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奪命雨林
第八章 路西熱帶雨林

陳教授拍了拍身後的吉普:「這次的研究經費是國家出的,這些物資是從軍方分過來的,你帶了也無妨,留下當備用吧。」
三天以後,終於到達了廣東,我們沒有休息,下了車直接轉水路登上了海南島。一路辛苦讓大家都顯得很疲憊,陳教授安排我們在賓館休息一天,第二天出發,而他則去尋找當地的導遊,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按著計劃進行。
我好奇的問道:「要十萬?那他們肯定不少人吧,那小黑的規矩不是按人頭算賬的么?」老闆娘點了點頭:「確實不少人,得有二三十個吧,也不知道那林子有什麼好的,每年都有不少人想方設法進去,出來的卻沒幾個,我勸你們拍點照片就趕緊出來吧,免得出現意外。」說完轉身回到了櫃檯上。
老闆娘連連揮手:「不用不用,謝什麼。不過話說回來,他收你們兩萬七不算最多的,前兩天有一群人也要去進路西林子,老黑一開口就是十萬!」
老黑收下教授遞上去的一沓人民幣塞進褲兜:「不行,下午走不了,天黑的太早,得明天上午走。」看著老黑堅決的表情,陳教授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無奈的點了點頭帶著我們回了賓館。
接下來是一路的顛簸,我感覺我就像是坐在滾筒洗衣機里一樣,暈頭轉向。擠在骨頭和小胖之間動也沒辦法動,迷迷糊糊的被顛醒了又顛睡著。
然而當木門打開的時候,卻只有一個黝黑矮胖的少年出現在我們面前,那少年大約十六七歲,淡黃色的短褲,米白色的背心,一雙稚嫩的大眼睛望著我們一行人。
老闆娘點了點頭:「這樣啊,不是我說的嚴重,按照你們科學的說法,路西熱帶雨林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土地都沒有經過人為的探索,亂七八糟的肯定會有一些。不過如果只是在外圍考察的話我倒是知道一個人可以帶你們去,只是……」
光頭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相信的問道:「就你?還導遊?你知道我們要去什麼地方么?」「來找我的,不是hetubook.com.com要去南海底下摸珠子就是要去路西林子里淘寶貝,看你們這樣,應該是去林子里的吧?」
「啥?!」骨頭眼睛瞪得溜圓:「兩萬七?你這娃子也太黑了吧?」我也在一旁應喝:「就是,我還頭一回聽說帶路也要算人頭的!我說小黑同志,你要搞清楚我們九個人走的是一條路,不是九條路!」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會敲詐人了,還敲詐的這麼狠!你……」光頭剛想發作被陳教授攔了下來:「行了,有人帶路總比沒有好,兩萬七就兩萬七吧,我們下午就要動身。」
陳教授剛說兩句就吃了個閉門羹,臉上有些掛不住,知道面前這個小孩不一般,乾脆也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知道,說吧,你要多少錢。」
我轉頭看去,一聲驚呼:「小胖!?怎麼是你?」小胖把攝影機往懷裡一抱哼了一聲:「我當是誰跟我搶,原來是張瑞你小子啊!」「昂……都是上頭的安排……都是上頭的安排……」我應付了一句連忙轉過身在心裏罵了老王八輩祖宗,安排誰攝影不好非得安排小胖,這不是存心暴露我么!等這次隨訪結束了,他回去給我扣個背後算計人的帽子,我以後在報社還怎麼混……
美美地休息了一夜后我起了個大早,聽到當地人把路西熱帶雨林說的如此兇險,我不免也有些擔心,把要帶的裝備檢查了一遍又一遍。骨頭似乎看出了我的焦慮,從他自己隨身背著的旅行包里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我。我接過一看,發現是一把輕型手弩,梧桐色的弩身黃棕色的弩弦一看就知道是骨頭自己做的。
