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個突如其來，且沒有道理的結果，張逸夫發自肺腑開始質疑這個世界，「你有病吧？」
方思綺頓了頓，拿出化妝盒開始重新上妝，口中說道：「我有辦法讓恆電的管道10天之內出檢驗結果。」
方思綺拚命搖頭，表示不願意再玩下去。
「？」張逸夫表情更神奇了，「別提什麼鬼要求，我不會答應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急了，明年搞就是了，穩穩噹噹的。」
「你說完了，現在換我說。」張逸夫瞪著方思綺道，「你可以跟我對著干，但別忘了你是誰，看清楚自己再跟我干。袁鐵志上面有兩個大領導保護，他有這個能耐跟我干，周進步握著二修廠，他有底氣跟我干。可你是什麼東西？發兩句嗲賣兩次肉就當世上的男人都要跟你走？陰我兩招損我兩次就當你不要臉我得聳？方小姐，臉這種東西，我從來就沒當它存在過，不打女人這種愚蠢的道德，我毫無心理壓力的就可以踐踏。」
「張處長……」外面人咽了口吐沫，「那有事……您叫我。」
張逸夫不予理睬，就此回到方思綺身前，俯視著雙面紅腫的她：「你可以試試再叫？」
張逸夫默默抬腿，又是一腳踢在她腹間。
「嗯。」
「我不喊了還不行么……」方思綺使勁抑制住哭聲，「你……你打女人……我不喊……」
煎熬之中，常思平與吳強很快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在具備管道生產經驗，也hetubook.com.com得到關鍵性技術參數的基礎上，竟然在三天之內就生產出了試驗品，廠內自檢合格，剩下的就是送往電力部下屬的熱工檢測中心進行檢驗。
張逸夫就此點了支煙，也不顧自己交代的不許在辦公室吸煙的禁令了，要走人就要把所有規矩都壞一遍。
外面路過的某人聽到這聲尖叫，在外敲門喊道：「什麼情況？有事么？」
最後卡在制度上、手續上？
張逸夫就這麼坐在桌前獃滯了很久。
「廢話當然關了，放心我當著你手下會給你面……」
卻見方思綺反倒哽咽地伸出一隻手來：「我也要一支……」
張逸夫又要抬手。
聽到這個消息的張逸夫相當興奮，他知道有老常和吳強把關，既然有膽送出去，檢驗基本不會出問題，二修廠榨一榨，還是充滿潛力的么！
張逸夫沒有回話，就此掛下電話，揉起頭來，目視前方。
張逸夫立刻給向曉菲下令，讓她第一時間奔赴南方，想盡辦法不計代價搞定這事，當然，要帶著編外人員博哥一起去。
也就是在最後一個人離去的時候，方思綺突然闖了進來。
「都腫了……」她照著鏡子接著又哭了起來。
「先不說這個。」方思綺提著包做到張逸桌前，「我們鑫明都這麼幫你了，你還暗開小灶讓你的恆電生產？你知不知道我們冒了多大險才敢給你們供貨？？」
「……」方思綺一面揉著ｗww•ｈeｔｕbook•ｃom•ｃom腫臉，一面委屈地說道，「P91的事我是騙了你，我也知道你肯定早晚得知道……但這個畢竟也能湊合用么；撬單的事情也確實瞞了你，可你知道了又能怎樣？我明明是為了讓你好做……至於你跟上司之間的溝通間隙，我完全完全聽不懂……」
「啪！！！」
「怎麼？被拆穿了，沒話說了？」方思綺哼笑道，「這件事，本該是你求著我們的，我一直容你忍你，抱歉，我現在不想伺候了，你不說兩句好話，休想……」
張逸夫眉頭一皺，娘的老子正不開心呢，還有人上門罵我？
方思綺一陣頭暈目眩，大腦停頓幾秒后，才感到了左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她歪著身子，一手捂著臉，一手扶著地，張大眼睛瞪著張逸夫：「你……你……你打……」
方思綺咳了兩聲，這會兒已經淚如雨下，鼻涕眼淚一把抓：「你……你打女人……」
就在二人出發前一刻，博哥那邊又傳來了更噁心的消息，不太妙，檢測中心跟鑫明走得很近。
這個噁心且麻煩的問題，無疑暴露了恆電在血統和年齡上的軟肋，太年輕了，缺乏背景，舉步維艱，作為一家生產企業，這類問題本該依靠自己的公關資源搞定的，但時間太短，關係資源根本經營不到那麼遠。
方思綺一面拿出面巾擦拭臉上花掉的妝容，一面哽咽道：「如果真的給你添了特別大的麻煩，你就說么……幹嘛m•hｅtuｂooｋ.ｃom•cｏｍ打我……打我也不能打臉啊……」
「……」方思綺已經嚇得流出眼淚來，怎麼這人突然就變得這麼可怕？她哭著搖了搖頭，哽咽道，「你玩蛋了……張逸夫，你等著……」
