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終章
第3章 別了,圖裡努斯

「暫時定在馬爾他人所居住的島嶼,四面全是海水,坐船航行十日,才能達到西西里。」李必達不動聲色地說。
「不,不要挖,因為你還要留著這對美麗的瞳子,看看這個。」李必達便將圖裡努斯的私人信件送了過去。
「沒有,馬可斯這次興緻很高,因普林西婭和多慕蒳都爭著巴結他,與他一起坐著彩妝遊艇從海岸這頭直到那頭。」波蒂笑著,給大祭司揉肩松骨,便說道。
「嗯——科琳娜如何了,她吃飯了沒有?」這時候,大祭司才把話題轉到了女兒身上。
「是的。」科琳娜也不諱言,「在全羅馬,我始終將所有的男孩都和您作著對比,所以打小我就和哥哥的關係不很融洽,因為我認為他實在太過於儒雅溫和了,說出這話我是不會羞恥的,因為嚼舌的奴僕都不在四周,請盡情看不起我吧,父親……」說完,科琳娜就側倒在卧榻上,背對著父親,繼續用手捂住了臉,聲音越來越低。
所以科琳娜養成的習慣很好,那就是絕食她絕對忍受不了,雖然很傷心。
「別相信那些流言,她們那是妒忌你,我的乖女兒,你不知道利奧多因像mama般蓬鬆的頭髮而苦惱呢!」聽到這話,女兒終於停止了抽泣聲,李必達才算是抓住了她的心理——年輕人都是這樣,包括李必達自己也是如此,在那個青蔥奔放的歲月里,每個人恨不得都愛得死去活來,也分不清真情、友誼或者肉|欲間的區別,就好像非你不可,但一旦過去了那個熱度,就只剩下困難和責任,宛如退潮后醜陋而堅硬的礁石,光禿禿林立在你的面前,讓人行走在其上,鮮血淋漓,不知所措。
「就這樣了嗎?就這樣了嗎?你就是如此對待朋友的嘛,你個軍妓和奴隸的兒子!」圖裡努斯憤怒地喊叫起來,結果火光轟地一閃,是兩名麥德捷武士,將手中的松明朝鐵柵間猛地一晃,圖裡努斯哀鳴聲,像受到驚嚇的野獸般,往後縮了幾步,藏身到了黑暗處,還對著利奧的背影嗥叫了幾聲,接著火光漸行漸遠,將圖裡努斯留在了暗夜和鐵柵之後。
「不要再繼續和稀泥下去,圖裡努斯,你明明記在心中的。是的,現在心中對父親謀劃清晰的人很少很少,西塞羅是他指使的,因為這位雄辯家在先前的大抄斬時期,欠了我父親很大的人情;馮特尤斯是他指使的,因為你也許現在才知道,當凱撒將這位軍事護民官的職銜給革除后,是我父親給他錢,想辦法恢復了他所有一切,安插他在你的身邊,他早已是我父親的死士;梅塞納斯也是我父親指使的,不,甚至說不用指使,他從一開始就是效忠我父親的爪牙,從他生下來的那時刻,梅塞納斯父親開麥斯就在他身軀上刺上了『永遠效忠努馬王』的刺青,更何況他一直愛慕著科琳娜;菲利普斯父子也是父親指使的,早在半年前,我父親就通過人脈與他們達成了協議,坑陷你的條件,就是菲利普斯當上次席執政官,他兒子與我一起擔任高級https://m•hetubook.com•com市政官。這些,我相信在你被囚禁在法庭上,囚禁在這裏的幾個日夜,應該想通了。」
但科琳娜明白,圖裡努斯遭殃了,只不過不知道遭殃到了何種程度。
