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在做，只是收效甚微，好像不怎麼給面子。」張逸夫撓頭道，「按理說牛局長該給這個面子啊。」
辦公室中，幾句寒暄過後張逸夫便引出了這話茬，想打聽打聽怎麼回事，路濤的表情卻好像比誰都冤枉。
向曉菲接了電話便嘲諷道：「好啊，現在譜兒這麼大，介紹個人來就寫個字條！」
「那頭髮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不該啊。」張逸夫皺眉納悶兒，「火燒眉毛的事情，多少保護等著更新呢，應該很急才對，你們沒有做其它處室的工作？」
「牛局長行事比較穩，八成也是看巴局的意思。」
「他沒洗頭么？」
「張處長，這事兒我們比誰都急。」路濤無奈道，「你看，現在國際招標在政策和精神上都很敏感，國產微機保護既然有突破了，我們肯定希望儘快上的，試運行的文件申請都是我們處提的，可你也看到了，例會上根本沒拿出來聊，我也不好催。」
「生產啊，只能是生產了。」
「……你就ｈｔｔps://ｍ•ｈｅtｕｂｏｏｋ.cｏｍ•com安排下入職就可以了，尚晉是我前一段考研認識的，挺適合咱們的工作，其它考察交給常江，跟你說不清楚。」
張逸夫卻笑著撓了撓頭：「看來一上來也不能殺太狠，各國人民的接受程度是不同的。」
路濤尷尬道：「這個啊……生產現在歸牛局長管，你比我熟……」
「成吧，最近也正好缺人，微機保護開始試運行的話，可能常江要長時間出差了，試驗室有點頂不住。」向曉菲很快又問道，「對了，在華北局試運行的流程一直沒走完，我幾次問，胡科長都說調度早簽字通過了，就是生產那邊沒動靜，你幫忙問問？」
「怎麼沒做？一個個都拜過了，還刻意幾次去拜巴干，可他就是不給明確答覆，也不出來吃飯，還能直接送紅包？」
「雖然形象這樣，但也沒太多要求，這點難得。」向曉菲抱怨道，「那些又要戶口，又要解決家屬安置孩子上學的，才是真受不了，和_圖_書我僱人呢又不是請爺爺。對了，你上面所謂的待遇從優，要優到什麼地步？」
「現在文件卡在哪裡？」
「少聰，再過來一下。」張逸夫召林少聰來到桌前後問道，「這些措辭都是你們總結的，還是原話。」
「那他們什麼意思啊？」
「好。」
掛下電話，張逸夫心裏還是不踏實，華北局現在本身就急缺這個，能在這裏試運行肯定方便，常江出差也省的跑太遠，可以隨時回來盯一盯，真去了西北局那邊可就不好玩了。而且試運行本身就是後續合作的基礎，能在華北試運行得到不錯的結果，後面的採購幾乎不用愁了。
「這件事應該找誰？秦勇可以么？我有他名片，當時喝過酒，另外當時黃正輝部長也來考察過，需要嘗試聯繫一下？」
都快過年了，生產處長依然空著，誰都知道副處長不敢真負責什麼大事，重要的簽字都是要看牛大猛的。
「恩……聯繫到秦勇這個級別就夠了，別太唐突，試試溝通吧。」
「呵呵和*圖*書，對。」林少聰擦了把汗笑道，「對日本人可以殺狠一些，德國人好像更認可務實等價的談判，其它兩家油滑一些。」
張逸夫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
「辛苦了。」張逸夫肯定了他們的工作效率后，翻開表格簡單掃視。
「沒辦法，用不起大哥大。」張逸夫調笑道，「看來人已經到了。」
「這類的試運行，以前也有過，一般都是看人情，試運行會增加系統穩定的風險，得是你面子足夠大才讓你來。我們調度處是明白的，真需要，所以胡玲玲一聊這茬，我們就通過提上去了，可其他領導的工作，也要做。」
張逸夫揉著下巴道：「又玩這齣兒啊……」
林少聰顯然是怕這些話會冒犯到張逸夫，顯得他談判策略有失誤。
路濤只有苦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千萬別送。」張逸夫想了想后說道，「華北局這邊我能做的也有限，你跟陳老師和常老師都商量一下，讓他們找找其它局的朋友學生，省局也可以，找幾ｈtｔｐs://m.ｈetｕｂoｏｋ•ｃoｍ.ｃｏｍ條線路先試著。另外，也想辦法再接近一些繼保專委會，看能不能跟部里牽上，微機保護正是我們急缺的，看看部里領導能不能支持一下。」
路濤想了想后說道：「逸夫，我好歹虛長你幾歲，經歷多些，就站在我的角度，咱們私下聊幾句。」
想想，天下這麼大，不止華北才有電網，藉著這個契機達成合作固然舒服，但也不能為此犧牲太多，袁鐵志依舊在審，巴干這人不能沾。至於老牛，夾在中間他也很難做，他只想做個穩當官兒罷了，還是別去為難他了。
辦完了研究生入學手續，張逸夫不再心戀舊事，一心向前。回到辦公室，張逸夫先是撥通了向曉菲剛配的大哥大。
「到了，交給常江去安排了。」向曉菲納悶兒道，「話說這是你哪找的人啊，靠譜么？我怎麼看著那麼彆扭。」
「路兄說。」
「總結的，意思上沒有偏差。」林少聰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注意后才小聲道，「西門子的原話是，某些條件讓他們感覺到被侮辱了。」
和圖書回到辦公室，張逸夫剛剛坐定，林少聰就把一沓不怎麼厚的文件表格整理好，送到了張逸夫面前：「處長，五個廠商洽談反饋，我跟阮湄整理好了，您先看看？」
心有不甘，張逸夫琢磨了一下，乾脆找到了相對比較熟的路濤，作為調度處長在這件事上的立場舉足輕重，繼保本身也歸調度管。
宏觀上大多數條件，如現場指導，設計諮詢一類的事宜他們都表示認可，只是在支持程度上略顯不同，日本人措辭中庸，多是「可以考慮」，「再做討論」之類的字眼，與之相對應的，德國人的用詞更為明確，要麼接受，要麼不接受，瑞典人介於兩者之間，有「再做討論」，也有「不接受」。
「讓常江定吧，跟他聊一聊，試用一段時間再定。」
出了辦公室，張逸夫思前想後也沒有去找巴干，自己得盡量避免跟他直接接觸，這屬於有仇的人，說多了容易出事。
最重要的技術引進條件，則是一水兒的「在現有基礎上無法接受」，看來他們真的商量過了，形成了統一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