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猛然轉身,順著車隊開始搜索起來,白衣當初在洛河安全所,身份那麼重要,這裏的人沒有理由不認識他,除非他真正變成喪屍,在那之前沒人會殺他。應該……沒人會……
「唐先生。我是中國國家科技局河南分部副部長林城軍,這是我的證件。」他將手中的證件亮了一下。「我們與洛河安全所的信息切斷後,一直在擔心你的行蹤,現在能夠看你康復,實在是太好了!」
「丁卓求你冷靜點啊!」武曉和葉曉琢連忙掰開我抓著她的手,「別那麼急,等她說完。」我深深呼吸幾下,用力平復澎湃的心情。低聲道:「我就問一句,他在哪。」
某房間。
「嗚嗚……我不知道。」
潘凌風和Peter倒比較興奮,不斷地拿著軍刀到處砍著玩。忽然從大門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好多士兵朝著那個方向跑了過去,我們也隨大流跟了過去,從軍車上好多人互相攙扶者走下來,我的眼睛忽然直了,前面那個女孩不就是商佳美嗎?!
「嗷!」
唐風緩緩看向窗外,沒有說話,那個中年也沒有說別的,兩人就這麼沉默著。
「拭目以待哦。」
我緩了緩神,是同從大腦中拼湊出白衣的模樣,凌亂的稍長的頭髮、蒼白的臉色、淡淡的黑眼圈、讓人看著就冷的白色無帽衛衣、寬大的牛仔褲、光著的腳丫……長相呢?我惶恐地發現我竟然想不起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他從來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淡然的眼睛,可那也讓人無法回憶。對了,還有他神秘的背景。
能用的了弩箭的人不多,既然他喜歡就讓他拿去研究吧,沒準他還真的能擁有這個資格呢。
只是,可能嗎?
我推開門,屋子裡燈亮著,我揉了揉眼睛,發現葉曉和-圖-書琢他們幾個居然在打撲克。
武曉走過來悠悠吐出一個煙圈:「你確定他能幫我們出去?我們犯的事兒可不小哦。」
馬路上,被血染紅的地面,唯有滴滴答答的水滴聲。許久,不遠處的機器發動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一束光照在地面上如同人像的女孩身上。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騷動,Peter趴在窗戶上,悶聲道:「外面怎麼了……」
「誰擔心他了!」溫暖沒好氣道,眼睛一斜:「你胳膊沒事兒了吧。」
「Really?!」Peter的眼中一下子散發出異彩……就像是見到心愛的姑娘,我點頭表示確定,腦海里響起剛才牟鐵柱的話:我現在已經沒有能力再用這個了,如果有機會的話,請幫我把它交給有資格的人。
「哦?」離樊軍揮了揮手臂,呵呵一笑:「你乾爹我壯實著呢!」
「你乘飛機前往北京,把我存在那裡的東西取過來。另外,我需要一張特批。」
「我怎麼有種不太好的感覺……」葉曉琢吸著鼻子:「他剛才說賣身契,先說好了啊,賣身的是四哥。」
也許可能,但白衣會嗎?我獃獃地看著周圍的場景,人們正不斷從車上下來,然後漸漸模糊起來。抬頭,那陽光一下子變得好刺眼,是真的嗎?假的吧。真的死了嗎?還是會變成行屍走肉……
「誰說你是我乾爹?!」
腦海中的白衣漸漸變成血紅色,我胸口一滯,忽然他的形象一下子清晰不少,那個仰視著我露出深邃眼神的白衣,那個在鐵籠中看不到表情的白衣,渾身或多或少或新或舊的疤痕。這個男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出現在我的世界又迅速的消失,無數次的救了我的命,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照片都沒有和_圖_書。
「我……我也不知道。」商佳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身上好多傷口,流了好多血……和那些東西一起……把地面都染紅了,都是為了救我都是為了我!」她甩開手掌忽然就開始沒命地扇自己耳光,葉曉琢和武曉費了好大勁才把她按住,她哭喊道:「白衣……他被那些人帶走了,我不知道在哪裡,真的不知道……」
「想死?」
「能保住命,什麼都好!」楊不過咧嘴而笑,拍著潘凌風肚子上的肉:「反正俺們都是個屌絲,怕個球?!兵來將擋,水來潘擋嘛!」
「我們現在不能出去嗎?」我翻了翻包,有點不高興:「這關一晚上了,無聊的要死,讓我們出去站個崗也可以啊。」站崗?我才沒那麼好心呢!只是不想像個犯人一樣被關在這裏。
人員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沒有想象中的擔架,也沒有看到有誰被攙扶著下來,我大步跑過軍車,聽見我嘶吼的聲音在天空中回蕩:「白衣!」
「急什麼,遲早會死的。」
「快快快!鐲子你趕緊過來幫幫我!」楊不過的大嗓門一下子將我吸引過去,他們玩的是簡單的斗地主,除了Peter之外,武曉翻了個白眼將手中的幾張牌一扔,「不來了不來了!說什麼都不來了!」說完將旁邊小碟子里的三顆花生米全丟進了嘴裏,我擦……用這個做賭籌!
但是我還得走下去,即使沒有白衣,我還要為了我的朋友們走下去,這個世界已經有太多的東西讓我放不下了,我不能就這樣離去!
