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血氣凌霄
第七十章 渭北郡,陽水鎮

幾個小二顫顫巍巍的撿起金餅子,麻利的將金餅子塞進自己袖子里,然後熱情無比的引著陰雪歌一行人進了客棧。那個被苗天傑打了一耳光的小二,也是笑容可掬的摸著袖子里的金餅子,驅趕著馬車,帶著幾頭坐騎,從後門繞進了客棧專門存放坐騎、車駕的後院。
「唉喲,小心,小心,哎,您可一定踏穩了。您可是千金之軀,千萬小心。」
「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要去哪裡?為何經過陽水鎮?」
「你當咱們公子是你們這種下賤草民,什麼骯髒貨色都能爬上床的?」
現在最要命的問題就是,方田林他們,乃至刑殿瀝血堂都知道陽水鎮不對勁。但是這座小鎮到底哪裡不對勁,這個小鎮在洛王府一案中牽扯了多深,究竟隱藏了多大的黑幕,這都是要徹查清楚的。
「品簫,莫非就不犯忌?」
「品簫,怎能算是犯忌?男女同房,是要正兒八經的做那敦倫大禮,僅僅品簫,卻是無妨。」
「公子,不是咱們仗勢欺人,實在是這些狗奴才不開眼不是?」
這條道的前方,是一座擁有三五十萬人的小城。道路兩邊的田地散發出濃郁的元氣,都是極其上品的靈田。
他急忙招呼小二將黃金搬進了賬房仔細保存,然後殷切的,親自去幫陰雪歌操辦一應所需。
指了指客棧寬敞明亮、乾乾淨淨的大門,陰雪歌重重的跺了跺車轅。
數月前,洛國洛王為天外轉生之人事發,洛王被南宮南帶人生擒活捉,嚴刑拷打后以秘法自盡而亡。但是南宮南等人一番辛勞,畢竟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苗天傑仗勢欺人的手段,那是天賦神通一般的能耐。他一耳光抽得那小二癱倒在地,半天都沒爬起來。畢竟這小二隻是凡人一個,苗天傑的修為再弱,在律宗這幾個月,他也打通了第一個竅穴啊!
而另外一桌則坐著一個豪商般的富貴老人,以及兩個看起來精明能幹的中年賬房先生。
陰雪歌則是想起了方田林臨行前交代的話。
也不知道是受到方田林和瀝血堂那些人的影響,還是這個鎮子真的不對勁,陰雪歌總覺得,在陽水鎮這層繁華的熱鬧的面紗下,隱藏著一些陰森、鬼祟的可怕東西。
「窯子里的殘花敗柳,咱家公子看得上眼?」
密密麻麻的鐵荊刺猶如麻桿,筆直而頑強的穿出積雪,沒有葉片,也沒有細小分支的鐵荊刺乍一看去,就是一根一根鋼鐵鑄造而成的鐵杆杵在地上。
看到陰雪歌這等做派,兩個坐在長凳上發獃的小二一溜煙的竄了起來,急忙湊到了陰雪歌面前。
現下厚重積雪覆蓋大地,陽水鎮周邊的靈田中,依舊種植了一種不懼嚴寒,反而藉助寒氣淬鍊,能夠在隆冬季節極快生長,在初春時就能成材的鐵荊刺。
陰飛飛若有所思的感慨起來,他看著苗天傑,壓低了聲音。
站在橋上的法役蹲下身體,一把抓起了幾塊金餅子。
「喝喝小酒,摸摸小手,讓那女人品一管紫蕭,也是人生樂事。」
