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十一章 蝙蝠人

從進入溶洞來,古今的累累白骨,變異人、愉舌、蝙蝠人還有那藏身在暗處,隨時隨地偷襲我們的人,神秘的長明燈,和四處飄散的鬼魂。我真的不知道,我們是在人間還是異世界,還是薛宏口中的遊魂界。
我和鐵漢對視一眼,追了下去。前面兩個人身形俱快,我們兩個追了一陣,已經蹤影皆無。我顧不得禁忌,大聲呼喊:「小白龍,龍天逸。」聲音在溶洞中迴響,久久不絕,我傾耳側聽,沒有半點回應。
可是這迴響經久不絕,似乎剛要斷,便又響了起來。突然我愣住了,因為在溶洞深處的不是迴響,而是也有個人在喊小白龍,這個聲音和我的聲音竟然一模一樣。我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我知道這並不是我聽錯了或是特殊物理地形構造造成的奇異現象。而是一個人在模仿我的聲音呼喊小白龍。
那個蝙蝠狀的怪人哼了一聲,整個身體橫向平移了兩尺,躲過了小白龍的一抓。可是小白龍的功https://m.hetubook.com.com夫好過他的想象,當年在海底古城,他輕飄飄地從高台上跳下,我們集數人之力,最後毀了兩張鮫索網才把他捕獲,他的武功之高超出許多人的想象。
小白龍身體一點,追了上去,但他畢竟是人,不是飛鳥,短處追逐有處借力,而不能展翅飛翔。我不敢再開槍,害怕誤傷了他,我大場呼喊,但這小子根本沒有聽見,兩個人迅速沒入了黑暗之中。
他的樣子很象一隻蝙蝠,頭朝下,一雙象翅膀一樣的東西緊緊包裹他瘦弱的身軀。可是他是人,蒼白的臉,大而圓的眼正注視著我們,看見我們的槍口,他並沒有吃驚,臉上掛著嘲諷般的微笑。
鐵漢伸手拉著我,示意這樣追下去不是個辦法。我已經失了方寸,一聲聲地喊了起來,希望他能聽到我們兩個的呼喊,給我們個信號,哪怕是應一聲,也是好的。可是我沒有聽到,只聽到我的聲音在溶洞深處迴www.hetubook•com•com響。
我雖然從不自我標榜自己是個文明人,但我確實很少罵人,因此罵人我一向不認為是自己的擅長,但今天一旦開口,就滔滔不絕起來,彷彿心中的鬱悶、恐懼、煩惱都隨著自己的罵聲發泄了出來。
我深深地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鎮靜。但遠處呼喊小白龍的聲音卻並不停歇,依然高一腔低一腔地喊著。我漸漸地冷靜下來,向著溶洞大聲地質問:「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冒充我。」我是在提醒小白龍和所有的人,這個人並不是我。
溶洞深處的迴音剛底下來,那個聲音也在高喊:「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冒充我?」聲音異常的氣憤。我又高喊了一句:「你別喊了,你再學也不會有人上當的。」那個聲音如法炮製,也是如此這般地說了一句。總之,不管我說什麼,對方就有同樣的聲音來模仿我,象個留聲機再按重放鍵。
鐵漢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不但是他,如果金猿在此,也會和圖書自愧不如。地球的引力、人的身體構造決定了人的極限,這也是世界跳高紀錄長時間很難被打破,可是小白龍一跳一抓之間,身形曼妙輕鬆,絲毫不受影響。
「小白龍,你快回來,別上當,有人在冒充我。」我再次大聲地提醒,發出雷鳴般的野獸也好,隱藏在黑暗中的人也好,我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對方依然如法炮製。我腦子裡突然冒出個齷齪的想法,我朝溶洞深處大聲地罵了起來:「學別人說話的是狗娘養的,雜種生的……」我破口大罵起來,中間夾雜著許多老家的言。
蝙蝠人吃了大虧,發出一聲尖叫,身體一縱,兩臂展開,兩臂與身體之間有薄膜相連,猶如翅膀,輕輕揮動,無聲無息地向溶洞深處飛去。我扣動了扳機,一連串子彈打在洞頂,濺起火花,也不知打中沒有。
一停下來,大家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喝水吃食物。我努力調整呼吸,做出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那個呼吸聲又響了起來,四周和-圖-書依然安靜如常。鐵漢輕輕觸碰了我一下,呶了一下嘴。
蝙蝠人躲了幾次,但他頭朝下,畢竟轉向不變,稍顯笨拙,再也沒有躲開,被小白龍一把抓著了肩膀,他的手可以隔著人的衣服掏出人心,如鐵鉤一般。這一抓連衣服帶皮肉竟然扯下來一塊,鮮血淋漓。
我心亂如麻,這算是我第一次擔當重責,不想先是迷了路,然後又丟了小白龍,卻不說如何與龍家交待,僅僅迷路這一條就會斷送大家的性命。我們又往前追了一段路,還是沒有絲毫蹤跡。
我努力和小灰交流,希望它能帶我們找到回去的路,可是小灰只是跟在我們身後打轉,一幅無精打採的樣子,不知道是我的手勢有問題,還是它就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們三個已經筋疲力盡,我停下來,示意大家休息一陣,喝點水,吃點食物。
他身形一變,手掌輕拍洞頂,整個人又向蝙蝠人撲了過去,他的只需要在洞襞洞頂稍一借力,整個人就會改變運動軌跡,似乎沒hetubook.com.com有慣性,也沒有力量。他整個人在洞里象穿花的蝴蝶,又向在林間穿行的長臂猿,瀟洒自如。
小白龍也抬起了頭,吃驚地看著上面:「怎麼這麼大一個蝙蝠?」上面的蝙蝠人沒有回答。小白龍突然動了,整個身體向上,腳尖在牆壁上輕輕一點,整個人象猿猴一樣飛了起來。洞頂大約有六米高,他這一點竟然到了洞頂,雙手台鉤象蝙蝠人抓去。
他呼喊小白龍做什麼,恐怕是想誘他上鉤,讓他上當。我也算見過大場面的人了,海底古城古怪的生物,熱帶海島上哪種奇異的魔怪和殭屍,還有中美洲雨林里借人產卵的羽蛇,我也害怕過,我也有過退縮,但從來沒有象這個洞穴讓我內心最深處產生恐懼,一種抑制不住地恐懼。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感覺到了那個東西的存在。我們兩個裝成找東西的樣子,輕輕打開突擊步槍的保險,然後空地倒下,槍口對著溶洞頂部。強力手電筒的照射下,溶洞頂部竟然有一個東西在衝著我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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