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的出現。
少女緩緩轉過身來,五官的輪廓一陣變幻,最終成為了黎明十分熟悉的一張臉。
自從黎明修鍊了那天羅秘術之後,他的攻擊,羅天已經見識過了,但此時他卻是發現,黎明身上的那股金黃的氣息在不斷向上升騰,就如同烈焰燃燒一般。
老者直接跪倒在地,雙手伸出趴在前面的地面,行上了九五之大禮。
「那便走吧!」羅天嘆了一口氣后,說道。
而一邊的黎明,也不知何時早已醒來了。
不止如此,在這一刻,黎明突然明白了那少女身上的熟悉感覺從何而來了。
半柱香不到的時間里,原本一個個曾經呼風喚雨的人物,在此時卻是連骨灰都沒有剩下。火神收起火之神域,緩緩走到黎明的面前,聲音冰冷至極地說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火神的目光複雜至極地在其周圍的那些臉上一一掃過,同樣,他從那些人的臉上,同樣看到了複雜至極的神色。
「但你放棄過你的使命。」黎明說道,「否則的話,那心心便不會出現了。」
片刻之後,火龍見到火神臉上神色的變化,頓時變得面如死灰。
黎明沒有解釋,大袖一揮,房間原本籠罩的那金色氣息逐漸散去,黎明打開房門后,首先便迎上了黃鶴的一張興奮異常的臉。
菩提樹散發出無上佛威,使得黎明身體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一直到後來,更是在一陣霹靂啪啦聲中碎裂開來,黎明腳下的那些土地也漸漸變得虛無縹緲,然後開始碎裂。
黎明的攻擊突然停了下來。
黎明翻了翻白眼,這傢伙還真讓黃鶴給說中了,完全就是狗咬呂洞賓,剛才那種情況,這裏凡是有點兒智商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出於什麼目的才那樣做的,再說了,以他現在的力量,他要是想要侮辱他,犯得著如此大費周章的嗎?
就在火神的頭欲要往黎明的胯|下鑽的時候,黎明卻是突然蹲下身來,依舊是輕笑,但已然沒有了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但你依舊願意用自己的尊嚴,去換他們的命?」
黎明沉默片刻后,說道:「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而見到這一切之後,心心也暫時把對王燕的擔憂拋在了腦後,一臉狐疑地在黎明和黃鶴二人的臉上掃視,然後問道:「你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呢?」
當然,作為火凰一族的高層,是絕對不可能如此輕易地便向他們下跪的,但他們的腿全部都被打斷了,是不得不跪。
「這一次,你服不服?」黎明臉色凝重地問道。
「確實如此。」王燕點點頭,「但像是使命這一類的東西,很多時候,也絕對不是我們想要放棄便能夠放棄的,有時候,當命運的輪廓轉到他適合的時機時,就算是有千百個不願意,最終還不是要去面對。」
火神面無表情,也沒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王燕此時的臉已然完全蒼老,整個人從二十多歲的清秀女子頓時成了耄耋之年的老嫗,但黎明卻是沒有任何的摒棄之意,緊握著她的手,便向她體內輸入永生之力。
……
「成王敗寇,自古以來便是真理。這一次栽到你的手中,我認栽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但若是你想要以此來羞辱我,那我勸你別做夢了!」火神對著黎明吼道。
噗!
「但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和我談判嗎?」黎明嘴角露出一絲邪魅的笑意。
黎明的注意力則再度集中到跟前的火神身上:「現在你決定好了嗎?」
黃龍看向旁邊的地藏王,地藏王神色同樣是一臉凝重,但片刻后,他臉上恢復了些許的笑意,然後點點頭:「這本來便是他做的,以至於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當然也是他說了算。」
他又哪兒能不服?
