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棟聽得好笑，附和道：「一個梅花，一個牡丹？」
「走啦。」張逸夫轉身開門。
寧瀾出去跟了老遠，一直目送他出了院子。
「今天見過了，這圍巾就是她送的。」張逸夫指著衣架上的圍巾強行辯解了一下。
「那個誰呢，她不來送送么？」寧瀾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小夏呢？」
「這禮也分品種么。」張國棟有些不好解釋。
向曉菲的表情十分苦惱：「那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安排，而且必須要有很多人出差了。」
「那我走了。」張逸夫拉出行李箱的手拉杆，「你們也有曉菲電話，有事找她，別磨不開面子。」
「你再看剛才的小秦，跟我這麼親熱，肯定是對你有意思。」寧瀾開始展示什麼叫真正的科學，「她長的也不比小夏寒磣，一個往外長，一個往裡收。」
「哎……」向曉菲無奈搖了搖頭，掏出本子和筆，「說吧。」
「噗……」張國棟一口茶噴了出來，「你亂說什麼……」
張逸夫簡單吃了一頓溫暖的早餐，母子道別。
「那真謝謝你們了……」
「嗯，曉菲那孩子也不錯，我會跟你爸解釋一下的。」寧瀾抱著兒子，稍感心安。
博哥越說越樂呵：「然後電話里，他們要來我家，我說早不住那兒了，我那天也沒事兒，乾脆就開車去居委會接他們來我新家，他們上了車就傻了，進了我新家，看都是玩意兒和鳥籠，就更傻了。」
「嗯？」向曉菲愣道，「有必要這麼絕么？如果有試https://www.hetubook.com.com運行機會的話為什麼不爭取？」
張逸夫感覺，這麼聊下去天亮也沒完了。
「不行，我就是難受。」向曉菲使勁搖了搖頭，「感覺心裏沒著沒落的，你在薊京的時候還好，我知道隨時可以找到你，有事情你會第一時間出現。」
「沒事兒，媽，我下個月准回，我戶口和家都在薊京，單位安排可以定期回家的。」張逸夫張開雙臂，輕輕抱住母親，「本來過年的時候，我想讓曉菲回家住的，但她現在是生意人，不方便過來。」
這會兒，寧瀾也端著茶水過來，幾人看了看表，已經快八點，張逸夫一早要走，也不方便多打擾，就此告退。臨別前，秦玥不忘跟寧瀾套套近乎，表示春節期間再來打擾，文天明和阮湄則拜了個早年。
「你是不懂，我跟兒子說。」寧瀾著說坐下拉著張逸夫的手道，「媽沒別的意思，就是從生理上跟你聊聊啊……小夏吧，臉型五官是標緻，也是個美人胚子，但臉色也白得嚇人，尤其是太瘦了，這田，不好種上……」
「能什麼？」張國棟拿起剛泡好的茶杯，輕抿一口。
「到了。」張逸夫隨即點了點頭。
「又出去了啊。」寧瀾看著張逸夫有點難捨，他肯定沒他爹那麼愣，不會被欺負，但張逸夫身上有另外的東西，同樣有一種冥冥間的沉重。
「可別指望他（我）！」
「一方水土一方人。」這回張國棟倒是跟寧瀾站在了一邊，hetubook.com.com「那些下鄉知青，跟當地女青年的衝動結合，時間長了，都很難維持。」
「成，你爸不好意思，我一個婦女，臉皮厚啊。」寧瀾擦著眼睛自嘲道。
「哈哈。」張逸夫捧腹大笑道，「人家關心你，你還來勁了！」
張國棟只是在旁邊笑，一口一個「婦女」。
「你放心，從來都是我讓別人難受。」張逸夫咧嘴一笑，「不聊這個了，趁這時間，我跟你說一下後面的安排。」
「哎呦，博哥啊？」張逸夫大老遠看見車旁邊兩個人站著吃煎餅，樂呵呵打了個招呼。
「逸夫，你就聽個樂就成了，這都是婦女的糙理。」張國棟往回說道，「婚姻結合，父母有時候確實可以干涉，但我覺得你看上的，都錯不了，我跟你媽不會多說的。」
婦女有什麼不好，張逸夫覺得婦女挺好。
寧瀾這可就急了：「別啊！小秦今兒過來的意思還不明顯，她要等你回來啊，春節還來咱家呢！還知道跟我們當父母的拜個年，這不比小夏懂事多了！」
送走三人，張國棟關上門感嘆道：「多好的幾個年輕人，你看看，送的東西多實在。」
卻不想，寧瀾起得更早，已經做好了粥和雞蛋。
張逸夫大笑道：「你再領低保就太不地道了。」
「能生啊！」
「不是你死不收禮的時候了？」寧瀾略帶譏諷口吻道。
「這你也管。」張國棟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那有譜，半年准回來。」寧瀾抑制著分別的痛楚道，「這和*圖*書