所以馮特尤斯當然只能爽快地答應,「感激大祭司的提攜,圖裡努斯的餘生就交給我好了!」
「現在只要你點頭,我還可以將年俸上漲到二十萬,前提是——你伴隨圖裡努斯一起前去馬爾他,那兒有一百名兵士撥給你。」大祭司這才說出了真實的想法,慢慢呡了口馬鞭草水,「如何……還有,我會直接關照你的兒子的。」
「父親,你欺騙了我,一定也害了圖裡努斯。」科琳娜穿著鬆散的睡衣,髮鬢散亂,當她看到父親時,便清楚一切都木已成舟了。
「沒什麼,我終於可以回報大祭司當年的恩遇了,羅馬人不喜歡欠人的人情。」
整個地牢,只剩下過道里的風的喧囂,還有蝙蝠撲扇著翅膀的詭異聲音。
「夠了!利奧,不要再繼續說這些無謂的話了,是的我全明白了現在,也許我的智慧就遲到了那麼兩三日時間,但現在一切都翻過去了,我乞求的,只是監護人的諒解和寬宥。」
「在我們後代的眼中,我們是愚昧無知的。」——古羅馬普林尼
「唔,你早餐準備好了,馬上我和你返回普來瑪去,拜謁你的母親,並勸說勸說你的妹妹,到晚上時還有個小型的私人宴會,是關於你市政官在職期間關照問題的,我要援引幾位得力的騎士給你。」父親絲毫沒有奇怪的臉色,很自然地將兒子的餐盤推了過去,而後用餐巾細細擦拭臉頰和嘴唇說。
「最後下達的懲處,也是終身流放。不過馮特尤斯你無需擔憂,我每年都會給予你家鄉妻兒十五萬塞斯退斯的津貼,一切都按照軍事護民官的待遇來。」
待到利奧走到了地牢外時,天已大亮,他將外面的粗布斗篷給脫下,露出了精雅的托加長袍,在束棒扈從和衛隊的簇擁下,如同羅馬最平常的派頭貴族那般,穿過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和神廟,最終來到了大祭司官邸,在那裡的餐廳里,父親正坐在餐幾前,在上面有他的一份餐點,是他最喜歡的橄欖油李子。
※※※※
到了夜晚時刻,科琳娜重新裝扮了起來,雖然沒有參加當晚的宴會,但她卻呆在自己房間里,享用了僕人送來的餐點,帶著父親送的項鏈,現在沒人懷疑,她的傷口隨著時間流逝,是會很快痊癒的。
而李必達現在就是要將女兒往這條道路上引導,看到女兒不再哭了,他就用手繞著一個用四十六顆綠松石和紅寶石及金鏈製成的項鏈,輕輕晃在了女兒的面前,「乖女,送你這個,三萬第納爾的造價,不過我可不是為圖裡努斯的事來討好你,在那件事上父親沒有任何斡旋的餘地,本來我是準備把它壓下去的,但現在證據都擺在眼前,那個惡棍不但企圖謀殺你的哥哥,還肆意詆毀你,要知道你哥哥要是罹難了和圖書,而你要是被說三道四,父親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假如父親死了,女兒你會開心嗎?」
「父親,我現在更想把眼珠給挖出來了……」科琳娜說著,淚水就直接淌下來了,「可是即便如此,我依舊愛他,依舊恨你。」
但是這種走到死也不能背叛的無奈,不是從他那年在阿非利加,接受李必達(那時候還是騎兵長官)饋贈與幫忙的時候,不就註定了下來?
