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不好意思，我先去忙了。」

「哦……」常江神色一緊，趕緊側頭望向窗外，「冬天已經悄悄過去了啊，你看樹梢已經出了新芽……」

聯繫清楚后緊急安排會面洽談，方思綺也早就放出話來，這是大領導會蒞臨的展台，估計會上新聞聯播的展台，因此海博也非常重視，老闆親自前來洽談。

張逸夫哭笑不得，原來那個節目也有導演啊？

「馬導是總導演么？」

事已至此，也只得暫且這麼定了，雙方草簽了合同，幾萬塊錢又這麼甩了出去。

運用電視台的設備，干自己的私活兒成為了電視工作者撈外快的不二途徑。一兩個月的時間東拼西湊搞一單，用的都是公家的東西，最後幾萬塊哥兒幾個一分，不要太爽。

小編導連忙說道：「馬導的造詣還是很高的，這點你放心。」

老闆最後表示，展台，展板，大屏，布線這類的東西他們能搞定，但內容還是要恆電來出，他們可以做圖文設計，但視頻絕對來不及。

向曉菲終於忍無可忍：「我哪次磨嘰了？我哪次不會辦事兒了？」

方思綺也只得又約了電視台的人，只能拉私活兒了。

九流導演很快不屑道，我們搞藝術的，不看中錢，而後旁敲側擊，熏陶這樣的片子如何高技術高工作強度，真要想兩周內搞出來必須動員很多人和設備。

「你們……你們都成心！」向曉菲聽了這話更委屈了。

「《hｅｔｕｂook•ｃｏm.ｃom曲藝雜苑》啊！」九流導演立刻神氣地說道。

瞧你這點出息！向曉菲咬牙切齒。

張逸夫被直接氣笑了：「成品優秀的話，50萬都可以出，可你能確保拍出這個價值的東西么？」

「第一下還是你來，我還真不敢跟他握手。」向曉菲突然緊張起來，這才泛出了跟陳延睿一樣的表情。

機構是死的，人是活的，設備是死的，操作者是活的。

兩周？兩個月都不可能！你要求太多了！這是藝術！這麼短的時間怎麼藝術？你要是東拼西湊把幾個鏡頭，幾張圖片拼一塊兒，弄個水印還有可能，這麼多「Duang」，開玩笑呢吧？

張逸夫轉頭沖二常道：「咱們恆電持家的媳婦，吃咱們的醋了。」

「你還笑？」

張逸夫也沒空琢磨這些，開門見山，三下五除二說出了自己的需求。

「辛苦了。」常江樂嘻嘻地說再見。

而電視台官方，多半也懶得去搞企業宣傳片之類的事情，他們不屑與此，如果是國有大企業單聊，領導聊聊什麼都有了，可民營企業是很難入他們的眼的。

「好的，那個曉菲一起……」張逸夫剛要讓向曉菲一起去跑，可一轉眼，看見了向曉菲如同貞子一樣的表情，趕緊住口，「你叫上文天明一起吧。」

「副導演……」導演咳了一聲，「兩年前那會兒，主要都是我搞。」

「最近在搞紀錄片，你們ｍ•ｈｅｔuｂoｏｋ.com•ｃｏm外界還看不到。」導演隨意擺手道，「我在這行幹了20多年，你還不信我？」

大多數看展覽的人並沒有那麼深的專業知識，要操作模擬微機獲得體驗更是一個夢，最好是易懂的圖文為主，實體機器為輔，至於電力環保方面，最好的方式是搞一個綠色電廠的大模型擺著，然後再在展示板上表現各個環保設備的作用，最後來幾行給氣勢的數據，還我蔚藍什麼的。

「吳強我已經派出去做資質方面的事了，我們要先確保恆電有申請的資格。」

「嗯，這樣好。」

在方思綺的後續追問下，導演認為這麼短時間搞出這個，怎麼也得三四十萬的樣子。

下面就是如何充分運用這180平的問題。

可恆電的產品多是概念性的，沒有視頻添彩，整個展台太蠢了。

「哪的話……」常思平搞不定了，望向陳延睿。

「好的，理解了。」方思綺將這些一一記下，「時間太緊，我先去聯繫了，後面需要我們提供很多的照片和圖片，還要返回來審，我要抓緊了。」

於是，靠關係干私活兒似乎成為了唯一的途徑。

「馬導有什麼作品么？」

聽過恆定的訴求，灣灣老闆也是面露愁容。

方思綺約到的就是央視的一位九流導演，台內基本排不上活兒，但手上有資源，能拉上攝像燈光剪輯組個草台班子的人物。

向曉菲看張逸夫臉色要急，打了個和-圖-書圓場，並且側面表示恆電可以出高一些的製作費用。

「最後，我總結一下展台上重點需要表現的事情。」張逸夫掰出手指道，「微機產品實物，微機保護產品介紹展板；E1產品介紹展板，IEC專家的正面評點，帶大屏幕的模擬工作站；環保產品介紹，規劃。」

