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碼事。」喬子赫斷然道，他可不希望自己為了一支功放管而欠下秦海的人情，有求於他的人多得很，他的面子可不只是值一支功放管。
「太感謝喬教授了……對了，小高，喬教授的授課費，是怎麼算的？」秦海拉著高林岐小聲地問道。
對於音樂發燒友來說，還有比提供頂級音響更大的好處嗎？
「小秦……啊，不，秦總，你是說，這些採購來的音響，可以借給我試聽一段時間？」喬子赫用不敢相信的語氣問道。
「哪裡哪裡，不過，如果有機會聽一聽這些國際頂級音響，我倒還有幾分興趣。」喬子赫哈哈笑著，顯然是接受了秦海的建議。要說起來，喬子赫也算是一個有錢人了，但真正說到「頂級音響」這個概念，還是超出了他個人的經濟實力。秦海打算投入幾百萬從國外購買頂級音響，再借給他試聽，這種誘惑實在是他無法拒絕的。
「討厭啦！我跟你說認真的事情呢！」秦玲紅著臉唾了一口，然後說道：「我不想你幫我開後門，弄得好像我自己就考不上似的。」
讓秦海幫著喬子赫去國外買功放管，其實就是給秦海創造了一個機會。但顯然，幫這點忙還不足以打動喬子赫，所以高林岐便拐彎抹角地暗示秦海可以給喬子赫以更多的好處了。
喬子赫帶著和藹的笑容，說道：「秦玲同學的聲音很有特點，好好接受一些專業訓練，完全可以成為一流的和圖書歌唱家。」
眾人正聊得熱鬧的時候，琴房的門打開了，秦玲和喬子赫一前一後走了出來。秦玲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蹦蹦跳跳地跑到秦海身邊，挽住了秦海的胳膊。
「小高不提醒，我還真是忘了。」秦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喬子赫說道：「喬教授，剛才您在給小玲上課的時候，我和小高商量了一件事情。我們公司想開發世界一流的音響設備，包括音箱和耳機，為此就需要聘請一些音樂專家來擔任音響效果的鑒定師。小高剛才隆重推薦了您，不知道您是否有空來給我們幫這個忙。」
喬子赫倒也不矯情，大大方方地收下了秦海遞過去的錢，又交代了一句，說讓秦玲回去練習兩天，然後在考試之前再來上一次課，秦海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你們？開發世界一流的音響設備？」喬子赫的反應，與此前的高林岐如出一轍。在這個年代，中國幾乎找不出一樣東西能夠稱得上是世界一流的，更惶論在音響這樣的奢侈品領域。一家國內公司揚言要開發世界一流的音響產品，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會覺得是天方夜譚。
高林岐剛才與秦海聊天，手上倒也一直沒有閑著，已經把喬子赫這套音響中的問題查出來了。他說道：「喬教授，是這個功放管質量不好，用一會就會溫度偏高，影響了音質。國產管子就是這樣的毛病，要想徹底解決，得弄到進口wｗw.hｅｔuboｏｋ•ｃｏm.ｃoｍ管子才行。」
「沒問題。」秦海說道，「婷婷，小高，今天你們二位也都辛苦了，我請你們吃大餐。浦江這個地方我不熟，你們說吧，哪個地方的館子最好。」
說完上課的事情，喬子赫走到高林岐的身邊，對他問道：「小高，查出來原因沒有？」
說這些的時候，高林岐一直在向秦海使著眼色。秦海一開始還有些不明白，聽到後面，心裏一動，忽然聽懂了高林岐的暗示，不由微微地笑了起來。
原來，高林岐看出了秦海有意要和喬子赫拉近關係，其目的自然是希望在秦玲參加考試的時候，喬子赫能夠給一些照顧。這種聲樂考試的事情，原本也沒有什麼嚴格的客觀標準，優劣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考官的好惡。秦海並不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為了妹妹的事情，他也是不惜拉下面子去走走後門的。
至於說到試聽這種事情，是沒法說時間長短的，只要秦海願意，把這些音響留在他這裏聽上一年半載，也不算什麼事情，但這就不僅僅是幫他買一支功放管這樣的小事了。
不管是哪個領域的發燒友，對於自己關注的東西，都是有些近乎狂熱的。任何新產品，他們都希望能夠先睹為快，哪怕為此而付出各種代價。喬子赫見過的好音響不少，但如果有哪種他未曾見過的音響，他還是有極大的興趣去接觸接觸。
