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雪域迷狐
第三十七章 三眼怪屍

我拿著金杯走過去查看地上的屍體,就聽光頭說道:「還真讓你說對了。這玩意好像壓根就不是死人屍骨。尾巴的問題先放在一邊不說,你就看這兩隻胳膊,竟然比大腿還粗!腦袋的形狀也跟正常人不是一個模樣。」
翻騰了片刻,他從背包內拿出一沓長方形的黃色符紙:「黑牛角和糯米粉什麼的都沒準備,再說人飛機上也不讓隨便帶,就臨走的時候老錢給帶了一沓子這個。在陝西的時候我看那白眉毛老頭使得挺管用,今個咱也試試!」說著又掏出一根小號毛筆和一盒硃砂,鋪在地上畫起了符咒。
這時旁邊洞內又傳來骨頭的叫聲:「你們倆到底幹嘛呢,不下來就把俺拉上去,這底下黑咕隆咚待得俺全身不自在!」我起身將固定好的繩子扔進洞內。隨後戴上手套走到屍體前端將其摁住:「你自己往上爬吧,冰塊里這些東西讓禿子給弄出來了,長得賊拉磕磣!」
光頭眉間已經擰成了一個大疙瘩:「萬鬼皆懼佛,各派通原理。那些個亂七八的道家符咒咱肯定不會,不過大悲咒閉著眼睛都能寫上一段,死馬當活馬醫咱先試試看吧!」說完抬手奮筆疾書,不到二十秒便舉起那張所謂的祛邪道符——一張密密麻麻寫了一整段大悲咒的黃色紙條……
在摸屍這方面光頭十分內行,讓我將屍體的頭顱和身體保持在水平高度,自己則找到屍體肚臍眼的位置輕輕伸了進去。一般倘若屍體內部存在什麼東西,那一定是從口中放入然後順著食道滑進胃裡。而肚臍眼恰好與胃部相連,肚子里有沒有東西伸手一摸便知,省去了開膛破肚的複雜步驟。
臭腥魚是海魚的一種,學名海蜇狸,其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腥氣是普通魚種的二三十倍,並且還略帶臭味。它通常生活在四千米以下的深海區域,但偶爾也會浮到海面吞噬漂在浪頭上的浮游生物。生活在海https://www.hetubook.com.com邊依靠捕魚為生的漁民最討厭這東西,因為一網魚撈上來,只要裡邊夾雜著一隻海蟄狸,那捕獲的上千條海魚都會被那種噁心的腥臭氣味所傳染,變得無法食用。漁民們只能將魚全部放掉,清洗漁網后重新捕撈。
光頭也被那股味道薰的直流眼淚:「這玩意就跟這山頭的名字似的,味道冰火兩重天吶!」
光頭找到屍體肚臍眼的位置。先伸出食指和中指用力插了進去,撐大了一些后才慢慢將整個右手摸了進去。只見他雙眼微閉。擰著眉頭細細感覺了片刻,面色驟然一散:「有了!」說著將已經攥成拳頭的右手拔了出來。展開手指,一枚沾有污血的金色鑰匙赫然出現在掌心。
我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砰砰的心跳聲不斷傳進自己的耳膜:「挨千刀的死禿子,既然看見了你就趕緊想辦法弄掉啊,躲那麼遠干毛!」光頭將身上的背包拿下來伸手在裡邊尋找:「我這不正在想么,你站著別動,我看看有沒有帶著什麼驅邪壁鬼的器物。」
兩人就這樣坐在門口盯著院子里盜洞一邊等待一邊嘮上了閑嗑。說著說著就談起了這見鬼之法,其中一人便從身上掏出一小瓶液體介紹道這就是傳說當中十分稀有的牛眼淚,滴在凡人眼睛里就能看到冤魂厲鬼等不幹凈的東西。另一人等的無聊,就提議在此時用上一用,看看能發現什麼。
望著身邊一地沒人要的金器卻不能據為己有,光頭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將手中的高腳金杯倒扣在屍體額頭的眼睛上道:「禿爺這回認栽了,東西都留下,都怪你這隻破眼睛,自己對著看去吧!」說著起身正欲離開就見到那金杯邊緣忽然散發出一圈十分耀眼的金光,接著整座輪船忽然顫抖起來!
