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如長夜
第376章 秦羽

鄭家家主沉思許久,最終咬了咬牙:「沒錯,這不是我們鄭家能夠參与的,就讓他們互相掐吧,秦家,這件事還沒完……」
我淡淡笑道:「也沒什麼,就是囑咐我照顧你們二人,至少,也要讓你們過得安生,他不在秦家,你就是秦家的管事之人。」
「老祖宗!」
秦羽一張口,卻是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打量著這鄭秋雲,說是化境,但他身上哪裡有絲毫修士的氣息?就跟個最普通的老者一般,但這恰恰是最不合理的地方,我開了天眼,仔細打量,發現老頭子身上暮氣很重,但卻只是擴散在身體的邊緣,而那些重要的地方,卻還是充斥著生機。
沒有多久,整個鄭家就被黑冰凍結了,看著眾人敬畏的眼神,趙金柱心中爽快,趕緊跟了回來。
也不知道秦懿,從哪裡認識這樣的一尊大神,對秦家,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鄭秋雲見人已經交出,便是看向趙金柱:「道友現在可滿意?」
鄭秋雲渾濁的老眼掠過秦家之人,卻是說道:「秦家當真是不凡,當年秦遠踏入化境,其子再次踏入化境,如今衰落,又有強援來助,我鄭家,還是沒有這個氣運……放人吧。」
回去的路上,秦嵐嘰和-圖-書嘰喳喳的跟秦羽將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的故事,說到秦懿還活著,並且讓我來送秦家道書的時候,秦羽眼中劃過一抹亮色,他望著我說道:「徐大哥,我大哥說讓你照顧我們兄妹二人了嗎?還有沒有講別的什麼?」
鄭秋雲輕笑一聲,牽動著臉上的那些皺褶,滄桑之音傳出:「沒辦法,後代子孫不爭氣,老頭子只能死死的賴著,什麼時候能看見有個爭氣的子孫出來,什麼時候老頭子就能甘心合上眼睛了。」
「老祖宗……」鄭家家主似乎有些猶豫。
趙金柱皺著眉頭,說道:「像你這種老柴火棒子,我都沒心情啃,只怕咯著牙,你的魂魄八成也不新鮮了,沒意思,一家子這麼多人,就沒個厲害的,快點把人交出來,柱爺沒時間跟你廢話。」
這句話明顯是說給秦廣元聽得,他眼神一暗,想到剛才的那詭異一幕,終究是苦笑一聲,露出了認命之色。
趙金柱回身一拳,將鄭家的大門砸的粉碎,我跟著秦家之人一起沖了起來,看見這鄭秋雲,秦廣元眼中劃過一抹驚色,低聲說道:「前輩,這老頭子是化境高手,當年老家主剛剛踏入化境的時候,這老頭子已經是化境了,後www.hetubook•com•com來上一任家主突破化境,老頭子依然在,這麼多年過去了,都說鄭家老祖宗死了,沒想到還活到了現在。」
後者裂開白森森的牙齒:「小龜兒子,看什麼看,再看信不信柱爺把你給吞了!」
「可以。」
這個人,完全惹不起啊。
沒有想到,突然間傳來敲門聲,是秦羽,他沒有睡。
他猛地張口,腦袋擴大數十倍,血盆大口之中是尖銳的牙齒,嚇得秦羽立即護住了秦嵐,反倒是秦嵐並不害怕,揮舞著小拳頭說道:「不要欺負我哥哥,要不我去跟徐大哥告狀。」
秦羽雖然年紀小,但卻很會察言觀色,他從趙金柱身上看到了懼怕之意,低聲詢問:「徐大哥是誰?」
鄭秋雲搖了搖頭,拄著拐杖,老邁的身軀走的很是緩慢:「可是如果我們不放人,鄭家已經被滅門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把這裏的事情,如實告訴他吧,秦家的名額,無論給誰,都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趙金柱可沒有什麼尊重老人的概念,輕蔑的瞥了這鄭秋雲一眼,說道:「你個老柴火棍子,體內的生氣都快散盡了,怎麼還不去死?賴著活著,有什麼意思?」
沒多久,我們就見到了和*圖*書秦羽。
趙金柱立即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和善說道:「開個玩笑,你個小傢伙連這都不懂。」
秦羽心中喃喃,卻是泛起了疑惑之色。
