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底古城
第六十一章 年輕的田華

那個中年人似乎被我的愚昧無知氣壞了:「你在胡說什麼。」他的全聲顫抖,細嫩的皮膚因扭曲而變形。
「哈哈。」我仰天狂笑:「你還說你不是瘋子,人類科學史上最偉大的試驗,就憑你。你不會發明永動機了吧,還是你發明了水變油」
田華,這名字似乎在哪聽說過。可是又一時想不起來。那個被稱為田華的人,雖然在努力控制自己,但仍能看出他的震撼。他兩眼緊盯著陳頭:「你是誰,誰派你們來的。」他已經承認了他就是田華,他和我們之間有著什麼樣的淵源。難道他們就是我們要找的紅電2的成員,可是他的年齡最多不過50歲,七五年出發的隊伍,距今已經30年了,就算是20歲的成員,也已經50歲了。這個年齡上對不住。
那個白種人和蜥蜴模樣的人扶起路天明,過了半晌,兩人才有點清醒。田華兩腿一腿在前,一腿在後,一手叉腰,用力地揮動著著拳頭,朗聲吟誦:「星譜凱旋曲,水拍自由詩。腳底瓊花飛舞,驚喜和_圖_書卻痴迷。今夜攜春同至,播下晨風萬里。太白綉雲旗。閃閃青眸子,霞染海魂衣。
雙方都沒有說話,他們觀察了一會薛宏,此時的薛宏已經陷入了輕度的昏迷。過了一會,那個唐山口音的人捲起我的褲腿,露出層層的鱗片。「這是我第二次見到這種體質的人,但是他的變異卻真讓人意想不到。」這句話聽的我毛骨悚然,這小子不會是準備拿我做試驗吧,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變成人形怪物或是成為小白鼠,我又煩躁起來。
「三局是那個系統的,我怎麼不知道。」那個叫田華的人愣了一下。陳頭接著回答:「三局1982年劃歸總參三部,其前身是特勤局。我們此次奉命找尋路天明處長及紅電2隊員的下落。」
看著他們我也很激動,我們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完成了任務,可是和他們相比,我們吃的苦又算什麼,我們進來也不過有二個多月的時間,而他們已經整整在這裏30年,這30年他們沒有親人,沒有後援,他們整天與www.hetubook.com•com奇形怪狀的生物打交道,忍受寂寞和思念的煎熬,比起他們的犧牲,我們又算的了什麼。
透心亮,遍身赤,環穹低。胸懷日月,激浪扶搖與天齊。願把此身熾烈,化為融融光熱,四季如春時。溫暖留宇宙,永世無終期。」路天明也挺胸附和。
那個歐洲人為我注射了一針粉紅色的藥劑。然後又陷入了沉寂,沒人說話。過了有一頓飯的時間,我身上沒有一點感覺。可是薛宏那邊手腳不停地抖動,象是風中的落葉。「你們這群瘋子,你們在做什麼,你們是誰」我大聲質問。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頭抬起頭,看著那個人:「你確實已經瘋了,田華田處長」我們所有的人都是一震,包括在輪椅上的老人,可以看出他的手在顫抖。
「三十年了,整整30年,組織一直沒有忘記我們,感謝黨,感謝領袖。」坐在輪椅上一直沒有作聲的老人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沒有用,他的激動寫在臉上,寫在那姿意橫流的淚水上。田華也m.hetubook.com•com很激動,此時已經泣不成聲。
那個人慢慢的轉到我的前面,一幅標準的東方人的面孔,他中等身材,微胖,面色有些蒼白,他伸出的手,皮膚光滑而細嫩,我竟然看不出他的年齡。但他一定是個中國人無疑。在他身後,一個象蜥蜴一樣的人推著一輛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老人,一個幾乎分辨不出原始面貌的老人,說他是老人,是因為他的頭髮已經雪白,臉上全是皺紋,只是他的眼睛依舊明亮。
我反而沉靜下來,我們已經說了太多的話,他們應該早就知道我們是中國人,是敵是友,他們心中早有答案。此時討價爭論已經沒有意義。
下面的事就順利了很多。半昏迷的徐教官和駱駝先後被帶了過來,當然態度好了許多。徐教官在被注射了一種針劑后,身體恢復了許多。原來,紅電2走時曾經留下一個接頭暗號,而這個暗號只有徐教導員才知道,竟然是那首詞。事後我還有點害怕,如果徐教導員半路上沒了命,沒來得及交待給我們,www•hetubook.com.com那後面的事會怎麼發展。
「你不用擔心,那是鎮靜劑。」一個聲音從我後邊傳來,我整個人都呆住了,是標準的中國話,帶一點唐山口音的普通話。這個地下城的主人,難道會是中國人。
陳頭努力讓自己的身體看起來更直:「我是三局外勤組的陳世安,奉命尋找紅電2。」聽到紅電2,所有的人都震在哪裡,就連兩隻人形章魚渾沌的眼睛似乎也亮了起來。
那個中年人扭過臉來,他的臉上因為興奮而扭曲:「我不是瘋子,只是你們一群白痴不知道我在做人類科學史上最偉大的試驗,你們將和我一起成為歷史上最濃重的一筆,雖然大家記得的只有我,能成為這項偉大科學發明的試驗品,你們也應該感到高興。」
我聽出了這是首詞,可是並不十分熟悉,只是感覺充滿了浪漫主義氣質。我看到陳頭也在輕輕附和。後來我才知道,這是領袖的一首詞,在那個年代人人會背的一首詞。
陳頭並沒有懼怕,他告訴他們徐教導員是負責聯繫的。
「快幫我們鬆開。m.hetubook.com.com」我向他們喊了起來,沒人理會我,他們只是在盡情的流淚。過了好久,路處長才緩緩地抬起頭來:「同志,領袖他老人家身體可好。」我一愣,卻不知他的話什麼意思,而陳頭似乎已經理解他們所想,遲疑了一下:「1976年,也就是你們走的第二年,領袖已經去世了。總理、總司令也都去世了。」這一句話彷彿一隻千斤重鎚打在身上一樣,他們兩個竟然呆在哪裡,那個叫路天明的老人竟然從輪椅上摔倒下來。在那一瞬間,田華也彷彿老了三十歲,整個人佝僂下來。
當這首詞背完后,田華卻突然翻了臉:「你們是誰,來這到底有什麼目的。」這讓我們有點莫名其妙。
我不明白,這個消息對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打擊,那些老人們已經走了30多年了,當時他們也都是八十歲以上的老人,生老病死自然規律,做為學者他們應該有心理準備。雖然我聽過父母告訴我當年人們對領袖的狂熱,但是他們離開我們的生活已經30年了,怎麼還會沉迷於其中,信仰的力量真的那麼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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