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三國戰未休
第258章 潛在的金礦

「少主,恭喜發財,發厭勝錢啦——」魏興第一個沖了進來,攤開雙手,開心的笑道。
魏霸看著剛剛還大呼小叫,現在忽然一個個恭敬有禮,一副謙謙君子模樣的傅興等人,忍不住喜上眉梢。原來身邊站個身份尊貴的女人,真的這麼拉風啊。
「那就對了。」傅興大喜,招呼道:「諸位兄弟,一起舉杯,敬子玉一杯。」
如果夏侯徽是做正妻,沒有會對她有這個要求,富貴人家的女兒,有幾個會做菜的,不過她現在的身份是妾,妾者,立女也,生來就是要侍候人的,不會做菜怎麼行。
張威等人互相看看,連連點頭。他們都知道這個戰術推演的遊戲,據說丞相也用這個遊戲來進行戰前規劃,只是傅興了解得有限,所以玩起來總是不怎麼順手。
「白痴。」夏侯徽瞪了她一眼:「這是軍營,你以為是十來個人的賊窩,任你來去啊。」
「敬子玉。」張威、馮進等人也喜上眉梢,紛紛起身,七嘴八舌的說道。魏霸含笑,和每一個人碰了杯,然後一飲而盡。馮進主動拿起酒壺,給他滿上。傅興一抹嘴,扯開衣領,大聲笑道:「既然子玉說了這話,那我們就不遮遮掩掩了。子玉,你說實話,這次出兵,究竟是想打誰?有沒有收復襄陽的打算?我們這些人,可是天天盼著能打回荊州啊。」
魏霸一驚,這才想起來還有發壓歲錢的年俗,可是自己居然一點也和_圖_書沒準備。就在他窘迫的時候,夏侯徽笑盈盈的走了進來,鈴鐺手裡捧著一個大木盤,上面放著一枚枚系了紅絲帶的厭勝錢,一邊說著吉祥話,一邊在每個人的手裡都放了一枚。
他們一來,魏霸就大致猜到了他們的目的,現在聽傅興借酒遮臉,把要求提了出來,更是明白,連忙說道:「照這麼說,這酒可不能喝了。」
傅興佯作不快,其實心裏也有些忐忑。「怎麼,看不起我們兄弟?」
嚴格的說起來,夏侯徽不是個合格的家庭主婦:她的廚技也就是煮個麵條——如果這個時代有麵條的話——的水平,最多再打個雞蛋,不過好在她身邊有個能幹的侍女鈴鐺。鈴鐺除了脾氣暴躁一點之外,菜刀使得和她的劍一樣好,傅興他們剛坐下沒多久,她們主僕倆就端著一大盤子菜走了進來。這個成績自然又落在了夏侯徽的頭上,為魏霸大大的露了個臉,著著實實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武卒們一個個開著玩笑,樂呵呵的走了。
「謝謝夫人。」
「千真萬確。」
夏侯徽抿著嘴唇一笑,摸了摸身上的錦衣:「你覺得他真把我當侍妾嗎?你看過哪個侍妾不侍寢的?」
「那還不是遲早的事。」鈴鐺撅著嘴巴,央求道:「姑娘,你別太天真的了。我們逃走吧,只要你點個頭,我一定護著你殺出去。」
「好了好了,在這兒,就我和圖書們倆相依為命,我倚仗你的地方還多著呢,你就不要太見外了。」夏侯徽說著,想起了魏霸說的那句「互相取暖」的話,不由得臉一紅,低下了頭。魏霸雖然有時候嘴上輕佻,經常拿她開些玩笑,可實際上一直很克制,並沒有把她當成一個真正的侍妾對待。這份寬容,讓夏侯徽避免了意料中的屈辱,也讓她對魏霸多了一些感激。
正如魏霸所說,進行戰術推演的好處,就是把各方的客觀因素都擺在明處,然後進入角色,站在敵人的角度想問題。換一個角度,有時候會有很多不同的發現,能在很大程度上糾正先入為主的毛病,比起純粹在口頭上辯論更客觀些,更理性些。
「環兒姑娘帶來的,看你忙,就沒對你說。這些細務,交給我來做就行了。」
不知不覺,半夜就這麼過去了。當敦武等人在大帳外將青竹扔進火堆,發出一聲聲炸響的時候,他們才從推演中驚醒過來。
「當真?」
「諸位,我想你們應該聽仲簡說過,我有一個關於戰術推演的遊戲。」
「那我們就是虛張聲勢?」張威有些失落的問道。
帳內,魏霸等人相談甚歡。自從魏霸離開漢中之後,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過傅興了,至於張威等人,本來就是不很熟悉,更談不上聯繫。他們隨吳懿來到筑陽之後,魏霸事務繁忙,一直沒有時間和他們好好聚聚,今天大年夜,倒是個難得的機會和*圖*書
「我死沒關係,我就是捨不得姑娘受這份委屈。君辱臣死,我願意為姑娘去死。」