「沒有。」
「你這小子真是吃力不討好的傢伙……」得知一切詳情的黃鶴對於火神的態度也有了很大的改觀,但見到此時這火神的態度,卻也心中不爽起來。
「這些都是你做的?」黃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黎明,問道。
「感知到老祖宗那邊的情況很不對勁,所以先行離開了,希望諸位原諒我的不告而別。希望能在最後的時間,追上你們。」
但現在,卻是完全不同。
黎明仰起頭來,望著逐漸恢復完整的這片空間,和頭頂的天空,久久不語。他懷中的王燕,逐漸化作飛灰,消散在這片空間。
「沒有,沒有,沒有。」
他手提兩極劍,一身白衣翩翩,卻有金芒在他身上閃爍,完完全全地將他籠罩其中。雖然此時的他距離他也不過數丈高的距離,但他卻是感知到,他與他之間,已然出現了一道完全無法逾越的鴻溝。他就好似天一般,處於那可望而不可即的高空,俯瞰萬物。
之前,心心一心系在王燕的安危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黎明力量的變化,直到此刻,她才發現,黎明此次回來后,其身上的氣勢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https://www.hetubook.com.com化。
絕焱沒有說話。
「那是你自願將他扶起來的,根本不關我們的事!」火龍反駁道。
「你……」時至如今,黎明無法不動容,從一開始,他除了為王燕煮過一次飯外,幾乎就沒有再去管過她其他的東西,但王燕卻是一心無怨無悔地為他而付出。
黎明沉默。
因為有他在身邊。
黃龍沉默。
「她……」黎明抬起頭來的瞬間,心心也跟著抬起頭來,望向了天空,但黎明卻是從這一剎那,從那心心眼中看到了止不住的恐懼。他深吸了一口氣后,說道,「她說她突然忘記了有一件東西沒有拿,所以回去取了。」
既然地藏王都說這話了,那他還能夠說些什麼。
「主人!」一行人齊齊盤腿在黎明面前跪下。
時間過去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心心感知到黎明的呼吸變得均勻起來,但卻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睡著。
這個村子的封印是天地封印的,而王燕作為這方天地規則的掌控者,那解除封印的唯一辦法,那便是將王燕殺死。
只是心心突然開口的一句「古姐姐呢」,引起了黎明等人的注意。
就算是死又怎樣?
但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又真的能夠坦然接受死亡呢?
這是第二次他懷抱著他的女人離開了。
可是那個時候,她對於正男卻是沒有生出多餘的情感,她與他的生活,完全就像是模仿他人在演戲,別人的妻子為他們丈夫洗腳,她便為她的丈夫洗腳,別人的妻子為她丈夫暖被窩,她便為她的丈夫暖被窩……
黎明走到那火神面前,抓住他的頭髮往上一拉,火神立馬仰起頭來,但臉色已然變得蒼白。
黎明露出一種風輕雲淡的樣子,說道:「你覺得,除了風流倜儻,英俊瀟洒的我能夠做出這種事情,這萬千世界,你還能夠找出來第二個人嗎?」
黎明輕輕搖頭:「你的這種對白可是毫無新意啊!」
她夢見她的母親,王燕化身成為一天地規則的掌控者,帶著黎明進入了一奇異的空間,讓黎明走進一間石屋挑戰一些高手……在夢的最後,王燕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嫗,最後死去了……
心心心有餘悸地還未說完,黎明便將其打斷了:「我都知道了。」
「跪了,跪了,跪了。」
火神沒有答話,但黎明卻是注意到了他手下的那比鐵精還要堅硬的青石板,在火神手掌的壓迫下,直接碎裂成了好幾塊。
片刻之後,他開口道:「好吧!我今天並不是想要和你來探討人生的,那就再問直接一點,有沒有別的解決辦法?」
突然,她生起了一種極大的渴望,她不想要如此認命,她不想要如此消失,她不再信奉什麼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狗屁邏輯。
黎明點了點頭,隨手將菩提樹祭出。
一絲不甘從火神眼中一閃而過,但即便再如何不甘,他卻能夠感知到,別說是現在已然成為「天」的黎明,就算是這周圍的任何一個存在,只需要輕輕揮手,便可以將他整個族人拍死。
才發現,他最後跨出的這一步,該是有多大。
黎明:「……」
聽到黎明這話的時候,王燕停止了即將加劇的哭泣,先是沉吟片刻后,然後說道:「你不要告訴心心真相,不管以後她如何問起我,不管你編造怎樣的借口,都不要告訴她真相。還有就是,雖然我一直排斥著人世間的諸多情感,但心心卻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所以,你在往後,要好好待她。」
