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詐死

村民們覺得張大水說得有道理,就報了案,當天上午十點,縣公安局的警車嗚得開到黑土壩,給徐老蔫看病的土醫生被軟禁起來,公安局的法醫給徐老蔫做了鑒定,公安局把土醫生開給徐老蔫的草藥整理出來化驗了一下,結果那些藥材沒事兒,只得放了土醫生。公安局的人對村主任張大水說:「我們已經檢查過了,屍體也驗了,徐老蔫是正常死亡,送火葬場吧。」
徐杏當然要聽村主任的,於是張大水將幾十個債主都找來,把老舅、徐杏和棺材里的徐老蔫團團圍住,大家像斗地主一樣地斗老舅。村主任說:「他老舅,當初我們大家不信徐老蔫,可你做擔保人,我們都信了你,現在拿錢來呀,我們的錢來之不易,是給人家賣苦力換來的血汗錢啊!」
徐老蔫聽了張大水的話,嚇了一大跳,他看不清對方是誰,只是嚇出一身汗,結結巴巴地說:「你是誰,請把我放下,有話好說。」
徐老蔫自己又喝了一杯酒,瞪起一雙小眼,故作驚愕地說:「張主任,我欠你們黑土壩人錢,我怎麼一點兒都記不起來呢?」他邊說邊用手拍拍腦門,好像失去記憶似的。張大水端著酒杯盯著徐老蔫看了一會兒,冷笑道:「徐老闆,你騙老舅,騙黑土壩其它人,但你別騙我張大水啊,我勸你別再耍花招了,今夜在這兒住一宿,明天一早就跟我回黑土壩,還不了債,你就等著蹲大牢吧。」
老舅無辜地說:和*圖*書「盈盈,你聽我繼續說。我當時那裡知道挖不出煤來?」
看著徐杏哭得傷心,哭幹了眼淚,老舅心中不是滋味,她覺得徐老蔫開煤窯沒有成功,跟自己也有干係。不由的同情起這個女人來,徐杏忽然想起徐老蔫在臨死前跟她說的話,就停止哭泣,收拾一番,準備把死徐老蔫送回老家。張大水盯著徐杏兩眼不停地在轉,他也貸給徐老蔫五千塊錢,他想,徐老蔫突然死了,徐杏再一走,那錢豈不是打了水漂,他走過來對徐杏說:「你慢走,我們債主研究一下徐老蔫欠賬事,你要是走了,我們今後找誰要賬。」
張大水看到司機走了,正尋思自己回去如何交差,徐老蔫拉著他進了虎門飯店,張大水要了一個單間雅座,點了幾道好菜,與徐老蔫一同享受,兩人把盞對飲,三杯下肚,張大水哈哈大笑,「徐老闆,沒想到你死而復生,恭喜啊,你欠我們黑土壩人的錢就少不了一分了,那些錢你還沒花吧。」
徐杏和老舅都抓瞎了,徐杏搖著棺材里的徐老蔫哭道:「死鬼,你貸那麼多款,你把錢放哪兒?告訴我吧,不然我可怎麼活啊。」老舅也在一碰跟著掉眼淚。張大水發動債主們在徐老蔫住處尋找,因為徐老蔫一直住在老舅家,他們就把老舅家翻個底朝天,可是家裡哪兒巨款的影子?
老舅聽了之後,禁不住說:「不對啊老闆娘,徐老闆生前都告訴我了,你家在和-圖-書成都有一棟商品房值一百萬呢,還有你家還有定期的存款,也有百十萬呢!」
「我是村主任張大水,你小子還會說人話,看來你是人了。我告訴你徐老蔫,你想詐死,欠我們村子里的八十萬,沒門,你一分錢不能少。」
老舅見大家都說的在理,可憐兮兮地看著徐杏,說道:「老闆娘,據我所知,徐老闆貸的款只花了十分之一,剩下的還沒花完吧,他放在哪兒了?」徐杏只知道徐老蔫向黑土壩的人借了款,具體借多少她一概不知。債主們便掏出條子,一家一家加起來一共是八十萬元。徐杏傻了眼,開煤窯絕對沒花八十萬哪,那些錢呢?她哪裡知道徐老蔫偷偷匯走了呢。
張大水說著喊司機停車,讓司機到後車廂里來幫他抓住徐老蔫。可是司機看見死人活過來,嚇得丟了車,跑到遠遠的地方站著,哪敢過來。徐老蔫求道:「村長,你放開我吧,還錢的事,咱們好商量。」
一路上小心翼翼,跋山涉水,躺在棺材里的徐老蔫,在經過了顛簸之後,這天半夜在棺材里活過來了,他打個哈欠,伸伸懶腰,用手錘錘棺壁,嚷道:「老婆,我醒了,快些把棺材蓋打開。」
可是,徐杏堅持要送丈夫回老家火化,也好入土為安,村主任就幫著她和老舅將徐老蔫裝進一口黑漆木棺材里,徐杏趴在棺材被上哭得死去活來,「徐老蔫啊,你這千刀殺的,你一甩手走了,丟下我欠這麼多錢,我https://m•hetubook•com.com可怎麼活啊?我的天哪,在家活得好好的,幹嘛出來發什麼財,開什麼煤窯,命沒了,啥都沒了。」
