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狂飆
第46章

「到底是誰動的手呢?」
「嗯?」陳克進屋之後,何穎連忙強打精神坐起來,沒想到陳克居然說了這麼一句,一時居然沒有明白過來,等她想明白了這話的意思,何穎臉上登時就露出一幅驚訝的神色,「我去做飯。」
「那就起床吧。」陳克說道,「我現在做飯去。」說完,他又覺得不對,「要我伺候你起床么?」
「自力更生,豐衣足食。靠別人能靠出什麼來?龐兄弟現在還不是革命黨,咱們把人帶過來,你是準備火併王倫呢?」
「黃浦書社的同志都幹了什麼?怎麼會槍戰了?」陳天華對這個很在意。
而此時黃浦學社已經完成了社會調查初步匯總,一部分激動萬分的同志開始進行上海社會調查的初期準備。遇到這件事情之後,這些人就回到學社開始拉人去幫忙。大家製作了大量的傳單和演講稿,還制定了一系列抗議遊行活動的方案。甚至準備了12月23日的全市大遊行。
「鈞潔。」
「哦,怎麼寫?」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本來大家按照陳先生的安排,在上海周邊完成了社會調查。社會調查的結果和陳先生說的一模一樣。不少人都成了預備黨員。然後黃埔書社開始在上海進行當地社會調查。幾天前上海鬧了一個會審公廨的事情,不少黃浦書社的同志們就去看看情況。突然間就是槍戰,然後整個上海大亂。然後巡捕就開始抓人。再接下來,官府也開始抓人。」黑島看得出情緒激動,說起話來也是不清不楚的。
除了陳克之外,其他幾個人都是第一次與何穎見面。何穎摘了蓋頭之後,這是除了陳克之外見到的第一批人。見這麼多男性,何穎也覺得很不習慣,但是看大家都算是很有禮貌,而且也沒有對著她猛瞅,倒也放下心來。飯桌上眾人也都不再提人民黨的事情,只是恭喜兩人新婚。夜宵倒也有些祥和的感覺。
看著陳克笑容下那掩藏不住的喜悅,所有人都覺得精神一振。
「文青,你自己經常做飯么?」何穎問。
「不用擔心,會深好歹也是英國人學校的校董,而且會深家和英國人關係很深,不會有事的。」
「咱們人民黨的確要造反,沒錯啊。但是英國人不知道啊。上海官府也不知道啊。他們知道的是上海發生暴動了。然後在找替罪羊。只要黨員沒有傻到主動招認,這種事情使點錢就能擺平。我從沒聽說滿清用監獄來對付暴動者的。」
「你就回龐兄弟那裡,該幹什麼幹什麼。萬一我們在安徽待不下去,好歹還有河北不是。」陳克答道。
「怎麼不會有事?人都抓了。」齊會深對陳克的話很不理解。
陳克突然覺得很不對頭,可那時候自己是孩子。現在的自己是「丈夫」啊。這可是自己的新婚日子,新婚之夜兩人就這麼分開睡了,好像完全不合適吧?那自己該怎麼辦?洗個熱水澡,回屋把事情辦了?大概應該如此。
「黑島,你多久沒睡了?」陳克溫言問道。
會審公廨是上海歷史上在特殊時期、特殊區域成立的一個特殊司法機關,由hetubook.com.com道台任命中方專職會審官(讞員),與外方陪審官(領事)會同審理租界內與華人有關的訴訟案件。根據中外雙方的約定,如果案件涉及洋人或洋人雇傭的華籍僕人,由外國領事參加會審或觀審;純粹華人案件,由中國讞員獨自審斷。
陳克突然覺得這話很熟悉,跟網友聊天一樣。
「巡捕房說是黃浦書社煽動暴亂,是主謀。上海官府用什麼借口我就不知道了。」黑島滿臉焦急地說道。
「這披頭散髮的不好看啊。」何穎有些害羞地說道。
