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十七章 愉舌

小嬰兒般的怪物並沒有攻擊我們,而是爬行到那將死的怪物身邊,他伸出吸長的舌頭,添食其那些惡臭的汁液,他食用的似乎十分香甜,不時發出愉快地叫聲。「這是愉舌,這是愉舌。」金猿象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我能聽出他的聲音在顫抖。
「哭什麼哭,把嘴閉著,象一個娘們。」金猿一聲暴喝,他瘦小的身子,發出嚇人的威勢,三個人對他奇形怪狀的模樣很是害怕,漸漸止住了哭身。「哎喲,孫老爺子,娘們怎麼啦,象個娘們有什麼不好?」玉玲瓏嬌滴滴地聲音,半是撒嬌半是質問。金猿對他十分忌憚,掉轉過來臉:「玉姑娘,不好意思,無意中言語衝撞了你,不是有意的,你別往心裏去。」
這時候退出,等於送死,況且大家都是擔負有命令的人,沒有人敢退出。他掃了我們每個人一眼:「既然大家都願意繼續走下去,如果再有不聽命令擅自行動的,就別怪我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客氣。」
左側的溶洞里叫聲越來越大,在洞頂上一個小小的腦袋伸了出來,這是個嬰兒般圓圓的腦袋,在按照燈的照射下露出膽怯,不斷地打量著我們,他的兩個眼睛又大又圓,佔了整個臉的一半,頭上沒有頭髮。眼睛過大,這是生活在黑暗環境中動物普遍的特徵,一般來說,黑暗環境中的動物往兩個方向發展,一種是極大的眼,利用極微弱的光線;一種是盲眼,用其它的感官來代替眼的作用。這個動物有極大的眼,說明在他的生長環境中還有微弱的光線。
「你瘋了,誰讓你開的槍?」陳頭怒聲喝斥。「我不能看著這個怪東西吞噬小呂的身體。」曹志大聲分辨。局勢有點失控,此時的局勢對我們十分不利,我知道我們不能在這些細節上糾纏,一把拉過曹志,小聲對陳頭說:「我們要加快步伐,你也不要太過激動和-圖-書。」
而玉玲瓏滿身的香氣似乎也突然淡了,她扭過臉,看著陳世安。陳世安的身子在顫抖,他讓黃勇他們把呂常思的身體放下,慢慢地舉起槍。「你想幹什麼?」曹志吼叫著撲了過去,卻被陳世安一拳打的飛了出去。
陳世安迅速冷靜下來,他也明白了局勢對我們十分不利,他看了一眼大家:「我們現在處境十分不利,整個隊伍要聽從指揮,沒有我的命令不要擅自行動,如果對我們的指揮有意見,可以申請退出,現在按原路返回,有沒有人退出。」
他四肢向上攀懸在洞頂,好奇地看著我們,只是嘴裏不停地發出尖叫,小灰和第一眼敵意更甚,不斷發出低沉的叫聲相對抗。黑暗的地下,懸挂在洞頂的嬰兒般怪物,這聲景實在是詭異的很。
我們的行進速度明顯快了許多,那雷身始終在遠處滾動,沒有過來,彷彿被什麼東西所困。這一次依舊是我和曹志走在最前面,hetubook.com.com薛宏牽著「人」形怪物,小樊和黃勇扶著白法海,陳世安和薛宏斷後。前面的骨骼漸漸少了一些,到處散落著粗壯的樹木,甚至有樹木搭建的房屋,這裏竟然有了一個村莊。
陳世安示意我們別開槍,但我們的槍始終沒有敢放下。相持了一分鐘,小怪物可能感覺到我們沒有敵意,象一隻壁虎一樣飛快地跑了過來,他的後半身修長,屁股後面光禿禿的,沒有尾巴。
「我們快離開這裏,不要驚動它。」陳世安悄聲吩咐我們。愉舌這個怪物我聽李大哥講過,原記載於《山海經·海內遺經》,後人多認為是漢時儒生杜撰,言西南有怪,名愉舌,如嬰兒,喜黑夜出來,食人腦髓體液。可是如果僅僅如此,金猿和陳世安不會如此害怕。
呂常思的身子迅速發生了變化,在變粗,變大,綠色充滿著他整個身體,那種綠象是池塘里的藻類鋪滿了整個身子,可是他並沒有死,眼珠似乎還在拽動,hetubook•com•com他伸出手,用力地扯動自己的胸膛,似乎想從裏面拽出什麼東西。
而呂常思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身上的血越來越慢慢變成了綠色。我們幾個只好停了下來。玉玲瓏用銀刀劃破了他傷口周圍的皮膚,放了一點紅色的粉末狀的物品進去,但那些粉末一進去,發出一陣撲鼻的香氣,但那香氣很快就被惡臭所覆蓋,粉末也變成了綠色。
曹志恨極了這個怪物,滿心的怒氣無處發泄,突然抬起槍口,扣動了扳機,子彈呼嘯而過,打在愉舌身上,穿過身體,留下一排清晰的子彈孔。哪愉舌受了驚嚇,發出一聲驚叫,飛快地隱沒在黑夜之中。哪叫聲讓我們每個人都彷彿被電擊過一樣,心神皆亂。
我們按照陳世安的指示,向右側洞口轉進。白法海依舊處於昏暈狀態,加上受傷的呂常思和被俘的「人」形怪物,我們需要分出大量的人來照顧他們,加上沉重的野外裝備,我們根本hetubook.com.com沒能力快速行進。
無處突然傳來了轟轟隆隆的響聲,象悶雷在山洞里滾動,久久不絕。金猿有點氣急敗壞了:「別在這多說了,我們快一點離開這裏。」
我們慢慢地退到遠處,槍響了,呂常思的身體象被針扎過的氣球,迅速癟了下來,迅速乾枯變形。曹志在痛哭,我聽得出,在這哭聲里,有對戰友逝去的傷痛,也有對自己前途命運的擔心。他一哭,黃勇和小樊也哭了起來。
這老頭一向誰都不賣帳,還有服軟的時候,抬手不打笑臉人,玉玲瓏張了兩下嘴,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而一隻愉舌卻慢慢溜了過來,不知是不是剛才的哪一隻,他對著小呂的屍體撲了過去。
我和鐵漢兩人慢慢鬆開手,慢慢退回了防守的隊形中去。怪物象攤泥一樣軟了下來。左邊的溶洞內傳來尖銳的叫聲,在溶洞內反覆迴響,久久不絕。尖銳的叫聲讓人兩耳轟鳴,頭腦發矇。我和鐵漢沒有換成槍,而是繼續持刀而立,警惕地看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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