科琳娜把頭埋入了父親的胸前,細聲細氣地問,「好可怕……流放地到底會在什麼地方?」
「是的,就這樣說就太好了,圖裡努斯……對不起,你失敗了,但也不要有任何愧疚的心理,因為你付出的代價,已夠慘重。」利奧也低著頭沉痛地回答,接著他抬起頭來,對鐵柵那邊昔日的好友說了句,「那就這樣好了,別了,圖裡努斯。」
「遵命,父親。」利奧答完,就在父親的下首坐下,埋頭吃了起來。
父子倆就這樣靜靜相對著,直到用餐的完畢,而兩個人的心中也都非常清楚:下一個棘手的問題,就是對科琳娜的交待,但李必達烏斯的臉色,卻是十分輕鬆,好像已胸有成竹。
科琳娜將長發垂在眼睫和兩腮前,慢慢用手捂住了臉,「父親你不會允許我自殺是不是?不然的話,即便沒有剪刀,我完全可以用這手將自己的眼珠給挖出來。」
這時父親走了過來,坐在了卧榻的邊沿,用手輕輕撫住了科琳娜的秀美的頭髮,「圖裡努斯在信件里說,他不喜歡你的髮辮,但是父親很喜歡,因為你的頭髮是遺傳我的,你是我的最為自豪的藝術品,乖女。」
原來,李必達從來不喜歡像某些受東方宮廷風影響的貴族家長那樣,教導女子要節食塑身,他一向對女兒說,愛吃什麼就吃什麼,有點節制就行,平日里多與梳發侍女前去浴室的健身房間流汗鍛煉,但是堅決不允許女兒找「按摩油技|師」,這類人多由年輕男子擔當,專門替洗澡完的貴婦擦拭橄欖油並按摩,並瘋狂出賣男色,勾引主顧們。
「不會再有諒解了,圖裡努斯,現在的你比曾經的我還要天真,為什麼你現在不繼續想想,既然父親他將刀劍伸向了你,在那決定性的瞬間,還會有這種詞彙存在嗎?不,沒有了,你的結局已定,終身流放監禁在馬爾他島,沒有什麼三年、五年,我父親繼續活在這世界上一天,你就永遠回不到羅馬來。」利奧打斷了圖裡努斯的發言,這句話擊碎了對方的脊樑和願景,徹底的。
「現在我能告訴你,圖裡努斯這輩子都要被流放在外,在遙遠的馬爾他島。」李必達坐在了進門裡面的椅子上,這個方位恰好對著女兒,他事先細心掃了眼,發覺四周的柜子和小几都被移除走,各處都沒有鋒利的器物,這才定下心來,對女兒敘述了事情的最終結果。
當大祭司出現在花園時,波蒂帶著所有奴僕前來迎接,李必達好像有些疲倦地坐在石椅上,「我的養父還沒從拜厄回來嗎?」
「也許你應該說和*圖*書清楚些,利奧——和朋友一起共享你的苦惱。」圖裡努斯再度笑起來,也再度將表示乞求和友情的手,隔著鐵柵伸了過來,他希望利奧再度能握住自己的手,但對方並未這樣做。
馮特尤斯聽到這個要求,感覺腳下的影子在轉動著,他明白這是對方給他的優厚待遇,其實是不允許拒絕的,要知道他的流刑可是元老院與民會聯合下達的,即便李必達一個阿司都不給他,或者把他流放到伊利里亞某個滿是蠻子和荒蕪的島嶼上,他也只能任命,所以現在李必達的意思就是,「我為什麼要特意叫你去馬爾他,因為圖裡努斯心中明白他收到坑陷,最大的魁首就是你,在那個小島上你和他是完美的你死我活的關係,把監管圖裡努斯的責任交給你,我當然安心。」
「但我必須對你說清楚,嫁妝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難堪的,但是圖裡努斯被判處的是終身監禁流放,你若是嫁給他的話,就必須得與他一起前往流放地。」
「不,大祭司,你這待遇是行政區首席官長的年俸了。」馮特尤斯笑著說。
手握著鐵柵欄的圖裡努斯,喘著粗氣,他希望利奧不要再敘述下去了,「親愛的摯友,我剛才說了,我不在乎這一切,只要監護人他的氣憤惱怒消除了,願意原諒我就可以。三年,五年,科琳娜,若是梅塞納斯想要追求她那就去好了,我已不配再愛她了,利奧現在我只是希望你能幫幫忙,幫我自這裏出去。」
最後,就剩下逃避一條道路可以選擇了,不,還有條道路,那便是忘記。