逃跑者有之,自殺者有之,狗急跳牆直接向黎明衝來者有之。
一口鮮血從王燕的口中噴出,她的視線已然變得模糊,黎明在她的注視下,也已然變得越來越遠。
黃鶴並沒有因為黎明的自戀而露出鄙視的神色,雙目之中更是光芒大作:「果然是你!」
對於他們來說,此次的慶祝晚宴有兩層意思。
黎明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這個曾經三番五次想要找他茬,最後還想要用魏冬蛾來威脅他的存在,最終還是跪倒在了他的面前,但他卻是生不起半點的自豪感。
黃鶴有些悻悻地走到黎明面前:「你這傢伙實在是太狠了一點了吧?剛才說什麼火葬,這一次是真的火葬了!」
而站在旁邊的羅天和老者,此時都以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此時場間的變化。
「她去哪兒了?」心心向黎明靠近了一步,目光之中儘是焦慮。
令人忍不住地生出俯首稱臣的念頭。
砰的一聲。
當初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還以為,她在黎明身上看到的是他的影子,但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過來,其實一切都好像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她之所以找到那個男人,是因為在一種很神秘的力量,預示著她有可能與她相遇,但她卻是找錯了對象。
……
「就算是吧……」
王燕清波瀲灧的瞳孔當中,生起了些許的紅潤,甚至到最後,滲出了些許晶瑩的液m.hetubook.com.com體,她的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天地無情,人卻有義。很多年前,我曾試過,找一個男人嫁了,然後如同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一樣過一輩子,但天道無情!就算是我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也無法達成。」
「你不要靠近我——」王燕突然伸出一手,阻擋住黎明繼續靠近。她淚眼潸然地說道,「作為天地規則的掌控者之一,是絕對不能夠產生感情的,現在,那天地規則已然開始侵蝕我的身體,也就是說,在與你戰鬥之前,它便會泯滅我的存在。身體猶在,我亦不存。」
王燕說得沒錯,他確實早就猜測出來了。
除了那人沒死之外,他再也找不出什麼別的合理的解釋。
見到黎明挪動腳步逐漸向王燕靠近,王燕和羅天皆是神色動容,但最終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而在這個過程當中,王燕的臉色卻是變得越來越蒼白起來。
以至於王燕對他的情感,這恐怕也就只能歸咎於他命犯桃花吧!
「在天道面前,任何的存在與生命,都是螻蟻,沒有人會去管一個螻蟻的死活,更不會去在乎一隻螻蟻的喜怒哀樂。」王燕的雙眼,已然淚如雨下。
眾人面面相覷,目光最終集中到黎明身上。
當他看到黎明身邊的火神時,雙眼之中又燃起了些許的希望之色:「少主,你要救我啊!這些年來,我一直跟著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她一度以為,作為天道走狗的她,是根本不可能融入人類的世界,但最後事實證明,她錯了,大錯特錯。
汲取了些許永生之力的王燕逐漸清晰過來,感受到黎明身上與眾不同的氣息,她露出些許的笑意,微微張口,卻是沒有發出聲來。
「不會的!」黎明反駁道,「若是天無情,那我就要正天!」
「雖然像是這一類對白,古往今來被無數人提及過,但此時此刻,我卻還是想要說,上天真是無情啊!」黎明輕輕感嘆道。
黎明沒有拒絕,靜靜地接受著眾人的叩拜。
黎明翻了翻白眼,說道:「你什麼時候給我下跪了?那只是你腿斷了而已,我還幫你把腿接好了,你怎麼如此不知好歹啊?」
羅天目光一凝,見到黎明的身上出現了一個金黃色的外殼。
「你……」當火神的目光落到黎明身上時,正欲發怒,但感知到其身上的磅礴氣勢,神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旋即他的頭顱便被他身邊的一男子給按了下去。
只聽見轟然一聲,刺目的金色光芒使得羅天也不得不伸出手擋在眼前,以此來減少金芒對他雙眼的傷害,待到那金芒的光亮逐漸暗去,他停下手的時候,卻是發現,此時的黎明如同天神一般地展露在他面前。