「介紹規劃，我們有什麼技術，打算怎麼做。我去跟西門子談，談不攏我來搞這部分，編也編兩面展板出來。」

陳延睿哪裡管這些，滿腦子都在YY自己在新聞聯播里的樣子，是如何專業嚴謹地回答賈老爺的問題，臉該怎麼擺。

基礎設施，展板之類的東西他們自然很快可以搞定，難的還是內容。恆電要展示的東西太小眾太專業，不是東拼西湊就能出來的，需要雙方合作搞一段時間，兩周，未免太緊了。而且按照張逸夫意思，最好弄個大屏，一段5-10分鐘的視頻循環播放，介紹產品。大屏他們有，可做這段視頻，簡直難如登天，因為恆電提供的素材能有用的幾乎為零。

九流導演四十多歲，領著一位年輕編導赴約，往椅子上一坐，香煙一抽，張嘴閉嘴「我們搞藝術的如何如何」，讓人厭煩不已，但沒辦法，現在只有他們有資源。

「別來這套！」向曉菲罵道，「就是喜新厭舊，我天天在恆電當老實媳婦你們就不記得，來了個新鮮的外人就來勁！」

搞展覽，形式重要，內容也重要。

ｈtｔｐs://ｗwｗ.heｔuｂook•ｃｏｍ•ｃｏｍ「嗯，展覽方面咱們都是門外漢，還好有她。」常思平也表示肯定，「說干就去幹了，不磨嘰，難得。」

「那是，我天天當好人，偶爾不滿意了，就覺得我不好了。那位是公認的混蛋，聊兩句挺順心，就覺得是好人了！」

事先已經與中電聯聯繫過，本身展台招商也沒滿，位置是有，但處於各個入口的黃金展位早就被幾家大國企瓜分了，剩下的位置比較散，比較偏，周旋調配過後，給恆電在主展廳騰出了180平米的空間，這已經是相當不錯了，想必秦勇已經幫忙說過話。

「別別別。」張逸夫拉住向曉菲道，「很明顯，兩位常總給方思綺面子，是因為她在展覽方面有資源，是為了用她才給她好臉的。你不同，自己人，太親切了，就跟兄弟姐妹似的，犯不上那麼伺候。」

「對對對。」常江連連點頭，「就是親妹妹啊。」

「……」向曉菲一琢磨，好像還真是，自己到時候是以公司領導人的形象正裝出鏡的，方思綺也不過是個賣臉的禮儀小姐。

張逸夫可以親手給出展台設計文案，圖也可以找人做，設備和模擬環境方面，剛剛評過標，東西都是現成的問題不大，現在還是難在視頻上，兩周的時間做出靠譜的宣傳視頻，這在十幾年後非線剪輯普及后還有的聊，可現在絕對是難上加難，想給視頻加個特效都得玩兒命。

「哈哈。」

再看張逸夫，一臉傻笑看著向曉菲https://m.hetubook.com.com：「呵呵……」

「那除了《曲藝雜苑》呢？」

「連廠都沒有怎麼介紹？」

這年頭視頻製作資源幾乎只能在電視台一類的機構找到，民營的視頻製作公司基本為零，設備高成本，運營高技術，生意難找讓民營資本望而卻步。

各忙各事，方思綺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傳說她有三抽屜的名片，分門別類存放科學，不多時就聯繫上了搞展覽的公司。這年頭展會有限，大多又都是國企機關，還不興外包搞這個，市場上能見到的民營展覽公司屈指可數，方思綺聯繫的這家「海博會展」是位灣灣老闆開的，曾經與鑫明有過合作經歷，值得信賴。

方思綺走後，常江才說道：「這人，跟風傳中的不一樣么？挺會辦事兒的啊。」

兩大塊，微機保護和自動化；電力環保設備。

「你就說吧！」向曉菲氣得臉一紅，甩手就要走，「我不管了，你們整吧。」

張逸夫勸道：「你別忘了，現在你依然是公司最高領導人，跟老領導的第一個握手，得你來，而方思綺就是個吉祥物，這差距夠大了吧？」

「誇張了，誇張了。」常思平趕緊安慰道，「只是說她跟議論中的，有差距。」

50歲上下的寸頭台商戴著眼鏡，看似有些文化，不開口說話是個人物，可一開口|暴露了灣灣腔就變得娘了。

張逸夫忍著噴人的衝動聊出了自己的訴求，兩周內要弄出一部充滿了「Duang」的產品宣傳片，導演立刻就拍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