光頭蹲在旁邊看了幾秒,隨後從背包側兜抽出兩副醫用膠皮手套,和圖書一副扔給我一副自己戴在手上:「這東西肚子里沒準有貨,老張你幫我摁著!」
我將屍體從頭到腳重新打量了一遍,確實,它的雙臂以及頭顱和正常人相比都有著很大的區別,在加之多出來的尾巴和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簡直就是一隻類似人形的異性!屍體的脊椎微微彎曲,旁邊有十幾個大小不一的陪葬品,均都是黃金製造,掂在手裡分量很足!
船體顫抖的雖然劇烈,但非常短暫,持續了不到五秒便再次恢復了一片平靜。我們大眼瞪小眼在原地呆站了半天,剛要繼續活動就聽到船艙里傳來一陣啪嗒啪嗒的響動。片刻,一個黑影出現在氣閥鐵門外邊。光頭下意識抬頭看去,明亮的戰術射燈將那黑影照了個完全。
鑒於這個情況,兩人放慢了進度,準備慢工細活細緻入微的打洞。在那個時候,像工兵鏟和旋風鏟這種打洞利索的工具並不普及,一般的土夫子用的全是軍鏟,就是那種全身草綠一米多長的小鏟子。二人輪流開工。足足打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午夜才將盜洞打通。
我們一次次身如陷阱都是拜瑪雅人水晶地圖的詛咒所賜,所以光頭作為受害人之一深知這其中的道理,雖不情願,卻也將自己背包的金器全都重新拿了出來。我走到地洞旁邊告訴骨頭不用上來了,同時催促著光頭快些跟上。
於此同時,我們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爆響。睜眼一看,並不是光頭的符咒導致我身後的髒東西爆炸消散,而是我們旁邊的冰塊碎裂了開來。先前還刀槍不入的堅冰此時不知怎麼的忽然碎裂成了一個個細小的冰塊,裡邊的三眼怪屍和其身邊的金器都毫無遮攔的露了出來!
光頭哈哈一笑:「放心,就是有東西也都被我那道『神符』給驅散了,來,你看看這個。」說著從那些碎冰中撿起了一個金器扔了過來。我接在手中感到十分沉重,拿和圖書起來一看發現原來是一尊高腳金杯,外邊沒有任何花紋裝飾,只有杯子內部刻著一條弧線,乍一看酷似閉合著的眼睛。
我聽得心驚膽寒,用力咽了口唾沫掃了一眼四周:「你滴了牛眼淚了,趕緊再看看周圍還用東西沒?」
聽光頭說完,我只覺得頭皮都陣陣發緊,細細一感覺,確實發現肩膀的確比剛才更沉重了一點。先前還以為是懷中普羅米的重量,現在看來,這確實有些問題!
我捂著旁邊的牆壁轉頭看著他:「禿子,你幹嘛呢!?」光頭一臉茫然:「我……我他媽啥也沒幹啊,這輪船不會又要起飛了吧?」
等過了幾日兩人經過那間古宅的時候發現門前拉著警戒線,不少帶著白手套的警察正忙進忙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就在他們離開的第二天早晨,警察在這座古宅里發現了滿院形態各異的枯屍爛骨,最終定下結論是盜墓賊將它們從墓中搬了出來。二人聽罷頓時一陣后怕,不敢想象那天夜裡如果沒有這小小的一瓶牛眼淚,他們的下場會是如何……」
屍體周圍那些陪葬品雖然都是純金製品,但體積實在太大,背包最多只能裝下兩個,其他的拿在手裡又太過累贅,所以我們各自裝了兩個體積小一點的,其他的只好就此放棄。這種金器雖然看不出年代和朝代,但黃金的純度絕對高過了現代的任何金器,就算拿回去按照金價處理也能賣他個一百多萬。
「金鑰匙?」他也有些詫異:「這他媽棺材都碎成片了,哪還有用鑰匙的地方,不過這東西分量很足,至少得有個四五十克。禿爺收了!」說著將鑰匙放在一旁的冰碴上蹭了蹭,拭去上邊的血跡后塞進了口袋。此時屍體的肚臍眼已經變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裡邊一些烏黑色粘稠物體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腥氣聞得我連連作嘔,連忙開口催促:「你完事沒,沒什麼東西就趕緊收工。這東西沒和-圖-書開膛之前聞著還有點香味。沒想到裡邊竟然這麼腥,跟那海里的臭腥魚都有的一拼了!」