王燕是天地規則的掌控者,本應該與天同歲,但是天若是有情,天便會老,那她也會老去。
王燕古井無波的眼神中終於出現了動容,她看向黎明的目光不由得變得傷感起來,然後微微抬起頭,看向頭頂的天空:「天若有情天亦老,可是千百萬年來,你見過天老過嗎?」
他已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他便是天,掌控一股力量無可厚非。而且,接下來,他還是需要這力量,去做更多的事情。
火神看著他,沒有說話。
但黎明卻是聽到了,她說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她是不行了。
待黎明三人來到山寨的時候,山寨里已然是人山人海,但當人們見到是黎明到來時,雙眼之中都散發出了無盡的震撼與崇敬之色,紛紛為其讓開一條道路。
火神能夠感知到此時氣氛的變化,一時有些茫然,不知如何言對。
「跪了。」
「修羅,就算是不血腥,也會孤獨,這便像是註定了的詛咒。」黎明回答道,「當初很多人問我,萬千大道,我會如何選擇的時候,我便預感了今日事情的發生。」
黎明看向火神,沉吟片刻后,點點頭:「那就拜託你了。」
在場之人幾乎沒有人知道黎明的這段過去,所以當黎明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皆是露出了些許驚愕惆悵的神色,站在他身邊的心心更是下意識地抱緊了黎明的手臂。
見到黎明那副理所當然的面容,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目光掃過這房間的四周,她很快發現,即便是她掙脫開了黎明的懷抱,也絕無可能離開這個房間。發現這一點后,她終於放棄了離開的念頭,朦朦朧朧中,她睡了過去。
遂再度看向心心說道:「你讓他們不要找了。」
「你的力量……」她想要用幽冥之眼去查看黎明身上的變化,卻是猛地發現,她根本看不透現在的黎明了,更是錯愕地說不出話來。
黎明回頭再度看了一眼身邊的羅天,示意他能夠自由活動后,便直接一手拽著心心走進了房間。
「沒有。」王燕回答得很直接。
其中一層便是慶祝終於除去了火凰一族的這一族的心腹大患,還有一個便是,慶祝黎明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知道,能夠達到這種地步,就算是在洪荒時代,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黎明看著站在火焰中一臉冷漠的火神,輕笑道:「從一開始,我便看得出來,這火神其實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風光,條條款款的束縛使得他其實早就想要反抗了。但他卻是一直缺少勇氣罷了。」
見到黎明歸來,心心連忙迎了過來,就連為何在他身邊多了一人問都沒問,便開口道:「我母親不見了,現在所有人都找瘋了,但都沒有看到她的蹤跡,你知道她去哪兒嗎?」
即便他成為天道又如何?
「為什麼?」心心一臉疑惑地問道。
當黎明說出這話的時候,火龍第一個抬頭對黎明怒罵了起來:「你不是說,只要他鑽過你的胯|下,你就放過我們嗎?」
「真的嗎?」當心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黎明明顯見到她有輕鬆一口氣的表情。
……
「啊——」
她不怕!
一時間,場上混亂一片。
「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那個時候,你便斷定,你這一輩子註定會孤獨?」道之世界里,傳出了絕焱的聲音。
心心有些驚恐地鬆開此時正在和火神吵架的黎明,走到黃鶴面前,輕輕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在此之前,黎明對老者說過,他不喜歡做人的主人,那個時候,他並不是口是心非,他確實不喜歡做主人這樣的存在,因為他覺得他還不夠資格。
黎明則早已祭出了兩極劍,瘋狂地砍著那些怎麼都砍不斷的天地規則。
那隻能夠說明一個問題,眼下的他,與王燕一般,是真的發狂了。
黎明第一次用如此粗暴的方式打開古小羽居住的房間,走進房間的時候,只見到桌上留有一封書信。黎明連忙將其打開——
黎明有些悵然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羅天,發現對方同樣以一種悵然的神色望著他,不禁心中苦笑,對於這種事情,恐怕就算是天魔也無計可施吧!
