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 長星島基地
第一百一十章 飢餓的折磨

「我餓得實在受不了,要是再餓下去,我會吃了這小女孩。」黃艦對我和亞當解釋,眼睛里充滿了血絲。
下午發放食物時間,我們忐忑不安的等待著,還好,今天發的是三塊方糖三杯水,我們三個都有份了。
但啞巴小女孩也眼巴巴的看著那份少得可憐的吃食,她肯定也餓,而且她還沒法言說。
然而第二天,那些瘋子送進來的仍然是一塊方糖,一杯水。
「亞當。」我輕輕說,「我覺得上帝已經賜你靈魂了,你會上天堂的。」
今天為什麼給周叔和黃艦換牢房,我們不得而知,難道是把認識人整理到一間?那金玲母子,艾米和錦妍,吖進呢?
只是,只是我可憐的帥帥,從此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不是,我們是好朋友,是家人。」我回答,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太餓了,剛進來時,周叔警告得對,可我當時不知道情況會這麼嚴重。
「黃艦。」我用盡全身力氣喝了一聲,壓住了黃艦的叫罵,「把水和方糖給小姑娘吃,咱們再忍一天!相信我,餓不死。」
可一天就給一塊方糖?這不是扯呢嗎?
最餓的肯定是亞當,他昨天把方糖給了我,而我仍然被低血糖折磨著,可周叔過這種苦日子已經半個月,可以說他身上的能量是最少的。
可怕的來了,胃裡似火燒,一陣陣噁心從心頭泛起,是的,我一餓急了,就會噁心,記得小時候對媽媽說,我餓了,餓得直噁心。媽媽還罵我小小https://www.hetubook.com.com年紀撒謊,可我真的沒撒謊,餓的難受的時候,除了渾身發虛,還有令人無法忍受的噁心。
「啊啊。」小女孩指著自己的嘴巴,原來是個小啞巴,我心裏一陣酸澀,可憐的孩子,不能言不能說,卻落到這些混蛋手裡,他們這是在造什麼孽喲?
飢餓已經令我們變得暴躁,黃艦開始罵人,只是沒力氣去踢門,他狠狠的詛咒外面的混蛋都被喪屍吃掉,罵歸罵,他的眼睛一秒鐘都沒離開地上的水和方糖。
這啞巴女孩的爸媽可能早就不在世上了,他們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忍受著可怕的飢餓嗎?
亞當去鐵門又敲又打的求助,可是無人理他,意料之中,那些人要是有愛護低血糖患者的愛心,就不會讓倖存者無故挨餓了。
黃艦一咬牙,將水杯和方糖遞給小女孩,然後跺跺腳跑到離小女孩最遠的角落裡,把頭抵在牆上,他哭了。
周叔看看我倆,「你們確定嗎?如果明天還是只給一杯水,一塊方糖呢?」
我和亞當依偎在一起看著頭頂的透氣窗,沒有盯著周叔吃東西,那對我們來說,是極大的煎熬。
三個人,要如何分?
其實這會我確實有點餓和渴了,折騰到現在,已經下午了,要知道我們中午還沒來得及吃飯呢。
周叔靜靜的看著我們倆,慢慢的舔著自己那塊方糖,什麼也沒說。
我知道,他餓!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年,他和-圖-書需要的熱量是驚人的,他比我們更飢餓!
我和亞當有些驚喜,我們的人里又知道有一個平安無事的,真是太好了。
他們這是想讓我們死么?為什麼不來個痛快的?
飢餓才是最可怕的折磨!
不過我和亞當還是就著清水把方糖吃了,蚊子再小也是肉,糖能補充人體熱量,如果想抗到跑出去,就不能把自己餓趴下。
「你們在玩什麼?你們這些瘋子!」雖然我已經餓得渾身發軟,可還是忍不住憤怒起來。
「你們是兩口子?」周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倆沒有回頭。
「你是男子漢,能挺住的,小女孩挺不了,她太小,你乖!明天朵姐的方糖給你!」我許諾著,覺得自己眼冒金星,就要昏了。
亞當靜靜的聽著我低聲抽泣著,只是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在這樣的時刻,我變得極其軟弱,身邊還有個夥伴真好!如果只剩下我自己,真不知道這會我會不會崩潰。
「是嗎?」亞當緊緊握著我的手,「我們以後在天堂會生活得很開心,很快樂。」
夜晚的牢房裡很涼,我和亞當擠在牆邊直發抖,即使他張開雙臂抱著我,我也仍然覺得冷,身體上的難受還能忍,可對帥帥的思念卻象潮水般把我淹沒,我害怕的不是別的,是再也沒有機會見我的孩子。
我與亞當默默的對視,然後對周叔說,「那就還給你吃。」
我用極彆扭的姿勢釋放了膀胱里的庫存,這時我真心羡慕男人,可以瀟洒和_圖_書的一站,還可以吹著口哨,可這破桶,不能蹲不能坐,只能懸著,我心裏把外面那伙人罵開了花,詛咒他們上廁所的時候憋爆了也尿不出來!
