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十章 幻境

而那個人已經走到了綠洲的邊緣,突然燈火通明,在綠洲的中間有一座巨大的帳蓬,精緻華麗,帳蓬兩邊,兩個美麗的阿拉伯女郎分立在兩側,帳蓬半開著,一個阿拉伯女郎側卧在帳蓬中間的毛毯上。
綠洲里是個女的,英語說的綿軟動聽,我們這隻隊伍里清一色的男人,只有那個傳媒集團的女主持人是個女的,她的聲音卻清脆悅耳,語速很快,和這個人的聲音絕不相同,但既然說的英語,就不可能是那些土著士兵,很有可能是兩個旅遊團中的人。
我們放下心來,前面回應的那個人也高興起來,跳了起來,快速地向綠洲跑了過去。我剛要站起來,卻感到有些不對勁,如果是旅遊團里的人躲在綠洲里,她不應該出聲的,尤其是不應該在摸不清外邊是敵是友的情況下發聲的。
沙漠中的溫度降的很快,白天還能把雞蛋曬熟,晚上又寒氣逼人。而且沙漠里許多生物都是晝伏夜和_圖_書出,白天在地下躲避高溫,晚上出來覓食。我不擔心有兇猛的生物,而是擔心毒蛇,毒蝎這一類的小型生物。在如此環境生存下來的捕食者,往往有著超過人們想像力的兇殘。而綠洲的水源和植物,更是他們晚上活動的最佳場景。
阿拉伯人重男輕女,女的社會地位極低,在一些政教合一的國家,女的更是被披上了種種不可思議的清規戒律。就算埃及這樣世俗國家,雖然不用日日帶著面紗,也是清規森嚴,怎麼可能會如此大胆。這幾個女郎在燈光的照射下,雖然看不清面孔,但身材婀娜,外面罩著薄薄的一層紗,更顯得玲瓏畢纖,讓人目標眩神迷。
古城很小,人很多,不斷有人被抓著,不斷有人被槍殺,我們兩個蛇行鼠竄,總算到了城門口,堵門的那輛悍馬車,早已經炸成碎片,門口兩邊插有兩枝火把,火把下有兩頭駱駝,兩名士兵各執一隻長槍,https://www.hetubook•com•com兩人在熱絡地聊著什麼,不時發出哈哈的大笑。
那個人兩腿一夾,扭轉駱駝的頭向外面狂奔而去,他也穿著阿拉伯人的長袍,但舉手之間卻用的是正宗的中國功夫,朱天倫一把拉過我:「快走。」另一頭駱駝還在門口,我順手撈起一把砂石,砸在駱駝身上,讓它向夜裡狂奔。
朱天倫也贊同我的想法,我們兩個悄悄地摸了出去,那些士兵的搜索進行地很仔細,如果是搶劫,他們一旦得手,就應該迅速離去,防止政府軍的追捕,要知道,一旦天亮,在茫茫沙漠里,毫無遮掩,很容易被搜索飛機發現。
朱天倫朝我打個手勢,示意我別動,他要先出去,以自己為誘餌,我心中一急,伸手去拉他,在我們前邊,已經有人輕聲回答了一句,這一句我終於聽明白了,這個人說的是英語,而綠洲里的人回應的也是英語。
朱天倫輕輕拍了拍我,指了和_圖_書指左邊,又指了指右邊,又指了指我,然後指了指自己搖了搖頭,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兩個人都歸了我,他一個也不做,他不是我們,他不會技擊,可是我手無寸鐵,唯一的匕首也在剛才搏鬥時不知所蹤。我要躍上一人多高的駱駝,然後同時殺相隔有兩米多的持有武器的士兵,除了電影中的俠客和英雄,實在難以想像有人能做到這一條。
終於看到了綠洲那些黑黝黝的椰棗樹的身影,鼻子中的血腥氣少了,似乎有一些清水的氣味和淡淡的花香。我記不清椰棗樹是什麼時候開花,但現在椰棗樹上還有累累果實,不應該是開花的時節,這香味是從哪裡來的,我遲疑了一下,拉了拉朱天倫,示意他停下來。
那個人也感覺到不對勁,突然停往了腳步。古城裡槍跑震天,和這裏近在咫尺,不可能聽不到,普通人早已經嚇的屁滾尿流,那裡還敢如此囂張的大開著燈,那只有一種解釋和-圖-書,兩者是一夥的。
我們兩個正無計可施,突然有一個黑影凌空飛起,如蒼鷹搏兔,他跳上了駱駝,一隻手一揚,另一支駱駝上的士兵已經跌落下來,而他跳上的那隻駱駝上的士兵也一聲不吭地從駱駝上摔了下來。
我苦笑了一聲,他老人家也太看起我了,我可沒有這能力,何況一著不慎,引發城裡那群人追了上來,我們兩個就很有可能成幾十年以後人們研究的乾屍了。朱師兄也傻了眼,他雖然是顧問,但很少參与行動,動嘴能力不錯,動手能力就不怎麼的了,我們到了門口,卻沒有機會出去。
奔過來的那個人緊身便裝,身材高大,正是富蘭克林的手下,他手裡拿著一把M16步槍,這是埃及士兵的標準配備。他滿身血污,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從那方面看,他都不能算是個學者,更像個戰士。
我還想找到屍體,找到他手中的槍做防身之用。城裡已經有人發現了門口的異樣,狂叫起和_圖_書來,槍聲四起,朱師兄一拉我,我們滾到牆角,好在那些人沒有在門前停留,向著遠處的駱駝追了出去。我和朱師兄兩個人趁此機會,根據記憶,沿著土牆向綠洲摸去,我們害怕綠洲里也有人,盡量小心潛伏。走一段停一段,黑夜中沙漠古城的嘈雜和沙漠深處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空中彎月如鉤,如水銀瀉地,讓人彷彿在夢幻之中,感到有些不真實。
我還在猶豫,朱天倫已經有些忍不住了,他往前挪了挪,有人輕聲喝了一句「胡?」雖然只有一聲,卻把我們兩個嚇的魂飛魄散,我們兩個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那個人又輕聲問了一句胡,胡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當地的土著語言,我有些糊塗了。
雙方就這樣對峙著,林里的人似乎根本沒有看見黑暗中的這個人,而這個英國人就像受傷的野獸,盼望著溫暖卻不敢走近。而我和朱天倫兩個人更是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遠處古城裡面已經漸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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