咔嚓的一聲,村子下方的岩石碎裂,黎明、羅天和老者三人,一動不動地懸浮在半空,低頭俯瞰著下方深坑中盤腿坐著的一群人。
心心轉過頭,看向此時還在爭吵的二人。
「好戲?」心心站起身,跟在黎明的身後。
火神神色微動,卻沒有說話。
天羅秘術,既是天羅的大能,同樣也只是天羅境的存在,才能夠領悟的大能。但黎明在魔神心臟、諸佛舍利、永生之力以及菩提樹的幫助下,卻是很快將其領悟。
聽到黎明念出的書信時,眾人的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之前的黎明對於天羅秘術多少還有些顧忌,所以並沒有衝擊第七層,但在眼下,他卻在戰鬥中,便不顧一切地衝擊天羅秘術的巔峰了。
「你就不怕我報復你嗎?」火神問道。
黎明站起身,對心心說道:「走吧!應該現在的好戲已然開始了。」
……
很快,黎明身邊的許多東西,都化作了無數碎粒漂浮在半空運轉。
也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普普通通的女人是如此得好!
她想要與他永遠在一起!
當初黎明得到永生之力回來的時候,古姿和地獄統領正在追被祖魔,那現在古小羽也感知到了不對勁,是不是說,那無字天書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不成?
「那都是夢,夢裡和現實里,總是相反的,所以,你不要擔心。」黎明輕輕笑道,「是你太緊張了。」
但他卻是接連犯了兩次相同的錯誤。
他有能力與天談判嗎?結果很顯然是否定的。
黎明卻是伸出手阻止了黃鶴替他打抱不平,輕笑道:「幹得還不錯,我想知道,你接下來的打算。」
「那我去找她!」心心說著便欲離開。
黎明緩緩落到王燕的面前,將她扶起。
之前他不願衝擊那第七層,那是因為他不想要引起太多人注意,同樣對於天羅秘術的本身,也有很大的忌憚,但是眼下,他卻是突然開始衝擊這一境界。
明明是他自己親手宰了那些原本想要宰的傢伙,而現在還居功自傲起來了?
「服。」火神目光微沉,輕輕說道。
「不是還有古姐姐嗎?」心心脫口而出。
然而,此時最為興奮的還要數黎明本人了。他沒想到,之前那天羅秘術進步已然算是驚人了,那個時候其實還只是鳳毛麟角而已,而到達真正的第七層時,他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蛻變,完完全全地蛻變。
「你知道,我為什麼很欣賞你嗎?那便是你有骨氣。」黎明臉上的笑意變得越來越詭異起來,場間的氣氛也在這一瞬間冷卻了好幾分,他目光在四周的那些火凰一族的人們臉上一一掃過,然後說道,「若我是說,你要從我胯|下鑽過去,我就放過他們呢?」
黎明沒有在意她的表現,直接一手將她拉到床邊倒下,然後整個人也附在她後背,雙手環在她的腰上。
黎明苦澀一笑道:「我原本就沒有束縛你什麼,何談放你呢!很久以和*圖*書前,當我的雙腿斷了的時候,我會用雙手去爬,當我的手斷了的時候,我會用腰的力量去滾動,但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閑情雅緻的。」
黎明點點頭。
王燕伸出雙手,欲要最後一次觸碰黎明的面頰,但是最終卻在即將觸碰到的剎那,垂了下去。
但這個過程也持續了短短數個呼吸而已,因為那種黑里透著血紅的火焰再度燃燒了起來,然後將所有的火凰一族都包裹在了其中。
沉吟片刻后,心心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很娘!」
王燕輕輕搖頭,臉上的神色同樣是苦澀至極:「很多年前,我便掌控了這一方天地,我也很喜歡那些一心變強而心有雜念的人兒,但命運很多時候多有無奈。就如同,眼下的我還是會與你對上一般。」
「讓我去吧!」火神突然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我就算是待在這裏,也很無聊,還不如去走走,況且我還是想要跟隨你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當他的目光再度落到那些規則上的時候,那些規則早已沒了之前的狂暴之氣,此時所展現出來的儘是蒼白和無力,他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火神,你這個挨千刀的,竟然膽敢殺害你的長輩,你不得好死!」
從而他們也從黎明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凜意。