搜查了一遍,也沒找著,大家又去煤窯問了一百遍,也不知道那筆巨款的去向,張大水問徐杏:「你老家有些什麼財產可以抵債?」徐杏戰戰兢兢說:「家裡僅有的一萬元讓徐老蔫帶來開煤窯,老家只有兩間磚牆屋。」
徐老蔫看著張大水凶神惡煞的目光,心中卻一點也不害怕,他雖然來黑土壩時間不長,但對這個主任卻是一清二楚的,此人是個人精,見錢眼紅。自己只需要略施小計,就能搞定張大水。
張大水瞪著眼睛,看看徐老蔫態度還算誠懇,都說他的錢還沒有花完,自己最好別惹急了他,說不定還能把錢要回來,張大水放下徐老蔫,徐老蔫拍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道:「張主任,咱們去路邊餐館喝一杯,我三天沒吃飯,肚子餓得慌,先吃飽了肚子,再說你的錢。」
然後徐老蔫就偷偷吃了三顆黑蘑菇。躲進被窩裡迷了起來,這天天快亮的時候,徐杏發現徐老蔫又冷又硬,成了死屍,嚇得哇得哭喊起來,老舅聞聲衝進房間,見徐老蔫面色慘白,死了,老舅安慰了徐杏,就找人準備給徐老蔫辦後事,可是黑土壩向徐老蔫放了款的人都擁到老舅家,擠到徐老蔫床前,按按徐老蔫的脈,再摸摸徐老蔫的胸口,一個個氣得捶胸頓足,逼問老舅為什麼會死人?老和*圖*書舅呆了半晌,說:「徐老蔫昨天喊肚疼,還看了土醫生,怎麼說死就死了,就算是吃錯藥,也不會這樣快啊。」
且說徐杏死了丈夫,欠了巨債,整日被淚水連連得軟禁在老舅家,村主任張大水負責送徐老蔫的棺材回老家,張大水坐在大篷車上,四川的山路很多,道路不是很好走,司機是外地人,瞪著眼開夜車,不敢絲毫大意。
徐杏提出要帶丈夫的屍體回去火化,村民們哪裡肯干?紛紛圍住她讓她還了帳再走,徐杏哪裡有錢還賬?村主任張大水急匆匆趕來,他瞅瞅徐老蔫無血色的臉,說:「大家不要著急,是不是土醫生下錯葯,咱們報案。」
於是,徐老蔫又給張大水倒上酒,「張主任,你先別著急,讓我好好想想,我可能忘記了。哎呀,好像想起點來了,我好像只借了你張大水一個人的五千塊錢吧?」徐老蔫小眼睛轉了幾轉,看著張大水又說:「我只記得欠了一家的錢,張主任,你非說說我欠那麼多錢就是剝光我的皮也還不起,但是欠你的錢我想辦法還你,不但還,而且是要你回家後向債主們說我已經火化了,我獎你五千,假如你把我老婆弄出來,我再獎你一萬,這交易不錯吧!願意成交,咱就這麼干」說完之後,徐老蔫用小眼睛看著張大水,分析他的心思。
說到這裏,李盈盈突然想起來,「老舅,怪不得去年你跟我說你和別人開了個煤窯,還挖出不少煤呢,沒住幾天你就忙著回來,原來都是和-圖-書騙我的。連個煤渣子也沒看到對嗎?」
林楓也勸說:「盈盈,你先別動氣,聽老舅說完吧。」
正值夜半時分,村主任張大水歪靠在棺材邊打瞌睡,忽然聽見棺材里有動靜,嚇得睡意全消,背脊淌著冷汗,裏面的徐老蔫見沒人揭棺蓋,他在裏面悶得慌啊,就翹起腳蹬棺蓋,蹬了幾下就把棺蓋踢開了,踢開了棺材蓋后,徐老蔫伸出兩隻大腳,可把張大水嚇壞了,可是鎮靜了一下,張大水不愧是治保主任,他壯著膽子撲上去,抱住徐老蔫的腳,將徐老蔫倒提起來,吼道:「徐老蔫,你這傢伙,是人還是鬼,是鬼的話,趕緊躺回棺材里,要是人的話,趕緊還債!」
張大水也沒有其它辦法,只得同意,讓司機繼續開車,在前面找了一個飯店,張大水和徐老蔫從車廂里跳下來,張大水要司機一起去,可司機說什麼也不去喝酒,只想張大水付一半運費,他好走人,徐老蔫就給了司機三百塊錢,讓他滾蛋。
徐杏說:「你這不是瞎說嗎,我家要是有那麼多錢,還出來開什麼煤窯啊。」
見到徐杏不承認,張大水和債主們研究一番,最後做出三項決定,這一是徐杏作為徐老蔫的妻子,當事人必須作為人質扣押在老舅家,她的人身安全由老舅全盤負責,這第二點就是張大水護送死徐老蔫回徐老蔫老家並調查徐老蔫的家產,第三點如果徐老蔫家沒有償還能力等張大水回來后大家在老舅和徐杏身上做文章。老舅也同意了這檔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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