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八一呆若木雞。
「說。」黃正輝痛快點頭。
「啊？」巴干已經緊張到炸了，形勢不對，非常不對。
黃正輝平視前方，根本沒看他這裏。
「沒有，絕對沒有！」巴干這次反應極快，一口否定，這一點必須立即否定。
巴干剛剛臉紅心跳完，又開始心跳臉紅了。
黃正輝卻突然臉一轉，沖一人道：「龐司長，當年晉西線路桿塔基建，是不是你抓的？」
本來準備散會的人們，突然聽到大佬話鋒一轉，都莫名地緊張起來。
「各位領導，我這邊有幾點疑問。」張逸夫抬起手，緩緩說道。
正常而言，到這裏，會議就可以算結束了，跟大家說清楚，按照秦勇的說辭落實，對外對內，都不要亂說，就夠了。巴干大腿抱得緊，該是不會有什麼追究，至於晉西局的人，這次事故已經定性為抗冰保電烈士，肯定也沒法追求「領導決策不力」了，但到時候，從兵也別指望在晉西局獃著了，肯定要ｗｗｗ.heｔｕbｏoｋ.ｃoｍ•com調動到別處去。
「不要『啊？』，好好回答。」張逸夫已經開始，「事發之前，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進行緊急處理，不要爬塔，會出人命。」
「在坐的都是咱們部里、局裡的領導，我也不說套話了。」黃正輝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對外，我們一定只能這麼說，但對內，我們依然會嚴肅調查，追究責任，晉西電網大面積癱瘓要追責，工人意外死亡同樣要追責，面對犧牲者，面對犧牲者家屬，我們當領導的有指揮錯誤的地方，就是要站出來，就是要承擔責任。」
「有……么？」巴干顫著嗓子望向周圍，望向黃正輝。
舉世皆知張逸夫要干誰。
依然沒人答話。
「……」巴干已是面紅耳赤，他娘的，怎麼這事情上坑了自己一道，張逸夫，你到底想搞到什麼地步？
不對啊……這套路不對啊……
「那是誰？」
「那你為什麼不站出來？htｔｐs://ｍ•ｈeｔｕbｏoｋ•ｃｏm.cｏm」
沒辦法，巴干只得說道：「對，我中間是去了趟薊京局。」
怎麼回事……大佬的言行怎麼如此詭異……
大家面面相覷，心中都虛了起來。
「質量是過關的……」
「周進步局長親口說的，需要現在打電話給他核實么？」
全場人都感覺到了什麼，很多人甚至直接望向了巴干。
「去辦私事。」他只得咬牙答道。
「沒關係，你不記得，別人也記得，調度中心那麼多人都記得。」張逸夫不與他爭辯，繼續說道，「第二個問題，登塔搶修，是不是你向晉西局下的令？」
全場沉默，沒人理他，因為黃正輝沒有理他，所以沒人會理。
牛大猛尷尬無言。
黃正輝頓了頓，掃視全場后說道：「有認為自己有責任的，現在可以主動站出來，不要等到調查到頭上再被迫說話。」
他過不去，誰也別想過去。
「好了，大家都聽到了。」張逸夫朗然沖周圍道，ｍ•ｈｅtｕbooｋ.cｏｍ.ｃｏm
「首先，在這種場合，當著各位領導的面，巴干說謊基本是信手拈來，其次，重大的事故和任務當前，在面對人身傷亡的時候，他竟然去薊京局辦私事，瀆職是至少的了。」
「我當時不在局裡，收到這個情況的是牛局長，他進行協調的。」巴干立刻把矛盾轉移，「對吧老牛？」
巴干顫抖著望向張逸夫：「我不記得了，當時情況緊急……」
「不要『啊？』，你是一名局長，是同志們的擔當，同志們的榜樣。」張逸夫再次問道，「清楚地告訴我，我有沒有警告過你會出人命？」
「晉西局的從兵，他下的令，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巴干斬釘截鐵地說道。
「真是推的乾乾淨淨啊。」張逸夫露出了荒唐的微笑，「那我補充一個問題，晉西局向牛大猛局長彙報的時候，你不在局裡，你在哪裡？」
「巴干。」張逸夫也直接點名要乾的對象，驟然相向，「三個問題，你回答一下。」
如果沒有張逸ｈｔtps://www•hｅtuｂooｋ.ｃｏm•com夫，這件事還真就這麼完了。
「怎麼可能沒有特殊情況，我們永遠都要考慮特殊情況。」黃正輝大臂一甩，「我們內部會調查，外部也許也會調查，你做好準備吧。」
「去做什麼？明明知道晉西發生了這麼大事，你去薊京局做什麼？」
然而他卻依然沒急著說話，說話的反倒是黃正輝。
「我當時不知道……」巴乾的表情已經難以形容，你要我怎麼說么？
巴干神情百轉千回，為什麼？為什麼啊？
「沒有你，說的是人身傷亡事故的責任。」黃正輝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工作還很多，現在沒太多功夫追責，有責任的，主動站出來。」
「我在……」巴干剛要說，又愣住了，「我在趕往部里。」
「不，你在薊京電力局。」張逸夫這次沒給他糊弄的機會。
「符不符合會查，我就問你是不是你抓的。」黃正輝再次問道。
「……啊？」巴干依然處於絕對意義上的迷茫中。
巴干臉紅心跳，心道原來如此，和-圖-書是要搞龐八一啊……嚇死老子了……
「……是。」
這會兒，張逸夫終於抬頭了，用令人恐怖的眼神望向巴干。
「好，自己不站出來，有沒有同志可以提供情況的？」黃正輝再次掃視道。
「好。」張逸夫接著問道，「第三個問題，你聽聞事故發生后，有沒有命令立即停止搶修？」
「倒成那樣了，你告訴我過關？」
「特殊情況……」
但這次不一樣，這個不和諧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偏偏就坐在這裏。
「我有責任。」林立正嘆了口氣說道，「晉西長期……」
「還有誰？」黃正輝再次問道。
「等等……」巴干儘力擺出笑容，沖周圍道，「這些暫時都不重要吧，先處理好眼前的事，我會趕赴晉西親自調查事故責任……」
一直低調不敢說半個字的龐八一突然就被驚得跳起來了，他心態其實也並不比巴干好多少，只求快些散會：「部長……桿塔基建施工完全符合標準。」
好啊黃正輝！好一個借題發揮！
「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