「為什麼?」心心抬起頭來,一臉狐疑的神色,讓黎明頓時有了些不安。不過黎明的心境何其強大,特別是現在的他,更是如同上天一般神秘莫測,即便心心從那劍冢中吸取到了不少神秘的力量,但終究不可能識破的。
以當初王燕對那人表現出來的情感,到達那劍冢,絕對不可能如此輕易地跟隨他離開,還有便是,從一開始的時候,王燕把那劍冢說得神乎其神,但最終除了心心的變化外,卻也沒有道出個所以然來。
而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話時,臉頰頓時紅了起來,然後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該如何自處。
天若有情,天亦老。
「我為什麼要怕?」黎明反問道。
兩極劍猛地劈下,伴隨著燭龍的震天咆哮,那些規則已然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碎裂。
心心有些錯愕地看著黎明:「你知道了?」
王燕距離黎明越來越近,而黎明身上的金黃氣息同樣變得越來越劇烈,一直到最後完全將黎明包裹在其中。
再轉過頭,黎明看向面前的火神。
火神收回目光,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凄涼,最終苦笑了起來。而其餘人,卻是因為羞愧,一一低下頭去。
撲通一聲。
「我跟你說,剛才我夢見了……」
「剛才我給你下跪了。」火神面色不變地說道。
……
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你肯放了我?」火神詫異道。
火龍一死,火凰一族的人開始人人自危,但他們發現,他們已然在劫難逃了,不過這也並不妨礙他們做出最後的反抗。
對火神的叫罵聲,很快便全部化成了慘叫聲。
他有何不服?
「你是去是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問你一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黎明說道。
即便多災多難,即便生老病死又如何?
黎明伸出手,將地上的火神攙扶了起來,同時向其體內注入一道金色的氣息,那火神的雙腿立馬恢復如常,然後他看向地上跪倒一大片的人,說道:「把他們統統拉去火葬了!」
火神邁開大步走到那火龍面前,大手猛地向那火龍的頭部壓下,與此同時,一團黑里透著血紅的火焰在其手心燃起,然後落到那火龍身上。
老者輕嘆了一聲。看了看深坑當中那些神色複雜至極的人們,又看了看旁邊的黎明,沒有道出什麼更多的言語。
心心的身體動了兩下,見黎明並沒有反應,猜想著他應該是太過疲倦睡著了,但她擔憂王燕的安危,卻是無法安心入睡,所以就想要從黎明的懷中掙扎出來,卻是發現,黎明的手臂抱得太緊,她根本沒有力氣分開。
「記得……」王燕輕輕開口,繼續道,「你答應我的,一定要做到。」
黃鶴無辜地攤了攤手,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啊?只是,我感覺到這兩傢伙吵架的方式還真夠特別的,不像是兩爺們,倒像是兩娘們。」
這方空間已然完全破碎,無數像是絲線一般的規則束縛著王燕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隨著她的每一步移動,她的身體都飛快衰老,且爆出一蓬蓬的血霧。
場間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有多強大,他們在之前便領教過了,若是徒勞地反抗,那完全就是送死。
黎明苦笑了一聲:「沒想到真的是你?」
場面混亂一片。
當初她嫁給那叫做正男的男子,完全都是為了擺脫那種枯燥的生活,想要進一步融入人類的世界,從而能夠更加透徹地去了結人性。她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夠儘快找到那個命運之子。
而在另外一邊的老者,更是在這一刻渾身顫抖了起來,他臉上的神
和圖書色複雜至極,有錯愕,有驚訝,有不解,還有止不住的喜悅。
她踏出了這一步,她已經值了。
「可我就記得,我跪在你面前了。」
「真的!」黎明點了點頭。
睡覺的過程中,她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夢。
「可是他並沒有鑽過去,所以你們還是得死。」黎明說道。
