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九章 蛟皮鼓

夜裡,我們兩個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各自的心思。不能問對方的過去,象個機械人一樣地聽從指揮,是我們組織的基本要求。我只是大致的知道,白法海是個孤兒,因為先天性的白化病被遺棄,被一個馬戲團老闆收留,被當作怪物一樣展覽,他想法逃了出去,去又被一個盜竊團伙拐去被行騙,他逃了出去,卻在寒冬的雪地里迷了路,是陳世安把他撿了回去,安排他上學,教他功夫。從性格分析上,這樣的人渴望親情,卻又最容易讓人受傷害。
而薛宏也是孤兒,他是被一群流浪賣藝的人收留,從小當作女孩收養,這種收養一般來說有兩種用途,一種是送去學旦角,還有一種是成為一些大富人家的男寵,據說薛宏12歲便被一大富人家買走,買他的是個老頭子。在夜裡,薛宏砸碎了老頭子的腦袋,逃了出去,被抓后因為年齡太小,被送到了少年管教所,因為長像和圖書,他在少教所過的並不開心,又打傷了幾個人,後來是陳頭把他從少管所里提了出來。
隨著我橫飛的唾液,白法海煥散的小眼突然明亮起來,不由得挺起了胸膛,抿了抿自己雪白的頭髮。我接著安慰道:「就憑你這條件,還怕找不到女朋友,到時長的一個個女明星似的女孩直往你懷裡沖,讓你挑花眼。」
吸引我的是鼓皮上的花紋,這些花紋吳斑狀,皮又寬又厚,用手輕輕摸了一下,上面殘存的脈絡讓我不禁吸了一口氣。「這是什麼鼓?」我向講解員招了招手。「這是苗王興兵鼓,是2001年從榕江縣嘎達利苗寨里收集而來,相傳苗王退到此處,都柳江有一惡蛟擋著了去路,苗王殺了此蛟,以皮為蒙,以骨為架,做了此鼓,以威懾山水之間的妖魔鬼怪,以聚集苗民共同抗敵,此鼓一直在嘎達利寨,後來苗民張秀眉造反,借用些鼓,後來張造反www.hetubook.com•com設備,卻沒見了此鼓,直到2001年文物徵收時從苗民手中收得。」
而我們只是外人,我們被招募而來的,我們不孝忠於陳世安,我們之間的感情只是同志、戰友,卻沒有哪種親情。我睡不著覺,我渾身發熱,我起身拉開了窗戶,沒有星光,沒有夜色,只有連綿不斷的細雨夾雜著寒氣撲面而來。「老七,你說,如果我們有一筆富可敵國的財寶,會不會有美女喜歡上我們,最起碼就不用過這種提心弔膽的生活了。」
再就是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好像有道無形的牆堵在中間,每當我努力去繞開這堵牆時,好像後面還有一堵牆,當我們的關係剛剛有一點進展,總是又被擋了回去。我知道小吳很累,我也很辛苦。但小吳的性格,驕傲中有一點點自卑。
他最後一句,拉長了尾音,很像京劇里的道白,模仿的是薛宏的聲音。我剛想回hetubook.com.com擊,他已經把腦袋縮了回去。這小子,可一向打中了我的痛處。我和小吳到底是什麼關係,連我也說不清,外勤組裡的人都認為我們是戀人,可是我們兩個平常連手都很少牽,更不用說接吻。在21世紀的戀人中也算是另類了。不是我純潔古板,而是總不能水到渠成,平時我們是個集體,根本沒有私人空間,我們兩個還做不到旁若無人。
我們的下一個行程是參觀當地的一座苗族歷史博物館,在這一周的時間里,我們參觀了太多的博物館,從服飾到歷史再到民俗,可惜的是,博物館里有價值折收藏並不多,有許多甚至是後人仿造的,對於這種急功近利,隨意區解甚至是臆造的歷史,何止是我們,袁博士也十分失望。
但這次我們真的是大開眼界,這個博物館里真的收藏了很多鼓,但從蒙皮上來說,從常見的牛皮,到狗皮、驢皮直至人皮,應有盡有,但是有一面大鼓吸引https://m•hetubook.com.com了我們的目光,這面鼓很大,直徑有一人多高,鼓已經很破舊,顯示了他歷史的滄桑,但他的蒙皮卻很新,象是剛蒙上去不久。
這是一個很破舊的博物館,主要收藏在黔東南出土的各類鼓,據負責人介紹,這裏面有大小各式鼓1200多面,是中國最大最全的鼓文化收藏博物館。前面的經驗告訴我們,最大最全這一類的字眼不要報以過多的希望,很有可能是臆造偽造的佔據大部分空間。
我的身子一顫,我沒有回答,想起了那擦肩而過的財寶,還有我的碧玉刀,因為隸屬於瑪雅一位城邦國王的寶物,而被遺留給了墨西哥的研究機構。
我對這個文物的歷史沒興趣,這種杜撰的神秘和歷史隨處可見,我感興趣的是這鼓的皮,真的是蛟皮。講解員看我很感興趣,從鼓旁邊的小柜子里取出一個鼓捶,它是有一個動物的腿脛骨製作而成,長約一米,茶杯粗細,入手極輕,卻結實無比,可www.hetubook.com.com以想見裏面是中空的。
以我的生物學知識,這鼓的蒙皮和鼓捶,都是水生生物,顯然不可能是魚,可是在貴州黔東南這崇山峻岭中,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水生動物,莫非真的是蛟。
白法海站了起來,走向衛生間,到了門口,他突然扭過了臉:「謝了,老七,有些事我能想明白。有些事件是隨緣的。」不知道他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我正品這小子話的意思。他從衛生間里伸出腦袋:「老七,珍惜眼前人。你和小吳你是男的,要主動一下,你們兩個一陰一陽,一冷一熱的,防止到時和我一樣,落個徒喚奈何。」
而吳漱雪和蘇原也先後來到了這個大家庭,沒有人知道他們來自何方,陳頭從來不說,他們也從來不提起。最後來到的是肌肉宋,但在夏天,一個人喝醉了躺在垃圾箱旁,陳頭象個死狗一樣背了回來。他們幾個對陳世安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象父親,象哥哥。他們加入組織,只因為他們無路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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