「對，我就打女人，女人犯賤，我就打。」張逸夫漠然說道，「我是幹部，我照打。」
方思綺聞言哭得更厲害了，還要捂著嘴哭，怕聲音傳出來。
張逸夫拳頭已經握起來了。
如此重要的管道，不通過權威部門認證，沒人敢用。之前的省煤器由於有電院背景，又是重點工程，此外還是在電科院搞定，因此一周下來就有了說法，這次則離的比較遠了，現有人馬的關係都夠不上。
「你耍我？？」方思綺毫無禮數，回頭關上門便劈頭蓋臉質問過來。
她話未說完，只覺一股勁風襲到！
「不給，滾。」張逸夫煩躁地擺手道，「別再犯賤了，我煩了，滾吧。」
怎麼這傢伙越打越乖啊？這什麼情況？這會兒不該是拚命跑出去大喊大叫么？
張逸夫抽著煙，眯眼看著對面這位。
擦了一會兒，方思綺腫著臉沖張逸夫問道：「我臉現在是不是特胖？」
張逸夫顫顫抬手，指著大門道：「門，關了么？」
話未說完，只見張逸夫離開椅子，上前一步，反手衝著方思綺另一邊臉又是一掌。
這一周，既是爭分奪秒的關口，又是度日如年的時候，張逸夫連左手螺旋約會的心思都沒了，只求一切無驚無險www.hetubook.com.com。
「……」張逸夫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老子抱著必死的決心，以及道德的譴責出手，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正好么，現行，有人證有物證。」張逸夫朗然笑道，「你去反映問題的時候，可以叫調度處的小梁來對質，剛才敲門的就是他，他會幫你作證的，順便提一下，你直接找巴干反映，他憋著勁兒搞我呢。」
「啪！！！」
「我什麼都不要，只求你跟生產司那邊解釋一下，讓我們這批管道可以像之前一樣供應給他們。」
「啊！！」方思綺吃疼尖叫一聲，本能地捂著腦袋蜷在地上。
張逸夫就此蹲下，用緩慢的語速說道：「大不了我不幹了，我完蛋之前，或者完蛋之後，有辦法搞死你。」
張逸夫回身走到門前，將門鎖扣上，冷冷答道：「沒事。」
話音落下後半天，只見一隻手摸向桌面，方思綺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盡量體面地坐在張逸夫對面，從包中拿出鏡子，照了起來。
「張逸夫，現在我也不說暗話了，你不能這麼坑人。」方思綺自認有理，繼續擺高姿態質問道，「我們得罪那麼多人給你們節能工程供貨，你還來這套反咬？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們恆電的那個管道送檢，沒有兩個月，休想出結果。」
「嗚嗚嗚……」方思綺這次是真的怕了，看似張逸夫已經是玩兒命了。
人盡其力，明的暗的，都玩了。
這會兒，張逸夫腦門上已經有些青筋暴起了，他能m.ｈｅtubｏoｋ.cｏｍ•coｍ感覺到血管快速收縮。
張逸夫繼續說道：「就算你有種跟我干，也別拿我當傻子。誰不知道你耍的什麼花招？拿P91當P92，用生產司那邊的貨來補我這邊？藉著我跟領導之間的溝通間隙渾水摸魚？我一時沒理你，是我時間緊，那好，我索性就放棄年底這個時間關了，明年再說，我現在時間鬆了，我不著急了，我有的是時間，咱們慢慢玩。」
大家都看得出來處長這會兒心情不好，午飯時分，連秦玥都沒敢叫他一起，一個個紛紛逃離出這個可怕的辦公室。
這下疼倒不疼，就是令人窒息，方思綺立刻忘記了臉上的痛苦，捂著肚子拚命喘息。
張逸夫就此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起來吧，我準備好了，你去彙報吧，說我打你，這機關我也呆膩了，今兒臭蟲明兒蛾子。我認識一個朋友，就是因為紀律問題被攆出機關，人家現在活得滋潤。我看著他陽台上養的鴿子，我就老覺得自己幹嘛活這麼累啊？有我沒有世界不都這樣么？我張逸夫幹什麼活不下去？」
一聲脆響，張逸夫的一巴掌險些將她從椅子上扇下來。
可很快向曉菲那邊傳來一個噩耗，那個檢測中心在南方，這種規格的主蒸汽管道必須送到中心站去檢驗，當然這都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辦事效率，單是「申請檢測」這一項，就要等待5個工作日，然後檢測又要等待20個工作日……
「華北局什麼時候說進就進了？」張逸夫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