關於這一點,不只是火神,就連亂等人也都是面面相覷起來,但基於對黎明的信任,他們卻都沒有出言。
黎明輕輕點頭,卻是沒有說話。
「火神,你瘋了嗎?」
那是一抹他從未在火神臉上看到的陰狠之色。
而當黎明再度看向那岩石上時,瞳孔不由得一縮。
黎明從和火神的吵架中回過神來,四處打量,發現確實沒有發現古小羽的存在,回想起這一次回來,也未曾見到古小羽的面,再看向眾人的神色時,發現他們也皆是一臉的茫然,心中頓時生起了些許的不妙。
心心一向對於黎明沒有任何的反抗力,此時更是如此。跟隨著黎明的拉扯,然後走進黎明的房間,在黎明二人跨進房間的剎那,那房門便自動合了起來,同時,黎明大袖一揮,一道金黃的氣息更是從黎明身上散發而出,籠罩在四周的門窗上。
「那好!現在從我胯|下鑽過去!」黎明一語落下,如同一塊石頭落下平靜的湖面,頓時激起千層浪。不但是在場的火凰一族的人,就算是黃龍等人皆是一臉複雜地看向黎明。
黎明連忙將她拽住,然後說道:「不行!」
火龍頓時沉默了下來。
像是這種無聊且沒有營養的吵架,沒有多少人想要看下去,特別是得到黃龍等人的應允后,大多數人都在這個時候散去,開始準備晚上的慶祝晚宴。
黃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沒有言語。
羅天的腳步挪動了一步,但最終停下了,因為他注意到了黎明此時身上發生的異樣。
「你現在是不是有種眾叛親離的感覺。」黎明看著逐漸向他胯|下爬來的火神,輕笑著說道,「他們為了活命,竟然拿你的尊嚴去交換。」
但這個過程,只持續了很短的一個時間,若是具體形容的話,那只是一個人呼吸一半的一半。
心心回頭看去,這是一種比起禁制更加強大的防禦手段,能夠阻止一切人的入侵,這個房間也在這種氣息的籠罩下,形成了另外的一方天地,與外面完全隔絕。
黎明輕輕一笑,並沒有解釋的意思,邁步開始向黃龍等人居住的山寨方向走去:「你跟來看看便就知曉了。」
這件事情,不管怎麼說,都已然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火神還未開口,他旁邊的火龍便欲插嘴,黎明轉過頭去,身上的天人合一的氣息展現,那火龍的面色頃刻間變成驚恐,然後有氣無力地垂下頭去。
火龍只來得及發出一陣慘叫,便直接被這團火焰燒得元神俱滅。
「你看,承認了吧?」
在人群中央,在地上跪了一大片的人,全都是火凰一族的高層,在最前面,黎明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
火神沒有回答,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形,眾人心中都在這一刻為之一緊,但在下一刻,他們卻是見到火神,不偏不倚地跪倒在黎明面前,雙手扶在地面,像是狗一樣向黎明的胯|下鑽去。
之前消失了的少女,再度出現在了黎明面前。
「因為我知道她去哪兒了。」黎明目光一直落在那心心的一張俏臉上,想要從中捕捉到一些情緒的變化。
「火神,你這個六親不認的不肖子孫,會遭到天打雷劈的!」
有關於黎明與火神之間的恩怨,他們雖然不能夠詳盡,但卻也有所耳聞,但他們沒想到,黎明的報復心竟然是如此強大。在這個時候,他竟然要讓這已然淪為喪家之犬的火神,做出如此有辱尊嚴的事情。
「沒有。」
「哦。」心心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
黎明沉吟片刻后,臉上流露出些許調侃的笑意,道:「她走了,你再走了,誰要給我暖床呢?」
「好吧,沒有跪,但剛才你讓我鑽你胯|下了吧?」火神義正言辭地說道。
王燕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看來你平常表現出的獃滯,確實是裝不出來的,或許你已經猜測出來了,心心的父親,並沒有死。以我的能力,不能夠感知到他所處的位置,但他確實是沒死。」
這兩點都在黎明的預料當中,因此,黎明卻也沒有表現出多麼詫異的神色,只是在後來望著那臉色越加蒼白的王燕,說道:「你應該還有事情沒說吧!」
見到黎明越來越模糊的面孔漂浮得越來越遠,她開始邁開腳步向黎明追去,可她沒有注意到,就在她挪開腳步的剎那,天地瞬間陰暗,無數狂暴的力量瘋了一般地向她涌了過來。
黎明握緊王燕那乾枯的手突然鬆了一下。
王燕嘴角露出些許的苦笑,像是拼盡了全部力氣,才說出來的一句話:「天若是真有情了,那我便會老去,按照正常的歲月輪迴軌跡,我早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