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你們談吧。」張逸夫想了想，還是別聽了，告退比較好，別讓自己莫名的威壓干涉到他人的決策，反正也不會再在這裏混多久了，搗那亂幹嗎。
「……」胡玲玲一愣，「咱們所用大多數繼保裝置，沒有嚴格承諾的穩定運行時限，從運行數據來看，大概是15年左右吧。」
「有沒有考慮過調一個電廠廠長過來？」
牛大猛已經聽得頭大了，這些事實際上該由趙文遠跟巴干交流的，但在試探與溝通階段，活活變成了胡玲玲跟牛大猛交流，老牛肯定不敢擅自做什麼承諾，只好一個勁兒地沖張逸夫使眼色，讓他幫自己說兩句。
「對對對，我絕對是支持的！！」牛大猛立刻說道，「只是現階段，我們要考慮的東西更多，成不成的，還是部里領導說的算，這個……胡處長，現在到底有沒有比較全面的報告？」
「嗨，這八字還沒一撇呢。」路濤回頭笑道，「還在爭是用微機保護還是傳統保護的問題。」
這人還真的不會說話啊……這麼說張逸夫，豈不是在暗諷老牛不明事理腦子不夠用？怪不得業務這麼紮實，處長當了都快10年了也沒有進步的跡象……
「廠長？」牛大猛苦笑道，「逸夫啊，你也清楚，咱跟電廠那兒是什麼感覺，你都敢橫著走了。電廠廠長，哪個願意平調過來當個處長的？工作緊、壓力大，錢也不見多，而且這個生產處長，但凡一干，年頭肯定淺不了，除非是特別小的電廠，廠長才m.hetubook.com.com有可能為此動一動，但話說回來，小電廠那點經驗，真的不夠。」
「那退一步，副廠長呢？」
「誒！提提意見么！」牛大猛緊跟著說道，「其實說半天，就是一個爭端，用國產的，就是傳統的，想用微機，就要進口。」
「呵呵，您現在是大領導么，難免的。」
路濤略微思索，這便沖胡玲玲問道：「你們科的郝帥，今年表現比較突出吧？出差也出的勤。」
胡玲玲也說道：「我們也認為微機保護是方向，可是中央精神剛下達，要大力推廣國產設備，要進口設備必須要經過重重審批，流程上複雜許多，而且這種時候大張旗鼓大批引進，有種跟中央唱反調的感覺，部里也不一定會批。」
沒辦法啊，交情還是擺在這裏的。
「所以胡處長你看，到頭來咱們最擔憂的，還是國產設備的質量問題，即使供貨商說明可以用15年，但實際上從用的第一天開始，咱們就開始擔憂了。」
此話一出，確實是正氣凜然，有理有據，張逸夫都不知道該怎麼圓了。
「但是胡處長，我覺得是這樣。」張逸夫面對這種勇士，只得選用了轉移仇恨的方法，「如此大批的購入進口設備，這個事情已經是局裡很難做主的了，另外很多事情都是你口述的，我絕非懷疑你，只是覺得有材料和數據，更具信服力。總之我覺得，換微機保護這件事，牛局長和巴局長肯定也是支持的，牛局長現在不敢拍板https://m.hetubook.com.com，也是怕被部里領導叫停，不如胡處長路處長這邊，出一份完備的報告，說清楚現在的局面，報到部里讓部里領導批示，不然牛局長即便現在拍板了，這事也不一定能成。」
「成。」張逸夫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另外，我回去考慮了一下，我們處的同志還是都太年輕了，表現再突出，也沒到去部里表彰的地步，這個名額還是給其他同志吧。」
「據我所知，不少高校在研發，但還沒有規模生產的。」胡玲玲抬了抬眼鏡，「再等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現在華北電網的線路保護已經很老了，急需更新，與其選用常規繼保，過兩年自動化普及后再升一次級，不如一步到位。」
「就說線路保護這塊吧，去年記錄在案的誤動率是9.8%，今年都將近11%了。」
「那到現在為止運行了多少年了？」
「有沒有具體數據？」
「那好的。」胡玲玲只得應了，「那就微機保護和傳統保護的方向上……」
「嗯……」牛大猛簡單翻了翻，「預算和工作計劃呢？」
「也好。」牛大猛沒怎麼猶豫便應了，沖面前二人道，「多了一個名額，你們有什麼人選就報給趙局長那邊吧，時間有限，節能辦發揚風格，可別耽誤了。」
「我這……」張逸夫實在很為難，怎麼感覺明年就都沒有節能辦了，還預算個卵。
「按照你的理解提，部里領導會做主的。」牛大猛堅定地點了點頭。
「小郝和_圖_書？」胡玲玲愣了一下，沒想到路濤提出這麼年輕的人選，但想到張逸夫在旁邊，她很快就釋然了，「小郝確實積極性很高，幹活相當上心。」
