
※※※
不愧自己給他的「骨骼驚奇」評價。
韓國水源世界盃體育場里人聲鼎沸,儘管這是一場已經無關小組出線結果的比賽了,但還是有很多球迷來到現場看球。
榮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一下。
雖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感受世界盃氣氛了,但是之前的兩場小組賽,卡卡都沒有獲得哪怕是一分鐘的出場機會。
榮光回過頭來,看著身後的大海,海水在風的推動下,捲起浪花向海灘奔涌而來。
他可不知道這些觀眾的歡呼聲是因為卡卡出場了,否則他一定會覺得這卡卡真是成心和他hetubook.com.com作對……
汗水從他的下巴上低落在地上,被他前後揮動的手臂甩開出去,被他奔跑的雙腿拋灑開來……在他身後形成了一條汗水組成的痕迹。
任何一個巴西球員夢寐以求的最高舞台,他終於夢想成真了!
這些球迷們絕大多數都是來支持巴西隊的。
他只差不到三百米就可以完成這次特訓了!
榮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呃……浪真大。要變天了吧?」
但是當他這麼開始練習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對帶球有了更深的認識。
不過他的吼聲迅速被海風吹散了……
車子都還沒有停穩的時候,車後方的門就打開了,兩個穿著印有「聖保羅精神病院」字樣T恤的彪形大漢從車上跳了下來。
「明天?」
雖然其他國家的電視台對卡卡的出場很冷淡,可是在巴西,尤其是在聖保羅,在桑托斯的海灘上,不少球迷還是對卡卡的出場給予了歡迎和期待。
想要靠這十幾分鐘的比賽讓全世界都記住他,屬於卡卡的一廂情願……
光是這樣的恩情,就值得榮光尊重老神仙了。
老神仙點頭:「我們明天就回去了。」
和老神仙朝夕相處了一個月,榮光還有些捨不得。
所以暫時的傷痛根本阻止不了他嘗試這種練習的熱情。
直到這一場比賽。
外界的喧囂與他無關,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別人的熱鬧和精彩和他有什麼關係呢?他迫切的想要變強,現實里的時間完全不夠用,怎麼還可能去關心別人在做什麼?
「媽的媽的媽的……」一邊跑一邊還在喋喋不休地咒罵著。
他攥起了拳頭。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臂被人拉住了,徒步追車這樣的神話沒有成功在聖保羅街頭上演……
上面清楚地顯示著他所跑過的距離——九千七百三十一米!
卡卡站在場邊,感受著世界盃的氣氛。
當榮光結束了這一天的訓練的時候,天色竟然沒有黑。
「你爺爺?」榮光敏銳的聽出了這句話的關鍵詞,同時他扭頭hetubook.com•com看向旁邊,不知何時,旁邊多了一個年輕人,容貌和老神仙有幾分相似,也是一個中國人,或者說是華人,剛才對榮光說的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榮光張大了嘴巴:「竟然這麼久了嗎?」
榮光一天又一天在桑托斯的海灘上進行著他的特訓,白天特訓將自己折騰的精疲力盡,晚上在老神仙的按摩中沉沉睡去,將自己所消耗的能量重新充滿,就像是需要充電的手機一樣。
小時候,我不過是想要代表巴西國家隊踢一場比賽而已,沒想到……我卻能夠參加世界盃,踢上世界盃的比賽!
榮光正在揮汗如雨地進行踢核桃特訓。
卡卡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依然很陌生。
當卡卡出場的時候,他們發出了一陣巨大的歡呼聲。
榮光還沒反應過來呢,車子都飆沒影兒了……
「啊啊啊啊啊!靠靠靠靠靠!!嚎什麼嚎啊啊啊啊!」榮光崩潰般地衝著那些歡呼的人群吼道。「你們還有沒有公德心啊!?」
「今天是六月二十一日,我們已經在這裏呆了整整一個月了。」
「沒事兒,別擔心!他們只是帶我爺爺回去而已!」拉住榮光的那位連忙說道,生怕沒解釋清楚,自己就被這小子掙脫了……
他走進了海水裡才停下來,海水用力的沖刷著他的雙腿,力量比平時澎湃了許多,讓他幾乎都要站不住了——之前還風平浪靜的大海突然變得猙獰可怕起來。
榮光看著這氣勢洶洶的大海,突然邁步向大海走去。
漸漸的,海灘這頭的遊客們都逐漸集中到了那邊的大屏幕下面,將屏幕圍了起來。
他只能蜷縮在被窩裡,和弟弟摟在一起,互相依偎著取暖。
所以他嘗試用帶球的動作來踢核桃,用內腳背,用外腳背,用正腳背……當然了,核桃不是足球,比足球小得多,所以用不同的部位踢起來難度也不同,尤其是正腳背,因為核桃太小,很容易腳尖就杵到地面上,還好他速度不快,否則可就慘了。
他知道自己在這隻球隊里就是陪襯,可他依然激hetubook.com.com動。
隨後他們兩個一個扛著,一個扶著——或者說是束縛著老神仙,轉身就鑽上了車!
核桃蹦蹦跳跳的很難控制,可是這一次他的運氣很好,有好幾次核桃都要滾出邊界了,卻被邊沿磕了一下,又彈了回來。
總有一天,我要賺夠大錢,把一家人都從山裡接出來,讓他們在繁華的大都市裡住上寬敞亮堂的大房子,享受衣食無憂的生活!
卡卡則從他的身邊衝上了球場。
榮光將足球輕輕拋下。
這破敗的家也才有了家的樣子。
把榮光嚇的心驚膽戰。
逐漸的,在海灘的另外一端豎起了一個高聳的鋼鐵支架,支架前方,一塊有一塊的屏幕被放了上去,最終拼成了一個大約有三層樓高的大屏幕。
這個時候風突然變的迅猛,海浪也比之前更大,彷彿想要將榮光淹沒!