當裝載著流放犯,前往馬爾他島嶼的帆船啟航時,羅馬城內的執政官選舉也「塵埃落定」——菲利普斯如願以償,得到了次席執政官的位子,他在家中就對著痛不欲生的阿提婭說,「一個母親可是有三個孩子的,你以後就把小菲利普斯當成自己成功的兒子,把失敗的圖裡努斯給忘記吧!」
「你也害我,你也害我……」圖裡努斯長大了嘴巴,渾身顫抖,他在思索著為什麼,但利奧而後卻很簡捷地替他回答了出來,「是你看不起的人,也就是我的生母,她告訴過我,當年父親為了保護還在母親腹中的我,經歷了多麼大的磨難和驚險,母親是不會說謊的,即使父親從未在我面前對我說過。我們都已到了不再青澀的年齡了,故而圖裡努斯你的夢想就埋在這個陰暗潮濕的圖利亞努姆地牢當中,就消散在馬爾他的海水洋流里好了,因為你我的命運是無法共存的,羅馬的戰車競賽不正是告訴我們這樣的道理?一條跑道絕對不會容納兩個賽手並肩馳騁。現在,我利奧才會以父之名,繼續順著這個國家的軌道走下去,我沒有害你,這隻是場暗中的戰鬥而已,你輸了,我與父親贏了,就如此簡單。」
奴僕們急忙鞠躬,將房門給打開,以表示他們是盡職盡責地看管小姐的。
「那你父親死後呢!」圖裡努斯終於忍受不了,他蒼白的臉變得通紅,「想想吧,我們那時恰好壯年,會以朋友的身份一起https://m.hetubook.com.com攜手,統治這個國家,還有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民族!」
「不,不,我想圖裡努斯你是個真正聰明的人,其實在大法庭上的時候,甚至在你見到小菲利普斯之前,就應該明白了,這一切幕後的操控者,沒有別人。」利奧下面,慢慢地往後倒退了兩步,就像在規避鐵籠里的野獸那樣,「能對你設下如此完美布局的,只有一個人,只有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是唯一的。我的父親,李必達烏斯。」
「馬上你們都留在這裏,準備晚宴的事情,我去勸解下我的乖女。」大祭司如此吩咐說,接著踱進了後院的房間里。
圖裡努斯的笑容還僵在臉上,他怔怔地藉著火光,看著那邊的利奧,很長時間后,他繼續笑起來,滿臉的胡茬,「這不重要利奧,我說過,我對你們家族完全沒有恨意,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有。如果監護人想要懲罰我,那簡直是件隨隨便便的事,我是絕不會記仇的,絕不會。」說完,圖裡努斯的臉龐上,討好的笑容更加明顯了,整個地牢里都回蕩著他討好的嬉笑。
「不,恰恰相反,我願意成全你和圖裡努斯。」這個回答倒出乎科琳娜的意料,她驚訝地轉臉翻過來,扶住父親的臂彎,仰面看著他,好像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般,但父親還是笑吟吟看著他,「如果與圖裡努斯在一起,就是你的幸福的話,papa絕不為難你,papa可不會像那個古代不講理的哥哥,在凱旋式上因為妹妹為死去的未婚夫兼敵人而哭泣,就把匕首刺入妹妹的胸膛。」
而後利奧,緩緩從斗篷里舉起了手中的鞭梢,指向了坐在那邊的圖裡努斯,「如果現在站在地牢外的是你,你也是絕對對我沒有任何寬宥可言的,對不對?」
說實話,科琳娜當即就幻滅了,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個蠢貨,那個男子一面在前一封信件里,對她是這樣的甜言蜜語,恭維款款;而在另外一封信件里,卻嘲笑她會在婚後水性楊花,並且看不起她的絲綢般的發色和肌膚,稱羅馬的美女就應該如同西塞羅新妻費比利婭那般,豐腴而帶著些細微的雀斑,及彎曲波浪式樣的頭髮。