「槍是從哪裡來的?」陳克真的著急了。如果是這麼一場騷動,真不是大事。口說無憑,黃浦書社組織了遊行,組織了罷市。這都是民意,所謂法不治眾,關兩天,疏通一下關係就能解決。但是一旦被抓到了槍支,那可就完全不同了。已經發生了槍戰,外國人的臉面也是丟了,他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的。
「上午咱們一起出去玩好么?」陳克說道。
「只能如此了。」陳天華說完,與陳克握了握手。這才和武星辰一起離開了。
黑島睡了一晚上,這算是恢復了精神。他知道的不多,也只能簡單的介紹。武星辰在上海時間頗久,對上海的官場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在旁邊補充說明。陳克這才明白了這件事情的背景,以及相關的上海官府體系。
這麼想是可以的,但是陳克念頭一轉,自己是個革命黨。在都什麼時候了?在黨遭到危機的如今,自己還在想這事,這也太離譜了吧。但是屋裡面還有自己老婆在,把人家扔在那裡一句話不說,老婆昨天可是伺候自己一下午,自己又是吐,又是讓老婆值班把自己叫醒。這可是老婆,不是生活秘書。想到這裏,陳克終於想明白自己該幹啥了。他連忙回到卧室內。
「我和武兄還有黑島馬上就準備回上海。一定要把同志救出來,如果能花錢走門路的,咱們就花錢。如果走不通門路了,我們劫獄。而且這次我要把人帶到安徽去。所以我得準備幾天才行,你們都和我一起去見見尚遠。」
「暴動怎麼回事?誰發動的?」這是陳克最關心的。
何穎有些懶洋洋的起了身,盤好的頭髮經過下午和晚上的折騰已經有些歪了,陳克乾脆讓何穎把頭髮散了,用根紅頭繩紮成馬尾。
陳克微笑著拍了拍黑島的肩膀,「那吃完飯再說。」
「那為何不直接來河北?咱們一起干。」陳天華對此很不解。
雖然名義上屬於中國的司法機構,但是會審本身就反映了外國人對中國在租界內的司法主權的一種損害,中國讞員在職權的獨立行使上已經受到了外國領事的越權干擾,雙方必然要發生各種矛盾衝突。不僅如此,外國領事還以工部局(駐滬外國僑民設立的租界管理機構),及巡捕房為工具,擅自擴大外方陪審官的權力,無論什麼案子外國領事均欲插手,甚至強行陪審並訊斷純粹華人案件,使中國讞員幾乎喪失了當堂發落人犯的權力。公共租界內人犯的拘留提押,也幾乎全由工部局捕房來和圖書執行,然後再轉送公廨審判。很明顯,外方這種侵佔中方警察權和審判權的蠻橫做法就是為了將租界內的華洋居民統統置於外方管制之下。
聽黑島有條有理的詳細說完,其他人忍不住都鬆了口氣。這樣看來事情遠不是那麼激烈的。如果動用了關係,應該能把人都給弄出來。
這是個普通的四合院,何穎在正屋看書,黨員們在廂房開會。
聽自己丈夫如此稱讚,何穎忍不住笑了。
租界在上海開闢后,外國列強憑藉不平等條約中關於領事裁判權的規定,在租界內設立了領事法庭。當時租界內的中國人違法犯罪,仍由清政府的上海地方官(上海知縣和蘇松太兵備道)審理,而租界內的外國人違法犯罪則可以完全不受中國法律的制裁,由各國駐滬領事自行審理。自1853年「太平天國」浪潮席捲長江下游一帶以及上海縣城發生小刀會起義后,上海華界及其鄰近地區有大批難民湧入租界,使租界內人口劇增,不僅改變了先前「華洋分居」的局面,而且華人很快就佔了租界居民的絕大多數。「華洋雜處」后如何維護租界內的安全與秩序就成了一大難題,而管理租界內為數眾多的華人居民,更是這道難題的焦點所在。為此,先是在1864年,英美租界(后稱公共租界)內設立了一個司法機關----「洋涇浜北首理事衙門」,由蘇松太兵備道(俗稱上海道台)委派官員會同英國領事審理租界內發生的華人案件。接著在1868年4月,根據上海道台和英美等領事商訂的《洋涇浜設官會審章程》,在英美租界設立了會審公廨,也稱會審公堂。
