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酒中財富(下)

最後就是特許酒戶,在北宋,政府為了保證官酒課的收入,以立法的形式,嚴格的劃分官酒禁地,即有京師、諸道州府所在城市和鄉村酒場的所在地。在這範圍十數里之內,一般不準民戶私釀酒沽賣,形成別無分店,只此官府一家。
吳小六一進來發現吳福榮也在,嚇得吐了吐舌頭。
自從上次險些喪命于那人妖之手后,李奇說話也收斂了很多,但是有時候還是忍不住說兩句大逆不道的話。點點頭,接著道:「凡是政客說的話,你首先得聽,有沒有關乎自己利益,若是沒有,權當狗屁。而這些律法,就是那些當官的所擬定的,他們無非也就是為了利益,既然有利益的存在,那就必定會有漏洞,有漏洞,自然也就會利益漏出來的。你明白嗎?」
李奇又道:「那好。若是我國的一個士兵,在戰場上殺死了一個遼兵,那官府會判他死刑嗎?」
「李哥,李哥。」
簡直坑到他外婆灣里去了。
李奇一聽,猛地一怔,嘴裏念道:「往酒里倒水,酒味就會變淡?」
李奇搖頭笑了笑。
「什麼東西?」
「這世上還就沒有什麼使不得的。」
在北宋榷酒的形式有三種,第一種是官監酒務,就是由政府專釀專賣。
如今官曲的價格十分昂貴,斤值兩百來文,而且最好的酒麴,官府還不對外出售,他們這些京酒戶,支付了官麴https://m.hetubook.com.com錢,還得支付一筆額外的白槽、糯米錢才能對外釀酒出賣。
這年頭又沒有什麼飲料,小孩子好奇喝點酒,李奇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這北宋的酒,酒精度低,只要別喝太多就行了。
「不錯,我就是要變戲法。」
陳阿南點了點頭。
陳阿南低頭道:「我是怕被你們發現,所以才這麼做的,李哥,我知道錯了。」
「我知道了。」吳小六頂著一頭大汗道。
吳小六登時哭喪著臉道:「嗯,我會加緊練習的。」
吳福榮目瞪口呆的望著李奇,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向來都是一個本分的買賣人,如今碰到流氓一般的李奇,著實有些難為他了。
吳福榮忙站起來,緊張道:「如今官府正在嚴查私自釀曲者,若是被抓到,那可得坐牢啊,早些年還會被處以極刑。這絕對使不得。」
李奇氣惱的在屋裡來回的踱了十幾個來回,搖頭道:「不行,我們若是也這樣弄,那還賺個P的錢啊,根本無法和翡翠軒斗。」
「好吧,就這樣了,你們先出去吧。」
吳小六見李奇不怒反笑,楞了楞,忙道:「李哥,您是不知道,他還往酒壺裡倒水。」
在東京,酒戶分為兩類,一類是用官曲釀酒出售的酒戶,這些酒戶大多數都住在榷曲區,被稱為京酒戶。所謂的榷和_圖_書曲,就是官府對酒麴實行專賣,等於就是間接專賣,京酒戶可以從官府麴院購得酒麴,再自行釀賣。另一類是繳納稅款獲得釀賣權的店鋪,被稱為鄉村酒戶。
吳福榮疑惑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叔,你也在啊!」
這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李奇的雙眼,眉頭一皺,問道:「什麼事?」
但是在官府禁地以外,獲得官府特許批准的酒戶,則可以釀造或者出售。這就是特許酒戶。
「哦?」
「至於怎麼變,我暫時還沒有想清楚,反正總而言之,這就酒錢,我是不打算與朝廷一起分,要分,那也得咱拿大頭。」李奇哼道。
「進來。」
李奇雙目一翻,道:「我且問你,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吧?」
「這——」
其次是買撲坊場,所謂「買撲」就是承諾向官府繳納一定數額的稅款,獲得開坊置鋪、釀賣酒的權力。
吳小六聽了,心裏暗笑,李哥真厲害,嘴上不說,可是變著法來罰你。
「好吧,你們就先出去吧。哦,對了,阿南,你反正也沒啥事,明天你就跟著田大叔,幫他們干點活,知道嗎?」
李奇嘴角掛著奸笑,道:「吳大叔,你明日你幫我準備些東西。」
李奇向陳阿南問道:「六子說的可是真的?」
吳福榮楞道:「這——這當然不會,若是能上陣殺敵,非但無過,反而用功,應當嘉賞,怎和圖書麼可能會判他死刑。」
吳小六瞥了眼陳阿南,嘿嘿一笑,道:「是這樣的,我剛才發現阿南躲到廚房裡偷酒喝。」
李奇冷笑道:「還他娘的官曲,見鬼去吧。」