秦海笑道：「區區一個功放wｗｗ•heｔubook•com.cｏｍ管罷了，就算我送給喬教授的謝師禮吧。以後我妹妹學聲樂的事情，還要拜託喬教授費心呢。」
高林岐聞聽此言，扭頭看了看秦海，對他使了個眼色。秦海心領神會，走上前問道：「喬教授，你要搞什麼樣的管子？我在國外有些朋友，說不定有辦法弄到。」
想到此，她不再糾結于走後門的事情，把頭探到前排去，看著秦海說道：「哥，我們出來的時候說好的，今天晚上你要請我吃飯。對了，還得請上婷婷和高哥，你可不許耍賴。」
「是嗎？」喬子赫頓時來了勁頭，說道：「具體要什麼型號，我讓小高跟你講就好了，你去問一下，要多少錢，你告訴我，我馬上就拿給你。」
高林岐道：「一次課是100塊錢……這個我事先跟婷婷說過的，價錢是有點貴，不過……」
「一言為定。」喬子赫鄭重地說道。
「學得怎麼樣？」秦海拍拍妹妹的頭，笑著問道。
「小秦同志，你能幫我從國外搞到功放管，我就非常感謝你了，錢我肯定是要出的，不能占你的便宜。」喬子赫說道。
高林岐在一旁說道：「秦總，剛才你不是說要請人幫忙鑒定音響的音質嗎？我告訴你，喬教授的鑒賞能力，比我強出十倍也不止，有些音響的鑒定，你可以請喬教授幫你的忙。」
秦海故作坦然地說道：「那是肯定的，我們要對比國際頂級音響和我們開發的新產品之間的差距，自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要把設備拿到用戶家裡去實地試聽的。喬教授您是我們國家最有名的聲樂教授，能夠請您來幫忙鑒定，是我們的榮幸啊。」
彭婷婷在一旁說道：「小玲，你別傻了，現在做事情，哪有不開後門的嘛。考浦江音樂學院的人，不要太多喔，好多人家裡都是有背景的，肯定在學校那邊打了招呼，你如果一點招呼都不打，很難考上的。」
「一半是為了你，一半是為了你哥自己。」秦海頭也不回地說道，「小玲，我真的看上音響這個市場了，弄好了，你和小珊的嫁妝都不成問題了。」
秦海把對高林岐說過的那些話又向喬子赫說了一遍，在說到要採購一批國際頂級的音響設備來作為參照的時候，喬子赫的眼睛里閃出了光芒。
「不貴不貴，能得名師指點，這個費用不算貴。」秦海連聲說著，趕緊從兜里掏出錢包，數出兩張50的鈔票，遞到了喬子赫的手上。以當年大家的收入來看，一次課100塊錢的確是有些貴得離譜，但換到後世的眼光，請這種頂尖的教授進行一次單獨指導，一兩萬的費用也是正常。對此，秦海完全有心理準備。
由於談妥了合作的事情，喬子赫破天荒地把秦海一行送下了樓，據高林岐說，這可是誰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在與秦海握手告別的時候，喬子赫似乎是隨口地說了一聲：「秦玲同學的素質是非常好的，我看考上我們學院應該沒什麼問題。」
「喬老和圖書師水平太高了，比紅澤的老師強多了。」秦玲眼睛看著喬子赫，對秦海說道，其中有幾分恭維，但更多的是真心。喬子赫畢竟是國內頂尖的聲樂教授，隨便指點一下，都能夠讓秦玲覺得茅塞頓開。
「三分人情，七分能力吧。」秦海不想讓妹妹太失望，便笑著說道：「我妹妹唱歌，肯定是唱得很好的，如果要公平競爭，肯定能考上。不過，如果別人要走後門，咱們也不怕，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一行人上了車，秦海開著車離開喬子赫的住處之後，坐在後排的秦玲撅著嘴對秦海問道：「哥，你是不是因為我才要請喬教授當鑒定師的？」
「那就多謝喬教授了。」秦海豈能聽不出這其中的潛台詞，趕緊連聲稱謝。
「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了。」秦海說道。
「去淮海路！」彭婷婷舉起一隻手，像回答老師提問一樣，歡喜地喊叫起來。
「真的是這樣啊？」秦玲看著彭婷婷，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這社會太複雜了！」秦玲嘟囔了一句，心裏對於哥哥幫自己聯絡上了喬子赫這條線，還是挺高興的。聽了彭婷婷和秦海的話，秦玲也知道考試並不是絕對公平的事情，如果自己的水平高，卻因為沒有打招呼而被刷掉了，豈不是很可惜？現在招呼對招呼，能力對能力，這也算是一種公平吧。
「進口管子不好搞啊，小高，你有什麼渠道沒有？」喬子赫說道，「哪怕貴一點也沒關係，看看有沒有人家走私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