「荊州,遲早要奪回來的,不過現在時機還不太成熟。」魏霸擺擺手,示意大家落座。既然他們主動來示好,他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這些人是荊襄系中武人的後代,長輩大多在夷陵之戰中捐軀了,也沒什麼學問,和那些詩書傳家的荊襄人不能比。要想振興家門,當然只有多打仗,打勝仗。眼下在房陵的大軍中,吳懿是元從系,跟他們關係不算緊密,孟達是東州系,又是一個麻煩人物,都不是他們依附的理想對象。魏霸以弱冠之年,接連在房陵和關中打了兩個勝仗,提攜了兄長魏風和師兄趙雲,自然就成他們羡慕和依靠的對象。
魏霸撓了撓頭:「你怎麼有這些?」
「天怒人怨,也許有些誇張。不過,你有失公允,卻是真的。」傅興摟著魏霸的肩膀,故意連聲壞笑:「親不親,家鄉人,美不美,家鄉水。這句話還是你告訴我的,現在怎麼只記得提攜師兄,卻把我們這些鄉黨拋在一邊不理?」
魏霸不忍心讓夏侯徽受這種委屈,揮手讓她出去。夏侯徽也沒反駁,默默的退了出去。鈴鐺看在眼裡,氣哼哼的說道:「姑娘,我就說你是白費心思,你看他到處防著你,作坊不讓你去,和他兄長說話,讓你避開,現在又把你趕出來。你當真就給他做個侍妾?這是你能做的和-圖-書事嗎?」
「謝謝夫人。」
「公道?」魏霸詫異的笑道:「我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竟然勞煩你們幾位來討公道。」
這些都是金礦啊,丞相為什麼不多提拔提拔他們呢?不錯,這些人大多是比較純粹的武夫,沒什麼學問,行軍作戰,也大多是靠家傳的一點本事。可是他們有這麼好的底子,只要稍加點撥,就有可能成為合格的將領,甚至有可能出現幾個奇才。用他們,不比用姜維那樣的涼州人更穩妥嗎?既然你不用,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酒過三巡,傅興滿上酒,雙手奉到魏霸面前,笑眯眯的說道:「子玉,這杯酒,是我們敬你的,祝賀你在關中立下赫赫戰功。」
「既然大家今天這麼有興趣,我們就來玩玩這個遊戲,大家互相切磋,想必會比我一個人說更有說服力。」魏霸將戰術推演的遊戲規則說了一遍,張威等人之前聽說過一些,但魏霸講得更詳細,更透徹。他們認真的聽著,然後開始分組推演。
夏侯徽說完,笑眯眯的向魏霸行了一禮:「祝參軍新年吉祥,旗開得勝,所向披靡,心想事成。」又轉向傅興等人,一一行禮,說著恭賀新年的吉祥話,禮節周到,溫和得體,比魏霸本人能做到的還要好。即使傅興等人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可是在夏侯氏這個光環面前,他們也不自然的有些拘束起來,對魏霸又添了三分羡慕。
眾人失笑,傅興也笑著說和_圖_書道:「仲德那頓酒,是肯定跑不掉的。不過,今天我要代表幾位兄弟,向你討個公道。」
魏霸連忙舉杯,客氣的說道:「慚愧慚愧,些許微功,不值一提。你們看,沒陞官,沒發財,還是老樣子。倒是仲簡,一下子由都尉跳到將軍了,以後見到他,你們應該好好的敲詐敲詐他。」
因為涉及到漢魏吳三方,這個推演也就增加了更多的複雜性,他們分成四伙,一夥做裁判,另外三伙分別扮演三方,互相揣摩其他兩方的心理,然後實行相應的對策。這裏面的複雜性,很快就把所有人吸引住了,他們一邊喝酒吃肉,一邊討論,有時候還會發生激烈的爭辯,甚至爭得面紅脖子粗。
「你還是為我好好的活著吧。」夏侯徽拉著鈴鐺的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鈴鐺吃驚的抽回手,受寵若驚,手足無措:「姑娘,尊卑有別,婢子當不得姑娘如此親近。」
「也不盡然。」魏霸搖搖頭,想了想,轉身進了后帳,從裏面扯出一張地圖。見魏霸拿地圖,傅興會意,立刻將鋪在中間的杯盤收拾開。魏霸攤下地圖,環視一周,見這些年輕人個個眼神興奮,不由得暗自發笑。
「豈敢。」魏霸笑道:「是你的罪名太大了啊。我何嘗不記得鄉黨?我在關中時,時刻想念著你和諸位鄉黨,只是關山萬里,我也沒辦法啊。這不,我特地請令,從關中趕來,就是為了和各位並肩作戰,難道這還不夠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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