圖裡努斯最終的判決下達了,終身剝奪在義大利享受水與火的權益,流放馬爾他島嶼,褫奪了尤利烏斯繼承者身份,改由狄奇阿斯接替,在大五日節結束后,昔日的少凱撒的衛隊與扈從全部被解散,他身邊的百夫長全都換成了李必達的部屬:六名從六軍團挑選出來的,第一大隊的百夫長,戴著佩劍站在了圖裡亞努姆地牢出口處。
「出去?是的,出去,你覺得遭到流放也是無所謂的,那我就將實情告訴你——馮特尤斯在接到我父親指示后,立刻策動了孿生軍團,但他提前也將消息傳達給了特盧雷亞斯將軍,我父親許諾他將來會成為不列顛的征服者和總督——所以這場兵變就是個演戲而已,一場真正流血的戲劇,沒有觀眾,只有演員。隨後,我父親叫梅塞納斯這個明間,以次席執政官和科琳娜m.hetubook.com•com婚事為誘餌,引誘你回到羅馬城來。接著,菲利普斯父子成為了真正置你于死地的殺手鐧。」
接著他就不言語了,等著女兒的答覆,時間好像停止了下來,科琳娜有些苦惱地繼續把小腦袋給埋住,過了會兒后她抬起了粉|嫩的手臂,將父親手中的項鏈給取了下來,而後重新埋在父親胸口前,就像小時候撒嬌般——李必達便笑了起來……看來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一封是他與科琳娜的,一封是他和繼父菲利普斯的,但兩封信都牽扯到了科琳娜。
「你一直不就是將圖裡努斯當作了父親的代替品嗎?你喜歡圖裡努斯,不是因為他的相貌,不是因為他的性格,而只是由於圖裡努斯擁有勃勃的野心和手腕,與父親一樣,是不是這樣呢?」李必達壓低了聲音,並且這話是特意在奴僕都離去的情況下,說出來的。
普來瑪別墅後院的房間里,科琳娜抱著膝蓋,坐在彩色壁畫下的卧榻上,她不清楚這些天外面發生事務的詳情,因為她已與世隔絕,外面是男女奴僕將她房間封閉起來,貼身的梳發侍女全被李必達換掉了,沒人向她傳送消息,也沒人敢。
「並沒到絕食的程度,但她吃得很少,最近兩日瘦了些。」
「父親,我回來了。」入席的時候,利奧請安說到。
「papa……」科琳娜的眼神更加迷茫了,她就像個迷途的小羊羔,橫倒在父親的手臂和大腿間。
「不,不,我在這幾天也想到了,埃米利烏斯家族女子的責任,既然圖裡努斯要害我們的家庭,那我就得識破他,割除掉舊日的情愫。」
「可是現在我連這個頭髮都恨,它在羅馬的街道上是多麼與眾不同,那些貴婦直接叫我『瓷』,給我起了這個外號,我感到非常得丟人,非常非常丟人。」科琳娜向隅抽泣著。
而後圖裡努斯不斷呼喊著利奧的名字,請求他好好考慮下,但利奧卻在靜默會兒后,說到「我,是父親的兒子,我不管自己姓氏是什麼,埃米利烏斯,還是尤利烏斯,還是高乃留斯?誰會去關心這些?我就是父親的兒子,也許這個理念現在科琳娜不明白,但我已經明白,在前日的那個雷電之夜裡,我就是如此對父親說的,如果你現在一定要得到答案,那我便告訴你,我也坑害了你,圖裡努斯。那就是我矇騙了你的姐姐,故意使用了父親的金錢來行賄審判團,這樣其實是落實了你的罪名,民眾當然會說,『看吧,假如圖裡努斯無罪的話,那麼他又為什麼要賄賂法官呢』。你是無辜的,但你必須有罪。」
圖裡努斯沉默無言地低垂著頭,不一會兒嘿嘿地笑起來,「我感到後悔,莫大的後悔,假如我當初能擯棄掉惰性僥倖,聽從庫里奧的建議,趁著你父親主力軍團還未進入山南高盧時,就與安東尼聯手攻入羅馬城,把你們賤種家族全部給滅絕掉。」
事前,李必達將馮特尤斯秘密召喚來,在普來瑪隱蔽的會客廳當中,「你做出了太大的犧牲。」大祭司有些不安和愧疚,對著已被徹底革除軍職的馮特尤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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