聽他說厲鬼已經不在肩膀上,我頓時鬆了一口氣背靠在一側的牆壁上:「那個什麼牛眼淚到底靠不靠譜,你剛才眼花了吧?」關頭的注意力已經被地上的屍體所吸引,一邊走到近前觀看一邊回答:「當然靠譜,聽老錢說,他在南方開聚財堂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對倒斗搭檔。跟我和胖子一樣,曾有一段時間他們倒來的玩意也都到老錢那出手,閑談之餘就會說一些遇到的邪聞怪事。
光頭看了一眼旁邊碎裂的冰塊又看了看我的肩膀,隨即直起了身板:「真沒了?看來我這是一『符』雙鵰,即趕跑了厲鬼又破開了冰棺。早知道還用什麼炸藥啊!」
看著光頭滿臉詫異的表情,我把手中的高腳金杯遞給他說明了其中的原因。他歪著腦袋想了幾秒,皺眉問道:「你剛才是不是看錯了,沒準這裏邊本來就刻著一隻眼睛。」我將背包中的另外兩件金器取出來放在地上:「不可能,我看的很清楚。咱不差這幾十萬塊錢,倘若因此再沾上什麼邪惡的詛咒,那才是得不償失!」
據那兩個土夫子說,他們剛入道的時候在南陽一處古宅區看破風水發現了一座平民墓。那種墓裡邊雖然不會有什麼太值錢的東西。但一般都很安全,非常適合新出道的夫子進去練手。他們二人確定了方位之後便決定先倒了這座平民墓給自己長長經驗,然而等到達了目的地就傻了眼睛。
只見那是一隻全身漆黑半米多高的類人怪物,它身體微弓以四肢著地,屁股後邊捲曲著一根粗長的尾巴,眉宇間有一隻緊緊閉合的第三隻眼睛,與我們身後那具屍體明顯是同一個物種!
底下的骨頭正抓著繩子往上爬,被船體這麼一晃頓時又掉了下去,隨後抬頭扯著嗓子喊道:「禿子,你是不是又用炸藥了!?」
光頭還hetubook.com.com在檢查著屍體身上的其他部位,我卻實在受不了這股味道扔掉手套躲在了一邊,拿起剛剛被我放在旁邊的那尊高腳金杯準備讓骨頭裝起來,卻驚訝的發現杯子內部那條細細的弧線此時竟然微微張開,真的變成了一隻眼睛的形狀!回想著屍體額頭上的那隻眼睛我心裏有些打鼓:「禿子,這些東西有問題!都拿出來,咱們不能帶著!」
由於這是座純正新鮮的地墓,封閉了多少年從來沒被人挖開過,所以打通盜洞之後需要等待三至五個小時換氣。等墓中的晦氣毒氣全都飄散殆盡的時候,活人才能下去開始倒斗。
因為南陽古宅區處在城市的包圍圈中,裡邊的一些古宅還住有人家,不但日夜有人而且還十分熱鬧。合計一番后,二人決定等到晚上趁夜色動手。當天晚上,他們帶著裝備翻進了陵墓所在的人家,驚喜的發現這家竟是空戶。裡邊並沒有住人。也就是說,只要他們小心掩著點動靜不要驚擾了四周的鄰居。就算是挖上個幾天也不會有人發現。
就在兩人上完了牛眼淚睜開眼睛的時候,頓時被眼前一幕嚇得屁滾尿流,斗也不倒了打洞的傢伙事也不要了,連滾帶爬的就逃出這座古宅。當老錢問及他們到底看到了何物的時候,其中一人回答,說他們睜開帶著牛眼淚的眼睛往四周一瞧,就見到院中的盜洞里正在源源不斷往外爬著殘肢斷骨,有的已經沒有手腳,有的甚至連頭顱都沒有,慢慢悠悠的向他們靠近!
此時我已經站的雙腿發麻,脖子也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動而變得又酸又痛。光頭站起來慢慢走到我面前,眼睛始終盯著肩膀的位置似乎在看著那個人影,兩秒鐘后只聽他大喝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緊接著就將那張符紙啪的一掌拍在了我的胸口。
我心情有些沉重:「你一個盜墓的學人家道士畫符,這……這……你知道符咒怎麼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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