「巴西隊終於做出了換人!他們用二十歲年輕小將卡卡換下了里瓦爾多!看來這場比賽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卡卡是今年才在巴西崛起的新秀……」
在他們剛剛掉上車的時候,車子就已經在燒胎的摩擦聲中一個加速竄了出去。
他對世界盃這個全世界的足球盛事,可是一點都不關心啊……
榮光連忙搖頭。他為了變強可以接受特訓,但並不意味著他是一個受虐狂……
這一個月來他初次在海灘上一身輕鬆地看到了晚霞!
這是自然的力量,又好像是命運的聲音。
榮光石化般看著滾出去的核桃,表情比哭都還難看。
然後開始一天地獄一樣的特訓。
似乎是要分離了,所以這次老神仙的話也稍微多了點。以往榮光和他在一起,他說的話都是很簡單的,頗有些高人風範。
說時遲那時快!
老神仙神秘一笑:「想見的時候,自然會見。你根骨奇佳,以後未來一定不可限量。但無論怎樣,也別停止想要變強的想法,那是你最強的根骨。」
海灘上遊人來了走,走了來。
老神仙和自己素不相識,竟然先後兩次幫助他,尤其是這一次,花了一個月的時間陪著自己,為自己按摩。
「捨和-圖-書不得走嗎?」
這歡呼聲傳到這邊來,讓榮光稍稍分了下心,於是核桃被他踢出了邊線……
※※※
老神仙見榮光這畏懼的樣子,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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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
榮光無所謂,清凈點也好,免得每次背著老神仙熱身的時候,都惹得旁邊的人用很不爽的眼神看著他,彷彿他打擾了他們的清靜一樣……
更不要說他認為吃喝拉撒絲毫不影響老神仙的高人風範。
榮光感念老神仙的恩情,想要再次表示感謝,但他剛剛張嘴,音還沒發出來呢,就看到一輛白色的救護車從遠方一個漂移甩了過來,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它精準地停在了老爺爺身後幾米處的地方。
再後來大屏幕上出現了足球比賽,聚集在大屏幕下的人越來越多,發出巨大的呼喊聲他在海灘這頭都聽得到。
一天之後,榮光和老神仙在陰雨中離開了他已經呆了一個月的桑托斯,回到了久違的聖保羅。
雖然他頂掉了羅馬里奧,獲得了一個參加世界盃的名額,可是就像是媒體們所說的那樣,一個毫無經驗的二十歲年輕人,你指望他在世界盃這樣的大舞台上有什麼發揮呢?
從兩天前開始,他嘗試在踢核桃的特訓中加入帶球的元素——之前就是踢核桃而已,小小的核桃,用腳尖把核桃踢出去就是了。
他有些激動。
遊人們可以根據天氣制訂出行計劃,天氣好就出來曬太陽,天氣不好就換地方。榮光不行,他在海灘上天天特訓,風雨無阻。
冬天對於山裡的榮光來說,並不意味著打雪仗、堆雪人這樣溫暖的記憶,而意味著冷酷無情,意味著難熬。
這個時候按理說他應該想到更多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的卻是在聖保羅隊中的那個中國菜鳥榮光。
起伏的丘陵之上,火紅色的落日低垂在西方的天空中。因為是冬天,所以陽光略顯暗淡,並沒有將半個天幕都燃燒起來,太陽也就只是一個紅色的圓球,並不刺眼。
卡卡一邊像其他的巴西球迷們一樣為里瓦爾多鼓掌,一邊期待著。他身體www.hetubook•com•com前傾,甚至迫不及待想要把腳踩上世界盃的球場了!
隨後車門才砰地一聲關上。
世界盃!
與此同時他身體前傾,就要做出去追的動作來!
如果說他以前只是將老神仙當做是一個神秘的世外高人來看的話,那麼現在他覺得老神仙的神秘性退了不少,因為神仙也要吃喝拉撒,像一個正常人一樣,但並不意味著他對老神仙不夠尊重了。
鋪滿了山樑的積雪,和青得發白的天空,他坐在自家的房屋頂上眺望遠方。整個世界彷彿都變成了白色,只有那太陽,是這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尤其是女性球迷,她們的尖叫聲幾乎可以刺破耳膜了。
※※※
世界,我來了!
吼完的榮光有氣無力地挪出綠道,然後附身從地上撿起了核桃,再咬牙切齒地跑了回去。
第四官員將換人的牌子舉了起來。
能夠熬下來一個月,這小子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了。
他們非常默契的一個從下面撬起老神仙的雙腿,另外一個人矮身鑽下去,便將老神仙扛在了肩膀上。
但這麼做,核桃滾動的方向不定,路線也很詭異。
這邊反而清靜了不少。
榮光很捨不得太陽落下山去,因為那意味著漫長寒冷的冬夜來臨。
那麼如今我在世界盃的賽場上,你在哪兒呢,菜鳥?
現在他就站在場邊,旁邊是第四官員,他即將出場比賽了!
「我們下次什麼時候見,老神仙?」榮光問道。
整個過程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就完成的,猶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榮光指著他的胸口對他說:「我會打敗你的,卡卡,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和夏天的落日完全不能比擬,榮光想起了自己家鄉冬天時的落日了。
老神仙奇怪地看著落湯雞一樣的榮光,那眼神就好像在問他「你幹什麼去了?」
但他們在看什麼比賽,榮光就完全不知道了。
儘管卡卡很意氣風發,但是其他國家的解說員對卡卡的介紹都很泛泛,很簡單的介紹過之後,就開始談起了其他的事情。
儘管太陽還掛在西方的天空,但在海風的吹拂下,氣溫依然在迅速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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