「醒了。」
陳天華覺得陳克說得有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但是咱們人民黨……」話說道半截,陳天華又覺得說不下去。
「這個……」黑島對此更加不清楚了。
「這……」黑島的神色可沒有那麼輕鬆,他鼓起了勇氣,有些喏喏地說道:「巡捕房從周元曉先生的作坊裏面抄出了一批槍。」說完之後他盯著陳克。只見陳克如釋重負的臉登時就黑了下來。
在中國讞員與外國領事、公廨與捕房之間的自然是矛盾重重,黑島已經由齊會深介紹成為了預備黨員,事情發生前負責的是這次社會調查的資料歸總。就他所知道的,這次是12月15日,上海的領事團裏面管巡捕房的那個外國人和會審公廨的主官起了衝突,好像雙方還打起來了。據說是巡捕房強行帶走了一批女子,然後廣東同鄉會的人就起來聯絡抗議。到了20日,上海出現了罷市罷工進行抗議的事情。
「何……」陳克差點脫口而出「何小姐」,發現自己這話不對,連忙改口,「夫人,吃夜宵不吃?」
「哎,你說得有理。但是我實在是擔心的要命。」陳天華還是不放心。
這對新婚夫妻一面做飯,一面慢慢交換著個人資料。
「咱們總不能現在這麼回去。沒有做好準備,我們貿然回去送死么?不過你放心,星台,這次就是鬧到劫獄,我也一定會把同志們都救出來。回去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好休息,不要想那麼多,明天可是忙著呢。」陳克勸說道。
「以什麼理由抓人?這個你清楚么?」陳克問。
鍋裏面的水慢慢熱了,冒出了騰騰的白氣。以前自己沒有搬出去住的時候,那時候也是住在一個平房裡面。陳克單獨住在父母旁邊的一個院子裏面,每天早上也是這麼早早起身,陳克出去買油條,等他回來的時候,父母已經做好了麵湯,炒個雞蛋,準備點鹹菜,或者把昨天晚上炒的菜熱一熱,這時候大家吃飯……
撲哧一聲,何穎笑出聲來。女孩子掀開被子起了身,她的臉也羞得紅紅的,陳克趕緊給她拿衣服。何穎換上平常的衣服,夫妻兩人一起洗臉刷牙,何穎梳了頭髮,又一起開始做飯。陳克一個人慣了,又覺得很對不起自己夫人,趕緊幹活。何穎對廚房的事情看來不太熟悉,就看著陳克熟練的使用著蜂窩煤做飯。
「文青,文青。」陳克提醒道。
陳天華又問了幾個問題,黑島沒有參加街面上的行動,竟然是一問三不知。看到這個樣子,陳天華緊咬著牙關,竟然無計可施了。
「都這會兒了,你還能睡得著?」陳天華怒道。
蜂窩煤還是快得多,拔了火蓋,很快就把飯菜熱了。陳克想了想,回到正屋,卻見何穎沒睡,正靠在床邊打瞌睡。
武星辰知道陳天華的這眼是什麼意思,他應道:「文青說的沒錯,這種事情不能靠黨外的人。不過一定要帶上柴兄弟,他是把好手。殺洋人他可絕對不會手軟。」
「那我呢?我去幹什麼?」聽陳克沒有安排自己一起回上海,陳天華連忙問道。
「肯定出了事情,但是星台別忘了,黃埔書社的成員裏面復旦公學的人那麼多。上海有嚴復先生在,他不會置之不理的。只要嚴復先生出面,那就好辦的多。」
「沒錯。二十五,我記得夫人十六了吧。」
何穎過了片刻才應道:「好。」
「對了,夫人,你可有表字。」按理說,這些自己老婆的資料,陳克是看過的。不過此時早就忘到了九霄雲外。
黑島咬了咬牙,這才說道:「槍支和這次遊行無關。那是日本領事團還有一些商人朋友支援給我們的。我還在中間幫了些忙。事情發生后,我也去找過他們,那些人要麼不見了,要麼直接告訴我,他們絕不會承認此事。」