骨頭看著他那油光鋥亮的光頭問道:「王生髮?生頭髮?是不是因為沒頭髮才起這名的?」光頭聽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嘿嘿,巧合,純粹是巧合,聰明絕頂嘛。」這一句話逗的兩個學生哈哈大笑,車裡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骨頭驚道:「啥?十萬?肯定把人都和_圖_書嚇跑了吧?」「人確實是走了,不過不是嚇跑的,人家願意出二十萬讓老黑帶著他們進林子更深的地方,老黑說什麼也不同意,最後這事不了了知,那群人也沒了消息,不知道是回去了,還是死在林子里了。」
陳教授剛開始還有些失望,聽到老黑這麼說才發現自己失望的有些早,連忙點頭稱對:「對對對,我們就是要到路西熱帶雨林里考察,沒看出來你這小孩年紀輕輕卻當真不簡單啊。」
一聽說有人肯做導遊,陳教授的眼睛又亮了起來,激動的問道:「誰能帶我們去?他在哪?」老闆娘見到一直沉默不語的教授忽然這麼興奮,被嚇了一跳:「哎呦,看把這教授激動的,一會我給你們個地址,按照地址就能找到他,只是他要的價比較貴,你們量力而行吧。」被她這麼一說,大家低落的心情都被抬高一大截,飯也不吃了,要了地址以後九個人浩浩蕩蕩的就奔了過去。
閑暇的時光總是一閃而過,很快一個星期過去到了該出發的日子,當我和骨頭背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來到文物局的時候,才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軍用吉普車,陳教授站在旁邊。
在他們旁邊坐著一個戴著大兵帽的男子,穿著一身迷彩服,肩膀上還挎著一把M4A1突擊步槍,表情很嚴肅顯然是個軍人。教授拍了拍旁邊的穿著同樣迷彩服的駕駛員繼續介紹到:「這兩位是軍分區特派過來負責咱們安全的特警,那個是吳警官開車的這個姓陸。還有你旁邊的那位,你應該認識,是你們報社拍來的攝影師。」
我低聲問了問旁邊的小趙,小趙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為導遊的事,昨天教授跑了一下午,卻連一個導遊都沒有。」「沒有?怎麼可能?」「不是沒有導遊,而是沒有導遊願意去,說來也奇怪,提到路西熱帶雨林,所有的導遊都談之色變,無論出多少錢,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把教授都急壞了。」說著,小趙也放下了手裡的筷子,擔心的看著陳教授。hetubook.com.com
聽了這番話,我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難得能有幾天清閑的假期,就帶著骨頭把赤峰有名的景點玩了個遍,同時也把從黑山村帶來的方言改了七八分。讓我無奈的是說話時候的『俺』字他無論如何也改不過來,索性我也就放棄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吃早飯的時候大家聚到了一起,休整了一晚每個人都恢復了最初的神采奕奕,只有陳教授看上去略顯疲憊。
隨後的幾天,我帶著骨頭跑了趟商場,給他買了一身合適的衣服,置辦了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和野外裝備。又跟陳教授交流了一番,陳教授告訴我不需要特別擔心,雖然路西熱帶雨林非常危險,但那是對於不了解地形的人而言。而我們去了以後會找當地的嚮導帶領我們直達要去的白矮族部落,因為他們熟知當地的地形和當地花鳥魚蟲的生活習性,也知道什麼地方危險什麼地方安全,所以並不存在我擔心的那些問題,一路上安全的很。
老黑伸出一直胖乎乎的手掌打斷了教授的話:「別,不用跟我套近乎,想必你們來之前應該也知道我要的價格是很高的,行就先付錢,不行就請回吧。」
我無力的攤在沙發上:「攤上這事換成誰都得這個樣。」隨後我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講了一遍。
他聽了卻不以為然:「不就是樹林子么,跟咱大黑山的林子應該差不了多少,只可惜我不能跟著你去……」看著骨頭一身鼓鼓的肌肉,我半天說了一句話:「能!能去!必須能去!」
上午十點,我們背著各自的睡袋和裝備與老黑會和,一支十個人的科考隊浩浩蕩蕩的踏進了這片令人談之色變的危險地帶——路西熱帶雨林!
