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總有些超科學的事情……」
「哎……」常江搖頭嘆道，「逸夫啊逸夫，終究還是你果斷。那種情況下，這麼快就能做到這麼堅決，我是不能，我相信其他人也不能。」
「那我也沒別的要求了，做完北漠，就讓我去那裡吧。」常江淡然一笑，「這渾水啊，我還是蹚不動，想離產品一線遠點了。」
「先不說這個了。」張逸夫擺了擺手，放眼四望，「全重做，成本損失倒是不大，主要是時間上。」
「至少薪酬會高出很多。」
「這個事我已經深刻檢討過了，之前為了7.1獻禮太趕了。」賈巒松搖頭道，「如果拿出一些時間，再細緻一些也許就不會這樣了。不能再著急了，已經暴露的問題，必須徹底解決，管他三七二十一。」
恆電生活區，張逸夫找到了常江，那兩名檢修工人已經跟廠里領導走了，去做思想工作，可暫時還沒人給常江做思想工作。和*圖*書
「收入是你來定的，院長全權管理。」
「不不不，真沒這意思。」
「放心吧，不會有什麼影響的。」張逸夫點頭道，「這事知道的人已經很多了，瞞不住。明面的文件和處理上，會說是E1不完善，但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很快全國電力系統的人都會知道怎麼回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張逸夫拍著常江笑道，「你放手前，可得培養出能扛在一線的人啊。」
「別說，什麼都別說。」看見張逸夫，常江露出一絲苦笑，「我理解你，也理解這件事，我都理解，我也認同，基本也接受，就是心情需要一些補償，得上冗餘。」
「呵呵，E1又不是屬於我個人的。」常江說著，神色淡然下來，「逸夫啊，集團，是不是要搞一個研究院？」
「還得寫一條。」
「說到培養……」常江聞言輕嘆道，「天峻那孩子可惜了，才到北漠兩個月……hetubook.com.com」
「也別這麼說，你能理解就夠了。這次，也是我欠了你，欠了你一個說法。」
「好！」張逸夫使勁拍了拍賈巒松，「其實幹這行，事故永遠是個概率問題，所有的安全工作與防範措施，都是為了壓低這個概率，但始終無法到零，始終有突發因素，該來的誰都躲不過，關鍵是快點走出來，吸取經驗，將壞事變好事。現在的整套安全規範，都是建立在血與火的創傷與犧牲中的，這次的事，同樣也可以在將來寫進線纜設計規範，驗收規範中去。」
賈巒松自己也知道張逸夫的損失，當即表態：「你放心，我和林總絕對會盡全力控制影響。另外，關於E1，我們也會積極進行同業推廣。」
「真的要搞一座電科院啊？」
「這不對，E1沒受干擾，絕緣也就沒有問題，一切都不會發生。」賈巒松沉吸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電建必須給個說https://m.hetubook.com.com法。」
「哈哈。」
「強電、弱電布置在一個溝道里是可以的，關鍵是要保證兩種線纜有一定的距離，而且絕緣和抗干擾要做好，還要有阻燃材料，這方面肯定沒問題，應該還是材料或者施工的時候有損壞。」
「聽了這話好多了，反正我是不會瞞著。」常江好受了一些，「但凡有誰問我，E1在北漠到底出什麼問題啦，為什麼要緊急檢修啊！——我必然回答，是北漠線纜出問題了。」
「張逸夫，不得接近電廠生產區域。」
「不不，真不是諷刺。」常江趕緊說道，「真的是佩服，能在短時間內克服惶恐與情感，毫不猶豫！我也能想到，這事兒對恆電的影響，會非常大。但長期看這個影響是正面的，絕非負面。首先北漠欠了咱們，賈巒松也欠了咱們，我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債戶了。再者電力系統內知道恆電勇於替現場人員擔當責任，對我們有好感，肯和-圖-書定會願意用我們的產品。」
「那來，讓我檢修檢修。」張逸夫笑著坐在他旁邊。
「是的，我明白，可北漠真的讓我透支了，產品一線交給年輕人吧。」常江笑著摘下眼鏡擦了擦，「主要是我聽說，研究院那邊，可以坐高檔辦公室，收入還不比一線低。」
「這麼一說，還得反過來感謝了。」張逸夫大笑道，「要不是E1通信受干擾，還沒法這麼早發現了。」
常江看張逸夫的樣子趕緊躲了一下，直觀感受是張逸夫要檢修他的身體。
「是有這個意思。」張逸夫沒弄懂他要說什麼，可還是解釋道，「今後所有研發都集中在那裡，不止是新技術原理的研發，也包括對現有產品的優化，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機構，核心技術所在。」
「我尊重你的所有選擇。」張逸夫心裏必然是完全支持的，「但你得確定這是你的真實想法，不是一時之念。你有股份，你是可以參与決策的，你有選擇權與管理權和圖書，我個人也完全尊重你。」
「公司已經安排全額醫療報銷了。」
「是諷刺我沒良心？」
「哎呦，比電科院院長如何？」
「哈哈哈。」賈巒鬆開朗大笑，「你怎麼解釋，這也是概率問題對吧？」
「啥？」
「非追責的話，我就是好奇一件事。」張逸夫瞄著蓋板道，「這次動力電纜漏電對通信線纜影響十分蹊蹺，一般情況下很難達成的，就算是在試驗室里想做出來都需要很多條件。沒記錯的話，線纜布置的時候有明確規範，應該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的。」
潛台詞：這明顯是必須的，就靠這點打發哥哥，不仗義吧？！
「另外，研究院的部署還在設計中，計劃是在二修廠的原址，給各種大型試驗設備，高功率電機，留下足夠的空間。」
「對了，可不可以讓匯流排布置，承擔這個責任？」賈巒松問過之後就自行搖頭，「也不好，家醜不能外揚。」
「你愛咋說咋說，別去書面推翻報告文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