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章 異聲

我心裏又罵了一句,好小子,躲得倒挺快。
上樓之後,我們很快發現這棟房子的二樓和三樓的格局是一樣的,每層都有三個房間,雖然傢具很陳舊,但卻拾掇的乾淨整潔,可見主人家相當勤勉。
只聽周涵在前面喊了一嗓子,哎,你們兩個幹嘛呢?走快點兒啊!
那老太太抬起頭來,毫無表情的掃了一眼我們這些突然造訪的客人,但什麼也沒說,只是稍稍點了下頭,然後就繼續洗他的菜。
我們走到跟前,只見那老頭兒大約六十歲上下,頭戴一頂人民帽,笑容可掬的沖我們點了點頭。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吳村長忙笑呵呵的接在手中說,好說,好說,不過你們沒進過山,肯定找會迷路的,得有人領著去才行。我看這樣吧,今天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先在我們村子里住一晚,明天再去。
我們互相看了看,心想也只有如此了。於是把行李分配了一下,每人拎上兩三件,就上橋往村子里走。
吳村長直起身來,指著樓上對我們說,你們就住二樓和三樓吧,房間是現成的。我剛才都交待過了,等一會讓老太太準備一桌特色飯菜。你們可以先上樓看看房間,放好行李,歇一歇就可以開飯了。
周涵忙道,哪裡,哪裡,我們是入鄉隨俗,出門在外還講究個什麼勁兒呀。
我又湊近了些問,你有沒有感覺到冷?
我心想,難道有人敲門?於是叫了一聲,誰和_圖_書啊?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耳邊聽到一陣輕微的響聲。
經他怎麼一說,我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點兒傷風了,可除了隱隱感到冷之外我並沒有其他不適的癥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那老頭兒眯著一雙小眼睛,用口音濃重的普通話說,嗯,嗯,匣坑從這裏翻過一個山頭就到了,你們要去那裡?
我心中一驚,知道這絕不是床板摩擦的「吱嘎」聲,倒像是什麼東西在有節奏的敲打著,當即豎起耳朵細聽,似乎那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
這次是李雲濤遞上一支煙說,對,麻煩您給指條路中不?
我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馬上還是跳下床來,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前。這次聽得很清楚,那聲音的確是從外面發出來的。
他瞪著眼睛看了看我,關切的說,彬子,你別是得病了吧?說著便把手背貼在我的腦門兒上試了試,緊接著奇道,沒發熱呀?彬子,你到底哪兒不舒服?
外面沒有人答應,隔了幾秒鐘之後,房間內再次響起了「篤篤篤」的聲音!
我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兒跪倒在地上,猛地轉頭去看,四下里卻什麼異狀都沒有。我渾身顫抖,一股涼氣從后脊樑直衝到頭頂。
老煙槍趕緊說,彬子,咱先走吧,沒準兒歇一會兒就好了。說完便拉著我跟了上去。
我們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接近下午四點了,於是湊在一起合計了兩句。都覺得現在和圖書又累又餓,體力和精神都成問題,就算馬上出發,天黑前步行趕到匣坑村的可能性也不大,要是在山上過夜,吃不香睡不好的那可就難熬了,回頭哪還有精神再去找寶藏,於是便答應下來。
吳村長對我們說,對不住各位,我們這村子太小,平時來往的人不多,所以沒有招待所、農家樂什麼的。這家人姓胡,孩子們都出門去了,平時只有老太太一個人在,所以外面有人來都是住在這裏的,千萬別嫌怠慢啊。
老煙槍奇道,不對勁?啥不對勁?
我們四個跟著吳村長一路向前走,眼見著各家各戶確實都在忙活著,沒多久就來到一棟三層高的小樓旁。
周涵興奮的介紹道,這位是就是鑒鎮村的吳村長,我剛才已經問過了,這附近確實有個叫匣坑的村子。是吧,吳村長?
在進村的路口旁是一大片菜地,裏面有個老農正低頭忙活著。
周涵和李雲濤一左一右走在他旁邊,不停地打聽著有關匣坑的信息。
我想了想說,那這裏為什麼那麼巧跟烙畫上一模一樣?有沒有可能是村子後來改過名字呢?
周涵點頭道,彬子說的有道理,雲濤,這事兒只有你懂,你怎麼說?
這時,只聽「吱呀」的一聲,背後那扇房門竟然自動關上了!