最後,他輕嘆了一聲。
「徐大哥,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鄭家子弟在看到這個老者的時候,同時叫道。
我的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這鄭家如此配合,倒是出乎我的預料。
「你有什麼事?」我輕聲問道。
秦嵐乳燕投懷一般撲進了秦羽的懷裡。
鄭秋雲深吸一口氣:「不管什麼來歷,我們鄭家都惹不起。」
鄭秋雲的渾濁老眼也透出精光,只有他知道,這樣才反而更可怕,證明趙金柱能夠收放自如,細微的控制自己的力量。
這老者叫鄭秋雲,如今已經是一百二十歲的高齡,他費勁的睜開自己的眼睛,渾濁的目光中透出凝重:「這位道友,敢問我鄭家何時得罪過你?」
就在趙金柱話音剛落的時候,在那黑暗的宅子里,緩緩走出一個老者,這老者看起來年齡很大,牙齒幾乎已經掉光了,稀疏的白髮,層層疊疊的皺紋,走起路來也顫顫巍巍,靠著一根盤龍木杖支撐身體。
我們回到秦家之後,秦廣元安排給我一個上好的客房,之後便退下了,我枯坐房中和_圖_書,才發現自己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以前有柳葉兒,可是現在的她留在了龍虎山療傷,至於趙金柱,還是算了。
我打量著這秦羽,大概十一二歲的模樣,臉上滿是稚嫩,但眼神卻還算鎮定,從他紅潤的面色可以看出,他在這,應該是沒有受到什麼虐待的,秦羽抱著秦嵐,抬眼看向趙金柱。
秦嵐說道:「徐大哥是我們大哥的朋友,不僅救了我,而且對我很好,現在來救哥哥你了。」
然而我卻是臉色不太好看,如此張揚,豈不是等於告訴其他家族自己的實力了嗎?我們來得快,去得也快,趙金柱看著我的臉色,心中略有些緊張,暗自思忖,這主子太難伺候,軟硬不吃,事兒又多,關鍵是還掌握著我的小命,不行,以後有機會,我還是得跑……趙金柱琢磨著,但此刻還是露出諂媚之色:「主子……」
趙金柱兇惡的掃過眾人,他還沒有出夠風頭,卻是有些不願,但沒有辦法,我已經開口,他只能是離去,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什麼都沒有做,望著那些噤若寒蟬的鄭家子弟,他舔了舔嘴唇,爆吼一聲,體內湧出一股陰寒之氣,這氣息是森羅印中無數怨氣所匯聚的,此刻出現,地面上立即鋪滿了一層銀霜,然和圖書後銀霜變成了冰晶,在整個鄭家的院子里擴散,房屋,裝飾,地面,甚至是花草樹木,都被冰晶凍結,很多鄭家之人雙目瞪的滾圓,這神乎其神的一幕,讓他們簡直失去了思考能力,下意識的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凍住,但這冰晶,只是從他們的腳下爬過,卻沒有傷害到一人。
「按照我說的做。」鄭秋雲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無悲無喜,但鄭家家主卻是悚然一驚,連忙領命而去。
「哥哥!」
鄭家家主臉色難看,有些惶恐的說道:「可是放了那個秦家的小子,豈不是得罪了那個神秘人?他如果來興師問罪,該怎麼辦?」
「大哥的朋友……」
還沒有說話,我便將他收入袖子之中。
「他封鎖了修為,壓制住自己的生機,這樣能夠一直活下去……」記得以前看過一個科學方面的文章,講人睡眠充裕會延緩衰老,增加壽命,這老傢伙,基本上就是這種,多年不動用修為,讓自己一直保持著自然衰老,故而能活到現在,可是這樣,對於一個修行者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一身化境實力,卻是無法施展,苟延殘喘下去,這簡直是一種悲哀。
在我們走後,鄭家家主感受著濃郁的寒氣,艱難的吞咽口水:「那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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