不知不覺，張逸夫也成為了「踢皮球黨」的一名助攻人員。
「不不，近五年的時間，誤動率還是有一個幅度的上揚的。」
「副廠長……」牛大猛思考許久，「也沒什麼能扛得住的。」
「對對，張處長說得太對了，我們現在就是這個擔憂。」胡玲玲立刻點頭稱是。
牛大猛有苦難言，你丫哪邊的。
考慮到胡玲玲的言行確實都是為了工作，自己跟她也無冤無仇，沒必要往死里干，張逸夫簡單考慮過後說道：「胡處長說得確實在理，我本來沒有立場，現在都偏向你這邊了。」
「所以我先問一下，咱們主流的繼保裝置，距離穩定運行年限還有多久？」
要再找一個人扛下生產重任，難了。
「別別，這事兒我還是別參与了……」張逸夫連連擺手，自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走人了，這會兒還是別蹚渾水了。
「國產設備確實有這個問題。」
「好。」
吳玲玲聽得不對頭，趕緊往回說：「談不上，張處長明事理，稍微談談現狀你就能理解的。」
送走了這二位，牛大猛留下了張逸夫，疲倦地點了支煙嘆道：「麻煩事真不少啊，一件接一件……還是你這邊好，專註做一件事，不整那有的沒的。」
「我覺得胡處長說得沒問題，思路也對。」張逸夫立刻站到了胡玲玲的立場上，「繼保和*圖*書是控制事故影響，確保安全生產的核心設備，肯定是要放在第一位考慮的，要是由於老舊過了年限，導致原本的小事故釀成大禍，咱們全局都跟著倒霉。」
「如果咱們全面更換為新一批的傳統國產設備，這個數字大概是多少。」
「是是，我理解。」張逸夫就此攤臂道，「所以胡處長你看，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國產設備』四個字對吧？如果是進口設備，就算用了10年，照樣不擔憂對吧？」
「哎呀，這個你們回去商量，先談正事吧。」牛大猛無奈地揮了揮手。
「情況不一樣，有30多年的，也有4、5年的。」胡玲玲轉而說道，「張處長你得理解實際情況，設備質量良莠不齊，尤其是部分國產設備，雖然投運年限不長，現在誤動率已經堪憂了。」
路濤打了半天醬油，看著大家你來我往，冥冥之中已經意識到，這事兒……八成又要拖下去了……
牛大猛自然也看透了他的擔憂：「不管怎麼說，先報上來吧，具體的領導安排。」
「沒合適的。」牛大猛搖了搖頭，「這活兒難干，必須要經驗豐富，既能服眾又能幹活的，這類人不好找啊……」
「這個……我個人沒法推斷，還要看實際運行。」胡玲玲正色道，「為了安全考慮，這個數字肯定是越低越好，我們華北電網如此重要，我認為配置最頂尖的繼保來確保安全，沒有任何異議，而現在的狀況是繼保已經老化，跟不上電網的發展。」
張逸夫腦子一麻，這貌似還是有wｗｗ•hｅｔuboｏｋ•cｏｍ.cｏｍ點關係的，聽聽也無妨。
實際上這會兒也就體現了袁鐵志的重要性，畢竟幹了20年了，上下都熟，都不用怎麼拼，閉著眼睛跟著本能就能搞定了，他還是有過人之處的。
「做，做！」牛大猛慷慨鼓勵道，「也不用太趕時間，要做到真實可信，細緻詳盡，這樣咱們提上去才有說服力么！」
「那我……先插個隊，簡單彙報一下。」張逸夫這才關上門進屋，把手裡的材料放在牛大猛桌上，「這是我們處的工作總結，您先過目，不急。」
「還在初步匯總階段，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儘快做一份。」
「還真是。」張逸夫感覺自己被傳染了八卦病，下意識打探道，「這個職位，現在局裡有什麼安排么？」
「呵呵，牛局長總結得精闢！」路濤應聲笑道，「我們調度處這邊，支持微機保護，畢竟那是大方向，跟後續的自動化也可以完全契合，為將來打好基礎。」
果然，這種純粹為了工作而說出的話，無欲則剛，極具信服力，讓人無法反駁。
「什麼大領導，都是操心的命。」牛大猛搖了搖頭調侃道，「主要現在生產處處長一直空著，副處長不敢擔當，什麼事就都跑我這兒來了。」
「嗯……」張逸夫眼睛一眯，感覺這三人簡直就是在給自己做蛋糕的感覺，「微機保護，完全沒有國產的么？」
保護科長胡玲玲也招手道：「是啊，逸夫也剛去過日本，走南闖北，比較了解宏觀情況，過來提提意見。」
牛大猛一口老血嘔了出來。
「方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