李雲濤又掏出地圖和烙畫又看了半天,然後輕輕搖了搖頭說,俺覺著就是這兒,但是也不敢打包票,要不這麼著吧,咱先去村和_圖_書兒里歇歇,順便問問,看有啥線索木有。
周涵沖李雲濤使了個眼色,他登時會意,對吳村長說,我們時間比較緊,到了那兒再歇也不遲,恁看給找個帶路的中不中?勞務費絕對不會少的。
老農看到煙立刻就露出了笑臉,但嘴裏說的還是那種完全聽不懂的方言,周涵和他套了半天近乎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正著急時,那老農突然向青石板路的方向指了指。
我起初沒有在意,以為是自己身下這張上了年頭的木床發出的聲音,可過了一會兒那聲音並沒有消失,而是逐漸由小變大,而且很有規律。
周涵道了聲謝,然後走上去和那老頭兒攀談起來,說了幾句之後就朝我們招了招手。
吳村長笑了笑說,你們先等等,我去跟主人家講一下。
我故意走慢兩步落在後面,接著拽住老煙槍,把他拉到身邊小聲問道,煙哥,您有沒有感覺什麼不對勁啊?
我們轉頭一看,只見不遠處有個老頭兒迎面走了過來,看樣子像是村幹部之類的人。
吳村長笑呵呵的說,莫要著急,現在各家各戶都在忙,哪裡有閑人哦。你們先在這裏寬心歇一晚,明天一早我找個常進山采野茶的領你們去,中午之前就到了,保證誤不了事的。
進去之後,看到院內有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正坐在小凳子上洗菜。
我恐懼漸去,不由得暗罵,這尼瑪肯定是周涵那小子,閑得沒事兒來嚇唬老子玩,於是伸和-圖-書手猛地把門拽開,正要開罵,卻發現外面根本沒有人。
他說著就走到那老太太旁邊,彎下腰來用當地那種完全聽不懂的方言說了幾句話。
我進了房間,把行李放好之後,就往床上一躺,眼睛環視著屋子,只見門口正對的牆上有一扇大窗,窗扇都是上了年頭的精緻木雕。從窗口向外面望去,正好可以看到進村處的那條河,遠處青山環抱,風景如畫,對那些學美術的人來說確實是寫生的好地方。
大家看到這兩個字都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李雲濤更是臉色鐵青,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塊石碑發愣。
一聽「飯菜」兩個字,就感覺一股飢餓感在刺|激著我的大腦皮層,相信其他三個也有同樣的感覺。既然對方如此淳樸好客,也就不再推辭。
周涵上前問道,老鄉,請問這裡是鑒鎮村嗎?
正準備到樓梯處看看,那「篤篤篤」的卻突然在背後響了起來!
可我卻沒有任何心情去欣賞,剛才那陣奇怪的寒冷感現在已經消失了,可我絲毫沒有輕鬆的感覺,總覺得這村子隱隱透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沒幾分鐘,這個叫「鑒鎮」村莊就大致呈現在我們面前了,它的規模並不大,粗粗數一數也就三四十棟房子,全是高低錯落的典型徽派馬頭牆建築,粉牆斑駁,中間由一條蜿蜒的青石板路串聯,在明凈的藍天下顯得格外古樸安詳。
隔了半晌,老煙槍說,雲濤,咱是不是整錯了,這嘎https://www•hetubook.com.com達不是你說的「匣坑」,是鑒鎮啊。
吳村長很熱情的領著我們沿青石板路進了村,一邊走一邊說,我們這裏沒有別的,就是個山清水秀,這幾年常有城裡的老師帶著學生來畫畫,晚上都是歇在我們這裏,有的一住就是整個月。呵呵,城裡人就是不一樣啊,看你們這樣子就知道我們這裏的娃娃為啥都往外頭跑了。
周涵從兜掏出煙來,遞給那老農一支,又問,老鄉,我們幾個是外地來旅遊的,請問這附近有沒有個村子叫匣坑啊?
我不喜歡麻煩,於是就要了二樓靠樓梯旁的房間,周涵在我隔壁,李雲濤在樓梯另一邊,老煙槍則一個人住在三樓。
我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上雞皮疙瘩說,煙哥,我真的很冷,你看。
我趕緊探出頭向外望去,只見走廊上空空蕩蕩的,哪有半個人影在?
沒錯,冷!這就是我說不對頭的地方,現在雖說已是初秋時節,但白天的溫度絲毫不比夏天低,這會兒少說也得有三十度,人站在太陽地里不動都要出汗,就算有房屋遮擋的陰涼處也只會稍微舒服點,絕不可能會有冷的感覺。可我就是覺得冷,彷彿突然一下子進入了冬天似的。老煙槍聞言頓時便愣住了,喉頭咕噥一聲說,彬子,這大白天兒的咋能冷呢?你可別一驚一乍的,整這嚇人的玩意兒。
那老農猛地轉過頭來看著我們這些人,刻滿皺紋的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然後嘰里咕嚕的說了兩句完全聽不懂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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