大街上的www•hetubook•com.com積雪被掃得乾乾淨淨,一點兒雪粉都見不到。但是陰雪歌總覺得自己正赤身露體的站在雪地中,渾身冰冷,骨髓冷得劇痛,就連靈魂都凍得直哆嗦。
唯獨酒樓和青樓,以及得到官方許可的賭坊,這吃喝嫖賭一條龍的服務業,依舊生意興隆。
「公子,您小心,這地兒不幹凈,地滑呢。」
「給裏面說一聲,明天就是年節了,昆州陳家的子弟,來我們陽水鎮做什麼?」
這些東西就混雜在人群中,藏身在那些熱鬧非凡的酒樓、青樓、客棧、賭坊內,在不斷路過的那些老人、孩童、青壯、少婦的臉上,在他們燦爛的笑容下,都似乎藏著一些不可見人的東西。
但是一旦追究下來,尤其是有了洛王府的線索,按照線索抽絲剝繭的一路追查,方田林他們就發現,這陽水鎮內的情勢,簡直就是不正常到了極點。
四輪馬車停在客棧門前,陰雪歌收回目光,不再看那青樓,而是向客棧門楣上的匾額望了一眼。
所以大白天的,這座陽水鎮上數一數二的青樓,生意依舊好得火爆。酒肉香氣從大門內噴出老遠,那嬌滴滴的輕聲吟唱,更是惹得人心裏癢酥酥的。
「不是咱們吹,咱們八方老店的房間,絕對乾淨,絕對寬敞明亮;咱們這裏的大廚,可都是有手藝的人;吃喝什麼的,您絕對可以滿意。」
「別跟爺提『價碼』這個詞!」
苗天傑一巴掌拍在了掌柜的肩膀上,差點沒把掌柜的肩胛骨給打斷了。
陽水鎮民間富庶異常,民風就驕奢淫逸之至。小小一座陽水鎮,卻有極多的不符律法的事情發生。
這個院子佔地極大,有假山,有池塘,有迴廊,有十間寬敞乾淨的套房。
「喏,這是爺賞給你們的。趕緊拿起來,給我們弄一個寬敞乾淨的大院子。」
但是畢竟是年節了,除了客棧中滯留的老客人,又哪裡會有新客人入住?
「趕緊的,麻利的,弄……五桌上好的酒席上來,不夠再添。再給爺我叫十幾個什麼藏翠閣的姑娘過來,唱唱小曲,讓爺們開心開心。」
手指一指陰雪歌,苗天傑瞪大眼,狠狠的向著小二們低聲罵咧著。
「趕緊找個暖和的地方,找幾個好娘兒唱唱小曲,喝兩杯熱酒才是。」
不要說在律宗山門內,就算是在渭南古城,他們也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客棧大門內,就是一個寬敞的大堂,擺放了差不多有七八十張方桌。
另外兩桌客人,一桌是四個彪形大漢,一看就是打手護衛的角色。
和昆吾國朝其他的城鎮不同的是,陽水鎮因為特產靈田的關係,城內的居民格外富足,所以他們的笑容就越發的燦爛。他們在自家院子里殺牛屠羊,準備各色豬頭,準備第二天使用的祭品。
法尉緩緩點頭,冷哼了一聲。
年節到了,大家手頭上都有閑錢了,手頭上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尋常百姓家的男丁,還要操持明天使用的拜祭祖先、祭祀聖人的祭品,但是那些大家hetubook.com•com族的少爺公子們,他們有錢有閑,又沒什麼事情好操心,自然就引發了某些興緻。
陰飛絮一行人在旁邊直咧嘴,苗天傑這個馬屁精,他真把自己連骨頭帶肉的賣給了陰雪歌?虧他姐夫是堂堂渭南郡太守,這小子這麼諂媚陰雪歌,他姐夫林驚風若是見了,會不會掩面撞牆而死?
