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他能從哪裡弄藥丸呀！

顧千城也不客氣，一人倒了一顆后，把剩下的放兜里了。

「殿下，蘇合香丸。」正好，侍衛把藥丸買到了。

秦寂言不自覺地就想多了，而事實上，這件事也容不得他不多想，因為顧千城聽到秦寂言的問題后，問了一句：「你上次從停屍房回去，沒喝三神湯什麼的驅除屍臭嗎？」

得知顧千城用蘇合香丸來辟除惡氣的，秦寂言很是不爽地看向顧千城：「為什麼上次不說？」

他府中的下人，又不是仵作，哪裡知道這些。

顧千城盡到了提醒的義務，秦寂言不領情，那就不是她的事了。顧千城拿刀，從胸部切開，盡量不傷及肺腑，至於刀口、方位什麼的……

秦寂言早有準備，眼神一瞥就有文書上前，只等顧千城開口。

萬能的侍衛再次行動，很快就拿了一大碟碗過來，按顧千城的要求，和_圖_書一一擺在屍台上。

「哪來的？」不怪秦寂言多問一句，而是知曉這些亂七八糟的藥丸后，秦寂言明白暗中有人在看他笑話，既然如此，他就給對方一個機會，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難怪仵作的活沒有肯做，現在也只有犯了事的人，找不到生路，才會跟老仵作學驗屍……

這些東西，處在半消化狀態，著實是噁心，秦寂言自認能吃苦，可看到這些東西被顧千城一一挑出來，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一陣噁心……

「嗯。」秦寂言指了指一旁的刀具。

可事實上，這個常識知曉的人真不多，仵作地位低下，別說秦王就是那些七品小官，也不會去管仵作驗屍前，要做什麼準備。

顧千城打開工具箱，挑出自己需要的工具……

將藥丸含在嘴裏，顧千城和之前一樣，把口罩手套帶上，這才朝停屍房走去。

和圖書解剖比殺人血腥多了，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

雖然不太滿意，但總比只給她一把小刀的好，胃裡、腦部……可不是用匕首胡亂切開的。

秦寂言臉黑……

「當我沒說。」顧千城一看就知，這是有人欺秦王不懂，真要追查下來，那些人也有理由，一句：這是常識，我們以為秦王早就知道，就沒事了。

蘇合香丸什麼的，秦寂言怎麼可能知道，不過沒有關係，他有萬能的侍衛……

這也是為了核對屍首，以防被人調包。

「不必。」他不至於連個女人都不如。

刀子切在皮肉上，吱吱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顧千城卻完全無感，刀子有點鈍，她用得力氣也比較大，下手也就更加小心，就怕自己手歪，把內臟給切碎了……

秦王府的綉娘，手工活會比千城差嗎？

「死亡時間……」顧千城頓了一下，不是她弄不清，和-圖-書而是需要把小時換成時辰：「超過八個時辰，應是寅時到卯時之間（凌辰三點到七點）。手臂處有屍斑，屍體僵硬，眼球翻白，唇開齒露，牙齒咬緊，嘴巴兩邊角、鼻孔中有涎沫流出，手腳拳曲。初步推斷為腦出血死亡……」

顧千城細節一一描述檢驗完畢，甚至連腳指甲都沒有放過，然後才開始準備解剖。

秦寂言和顧千城的裝備一樣，手套是白天從顧千城那裡拿去的，至於口罩？

「我需要一個人幫我記錄。」顧千城拿起刀，對秦寂言道。

「需要出去嗎？」顧千城問向秦寂言。

兩人進入停屍房后，顧千城雙手合十，朝屍首默念了一遍《往生咒》。然後問向秦王：「現在開始嗎？」

侍衛苦著臉，低頭說道：「屬下從藥店偷的。」侍衛怕被責怪，飛快地解釋了一句：「屬下有留下銀子，同時拿了許多不同的藥丸。」

和-圖-書一個眼神過去，侍衛立刻出去尋找了，而本著不知道就要問的原則，秦寂言就問了顧千城，要蘇合香丸幹什麼用？

連門都出不了，她怎麼買東西？

對不起，她是法醫，不是外科醫生。不需要精確到畫線的地步，她只要不傷及器官，保持屍首完整就好了。

秦王殿下還能說自己沒有常識嗎？

為什麼，之前那些仵作不說？他們有什麼目的？

六扇門地底的停屍房，在秦王還要用她前，她肯定要經常來，為了安全著想，顧千城把三神湯、辟穢丹和蘇合香丸的配方和製作方法，全部說了出來。

「一次性說完。」秦寂言的臉色越發不好看。

顧千城朝對方比了一個開始的手勢，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懂，對著屍首，把白天檢驗的結果再報了一遍……

顧千城的本意，並不是激怒秦寂言，她只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

顧千城看了看秦王的臉和*圖*書色，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你在六扇門地底建了個停屍房，那你準備了辟穢丹嗎？」

顧千城開始提取呼吸道、腸胃裡的穢物。

三神湯和辟穢丹還算冷門，蘇合香丸就沒有什麼，這東西藥店就有賣，有解郁醒腦的功效。

開胸不切斷血管，並不會見血，秦寂言只看到刀尖沾著血，並沒有刑部官員所說，血流一地，屍體爛成一團。

「做得好。」秦寂言贊了一句，將蘇合香丸遞給顧千城。

「準備容器。」顧千城開胸后，便開始檢驗腹腔里的器官，而這個時候，她需要可以裝東西的容器，比如：「乾淨的盆碗都可以。」

「現在只有一具新屍，停屍房內屍氣不會太重，我們含著蘇合香丸就行了，辟穢丹日後再做。」顧千城好言安慰了一句，秦寂言的臉色這才好轉。

蘇合香丸不是什麼精貴的東西，秦寂言要的話，隨時都能弄到一大把，可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