雖然北宋是唯一一個鼓勵喝酒的朝代,但是私營酒業卻不是很發達,與興旺發達的官營酒業不可同日而語。
等到京酒戶釀完酒出來,利潤的空間已經壓縮的很小了,大頭全讓朝廷給拿了,像樊樓這樣的大酒樓,最鼎盛時期一年購買了五萬斤酒麴,典型的薄利多銷。
「哦,我知道了。」陳阿南點頭道,李奇吩咐他做的事,他可從不敢違背。
等到吳小六和陳阿南出去以後,吳福榮哈哈笑道:「李公子,你這管教的方法,著實令老朽大開眼界啊!」
李奇瞧吳小六的表情,哪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笑道:「六子啊,你也別笑,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我就會檢驗你和大小柱的廚藝,若是沒有合格的話,就去當酒保吧。」
話音剛落,吳小六便開門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陳阿南,不過兩人臉色卻十分怪異。
「變成遼兵,怎地個變法?」
李奇一臉古怪之色,好奇道:「阿南,你為何要往酒壺裡倒水?」
吳福榮不解道:「什麼死人變遼兵,李公子,你莫不是說在變戲法?」
顯然,醉仙居是屬於京酒戶。
「這我曉得。」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對呀https://m.hetubook.com.com,有什麼問題嗎?」吳福榮詫異道。
吳福榮點頭道:「這是當然。」
吳福榮搖了搖頭,一副完全不解的模樣。
李奇冷哼一聲,道:「吳大叔,你給我記住,這世上有一種人的話,是決計不能相信,那就是政客,也就是那些當官的,甚至是皇上……」
「果酒。」
然而近年來,由於醉仙居的生意一落千丈,吳福榮自然也不敢多釀酒,所以周圍的腳店順理成章也就成為了翡翠軒的代銷點,更加是雪上加霜。
李奇冷笑一聲,道:「自己釀,去TMD狗屁官曲。」
陳阿南點了點頭,一副低頭認錯的模樣。
念了一陣,李奇忽然眼前一亮,欣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麼把這個死人變成遼兵了。」
李奇忽然呵呵一笑,道:「你小子,想喝酒跟我說便是了,用得著去偷嗎?」
對酒類實行專賣稱為榷酒,也就是政府嚴格限制民間私釀私賣酒類,由政府專賣,獨享其利,百姓們最多也就是喝點湯而已。
陳阿南見李奇沒有怪他,臉上一喜,一個勁的點頭保證。
就在這時,忽聽得外面傳來吳小六的聲音。
「這不就結了,同樣是殺人,為什麼一個有功,一個有過。」李奇聳聳肩道。
李奇了解清楚后,給出了兩個字的評價——坑爹。
「這個阿南,頑皮的緊啊,也就你能管的住他,往酒壺裡倒水,還以為能隱瞞過去,若是別人hetubook•com•com一喝,發現酒變淡了,這不就露餡了嗎,也虧這小子想得出來。」吳福榮搖了搖頭無奈道。
吳福榮納悶道:「這怎麼能一樣。」
李奇一愣,哈哈一笑,道:「你這傢伙,倒也挺機靈的,好了,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要這麼做了,好好的一壺酒,都讓你給糟蹋了。」
李奇點點頭,又朝著陳阿南道:「阿南,你也一樣,知道嗎?」
宋朝施行的是專利榷酒政策。
李奇笑著搖了搖頭,朝著吳小六道:「還有,六子,你這事做得很對,阿南做錯了事,你應當及時告訴我或者你叔,這樣我們才能及時幫他們改正過來。不過你也一定得給我記住,在面對外人的時候,不管阿南做錯了什麼事,若是你像今天一樣,出賣了阿南,我可絕不會放過你。」
「李公子,這些話可切莫與他人說。」吳福榮忙打斷李奇的話,他如今早已被李奇嚇得滿頭大汗,手指都在顫抖。
陳阿南分別向李奇和吳福榮行了個禮,又偷偷用手扯了扯吳小六的袖子。
在北宋大一點的酒樓稱為正店,小一點的稱為腳店,兩者的區別,就是正店有買曲釀酒的資格,腳店只是正店的代銷點而已。
李奇呵呵笑道:「有什麼不一樣,我們只要把這個死人,給變成遼兵,那不就萬事大吉了。」
「李大哥,吳掌柜。」
李奇似乎沒有聽到吳福榮的話,重複的念道:「酒麴,低度酒,加水,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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