商佳美恍惚地抬起頭,悲涼的目光從我們三個的臉上一一掃過,忽然兩隻手捂住臉,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卓求,他快死了,他快死了!」
我幾乎是下意識衝上去抓住她的手臂和*圖*書:「白衣呢?!白衣在哪?!」
「發生什麼事了?!」我大聲吼道,身後的葉曉琢和武曉也奔了過來,葉曉琢盯著她的眼睛道:「商佳美,你還認得我嗎?我是葉曉琢!」
「哎喲,不錯哦!」牌一發下來,屋子裡頓時被楊不過滔天的怒火所填滿,葉曉琢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我看著楊不過身邊的可憐的三粒花生米,頓時覺得壓抑的心情緩和了很多,打趣道:「我說,你不怕最後剩個褲衩?」
「啪!」門忽然被踹開,老丁手中握著步槍,臉色顯得有些扭曲:「快走!出事了!」
過了許久,他徐徐開口:「林城軍,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你終於醒了。」屋內響起一個聲音,男子轉過頭,看到床邊坐著一個中年,他坐起身,半晌才開口,語氣毫無波瀾:「你說誰。」
床上,一張消瘦的臉睡得安詳,過了許久,他的睫毛輕輕顫抖兩下,隨後睜開,露出一雙淡然的眼睛。
早上七點,林小煙他們估計改乘第一班直升機走了,我扒著窗戶直看到直升機遠去,才稍稍放下了心。期間老丁跑來送了點吃的,順便提及了那邊的情況,大抵是辰叔本想留下來,但最後被眾人打暈帶走了。老丁道:「其實你們也不用急啦!在這裏管事那哥們兒是我朋友,有我在他不會動你們的,大概中午你們就可以出來,下午大概就可以走啦!這是你朋友留給你的。」他遞過來一個包。
「怎麼?你想要的話可以送給你。」我眯眼笑道。
空氣是濕冷的,混合著腥甜,幽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沙沙的腳步聲,像是物體被拖過的聲音,又好似沉重的嘆息。
「哎哎哎!你這是什麼話?!」
「你冷靜點!誰快死了?是不是白衣?!」我感覺www.hetubook.com.com渾身頓時冰涼,用力搖晃這商佳美。她不會是嚇傻了吧,白衣會死?逗我玩呢吧!白衣是什麼人?神一般的存在,開掛暴走者,他要是死了我們這幫人還怎麼活?
老丁辦事果然夠給力,這不到十點,我們幾個果然被放了出來,每人分了一把軍刀,老丁還給我們拿了不少裝備,都是別人用剩下的,他不會是打算把我們打造成少年兵吧?
「我將萬分榮幸。」
「哎喲!小鐲子,快!來來來!」楊不過狠狠將手中的兩個K砸了出去,哭喪著臉:「干!老子快輸死了!」
「明擺著。」
林小煙不由自主地轉過身,朝著檢驗點的方向凝視許久,只見摩擦著銀星項鏈,卻徒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哦?」我湊過去,手中的弩箭被在旁邊觀戰的Peter一把搶了過去,興奮地拿在手裡摸來摸去,「做工真細緻!Mylove!」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精神恍惚,嘴裏低喃道:「好多狼,好多好多血……」
「不要擔心了。」離樊軍笑著拍拍溫暖的肩膀:「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那個老兵對卓求貌似挺感興趣的,那裡有他照顧,我們還操心啥?」
傷口?那些東西?難道是喪屍?還是喪屍犬……她說白衣受傷了,他被抓了?被咬了?無論是哪個,是不是意味著他必死無疑?除非他跟愛麗絲一樣變態。
「我看的出老丁在這群士兵里威信還比較大,這點事兒都辦不了,還能罩得住我們幾個?」
「卓求,你怎麼了?」葉曉琢忽然推了我一把,我搖搖頭:「沒事。」將手中的煙頭掐掉,無法解釋剛才的情緒,悲傷、難過、不安,最多的還是蒼涼。這末世太無常了,所有人都有可能死掉,即使是深不可測的白衣,也終www.hetubook.com.com逃不了這一步。
通宵鬥了一晚上的地主,出來的時候,葉曉琢滿面笑意,楊不過穿著褲衩打著哆嗦跟在其身後,潘凌風下巴上的紙條堪比山羊,我的衣服沒少,臉上也沒貼啥,就是額頭紅紅的一大塊。武曉扶額感慨:「葉曉琢這傢伙,不去買彩票太可惜了!」
「孩紙,打牌不僅僅是靠運氣的哦。」葉曉琢指指腦袋。
檢驗點。
「回來啦。」
「丁卓求……」我木然轉頭,看到武曉皺著眉:「你沒事吧。」我渾身一個激靈,上前抓住商佳美的手:「他……他在哪?!」
我大概看了看包,基本上都是我的東西,多了一把五四和好幾隻彈夾,畢竟對我來說這槍的作用是為了威懾別人而不是防身,用來防身的話也比較適合我這種菜鳥。還有我的刀也一併送了過來。這讓我心安不少,就算是下午就可以離開,但是這一切還是充滿變數,誰知期間會發生什麼?
鄭州安全區。
「……」楊不過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邊,遠遠就能感覺到那冰封的氣氛,什麼情況?!
「你以為你們只是來玩玩?好喝好吃供著,哪來那麼多事兒?!再說,這我又做不了主啊。」老丁面露難色,我翻個白眼:「你不是說他是你朋友么?這個都辦不了,看來你這個朋友基本上沒啥用得上。」
「鐲子你來!」楊不過不分由說將我扯到武曉的空位上,將手中的撲克反覆洗了又洗,雙目如炬在葉曉琢臉上滑動好幾下,暗自又洗了兩遍:「這次絕對不讓你贏!」
中年男子渾身一震,隨即敬了個軍禮,走出房門。唐風看著角落裡的武士刀,眼中漸漸泛了漣漪。
「媽的!我只賣身不賣藝!」
「靠!等我辦成事兒,你們幾個一個個給我簽個賣身契!」老丁碎碎念著甩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