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和王錦凌回來時，正好遇到雙手環抱，倚門而站的鳳輕塵，迎上鳳輕塵那雙似笑非的眸子，九皇叔面無表情，沒有任何言語，站在鳳輕塵的面前，與之對視。
她說了，這一次可以原諒，但絕不能有下一次。
她最初只是想要活下去，這也有錯嘛。
「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九皇叔俊眉微擰，鳳輕塵這樣很不正常。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不用問了，他們要是再不知道那就是白痴了，鳳輕塵選擇將事情揭露，而不是繼續隱瞞，就是承認他們的懷疑是對的。
「你是誰？」與王錦凌不同，九皇叔並沒有道歉，而是問了出來。
這一句謝謝聽到王錦凌的耳朵里，卻帶是三分疏離，王錦凌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正想說什麼，九皇叔卻突然轉身：「鳳輕塵，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只要你是鳳輕塵什麼都沒有關係。」
從醒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想活下去，和普通人一樣活下去，嫁人生子，安分守己的過一輩子，可是……
鳳輕塵點了點頭，一次就判死刑不是她的原則，她提出過自己的意見，如果對方再犯，那就絕不原諒呢。
沒辦法，鳳輕塵堵住門口了，他們進不去。
「輕塵，真的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王錦凌自責萬分，亦後悔萬分，想要取出懷中帕子，手卻在顫抖，好不容易拿了出來，帕子卻掉在地上。
因為信任他們，她才將自己最特別的一面httｐs://wｗｗ.ｈｅtｕｂｏｏk•ｃoｍ•ｃｏm，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們面前，可這兩個人是如何回報她的。
這是要多不相信她，才會做到這一步，一年的相處，這兩個人還不明白她的為人嘛，如果她想要隱瞞這兩個人，她可以瞞得死死的，哪怕是死也不會在這兩人面前，露出自己的不同。
如果是謊言，就請騙他一輩子，他只要這樣的鳳輕塵。
九皇叔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看著一臉淚水的鳳輕塵，他的心亦在痛。
這話是請鳳輕塵讓個道了，鳳輕塵擋著道，又這麼看他們，實在讓他們害怕。
鳳輕塵好似沒有聽懂王錦凌反應，一動不動，反問道：「大公子這是剛散步回來？」
想要知道什麼，那就問，她能說的願意說的，就一定會說出來，這兩個人連問都不問，為了探查一個可能的秘密，直接設計她，真讓她難受。
「輕塵，對不起。」王錦凌知道鳳輕塵這是動真格了，連忙道歉：「我保證不會再有一次，絕不會有。」
王錦凌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是。」
「輕塵，不要說，求你不要說。」
她願意，可對方不願意。
「好了，我問完了，你可讓開了。」九皇叔充分發揮他強盜的行為，見鳳輕塵不讓開，直接往前走，把鳳輕塵撞到一邊。
「我知道，所以我說這一次我可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問吧……問出你們想要知道的問題，我和_圖_書會如實回答你們。」鳳輕塵閉上眼，不去看王錦凌也不去看九皇叔。
交情到此為此，他和鳳輕塵的可不僅僅是朋友的交情，到此為止，所有的交情都到此為止嗎？
這是自欺欺人，可如果彼此願意用一生來維護這個秘密，來編織這個謊言，那這就是事實。
「不……」
「鳳輕塵。」這一點永遠不會變，她記得鳳輕塵生活的點點滴滴，擁有鳳輕塵所有的情緒。
他不想去看鳳輕塵那雙控訴的眸子，那會讓他覺得，他在犯罪，他承認試探地行為傷了鳳輕塵，可不承認自己有錯……
這兩人是很聰明，可她也不笨，靜下心來，想一想茶寮發生的事情，九皇叔對藍依琳的縱容，這兩個男人一前一後的離去，還真是該死地默契。
「哼……」鳳輕塵冷笑一聲：「這話正是我要告訴你們的，大公子，九皇叔，你們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我，下次別再這麼設計我，這一次我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如果有一下次，我們的交情到、此、為、止。」
王錦凌果斷的心虛了，見鳳輕塵久久不讓，只好開口：「輕塵，你這是準備出去散步呢，還是散步回來？」
「和九皇叔一道？」鳳輕塵眸子里的笑意漸漸淡去，神情中透著一絲絲淡漠。
「你永遠會是鳳輕塵？」九皇叔問出第二個問題，鳳輕塵雖不明白九皇叔的用意，但還是點頭：「我永遠是鳳輕塵。」
王錦凌心疼的看著鳳輕塵，和圖書如果知道他們的試探，會讓鳳輕塵如此受傷，他一定不會做。