回到家裡,骨頭緊張的看著一臉蒼白的我:「老張,你咋臉色這麼難看?」
人都到齊了,陳教授又熟練的清點了一遍裝備,看樣子應該是經常出外考察。
老黑把臉扭到一邊雙手重新抱在胸前:「我知道你們走的是一條路,我老黑就這https://m.hetubook.com.com個規矩,你們願意去就交錢,不願意去就走人,我又沒逼你們!」
老闆娘先是一愣,隨後一笑:「瞧這位小兄弟說的,不是我們這的人不實在,是因為沒有人願意為了錢白白搭上性命不是,俗話說得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性命是身體的必須,命都沒了還要錢有什麼用呢。」
我望著車頂一碼草綠的軍用睡袋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後背的灰太狼卡通睡袋尷尬的笑了笑:「嘿嘿,以前的野外隨訪這些都是自備的……」。
這時,賓館的老闆娘過來上菜,看到我們一個個都不動碗筷,就開起了玩笑:「幾位是外地來的吧?怎麼都不吃飯?是不是吃不慣我們本土的菜肴?」骨頭瞞不住事,重重的『唉』了一聲:「唉……俺們想去路西樹林子,可是沒人願意帶路。你們這的人也太不實在了,要是在俺們大黑山,我二話不說就能帶著上山。」
陳教授也上車解釋道:「這位是星辰日報的記者,王……王……」光頭嘿嘿一笑補充道:「嘿嘿,王生髮。」「對,王生髮王記者,他有局長的特批公文,也是跟我隨訪的,人多車小大家擔待一下。」
剛剛進門,老闆娘就好奇的過來詢問:「怎麼樣?找到老黑了么?」光頭沒好氣的答道:「找到了,還真不是一般的黑,九個人兩萬七,讓他帶一段路比坐飛機還貴!」陳教授拍了拍光頭讓他別再抱怨了,笑道:「還可以,在我們的承受範圍之內,約好了明天上午出發,謝謝老闆娘了。」
骨頭好奇的問道:「什麼西什麼林?很厲害么?」
我掐了一把骨頭趕緊回頭賠不是:「我這個兄弟太實在,口無遮攔的您別見怪。其實我們是文物局的,想去路西熱帶雨林外圍考察一下,沒有別的意思,這位是我們的陳教授,而且這又是性命又是身體的,您說的有點嚴重了吧?」說著我指了指陳教授。
這時一個光頭姍姍來遲,氣喘吁吁的跑到準備上車的陳教授旁邊說了幾句話又掏出一張紙和一本證件,接著打開後和_圖_書車門擠了進來一屁股坐在骨頭旁邊連連說著「抱歉來晚了」。
地址上標註這個導遊叫老黑,按照當地人的指引,我們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個比較簡陋的小木屋前,房子不大,牆壁和門都是用木棍一根接一根釘起來的,屋頂覆蓋的是成塊的油氈紙,房前的地表上濕氣很重,泥土裡幾塊落腳的石頭邊滿是厚厚的青苔。在我的印象中,這個神秘的導遊應該是一個長須老者,瘦骨嶙峋缺閱歷豐富,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能知道在他身上有著無數個離奇的故事。
骨頭本來就坨大,被他這麼一擠不耐煩的抱怨道:「後來的擠什麼擠,沒看見坐不下了!」那光頭聽了抬頭一愣,也不生氣,嬉皮笑臉回到:「這不是坐下了么,受累擠一擠哈。」
「你們一共九個人,一個人三千,一共兩萬七,少一分都不行!」
一切收拾妥當我帶著骨頭上了車,發現車內左右有兩排座,已經坐了五個人,陳教授坐在副駕駛一一給我介紹:「張記者,算上你帶的這位小兄弟咱們一共八個人。這兩位是我的學生,女的叫林米,男的叫趙興。」說著指了指我對面的一男一女,我跟們握了握手,兩個人長的很清秀,十八九歲的樣子。
這種手弩我在大黑山打野兔的時候用過,弩身下邊有一個圓環可以套在手臂上,非常輕便。一次性可以裝載四隻短箭,威力非常大,能很輕鬆的把野兔從前到后射個透心涼!我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放進背包里。拿著這個防身,比什麼軍刀匕首好用多了。而骨頭,則把乾爹從不離身的彎刀掛在了腰上。
陳教授和藹的彎下腰:「小朋友,你爺爺在家嗎?我們找你爺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那少年撅著嘴雙手往胸前一抱:「你們是找老黑的吧?我就是,說吧,什麼事?」不只是我,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我搖了搖頭:「我沒有去過,不過聽說裏面非常兇險,飛禽走獸毒花猛蟲多不可數。走在裏面就好像踏上了去往西天的道路一樣,所以才得名路西熱帶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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