次，你說很快回來，我心裏沒底兒。」
「曉菲，博哥明白人。」張逸夫笑著拍了拍向曉菲，「操不了的心就別操，我去滇南是好事情，別這麼愁眉苦臉了。」
「哎呦！張局長啊！」博哥也很親熱，當即拎著一袋還沒吃的煎餅迎了過來，「煎餅，孝敬您老！」
「我真沒來勁，最後還是我請他們吃的飯，好好謝謝了他們，還說我的那份支援，準備給我介紹的工作，一定要讓給真正困難的同志，他們是流著眼淚答應的。」
她說著說著自己都樂起來了。
張逸夫滿臉尷尬，這事兒還沒提，一提又得亂。
「你就逗吧。」張逸夫接過煎餅，真是饞這玩意兒。
「嗨，上大學的時候又不是沒送過。」
「那事我管不著，也不操這份心。」博哥說著又回頭道，「你說對吧張局長，我就不操你的心，你當了局長我高興，又多認識了一個局長！」
「已經到這個程度了？」
張逸夫笑著開門，讓向曉菲先上，同時沖博哥這邊道：「還是你過得自在。」
日子總要過，寧瀾就是最會過日子的那個，來彌補最不會過日子的張國棟。
但那苦，那仇是忘不了的。
「首先，放棄微機保護在華北局試運行的打算，也放棄華北局一切的銷售計劃，巴干只要在任，就不要與華北局有任何實質性的交易。」
「這不有博哥呢么？」
「嗨，你自己看吧，反正我看那姑娘，也有點格格不入，那天都到家門口了，也不進來，自己站外面發獃，誰和-圖-書也不理。」寧瀾搖了搖頭，隨後又樂呵呵地望向兒子，「倒是今天這個姑娘，活潑外向，體格也標緻，一看就能……」
「先上車吧。」向曉菲情緒低落一些，沖二人道。
「不能在巴干執掌的華北局試運行。」張逸夫一口否決，「他那個人，比你我想象的深，搞不好會歪曲試運行的結果，抹黑我們的微機保護。」
之間二人同時反駁道：
「還有，你可千萬別給我領一個滇南媳婦兒回來！」寧瀾又想起了天大的事情。
「你就貧吧。」向曉菲依然不爽地望著窗外。
次日天還沒亮，張逸夫便起床整理好行裝靜悄悄出門，不想打擾父母。
還是媽知道心疼人啊。
「我有什麼好怕的？」張逸夫覺得這太多慮了，「博哥話說，我是張局長，要別人躲著我吧？」
「小夏也不錯，就是往後日子過得難受，我都不知道怎麼跟她交流。」寧瀾微微皺眉，隨即又是一笑，「不過你喜歡就得。」
「黃正輝？」一直開車的博哥有點不淡定了，「這不是電力部最來勁的那個副部？來過咱恆電一次。」
「是啊，我也納悶兒，怎麼就找我來了？」博哥笑著給油啟動，「後來我琢磨明白了，我被機關開除，檔案打回了居委會，一直也沒人提支援我的事兒，我也沒去街道辦什麼手續，估計就是來看看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對對，可以這麼比。」寧瀾興奮得手舞足蹈，「你看小秦那架勢，那鼓的，這田多好種，一收收一窩，哈哈……」
「嗨和_圖_書，看吧。」張逸夫擺了擺手，還是沒打算扼殺這個可能性。
幾人一笑，氣氛有所緩和，向曉菲這才說道：「我就是覺得那邊特別亂，你過不好。」
「可不能這麼想。」向曉菲趕緊說道，「哥，你這歲數，去那邊當這麼大的幹部，別人看著你能舒服了？當官我不懂，做人我懂，你突然進了那個圈子，要難受很久的。」
「……」
「那就出，不過你放心，也有好消息。」張逸夫隨即一笑，「黃正輝很快會來恆電考察，讓他們把試驗室再布置敞亮點，方便記者拍照，趕緊買一批白大褂穿上，專業。」
「別介，你們是我的衣食父母，現在恆電就差幫我交保險了。」博哥笑著上車，貧起來就來勁，一面擰鑰匙一面回頭臭貧，「還說呢，前兩天居委會來了，要考察我這樣的獨居無業青年，想給安排個培訓或者工作，順便支援低保什麼的。」
「那邊圍圍巾會不會很格格不入啊？」寧瀾皺眉道。
就是不知道，自己在滇南日子怎麼過。
「切，你不要支援，他們搞不好就自己咪了。」向曉菲不屑道。
「嗯，上車。」博哥三兩口吃下了剩餘煎餅，擦了擦手後走向駕駛位，「這不怕影響不好么，沒用公司的車，讓我開私車來了。」
老爹身邊沒這麼一個婦女一起嘮叨，這輩子還能苦大仇深的過去？
……
秦玥等人的來訪，終於讓這一夜在歡樂的糾結中度過，而不是苦大仇深。
「滇南姑娘不挺好的。」
出了家屬區，吉普車已經提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