小窗外的天空一點點黯淡下去,我的心也在下沉,這夥人還是不肯與我們交流,到底是什麼節奏啊?
令人尷尬的是,雖然只喝了一小杯水,可是我的膀胱仍然爭氣的想要排毒,可我去哪尿啊尼瑪!這間牢房一共屁大點,也沒個廁所和隔間!
小女孩向著水杯和方糖爬去,眼睛眨也不眨,她是啞巴,可她知道渴和餓,看到食物就去吃,這是她的本能。
如此一來,亞當就要挨餓兩天了。
周叔顧不上跟我們客氣,他抓起紙杯和方糖,縮回了角落。
當我整理好衣服,告訴他們可以了,亞當也尷尬的讓我背過身去,原來他也要解決下,唉,這個鬧心勁啊!
黃艦呆住了,他看著我和亞當堅定的眼神,有點不敢置信,「朵姐,可是,可是我餓得受不了了啊。」
我看著牆角放著的那個骯髒的破鐵桶,腦袋嗡嗡的,從小到大我還從沒用過這麼簡陋的便桶,這屋裡的騷臭味就是從那發出來的!
「你們是好人。」周叔說完,牢房裡陷入一片死寂。
這種痛苦讓人無處可躲,站起來,眼冒金星,坐下去,抓心撓肝,如果眼前這時有塊麵包,我可能嚼都不嚼就會吞下去,我知道為什麼剛餓一天我就這樣,我有低血糖,一餓就會發作。
第二天,牢房的門被打和-圖-書開了,兩個面罩男走了進來,將周叔拉扯起來帶了出去,然後又推出來一個少年,竟然是黃艦。
亞當也點點頭,伸手將那塊方糖和水遞給周叔。
「小妹妹,你是剛被抓進來的吧?」黃艦先湊了過去問,他不問,我們也要問問的。
我和亞當無語的捏起那兩塊方糖,端著兩杯水,面對面坐著,嗅了下紙杯里的水,還好,沒什麼異味,是清水。
「周叔。」我費力的咽了口唾沫,嘴唇已經很乾了,「這份你吃了吧,我倆等明天。」
就這樣又過了三天,在我們餓得忍無可忍的時候,牢房裡又送進來一個小女孩。
當我憤怒的拍著門嚷著要上廁所時,周叔開口了,「閨女,牆角有個馬桶,只能在那裡上,他們是不會給你開門的。你也別忍著,我們倆都背過身去,你啊,別講究那些了。」說完老頭將腦袋轉向了牆,亞當也連忙背過去。
可黃艦這次不幹了,他不等我和亞當說話,迅速將方糖塞進了自己嘴裏,再把紙杯里的水一飲而盡。
可我已經忍到了極限,如果再不尿,就一定會尿到褲子里,我心一橫,媽的,媽的!老娘,老娘拼了!
看著她我的眼淚流了下來,恍惚間彷彿看到帥帥拍著自己的小肚子,又指指嘴巴,用稚嫩的聲音說,「媽媽,帥帥這裏餓。」
她們被關到一間了吧?我們猜測著。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我這個自詡的女漢子一點都不堅強,原來身邊圍繞著強大的夥伴,我當然表現出色,和圖書而這會,我手無寸鐵,任人宰割,前途一片黑暗,怎不讓我惶恐之極?
周叔這次沒有馬上過來取方糖和水,我們三個人就那麼怔怔的盯著地上唯一的一杯水和一塊方糖。
無人應答,這些死人!
這些畜牲,怎麼連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放過啊?
我終於明白井村的村民最後為什麼會瘋狂到易子而食,他們是餓得失去了人性,失去了理智了。
如果這群人就是想玩死我們,早死一天晚死一天,又有什麼區別?
每當他用萌翻的聲音和表情對我說這句話時,我都情不自禁的抱起他猛親,然後給他做最好吃的東西喂他,喂他那個小肚皮。
一夜無眠,恐懼加上寒冷,我不可能會睡著,亞當亦是。
她只有八九歲大,穿著一身舊衣服,但小臉蛋很胖乎,不象是挨過餓的樣子,進了牢房就找個旮旯抱著腿一坐,並不與我們說話。
好不容易挺到下午發放方糖和水的時間,亞當把兩塊方糖都遞到我手上,只喝了一杯水,我很想推辭,可是低血糖的痛苦讓我承受不了,只好把兩塊糖都吃掉了。
黃艦的小臉更瘦了,見到我倆就開始哭,抽抽嗒嗒的說前幾天他被吖進關在一起,每天就發塊小方糖和一杯水,餓得要死。
第三天,我們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來了發放食物的時間,令我們吃驚的是,碟子里只有一塊方糖,地上只有一杯水。
鐵門響了,一個碟子伸了進來,我們絕望的發現,這次碟子里又變成了一塊方糖,水也只送進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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