「不要……」王錦凌離鳳輕塵最近，在鳳輕塵張口要說時，連忙上前堵住她的嘴巴：「不要說，輕塵，求你不要說。」
最後四個字，鳳輕塵咬得極重，而這句話說完，她臉上也罩著一層寒霜，眼中一片死寂。
這些人不放過她，他們都不放過她，逼得她不得不反擊，她是雙手染血，她是殺人不眨眼，可她從來沒有主動去殺一個無辜的人。
「東陵九，王錦凌，你們兩個不是想要知道我是什麼人嘛，好，我現在告訴你們，我……」
我只是太害怕會失去你，才想去求證……
王錦凌隱約有幾分不安，被鳳輕塵黑眸盯著更心虛，只得硬著頭皮答道：「算是吧。」
鳳輕塵跌在王錦凌的懷裡，站穩后第一時間將人推開：「謝謝。」
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是那個奔走在戰火中的軍醫，還是那個在父母雙亡后，艱難求生的鳳輕塵，在她看來，她是鳳輕塵，鳳輕塵就是她。
他們懷疑，卻用這種方法來試探她，她真的受傷了，難得她就一點也不值得信任嗎？非要用另一個人來試探她。
想要確定一下罷了。
「鳳輕塵，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九皇叔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他知道鳳輕塵不是胡說的，她是認真的，可正因為如此他才害怕。
她也沒有選擇，當她醒來后，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老天爺根本沒有給她選擇的機和_圖_書會，也沒有給她後悔的餘地。
他們承受不起失去鳳輕塵的後果，他們正因為害怕失去鳳輕塵，才會去試探，又怎麼會將她逼走……
他可以肯定，只要鳳輕塵說出來，他們就會永遠失去鳳輕塵……
「九皇叔你呢？想要知道什麼直接問吧，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還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醫？又或者是我的暗器？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如實告訴你，絕不隱瞞。」但她也不會主動說出來。
鳳輕塵毫無預兆，被九皇叔這麼一撞，直接往了另一側摔去，幸虧王錦凌反應快，伸手將人拉住。
她在九皇叔和王錦凌面前漸漸顯露出自己的不同，是想他們能接受她，知道她的不同，她理解他們的懷疑，但無法接受為了探查她，而設計她。
「輕塵……」王錦凌心口一悶，輕呼出聲：「別說這樣的話。」
真的很抱歉，輕塵，我只是擔心，只是擔心。
「什麼時候九皇叔和大公子關係這麼好了，連散步都一道。」鳳輕塵眼眸一掃，看向九皇叔。
其實是在意的，她也在意，可這是她的錯嗎？
他沒有想到，他一時的心血來潮的算計對鳳輕塵來說，是這麼大的傷害。
王錦凌抱緊鳳輕塵，他怕，怕一鬆手就再也找不到鳳輕塵了。
在他們知道她秘密的那一刻，她將會永遠消失在他們的世界里，有些秘密是不能說出來的，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也不能說，一和-圖-書旦說出來就再也無法回到最初。
「輕塵，只要你是你，這樣就夠了，你是輕塵，是那個憑藉一雙手讓我雙眼復明的鳳輕塵；是那個憑一雙手，救了東陵數千災民的輕塵。輕塵……這樣的你無可取代。」
她都不知道，這兩人的關係居然這麼好，好到聯手設計她，真讓她心寒。
這樣就好了，他們心裏都明白，這樣就很好了。
別以為不說話就可以置身事外，她鳳輕塵沒那麼好糊弄。
「呵呵……」鳳輕塵聽到這話並沒有感動，而是笑了出來，這笑卻比哭更難聽。
頭抬得再高，也止不住淚水的滑落，鳳輕塵抬起袖子，擦掉臉上的淚。
鳳輕塵的眼中蓄著淚，卻固執的不讓淚水流下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鳳輕塵卻笑著看向二人，等兩人的答案。
有些事情一旦說破，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是的，只要鳳輕塵永遠是這個樣子，那就什麼關係都沒有，他要的是這個鳳輕塵，而不是那個懦弱只會哭泣的鳳輕塵，他很早就明白，只是……
輕塵，對不起！
鳳輕塵不為所動，黑亮的眸子染上冰霜，淡漠的嚇人：「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九皇叔，大公子，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問，我一定會如實回答你們，絕不隱瞞。」
鳳輕塵吸了吸鼻子，抬頭將眼眶的淚水眨了回去：「東陵九，你口是心非，你明明在意，明明有關係。如果沒有關係，你又何必費這麼大心思來算計我，如果沒有關係，你又何必不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