「這個么,會深以前也被巡捕房抓過,不都放出來了。他還是因為貼革命標語被抓的。這次他根本沒有直接參与,而是巡捕房主動栽贓。所以不會有什麼大事。」陳克語氣鎮定,很有安撫人心的效果。
「可是齊先生已經被抓了。」黑島又著急起來。
「已經十七了。」
冬天上早上人不多,陳克一行人到了武星辰的住處。黑島暫時借了謝明弦的衣服,他要是再穿著那身和服,也太扎眼了。
新婚之夜出了這事情,陳克也完全沒有行夫妻之禮的打算了。回去之後,陳克讓何穎先睡下,自己去收拾了夜宵的桌子。一面收拾一面考慮,等他慢悠悠的把碗筷洗完,桌子擦乾淨。再回到卧室,何穎果然已和-圖-書經睡著。看著自己妻子安靜的睡相,陳克如釋重負的嘆口氣。吹滅蠟燭,悄悄摸上床,陳克自己裹了個被窩就睡了。
陳克後面的話想說出口,可怎麼都說不出來,面對袁世凱他都沒有這麼緊張過,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緊張。吭哧了半天,陳克才極為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這個……這個……洞房的事我今天白天實在是沒空。咱們等晚上吧。」這話終於說出來了,陳克覺得一陣輕鬆。
「你留什麼髮型都好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好看得很。」陳克笑道。
很明顯,何穎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過了一陣,她低聲嗯了一聲。
陳克的左手用力的摸著自己的下巴。這可真的是一波三折,從最先的極大畏懼,到了覺得峰迴路轉,又到了極大的失望。不過事情脈絡已經理了出來,陳克已經有了決斷。
看著面前裹在被窩中的那個女子,陳克也真的為了能夠和她成親努力過。這年頭有幾個人能讓袁世凱說媒啊?但是陳克就做了這樣的努力,如此的生猛,也如此的荒誕。這努力的結果就是面前的這位姑娘。付出努力的時候,陳克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和曾經做過的無數次努力沒什麼區別,靠了自己去干就行了。但是面對努力的結果,陳克卻覺得陌生了。今後自己人生的伴侶就在眼前,自己已經「結婚」了?
何穎聽到陳克醒來了,她把自己的被窩裹得更緊了點。陳克滿腦子運轉著各種疑問,自己到底該做啥呢?然後一個念頭就蹦了出來,該做早飯了。吃完早飯,就趕緊去和陳天華他們見面,詢問黑島到底上海出了什麼事情。確定了目標之後,陳克起身穿了衣服,就去開火。早上院子裏面靜悄悄的,陳克一個人忙碌著。看樣子黑島和謝明弦還睡得很沉,如果換了武星辰他們在這裏住的時候,可能大家都會起來了吧。
「鈞潔,這是我寫的書,你先看會兒。我們得說些事情。」在眾人目瞪口呆中,何穎點點頭。
何穎還是那樣背對著外面,陳克輕輕晃了晃何穎的肩頭。「夫人,醒了么?」
倉促之下,華雄茂和游緱立刻指揮人民黨和黃浦書社進行疏散,黑島仁一郎這才逃了出來。
「文青是二十五吧。」
「陳先生,我能說清。」黑島連忙說道。
「文青,你真覺得不會出大事?」陳天華在飯桌上不敢提及此事,但是思前想後倒是更加擔心起來。
「我已經做好了,大家一起吃吧。」陳克笑道。
「我自己做了十幾年了。」陳克自誇道。