在南宮南撤回律宗,晉陞為五品執事後,刑殿瀝血堂的瘋子們,就接手繼續調查。
陰雪歌還沒開口,苗天傑已經飛起一耳光抽在了一個小二的臉上。
法役呆了一下,他向蜷縮在橋頭崗亭中的法尉望了一眼。
四輪馬車『嘎吱』一聲,在騎著坐騎的陰飛絮四人的簇擁下,慢悠悠的走過橋樑,駛進了陽水鎮。
第二天就是年節,就是元陸世界的芸芸眾生拜祭先祖,祭祀上古聖人的重要日子,同樣是辭舊迎新,迎接新年的好日子。陽水鎮和其他的地方一樣,百姓們都帶著笑臉,歡喜雀躍的忙碌著。
強行徵調陰雪歌的七品巡察方田林,從洛王秘密屯設的武庫中,發現了一些沒有被昆吾國朝記錄在案的極品鐵荊刺。那些鐵荊刺正被洛王用某些不屬於元陸世界的秘法煉製,已經淬上了劇毒,製成了殺傷力極其可怕,甚至可以對高階鍊氣士有致命威脅的大殺傷力秘寶。
苗天傑諂媚的嫣然一笑,他向陰雪歌點頭哈腰的連連道歉。
「天寒地凍的,守在這裏也不容易呵。打賞!」
所以方田林不知道怎麼搞的,就找到了陰雪歌一行人,逼迫他們充當哨探,配合他們摸清陽水鎮的底細。
陰雪歌打了個呵欠,淡淡的應了一聲。
「您是什麼人啊?他們居然敢用青樓里的姑娘玷污您?」
陰雪歌沉吟片刻,緩緩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哼了一聲。
「好了,你們幾個不開眼的狗才,大爺我是什麼人?咱家公子最信任的貼身主管!」
「八方老店,有點意思。就住這兒罷!」
「您要是一個人住著悶,看到沒?咱們對面就是藏翠閣,出條子叫人,最方便不過了。」
這家客棧的對面就是一座青樓,這才大白天呢,青樓里卻已經是人流洶湧,熱鬧非凡。
平整的渭北平原上,寬敞的大道穿過整齊的田地。四輪馬車在大道上慢悠悠的行進著,車輪碾壓積雪,發出細微的聲響。
四輪馬車晃晃悠悠的駛上橋樑,一名身穿黑紅二色公服的法役迎了上來,伸出手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哎,本該讓他們鋪上紅氈子的,但是您這不是著急么?」
天空有陽光,但是這陽光不能帶給陰雪歌半點兒溫暖。
「純度極高,的確是那些世家豪族的寶庫藏金,不是民間私自鑄造了騙人的道具。」
他突然就想起了,大清早被自己從被窩裡抓出來,按在雪地上打得屁股稀爛的清羽郡王。如果清羽郡王都因為被窩裡藏了一對兒侍女,被差點打死,那麼陽水鎮的這座青樓里的人……
陽水鎮並無城牆,只是繞著鎮子,開鑿了一圈兒寬有十幾丈的護和*圖*書城河。有七八座橋樑橫跨護城河,每一座橋樑上,都有法尉帶領法役值守。
十幾個生得年輕貌美的青樓歌女,也使盡手段,嬌聲嚦嚦的彈唱起來。
同樣騎在獨角獸上,被冷風吹得鼻涕長流的苗天傑縮著脖子,不耐煩的叫嚷起來。
『昆州陳氏,某年某月某日秘制藏金』!
空氣中更彌散著各家各宅炸糖餅、糕點的香味,滾滾油煙升騰起來,化為一片濃郁的氤氳覆蓋了整個陽水鎮。
陽水鎮,這個小鎮在渭北郡乃至整個齊州都享有盛譽。陽水鎮周邊,有八九十萬畝上品靈田,每年出產大量價值高昂的珍貴作物。憑藉這數十萬畝的靈田,陽水鎮的富裕在渭北郡首屈一指。
「爺爺我,怎麼感覺渾身冷颼颼的?」
陰雪歌乾脆從馬車內走了出來,站在駕車的陰飛飛身邊,好奇的眺望四周。
「『價碼』這種東西,是我們昆州陳家的公子應該考慮的么?」
「不就是錢嗎?不就是金子、銀子么?」
不多時,套院的大廳內,幾桌上好的酒席就擺了上來。
最妙的就是,昆州陳家的祖地,和渭南郡相隔就數百里地,兩地之間的口音完全是一模一樣。相反渭南郡和渭北郡,雖然只隔著一條渭水,兩者之間的口音卻有著細微的差異,這些口音上的不同,只要是土生土長的渭北郡人,都能聽得出來。
按照方田林的本意,區區一個陽水鎮,若是有勾結邪魔異端的嫌疑,整個鎮子數十萬人全部屠戮一空,也不算什麼大事。但是他有意循著這條線,深挖下去,抓捕更重要的嫌犯。
陰雪歌拉開車窗,懶洋洋的向那法役看了一眼,一副世家公子的奢華做派當即就擺了出來。
畢竟,這關係著五百萬的功績點。
苗天傑麻溜的躥下坐騎,三兩步就到了車轅邊,他從儲物指環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馬扎子,小心翼翼的攙扶著陰雪歌的手,踏著馬扎子走下了馬車。
陰雪歌任憑苗天傑肆意的為非作歹,他背著手,微微挑著下巴看著天空,將一個紈絝公子哥的嘴臉演繹得淋漓盡致。
