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陳延睿終於也穩穩放下材料，「一起邁，互相扶助，就不怕倒了。」
在離開的時候，兩位教授還是將材料還給了張逸夫，雖然他們將成為公司擁有股份的董事，已經基本掃除了外傳的嫌疑，但從這個……法律上……拿著這種東西還是很可怕的，畢竟這太重要太敏感了，尤其是那幅未來的大電網規劃圖，部長大人看過之後會有什麼感想，還不得而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美國情報機構看到后一定會如獲至寶。
張逸夫這麼繞來繞去，說得真實且頗有道理，讓人難以反駁，至於離校的理由與原因，全栽給張書記也算是上上之選。
「多謝兩位老師！」張逸夫同樣相當激動，讓向曉菲醞釀了一個月，自己又熬夜趕出來的天書，終於還是撼動了這兩位泰斗，他不及思索，拿出了兩串鑰匙，「這是在薊京為兩位老師預備的獨棟宿舍，離辦公區很近，有院子可養花。」和圖書
「哦？」陳延睿抿嘴道，「好的，我會傳達過去，據我說知，張書記已經在想辦法了。」
「你之前說得對，屋子裡憋久了，換個環境吧。」常思平沉吸了一口氣，望向對面的兒子，「也省得你來回跑著照顧了。」
「這……」二老同時又被繞進去了。
「哈哈。」二老相視一笑，終於下定了決心。
「那對張書記個人可以么？」張逸夫立刻問道。
「呵呵，延睿啊……」常思平說著，踏踏實實地放下材料，拍了拍身旁的老夥計，「咱倆要是沒人邁出這一步，就誰也不敢邁。」
之後再放出去攻擊張書記的言論，潛移默化間，定會淡化「學校」這個集體，從而將一切都鎖定在張書記個人身上。
四人就此舉杯，醞釀了半天的酒終於咽了下去，頗為暢懷。
陳延睿先停了下來，將材料合上，想遞還給張逸夫，然而這東西拿在手上，像著了魔一樣，好像吸住和_圖_書了自己。
足足十幾分鐘，即便二人已經極力快些看完，但領略到的地方依然不足十分之一，他們清楚，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是不可能全部看完消化的。
在輿論和情理中如果能取得上風，就算官司輸，也已經贏了。而張書記在名聲上落敗，就算官司贏，實際上也輸了。隨著兩位老師的點頭，對那位書記來說，已是必死之局。
「老常……」陳延睿驚道，「你的意思是……」
「對對！也好讓我盡孝么！」常江是真高興，京薊來回往返已經煩死他了，父親若能定居薊京比什麼都好。
兩位教人無數的老教授帶頭來恆電，就算是不明真相的群眾，在看到恆電與學校的爭鋒中，必定也會琢磨一下，也許這次真的是學校做過頭了？
當然，這對張逸夫，對恆電來說，絕對是更大的好事。
照張逸夫這麼一說，二人離校反而成了利於學校發展，趕走蒼蠅的大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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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畢竟是學校的書記。」陳延睿糾結道，「至少在公眾場合，我們不會攻擊他。」
這一切的人和事，都是圍繞著袁鐵志進行的，甚至包括給常思平手下的研究生安排工作，怕也是要袁鐵志想辦法，一旦這個中間人倒台，大家各自明哲保身才是對的。
「兩位老師，恆電也是迫不得已。鑫明已經在公開銷售盜竊來的省煤器了，她們找我談過，態度非常惡劣。」張逸夫正色道，「如果能讓鑫明停止生產銷售，恆電必然也會停止對張書記個人的攻擊。」
「那就夠了。」張逸夫笑道，「兩位老師以身明志，你們的離開同樣會給張書記帶來更大的壓力，他呆不長久的，很快就會還咱們一個乾淨的學校。」
隨後的時間，大家終於可以痛快吃喝，吃喝之間商定了一些後續事宜。
「現在，我也算看明白了。」陳延睿嘆了口氣，恆電那沒道理的律師函看來反而是深謀和圖書遠慮的，「在攻擊張書記的同時，最好不要捎帶到學校，多的話我也就不說了。」
此前他們無論在學術還是理想上，都被完全地禁錮住了，除了面子原因外，最令人猶豫的，無非就是換了個地方，結果仍然無法達成理想訴求，而如今張逸夫給出的東西，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打消了這個疑慮，更何況，他們是最清楚這一批省煤器能為恆電帶來多少收益的，資金問題很快將不會是問題。
一切順利的話，困擾張逸夫許久的問題將會從根本上解決——那就是企業的血統。
如果說勸動常江，張逸夫出了7分力的話，撼動這兩位，他真的是花了12分力，多出來那兩分是向曉菲出的，這一個月來的軟磨硬泡你說沒用可能沒用，但說有用就是有用。
可學生不是學校帶出來的，是老師帶出來的。
張逸夫心中暗笑，不愧是書記，果然非常清楚如何解決問題么！
大事說罷，陳延睿突然想起了和圖書一件小事，正色提點道：「有一件事，咱們要提前說清，我和老常，是不可能站出來與學校作對的。」
「兩位老師，你們離校必定會承受巨大的壓力，這我完全理解，但就情理而言，完全不需要公布你們是為了個人理想而離校，從根本上就是因為張書記的所作所為而離校的么！」張逸夫借勢忽悠到，「張書記插手學術事宜，濫用公權，導致老師心灰意冷，最終迫不得已選擇離校，這才是事實。」
常思平也終於將其合上，看了看痛苦的陳延睿，最後搖了搖頭，輕輕壓下了他的胳膊：「罷了，不想還，就不要還了。」
二人又是一愣，看來張逸夫已經做好了不死不休的覺悟。
不錯，跟學校作對，恐怕會讓相當多學校出來的領導幹部心有芥蒂。
「嗯。」常思平也跟著點了點頭，「之前的事，恆電絕對站理，我們也支持恆電，但我們畢竟在學校呆了幾十年，要回頭反咬一口，在情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