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莽山蛇谷
第六十章 雲里霧裡(二)

儘管之前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見到李大伯的真實面貌之後,我卻還是看的心驚肉跳手腳冰涼。那是一顆光禿禿的腦袋,沒有了頭髮的頭皮全都褶皺著擰在一起。除了兩隻沒有睫毛的眼睛和一張呈波浪形的嘴唇之外,沒有半點人臉的模樣。他的皮膚全部變成了棕黑色。看起來就像是用毛線製作出來的木偶一樣,讓人無法想象,如果自己變成了這副樣子,那回事一種什麼感覺。
提到這個,我的臉色頓時暗了下來,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肯定非常難看。光頭見狀連忙轉移話題,乾笑兩聲道:「那什麼……您這老爺子可真夠厲害的,那些地方我們走上一遭都折騰的夠嗆,您能一直跟下來,實在是厲害。考不考慮收個徒弟啥的……我踏實肯干,為人憨厚老實,長相五官端正,無家無業一身輕鬆,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吶……」
李大伯語氣非常堅定,並且列舉除了不少他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記住的發現。這不聽不知道。聽完卻嚇了四人一大跳。那伙人似乎是從我們在路西熱帶雨林回來后才開始進行跟蹤,從李大伯所說的情況來看,跟蹤強度幾乎都快達到了嚴密監控的程度,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說起這些,李大伯忽然嚴肅了起來,微微搖頭:「我只是一個糟老頭子,沒有任何人脈,暗中保護你們全都是單槍匹馬。不過這也正是我要跟你們說的,在這半年來,跟蹤你們的不止是我,我還發現了另一路人。他們或多或少,人數不定,始終尾隨著你們,非但沒有惡意反而同我一樣悄悄進行保護,你們安全之後那些人又會悄無聲息的消息!直到下一次外出,他們會繼續出現!」
這話也刺|激到了骨頭,一聽說骨刀還有生還的可能,立刻也跟著跳下了火炕,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俺也要去,俺和m•hetubook.com.com你一起去!」
坐在炕頭,李大伯再無睡意,便詢問骨頭骨刀乾爹的事情,骨頭將那段難忘的恐怖經歷大概講述了一遍,誰知李大伯竟然驚訝的直接跳了起來,迅速的穿著衣服。父親被吵醒也坐起來出聲詢問,李大伯十分激動:「黑河骨魚!那具沒有右手的屍體!寬闊的大河!老刀和我當年去的是一個地方!既然我能苟活一個月,老刀也未必真的死了!我得回去看看!必須得回去看看!」
骨頭聽了嗖的一聲從火炕上跳下去趴在門口往四周張望,想要看看此時還有沒有跟蹤監控。李大伯搖了搖頭:「我已經檢查過了,從你們在湖南省上了飛往赤峰市的飛機之後。那伙人就再次人間蒸發了。這些天我一直在黑山村附近轉悠,除了你們之外,的確沒有其他人再出現。」
根據李大伯所說,那些人似乎訓練有素。並且行動的十分隱秘,若不是人數的問題,連他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未必能發現。因為避免自己也被對方發現,所以李大伯並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對於那些人的特徵了解的也相對較少。能提供的線索只有這些,更多的只能等他們下次出現的時候再做調查。
調節了一下心情,我繼續詢問:「這麼說,在秦皇陵里老油被人用狙擊槍莫名打死,從陝西回來后被黑三暗算,後來從天而降十幾個『保鏢』,這些都是你做的?」
說完了這件事情,骨頭盯著李大伯詢問他能不能將面罩取下來讓他看看自己父親的真實面貌。李大伯十分猶豫,倒不是別的原因。而是真的怕嚇到我們。在幾人的勸說下,最後李大伯終於點頭同意。微微嘆了口氣,緩緩解開腦後的繩子將黑皮面罩取了下來。
李老伯擺了擺手:「這麼多年過去了,就是換做其他工作也應該退休了。你的身手我見過很多次,功底不錯,只是太過魯莽和粗心大意。要知道干咱們這一行最忌諱m•hetubook•com•com的就是粗心,以後稍加註意即可。不過這一行的風險太高,倘若能聽我一句話,還是趁早娶妻生子換一門營生,最起碼過的安穩。」
「還有人!?」光頭差點從一米多高的火炕上掉下來:「這大半年過去了哥幾個還一直以為是單槍匹馬呢,沒想到跟在周圍保護的有這麼人,比拍電影還懸,到底什麼情況?李老爺子您該不是眼花了吧?」
第二天凌晨五點,天色剛剛見亮,李大伯忽然嗖的一聲坐了起來,大口喘著粗細,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骨頭也跟著爬起來輕聲問道:「爹,你咋了,做噩夢了?」李大伯看了看骨頭又看了看我,隨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沒事,夢到老刀了,不知道咋了,最近總能夢到他。」
原本已經開始清晰的思路現在又開始渾濁起來,這就像是開棺探寶一樣,幾人好不容易將棺蓋撬開,抬下來一看卻意外的發現裡邊又莫名多了一層蓋子。而且這層蓋子比第一次蓋的還要更加嚴和*圖*書實,機關也更加精密,讓我們完全摸不到頭緒找不出套路。
大夥你一言我一句的聊到凌晨一點,最終商量出來的辦法就是等過一陣子那些人再出現的時候李大伯有意的調查調查。冷琦和母親還有奶奶去東屋睡覺,剩下我們五個爺們睡在西屋的大火炕上正好能躺的開。臨睡覺的時候母親偷偷的告訴我,其實在我大三的時候,家裡有好幾個親戚接連出了事情,父親擔心是瑪雅人的詛咒,害怕會危及到我,於是在我畢業有能力照顧自己之後便匆匆飛往了國外遠遠躲開,希望距離可以將詛咒消弱。
明白是自己誤會了父親,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幾乎一夜沒事,為自己之前的過失行為感到懊惱。
見到這番場景,骨頭頓時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抱住李大伯嘴裏含含糊糊不知道在喊著什麼。
看著面前情緒如此激動的父子倆,父親示意兩人稍安勿躁,隨後輕嘆口氣:「也罷,今天咱們就再走一回地下!準備好工具,天亮了咱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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