「少爺,咱們趕緊進去吧。這冷風吹得,魂兒都要飛了。」
昆州陳家,瀕臨齊州渭南郡的一個四品世家,族中子弟,多有在昆州官府擔任官職者。在齊州、昆州、黔州這三個瀕臨四絕嶺的大州中,昆州陳家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世家。
不追究也就罷了,陽水鎮這麼一個小鎮子,相對於廣袤無比的元陸世界而言,就連一粒沙子都算不上,他們的死活存留,律宗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放你娘的臭狗屁!把咱們公子當什麼人了?」
手指一彈一晃,苗天傑的手上就灑下了大片金光。整整齊齊一千塊四四方方的小金磚堆砌在雪地里,每一塊金磚都重達一百兩,這一堆兒金磚,就是十萬兩黃金。
昆吾國朝的風俗和元陸世界其他地域,其他國朝又有不同。這裏瀕臨西疆,多少沾染了一些蠻荒之地的味道。大街上有成群結隊帶著花花綠綠面具,噴火、耍飛刀、跳火圈和_圖_書的社火隊伍往來,引得無數的孩童嘻嘻哈哈的追在後面看熱鬧。
陰雪歌等人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座生意紅火的青樓。
成熟的鐵荊刺長有一丈二尺,嬰孩手腕粗細,極其堅韌、極其堅硬、彈性極佳,是鍛造符文箭矢乃至法器級箭矢的上好材料。昆吾國朝有專門的部門派駐陽水鎮採購冬天出產的鐵荊刺,一根上品鐵荊刺能賣出一兩銀子的高價來。
「我家公子出身昆州陳家,豈是你們這些小人能隨意盤問的?速速讓開道路,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就好像躺在砧板上,有人正準備用菜刀切了爺爺我?」
「這位公子,您來住店哪?」
陰雪歌輕輕哼了一聲,狠狠的瞪了苗天傑一眼。
他指著掌柜的鼻子,大聲的咆哮著。
「咱們家公子,只要黃花大閨女!」
苗天傑眸子里一陣精光閃爍,他掐著手指算了半晌,突然拍了一下大腿。
法役讓開了道路,他雙手插在腰間,手指有意無意的磕碰著佩刀的刀柄,眯著眼看著陰雪歌一行人。
金水純凈,不含絲毫雜質。
苗天傑興奮得眼皮都在跳動,他又找到了律法的一個漏洞,聖人也會出錯,聖人規定了初沐日之後不許男女同房,但是你沒說不許青樓的姑娘們,為客人彈奏一曲罷?
「有那種生得年輕貌美的殘花敗柳,給大爺我們送來就是。」
四輪馬車隨著人流緩緩前行,漸漸地他們就來到了一座客棧前。
苗天傑頓時挺起了腰桿,趾高氣揚的丟下了幾塊金餅子,大大咧咧的叫嚷起來。
「唉喲,選我們八方老店,您可選對了。」
「有什麼好盤問的?天寒地凍的,還能有什麼歹人出沒不成。」
這行小字很是清晰,標註了這是昆州陳家的庫金,而且是某年某月某日,同一批澆鑄的第多少塊。
大街兩側的店鋪,早在初沐日那天,就已經封了賬本,發放了一年的薪酬紅利,所有的掌柜和小二都已經返回自家準備過年。所以道路兩側的普通店鋪,都已經關上了店門,很是冷清。
坐在車夫座位上,壓得車轅『嘎嘎』作響幾欲斷裂的陰飛飛應了一聲,他往袖子里一抓,掏出了幾塊金餅子,很是不屑的往那法役的腳下一丟。沉甸甸的金餅子陷進積雪中,白雪、黃金,兩種色彩對比鮮明,格外的刺眼。
蹲在崗亭中,藉著一個炭火爐溫酒的法尉是一個頭髮花白的中年男子。他拉開崗亭的窗子,不耐煩的向那法役揮了揮手。
在院子外面,還有一溜兒耳房,裏面住著幾個僕役,專門負責伺候院子里的客人,什麼打雜的事情都可以吩咐他們去辦。
「但是沒有規定說,初沐日後,不能聽女人唱曲兒啊。」
徹查洛王府一案,這可是五百萬功績點的大案子,由不得方田林他們不小心謹慎。
狠狠瞪了陰飛絮一眼,那法尉一把關上了窗子,然後在崗亭里冷冰冰的呵斥起來。
白玉子從陰雪歌的袖子里探出了一隻眼睛,他吧嗒著嘴,打量著路上的男女老少。
第二天就是年節,住在客棧內和圖書的客人也不多,陰雪歌他們走進來的時候,大堂中只有三桌客人。其中一桌還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青衣男子,正趴在桌子上自酌自飲,低聲的咕噥著什麼。
掌柜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臨近年關,還有這樣的大買賣?