遊行分為三部分,遊行中憤怒的群眾砸了老閘巡捕房,砸完之後還一把火燒了巡捕房。上海領事團的工部局市政廳前面的遊行隊伍竟然遭到了印度巡捕開槍射擊,遊行隊伍裏面有人帶槍,於是展開了槍戰。街上傷亡很重。外國領事團以此為借口,巡捕房全面介入。因為傳單和相當組織都是黃浦書社的學生們完成的。巡捕房於是大肆抓人,抄了黃浦書社在周元曉作坊的據點。抄出了一大批印刷品和文件。然後巡捕房就按照抄到的名單全城搜捕。第一個就去學校https://www.hetubook.com.com把齊會深給抓了。
「鄒容是自己投獄,再說他坐的是租界的牢。還只判了兩年。這沒什麼可比性。」陳克解釋道,看陳天華情緒稍微穩定了點,他才接著說道:「而且黑島突然間受命跑來北京,這幾天他著急,都沒怎麼睡覺。現在頭腦也不清楚,你現在問他,也問不出清楚的情況來。我的意思是,現在大家吃點東西就都去睡了。明天開始,就要忙起來。今天就做準備。」
到了早上八點,飯做好了。陳克去廂房把還在睡著的兩人給叫起來吃早飯。
「文青,怎麼辦?」陳天華語氣激烈地問道。
武星辰和陳天華已經起來了。見到陳克過來,登時臉露欣喜之色。可看到了陳克身邊的何穎,忍不住又變了臉色。陳克也不管那麼多,進了屋之後從挎包裏面掏出本書,那是陳克那套書的最後一本,裏面收錄了很多專論,多數是抄襲後世網文的,不少文章完全可以當作小故事來看,比那正文強的趣味性出去十條街。
「到北京你就放心吧,不會再出別的什麼事情了。你放心好了,上海的事情不會那麼嚴重。」陳克溫言安慰道。
「啊?我多久沒睡了?」黑島困惑地應了一句。一看他就是這幾天因為心理緊張焦慮,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聽完這話,陳克笑著說道:「那可就太好了,我話說頭裡。如果一定到了劫獄殺人的地步,我親自領著上。到時候也好親眼看看兄弟們的功夫。」
「怎麼會弄到這個地步?」陳天華急切地問道。
這話火藥味十足,在這關鍵時刻,陳克秉承了一貫作風,根本不準備借用別人的力量。陳天華倒是能理解,但是他忍不住看了看武星辰。
黑島繃著嘴想了想,這才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
「磨刀不誤砍柴工。大家著急,我就不著急?但是光著急又什麼用?養好精神,明天開始忙。明弦,今天吃剩下的東西都在哪裡,弄點酒菜大家吃了趕緊睡覺。」陳克說道。
早上,一陣異樣的晃動讓陳克猛地醒了過來,卻見何穎裹著被子,把背靠在陳克這邊。陳克突然覺得一陣異樣的不真實感。上次有這樣的情緒,那還是大學考試結束后,步出考場,走進了明媚的夏日陽光下,陳克曾經有過這種奇怪的感覺。不僅僅是陳克,其他同學也是如此。為之奮鬥了十幾年,在高中三年級,經歷了數百次的模擬考試,就是為了高考那幾天。真的考完了,眾人的理性能接受,感性卻完全接受不了。一個人生的重大階段就此結束了。
「陳……」何穎欲言又止。
「但是鄒容可就是在監獄裏面去世的。」
果然如陳克所說,黑島精神一放鬆,加上喝了兩杯酒,很快腦袋就開始一個勁往下耷拉。陳克讓謝明弦與黑島在廂房睡了。又對陳天華暗使了個眼色。陳天華拉了武星辰起身告辭,陳克把他倆送出門去,看四周無人,才低聲說道:「從情況上判斷,巡捕房不可能從上海追到北京,你們也小心些。你們臨時租的房子誰也不知道,那裡安全。我明天上午去大家住的地方會面。」
「就是這麼一回事?」陳克問。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