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召見

岳雲鶴,字「毅昕」。
「還是來晚了啊。」張逸夫嘆道。
【搞民營,他們不會支持的,我們卻支持,莫忘初心——毅昕。】
非要說的話,其他話都是扯淡,「莫忘初心」四個字說服了他,走了這麼遠,其實已經有些偏了,把小本子交給侯豐的那一刻,張逸夫就覺得自己已經偏離太多,這麼做,成為這麼一個人,是自己想的么?
從來訪領導名單就能看出來,他真正的心腹幾乎都沒來,怕是都著急忙慌要撇清關係。
張逸夫這麼想著,打開了手上的字條——
「都聽到了,也看到了吧。」張正誠默默問道。
見張逸夫來了,馬鋼立即支走了身邊正在吩咐事兒的人,上前親切地摟住張逸夫:「辛苦辛苦,真是太辛苦了。」
「嗯。」
張正誠依然像平時那樣,不苟言笑,行李箱就在他身前,只是端坐在沙發上。
張逸夫感覺自己很麻煩了。
「不該啊。」侯豐撓了撓頭hetubook.com.com,看馬鋼也在,連忙引著張逸夫過去。
馬鋼就此起身,沖侯豐打了個眼色,叫他一起出去。
張逸夫現在就怕事兒,事兒還偏偏都找他。
堅持中央領導,政治色彩鮮明的保守派,對整個系統影響根深蒂固,馬上又要再次鞏固權力地位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還是別去見了,就當沒聽見吧。
搞民營,他們不支持……他們指的必定是保守派,而相對應的,我們則是改革派。
他的確見過,在書上,有個人總會在自己的藏書上做標記,自己這輩子也只管一個人借過書,毅昕正是他的「字」,不老到一定程度的人,根本沒有「字」這麼一說。
如果說是輸在張逸夫身上,輸在那份報告上面,顯然是太片面太滑稽了,相對於兩派而言,這僅僅是一個最不起眼的交鋒,有沒有張逸夫,有沒有那份報告,對事情都不會有絲毫的m.hetubook.com.com影響,那份報告僅僅是張逸夫亮明個人立場的行為。
張逸夫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現在情況已經這樣,完全沒精力沒能耐去考慮那麼遠的事情了,先要活著,活好,再聊未來怎麼活。
馬鋼笑著搖了搖頭:「安排又變了,張部長得馬上回薊京。」
幾分鐘車子就開到了招待所,張逸夫匆匆走向宴會廳,然而這裏卻並沒有什麼動靜,進了餐廳他才發現,這裏根本沒剩下幾個人,大多是在收拾殘局的滇南局同志。
張逸夫坐在桌前,看了看一桌子菜,心道可惜,夾著筷子狼吞虎咽一番,三兩下填飽了肚子后,也沒心思多留,就此擦了擦嘴準備離去。
「??」
張逸夫渾身一緊,回過頭來,說話那人已經抽身走遠,看那身影該是張正誠的正牌秘書才對,再看手裡,已經多了一張紙條。
「時間不多,部長在305等你。」
「您忙。」
你來滇南到底和*圖*書是做什麼的?不會就為了跟我聊兩句吧?
這事兒顯然跟夏雪很難扯上關係,只能理解為,一個人已經看透自己了。
門虛掩著,張逸夫提了口氣,還是推門進去了。
「關好門,坐。」他抬手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雖然張正誠現在依然是名義上的頂頭上司,他召見人,該是榮幸才對,但在這個當口,怕是沒幾個人能笑得出來,躲之不及。
張逸夫實在難以想象,在與岳雲鶴有限的交流中,是怎麼暴露的。
張逸夫想著想著,頭皮突然一緊。
「沒那麼辛苦,聽牢騷就是了。」張逸夫也不廢話,直接說道,「那個本子已經交給侯豐處理掉了,那些人也是無理取鬧,說的都是跟咱們電力局無關的事情,拖欠工錢那是承包公司乾的,關咱們什麼事?」
局勢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說清的了。
「對對,這年頭鬧事的都是無理取鬧。」馬鋼笑著擺了擺手,這個答案他相當滿意,他就此引著張https://m.hetubook.com.com逸夫在旁邊的桌子坐下,「這桌子菜都是新上的,沒動過,專門給你留的。」
賈府的隊伍是要堅持中央領導,像電力這種產業是要嚴格管控的,這與張逸夫的發展路線和計劃無疑產生了某種衝突,比如在滇南建立民營大電站,此舉于保守派而言是不可接受的,是「大改革」的苗頭,是權力分散利益分散的契機。
這個時間,滇南局的人也幾乎都走了,倒也是聊的時候。
這位張逸夫到滇南后就沒有見過的老師,除了國家領導人之外基本什麼都干過的老妖怪,不知道怎麼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冒了出來。
「組長上面對張部長的工作另有安排,緊急召見,咱們還是不好妄自揣測了。」馬鋼擺了擺手,說是不好揣測,卻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還有這麼一出。」張逸夫也是沒得說了,這次來滇南真的是一個純粹的鬧劇啊。
張逸夫遵言關門,也端坐在沙發上。
而所謂的改革派,通過這一天的和_圖_書情況來看,已經明顯落於下風,雖然這個趨勢始終在,但這一招輸了。
走到招待所門口,剛伸了個懶腰緩了口氣,耳邊就突然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因此,張逸夫的內心一直都是包裹起來的,包括與賈巒松談的時候都保留很多,只有很久以前跟夏雪的那次談論,才毫無掩飾地暴露了自己堅定的改革意志和民營路線。
「這也太多了,吃不了。」張逸夫順便問道,「這麼早宴會就結束了?」
但在亮明個人立場的同時,一個矛盾也隱隱展開。
馬鋼臉上卻是一副放鬆的神情,可算解脫了:「逸夫你慢慢吃哈,我再安排一下其它事情。」
先不說前面的話,毅昕是什麼鬼?好像在哪裡聽過。
他攥著字條,思前想後,最終還是踏上了樓梯的台階。
已經到了這個時間,張逸夫本也沒什麼興趣去宴會了,但侯豐說什麼都非要張逸夫去,硬把他推上了車子,張逸夫也知道領導們對這次鬧事不放心,非要見他一面說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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