陰飛絮騎著一頭獨角獸,催動坐騎向前快跑了幾步,居高臨下的向那法役呵斥起來。
陰雪歌目光掃過這些人,然後向大堂櫃檯后的掌柜望了過去。
法役拿起金餅子,快步的走進了崗亭,將金餅子放在了法尉的面前。原本懶洋洋不願招惹是非的法尉雙眸如鷹,抓起金餅子仔細的打量了一陣子,五指輕輕一用力,金餅就驟然變得紅彤彤的,然後化為一灘金水在他手指上滴滴答答的滴落。
所以大車吱吱呀呀的向前行進,陰雪歌躺在大車裡,眯著眼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陽水鎮。
整個昆吾國朝,只有陽水鎮出產鐵荊刺。
「妙不可言啊,初沐日之後,不許和女人同房。」
「不和你們一般見識!咱是什麼人,你們是什麼玩意兒啊?」
「不管你們是哪家人,到了陽水鎮,就乖乖的,不要亂招惹是非,否則這裡是齊州地面,你們昆州人在這裏說話可不好使。」
「開眼一點,認清楚,這是我們昆州陳家的少爺。藏翠閣里有清倌人么?弄四五個過來伺候,趕緊的。」
八開間的客棧正門擦拭得乾乾淨淨,十幾個青衣小帽的小二懶洋洋的坐在櫃檯前的長凳上,一臉無聊的看著街上的行人。
陽水鎮的年節,和渭南古城的年節相比,似乎更加的熱鬧,更加的繁華。但是這種熱鬧中,混雜著一種讓人不安的氣氛。
滿臉是笑的掌柜正繞出櫃檯,殷勤的來到了陰雪歌面前,然後伸手虛引,親自帶著陰雪歌來到了後面的客房區。苗天傑又是一通作威作福,挑挑揀揀的,終於挑下了一個獨立的大院落。
每一塊金餅子都有十兩重,一共是五十兩黃金的賞格。但是法役注意的不是黃金的重量,而是金餅子的一側,幾個清晰的篆體小字以及上面的標號。
「被她們玷污的事情,交給我們就是,她們配不上您的身份不是?」
所以平日里精明能幹的小二們,只能傻獃獃的坐在長凳上發獃。
他們已經查出來的線索,關係著刑殿一個五百萬功績點的懸賞,由不得方田林不小心。
街上行人眾多,而且大多都是奔跑嬉戲的孩童,陰雪歌的馬車行進的速度就不可避免的放慢了。他們慢悠悠的隨著人群向前挪動,好奇的看著道路上的街景。
這是八方老店一等一的套院,如果客人有需求,客棧方面,還能按照客人的要求,選調年輕貌美的侍女伺候。很自然的,這價碼方面么……
年節將至,但是按照元陸世界的行業潛規則,客棧這種開門迎八方客的行當,就算是年節也要開門營業的。尤其是客棧內,總歸有一些誤了歸期,來不及回家的旅客逗留,你若是關了門,讓這些客人又如何是好?
「喏,我們公子可能要住到開春去了,這些錢,存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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